迷霧之地
頭足足停了五分鍾,盯著下麵,一句話不說,靜靜盯了五分鍾。
“第七大隊誰負責?”
頭終於說話了,所有的人都暗自鬆了一口氣,安靜的氣氛就像一把刀懸在每個人頭上,大氣都不敢喘。
“是我,長官!”,山熊跳下點將台,立在隊列前麵的正中間。
“昨天你沒告訴他們集合的時間和地點嗎?”
“報告長官,我說過了。”
“哦?!哼!”
頭語氣裏冰冷的怒火讓山熊心裏直發毛,今天怕是要丟人了。
這時,第七大隊的人陸續跑進訓練場,那些沒有一點危機感,傻頭傻腦的學員跑到隊列的位置還相互交頭接耳,隊列站的七七八八,山熊看著眼皮直跳,真是不知死活的家夥們,你們死不要緊,別帶累老子啊!昨天猜拳自己怎麽就輸給了老四。
山熊心裏再著急也沒用,沒有頭的命令他是連睫毛都不敢亂眨一下,更不能說話了。
大概過去了十多分鍾,隊列算是站好了,“山熊,去數數你的兵吧!”
“是,長官!”
“立正——”
“稍息——”
“報數!”
“一”
“二”
……
“五十”
“五十一”
隊列裏的聲音落下,山熊邊往中間跑去,邊向入口張望,心裏為自己,也為最後來的這個幾個人祈禱!
“報告長官!我隊全員五十五人,實到五十一人,缺席四人。”
“那四人?”,頭的語氣愈加嚴厲。
“是,穆殘陽,墨言,方哲,展瀚海四人。”,山熊真的為這四個人捏一把汗,頭的怒火就像喀啦喀托火山,爆發起來,能溶了全島。
“好,我們等!”
“全體!”,頭一聲令下,霎時傳出整齊劃一的刷聲,全體立正待命。
“軍姿!”
“是!”,統一的喊聲響徹天際。
訓練場上一片肅殺之氣,頭冷峻的麵容隨著太陽一點點跳出天際而越來越難看,給戰士們蒙上壓抑沉重的氛圍,而我們的四位主角一點自覺都沒有,正在一片樹林裏悠閑地徘徊。尤其是走在前麵的傅殘陽和方哲,眼睛來回亂轉,同找不到出路的人相比他們更像是遊覽的遊客。
“殘陽,我們不會是迷路了吧!這片林子怎麽一直走不到頭。”
“方哲,我想很不幸,你說的是對的。”,傅殘陽停下腳步,回身一攤手無奈地聳聳肩。
“我們會不會遲到?”,方哲擔心地望望已經升起來的太陽,“昨天山熊教官可說了,頭最討厭人遲到,遲到的後果很嚴重。”
“我們已經遲到了!”,墨言和展瀚海趕上他們,異口同聲地說。
“不會吧?”,方哲望天!
“不容置疑!”,展瀚海還是同墨言異口同聲地說。
一次是巧合,兩次就不太一樣了,展瀚海和墨言不禁對視。
“那我們不是要慘了!”
“方哲,我們現在不是想慘不慘的問題,而是想想我們怎麽找到回去的路。”,傅殘陽邊搖頭,邊拍拍方哲的肩膀,看樣子很後悔認識方哲這麽笨的人。
話音未落白色的大霧再次擋住了墨言他們的視線。這討厭的大霧正是他們迷路的根本所在。
清晨墨言很早就叫醒了傅殘陽和方哲,還把他們的衣服放在他們的床頭方便他們穿,他們在洗漱的時間裏,怕頭他們來檢查內務,墨言幫他們整理了床鋪,三張床都是豆腐塊似的被子。
展瀚海整理好自己的,回身一看墨言在他疊一床被子的時間裏疊了三床。被子上鮮明的棱角,挺拔筆直,讓人不自覺地懷疑裏麵支著東西。
他們四人出門很早,本是不應該遲到的,隻是想找一個近路到訓練場,不想走進這片小樹林。在外麵看著樹林不大,穿過去就應該是訓練場了。他們走進來,完全不是想象的樣子,時不時飄來一陣奇怪的大霧,眼前的樹木都看不清,更別說方向了。幾陣大霧過後,他們就迷路了,他們茫然地亂走,這一走就到了太陽升起,他們遲到的時間了。
“別亂動!”,這霧氣讓墨言感到不安,急促的不安。
霧氣散去,展瀚海二話不說在身旁的樹幹上劃了一道,“我們可能要用最古老的辦法了。”
傅殘陽他們三個開始在他們途徑的樹木畫上記號,墨言沒有動手,隻是看著他們忙碌。
下一陣霧氣襲來,恢複視線後墨言下意識地回頭,這一看,他臉色驟變。
“等等!你們來。”
墨言聲音凝重,傅殘陽他們走回來,“怎麽了?”
“看!”
三人順著墨言指的方向看去,霧氣來臨前傅殘陽親手在樹幹上劃的一道痕跡不見了。他們在看其他的樹,一樣,痕跡都不見了。
這是為什麽?
詭異的霧氣,詭異的樹林,四個人感覺四周嗖嗖地冒涼風。
“啊——”,一聲撕心裂肺的痛呼從四麵八方若有若無地傳來,空洞的來音,讓人覺得是自己的錯覺,可聲音裏懾人心神的痛苦讓人相信它的真實。
“聽到了嗎?”
“嗯!”
“是什麽?”
“不知道!”
“我們怎麽辦?”
“不知道!”
“我們出不去,會不會被餓死?”
“不會!”
“找不到我們,頭會來救我們,不過那樣我們會死的很慘!這裏不是我們應該來的地方!”
“同意!”
墨言,方哲,展瀚海你一句我一句地說話,傅殘陽卻一直沉默不語,他腦海裏回蕩的全是剛才那聲呼喊。會是他嗎?
“我們怎麽出去?”
“不知道!”
“你們兩個除了不知道能不能說點有用的。真是!殘陽,你有沒有辦法出去?”
“我?”
方哲隻看到傅殘陽的脖子扭動,就又是一陣迷霧。
“啊——”,又是那個空洞的聲音,傅殘陽眼前一亮,“大家一個拉一個,跟著我走。”
這次的迷霧時間特別長,他們在迷霧裏走了大概十分鍾左右,霧氣散去眼前是一座美輪美奐的別墅,就像是童話故事裏仙女的城堡。
“這是哪裏?”
“我們不應該來的地方!”,墨言望著城堡尖尖的頂部,他擔憂不已。那霧間隔的時間相同,明顯是人為的,設計在這樣一個地方,一定是頭他們的機密之地,很可能會因為這個惹來殺身之禍。
“我們快走吧!馬上離開這裏,在頭他們發現前離開。”,墨言馬上拉了傅殘陽往回走。
“啊——”,又是那個撕心裂肺的痛呼。這回清晰而明朗。
傅殘陽猛然甩來墨言,瘋了一樣衝向別墅。是他?真的是他。
慌亂地四處張望,沒有,沒有,什麽都沒有了,聲音消失地無影無蹤!
“冥夜!冥夜!冥夜——”,傅殘陽仰天長嘯!
“殘陽,什麽冥夜?”,方哲追到傅殘陽身邊,四處張望,前麵是湖水映襯下童話般的城堡,右邊是樹林,左邊也是樹林,後邊更是他們來的樹林。樹林包圍的空地,沒有一個人影,隻有傅殘陽撕心裂肺地呼喊,一聲接一聲重疊地回音,空洞的就像是天外來音。
沒有,沒有,什麽都沒有了,像自己從H市回來時一樣,奢華的菲謝特莊園自己再也找不到冥夜的身影。
“冥夜是誰?是剛才喊叫的人,你認識他?”
傅殘陽失望地低頭,沮喪地回答,“我想是他,一定是他。”
“他是誰?”,展瀚海盯著傅殘陽,警惕地留意四周。
“他是冥夜,是我父親上一任的夜衛。”,傅殘陽再次環視四周,一雙期盼的眼睛依舊在尋找熟悉的身影。
“夜衛?!”展瀚海神色一變,上下打量傅殘陽,原來如此,怪不得這般嬌生慣養,哼!冷哼一聲,展瀚海看傅殘陽的眼光輕蔑起來。
“我們必須馬上離開這裏。”,墨言擔憂地望望升起來的朝陽,他一直留意著城堡,尤其是那扇漆黑的大門,還好沒有動靜,估計還沒有驚動裏麵。這是一個好消息,但是頭他們快找來了。
“離開?為什麽?”,傅殘陽猛地盯上墨言,“冥夜在裏麵,我要進去找他。”
“殘陽,那隻是聲音,還不能確定地點,他不一定在裏麵的。”,墨言心裏著急,真怕頭突然冒出來,我們這四個人,就是插上了翅膀也逃不出這個島去。
“不進去看看怎麽知道冥夜不在裏麵。你不也是逆風人嘛!同袍之義在哪裏?走?哼!你要逃到哪裏去,你怕你走,我不走。”,
失去了冥夜每天例行公事地探望,傅殘陽無限懷念在那段時間代表父親的麵孔。傅殘陽後悔自己為什麽要任性,為什麽要離家出走,如果自己不走,是不是冥夜就不會死,如果自己能早點回來,是不是冥夜也不會死。自己已經錯過了一次機會,不能管錯過。不管他是不是冥夜,都要一探究竟。
“殘陽!”,沒時間和傅殘陽仔細解釋事情的利弊,墨言一個狠心,照著他的後頸就是一掌劈下去,傅殘陽一歪,墨言順勢抱住他。
“墨言你?”,方哲驚得目瞪口呆,在他和墨言消失的那段時間裏,方哲就知道了墨言的真實身份,夜衛出手打主人,這是連想法都不該有的。
“快走,我們不能讓頭他們知道我們誤闖了這裏。”,墨言背起殘陽拔腿衝向他們來時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