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聲】
他們堅韌,善良,執著;他們有著最溫和陽光的笑容,他們有著最堅毅不屈的麵龐;他們忍受著常人無法忍受的痛苦和恐懼,像一根根細小的火柴,在這讓人失望的世界裏燃燒著最炙熱的光。
或許人類就是這樣的一類動物,在他們之中,善與惡兼具,偉大而又殘忍。
在見過最深的黑暗,最凶的罪惡,最醜的恐怖之後,
我依然慶幸,我見過光明,見過善良,見過最美的心靈。
是啊,我依然感激,我親眼見過那一片白色橄欖樹林。
宋冉
202X年10月07日
於江城
——
——
【序二】
出版五周年紀念版
策劃人羅俊峰作序
——
我和宋冉認識於十一年前。當年梁城衛視一檔欄目《戰事最前線》火遍全國,宋記者負責拍攝記錄了那檔欄目90%以上的素材。她鏡頭下的故事細膩,樸素,觸人心弦,當即就吸引了我。
我喜歡好的故事,更喜歡好的講述者。宋冉正是我最欣賞的那類講述者,溫和,耐心,常懷悲憫。很多人說我是個成功的暢銷書策劃人,可連我也沒想到,宋冉的書會是我策劃的最成功的暢銷書。五年間銷量過五百萬冊的成績成了圖書市場罕見的神話。而目前,英、法、西、德等七種語言的譯版已完成,隻待印刷發售。我想這不僅是因為她普利策獎獲獎者的頭銜,更因為她書寫了一段最樸實而又感人至深的浮世畫卷。
本文按時間和城池為索引,記錄著宋冉在東國時期的所見所聞,從拾荒者到指揮官,從小販到士兵,她的目光一視同仁,每個微小的人物都在她這裏留下了位置。書中所選照片也全部來自她的拍攝。雖然如她所說,她的視角無法全麵記錄下亂世中的國家,但她用最真實客觀的筆觸將戰爭中的眾生相呈現在我們眼前。
這些年來,很多朋友和媒體向我打聽宋記者的私生活,更有人好奇她的丈夫李上尉是何許人也。由於宋冉行事低調,不接受和此書有關的任何采訪,我無法透露更多。
但我可以說的是,宋冉是一位美麗而喜歡微笑的姑娘,外表柔弱,內心堅韌而堅定。她的先生李上尉是一位英俊帥氣的軍人,性格溫柔,待人和善。寫書的那四年,宋冉住在鄉下,家門口是一片無邊的稻田,風景如畫。
我曾去拜訪過他們,在書完稿的兩年前。那時他們家中有個剛滿一歲的小男孩,乳名小樹,也叫小樹苗。
小樹長相酷似他的父親李上尉。那時他剛學會走路,閑不下來又好動,踉踉蹌蹌圍著李上尉跑來跑去,時不時撲上去笑咯咯抱住父親的腿,這樣的遊戲能玩上無數遍。那時他還不會說話,但是會叫爸爸。“巴巴”“巴巴”的叫聲滿屋子回蕩,聽著快樂而愜意。隔上一會兒,就拉著父親的褲腿要出門。一會兒看蝴蝶,一會兒追小雞。
我們在客廳裏討論書稿的時候,宋冉會時不時望窗外,她的先生帶著幼小的孩子在屋前的禾場上玩耍。李上尉蹲在地上,笑容溫暖,伸著雙手;小樹搖搖晃晃撲上去抱他的脖子,鬆開了跑開一段距離,又跑回來撲進父親懷裏。
他們堅韌,善良,執著;他們有著最溫和陽光的笑容,他們有著最堅毅不屈的麵龐;他們忍受著常人無法忍受的痛苦和恐懼,像一根根細小的火柴,在這讓人失望的世界裏燃燒著最炙熱的光。
或許人類就是這樣的一類動物,在他們之中,善與惡兼具,偉大而又殘忍。
在見過最深的黑暗,最凶的罪惡,最醜的恐怖之後,
我依然慶幸,我見過光明,見過善良,見過最美的心靈。
是啊,我依然感激,我親眼見過那一片白色橄欖樹林。
宋冉
202X年10月07日
於江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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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二】
出版五周年紀念版
策劃人羅俊峰作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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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宋冉認識於十一年前。當年梁城衛視一檔欄目《戰事最前線》火遍全國,宋記者負責拍攝記錄了那檔欄目90%以上的素材。她鏡頭下的故事細膩,樸素,觸人心弦,當即就吸引了我。
我喜歡好的故事,更喜歡好的講述者。宋冉正是我最欣賞的那類講述者,溫和,耐心,常懷悲憫。很多人說我是個成功的暢銷書策劃人,可連我也沒想到,宋冉的書會是我策劃的最成功的暢銷書。五年間銷量過五百萬冊的成績成了圖書市場罕見的神話。而目前,英、法、西、德等七種語言的譯版已完成,隻待印刷發售。我想這不僅是因為她普利策獎獲獎者的頭銜,更因為她書寫了一段最樸實而又感人至深的浮世畫卷。
本文按時間和城池為索引,記錄著宋冉在東國時期的所見所聞,從拾荒者到指揮官,從小販到士兵,她的目光一視同仁,每個微小的人物都在她這裏留下了位置。書中所選照片也全部來自她的拍攝。雖然如她所說,她的視角無法全麵記錄下亂世中的國家,但她用最真實客觀的筆觸將戰爭中的眾生相呈現在我們眼前。
這些年來,很多朋友和媒體向我打聽宋記者的私生活,更有人好奇她的丈夫李上尉是何許人也。由於宋冉行事低調,不接受和此書有關的任何采訪,我無法透露更多。
但我可以說的是,宋冉是一位美麗而喜歡微笑的姑娘,外表柔弱,內心堅韌而堅定。她的先生李上尉是一位英俊帥氣的軍人,性格溫柔,待人和善。寫書的那四年,宋冉住在鄉下,家門口是一片無邊的稻田,風景如畫。
我曾去拜訪過他們,在書完稿的兩年前。那時他們家中有個剛滿一歲的小男孩,乳名小樹,也叫小樹苗。
小樹長相酷似他的父親李上尉。那時他剛學會走路,閑不下來又好動,踉踉蹌蹌圍著李上尉跑來跑去,時不時撲上去笑咯咯抱住父親的腿,這樣的遊戲能玩上無數遍。那時他還不會說話,但是會叫爸爸。“巴巴”“巴巴”的叫聲滿屋子回蕩,聽著快樂而愜意。隔上一會兒,就拉著父親的褲腿要出門。一會兒看蝴蝶,一會兒追小雞。
我們在客廳裏討論書稿的時候,宋冉會時不時望窗外,她的先生帶著幼小的孩子在屋前的禾場上玩耍。李上尉蹲在地上,笑容溫暖,伸著雙手;小樹搖搖晃晃撲上去抱他的脖子,鬆開了跑開一段距離,又跑回來撲進父親懷裏。
宋冉笑得眼睛彎了,說:“就這種小遊戲,阿X能陪小樹苗玩一下午,我也能看他們玩一下午。”
我說:“難怪你的書寫得慢。”
偏題了。為什麽忽然寫這麽一段,我也不明白。和這本書沒有任何關係。但那次拜訪的很多畫麵毫無緣由地給我留下深刻的印象,時不時就能回想起來。比如我跟宋冉談話時,李上尉無聲遞過來的一盤削好的蘋果,宋冉一邊跟我說話,一邊和他眼神對視,流露出一瞬間的溫柔愛意;比如她和我說著文稿內容,收拾書桌時看到李上尉的資料書和稿紙,順手整理時的小心翼翼和珍惜;比如桌子上一瓶新摘的小花兒,茶壺裏舒展的茶葉。
我想,大概是他們家中溫馨的氣氛是我多年都市生活裏最為匱乏的一部分。也大概是因為——這些年,我們的社會大肆宣揚功利和利己。而他們格格不入,像是一座孤島。隻是,他們的故事我無法深入講太多,但至少,他們曾經看到的故事,在這本書裏呈現了。讓每個翻開書的讀者,能夠看一看他們的視界。
而最近,五周年紀念版策劃之際,我再次拜訪了李上尉和宋記者家。他們早已搬來帝城,小樹苗也長高了,在讀小學,無論外貌和姿態愈發酷似他父親。他們家裏多了位新成員,五歲的小鴿子,在幼兒園讀大班。宋記者開了工作室,李上尉也成了李少校,他自學讀完了書,雖在家工作,但也在自己的領域上有所研究。他們似乎變化了一些,又似乎什麽都沒變,相處時的默契溫柔一如從前。
我原想讓宋冉為五周年紀念版再寫一篇序作,但她說想寫的所有故事和心情已經在四年前寫完,沒有更多的情感能再書寫。
我尊重她的決定。
這五年來,世界各地又有了新的戰爭。如此一看,她的那篇初序倒是曆久彌新了。哪怕二十年後,都無需增減。
羅俊峰
203X年9月1日
於帝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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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三】
出版十八周年紀念版
麟子李宋之作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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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前,我母親宋冉女士的編輯兼策劃人羅俊峰先生聯係我,希望我為《白色橄欖樹》二十周年紀念版作序。我隻是個二十一歲的理工科學生,和書中的薩辛差不多年紀,沒有寫作天賦,也沒有文采。說起來是沒資格給書作序的,但羅俊峰先生說讓我寫寫感想。
“寫感想”,聽著像命題作文。對哪一件事的感想,還是對所有事的感想?羅俊峰先生沒有給範圍,我也琢磨不清楚。
很多人說這是一本關於戰爭的書。要說對戰爭的感想,沒有經曆過的我覺得為難。盡管總有國家和地區開戰,但對我來說,那是太遙遠的事。
雖然我父母身份特殊,但我的生活和普通小孩一樣,並不會對戰爭這問題有什麽天生的覺悟。
我的幼年是在江城鄉下度過的。人生最早的記憶來自於我父親。我依稀記得一兩歲時的畫麵,是一個黃昏。他抱著幼小的我從落著葉子的田埂上走過,他的手臂和胸膛是我幼年記憶中最溫暖堅實的依靠。
一旁的母親親了我的額頭,叫我:“小阿瓚~~”
父親就笑:“要把這小家夥弄醒麽?”
我當然沒醒。父親的懷裏溫暖又安全,我舒展了手腳,摟住他呼呼大睡。
說來奇怪,母親總愛叫我小阿瓚。大概是因為我和父親長得太像。
我人生最初的老師是我父親。他教我讀書認字,帶我放風箏,抓知了,釣龍蝦,捉螃蟹,種花養草。他說:
“媽媽怕這個,我們還是把知了放了。”
“媽媽喜歡吃龍蝦,給她多釣幾個。”
“給媽媽摘點花回去。”
更多的時候,媽媽就在身邊,
“阿瓚,你放他下來,讓他自己走。”
“阿瓚,你看小樹的臉上全是泥巴,哈哈哈。”
“阿瓚,要不要偷個柚子回去。嗯,不好麽?那算了。下次等小樹苗不在的時候我們再偷。”
……
後來,敘之出世,我到了上學的年紀,家搬去了帝城。成長時光如同飛逝。一年一年,我漸漸長大,有些事在歲月裏卻沒什麽變化。父親始終是那個溫柔的人,尤其對我的母親。
或許很多人難以想象,但我的父親母親沒有分離過一天。我父親身體不好,每月定期就得去醫院。大多數時候,他和母親一起在家工作,或陪母親一起去工作室。
我不得不承認,雖然我很愛我的父母,但我也像大部分子女一樣,忙著認識世界和長大,並不會那麽關注父母的生活和內心。更何況,他們之間也有著我們身為子女無法窺探和觸摸的二人世界。
我始終沒有觸及到父母最深的內心,直到九歲那年。
結婚十周年紀念,父親帶著母親回江城鄉下。我在書房找紀錄片時意外發現了母親未公開的手稿和日記。那天我才發現,我從小到大習以為常的“爸爸要去醫院了”,究竟意味著什麽。醫生早已束手無策,但父親一直在掙紮著,為了母親,為了他骨子裏的不屈,也為了他未竟的驕傲和夢想。
也是那一年,戰爭這個模糊的詞匯開始在我的世界裏清晰起來。
我開始關注戰爭,重新讀了這本書。幼時讀過,隻當故事看,覺得很精彩。再次閱讀,卻有了疼痛的感覺。
現在寫著這篇序言,更是悲傷。
多少人隻是看了一個故事,又有多少人在意了故事中的人?在那毫不起眼的戰爭紀念日裏,有多少人緬懷了過往,又有多少人關注了戰爭的幸存者?
寫到這裏,我想到這幾年的經曆——我好幾次在街頭碰見過流浪老兵,他們落魄,頹敗,衣衫襤褸,精神混亂。路人匆匆走過,卻沒人停下腳步。
那時我想,是不是說,一瞬的死亡是悲壯的,而一生的幸存卻是痛苦而可恥的?
後來我去找書找紀錄片,我找到很多關於犧牲者死難者的記錄,數不清的電影和小說創作出來紀念他們。但關於幸存者的卻很少。他們的麵孔隨著時間模糊,消失在長河裏。
近百年來明明爆發了很多戰爭,一戰、二戰、越戰、海灣、巴以……可為什麽,好像沒人知道,也沒人在意幸存者們是怎麽活下來的。
他們很多人都像流浪在街頭的老兵一樣,受過巨大創傷,卻隻能存在,而不能生活了。再也沒辦法回歸到正常生活中去了。
在戰爭麵前,他們成了人類悲劇的棋子,用完了,然後就被丟棄。
我的母親總說,苦難是令人厭棄的,大家都不願意去麵對和正視。
所以,幸存是醜陋的,遺忘是無聲的。
所以,沒有人知道,我的父親每個月去醫院不僅為了治療身體的傷更為心裏的傷,他和我母親沒有一天分開是因為他已經離不開;沒有人知道,我的父親會在下雨天和冷天裏骨頭發疼,疼得在我母親懷裏壓抑著呻.吟;也沒有人知道過了很多年後,他依然會在噩夢中落淚驚醒。
英雄被人銘記,刻在石碑上;幸存者被人遺忘,麵目全非。
因為人們總說,時間會抹去一切創傷,總有一天你會將痛苦遺忘,然後好起來。可不會的。有的痛永遠忘不掉,有些傷永遠不會好。
所以,在我九歲那年,他自殺了,用一把自製的手.槍。
他身體一直很差,在那年終於一病不起。身體的滑塌將冰封在精神意識中的猛獸釋放出來。他陷入噩夢之中,無法擺脫。他越來越多次地看向窗外,說那裏有棵白色橄欖樹。可窗外什麽都沒有。那是他將現實混為幻象的征兆。意識不清時,他甚至不認識我和敘之。
那次我去醫院看他,他在病床上看著我,眼神像是陷入了回憶,他說:“你來了?”
我說:“是啊,我來看你。”
他問:“你多大了?”
我說:“九歲啊。”
他說:“幸好,那還早。等你二十三歲的時候,不要把那個恐怖分子推進路邊的民居。”
我一下就哭了,說:“爸爸,我是宋之,是小樹苗啊。”
他卻微笑起來,說:“小樹苗,你慢慢長大,以後不論有多苦,都不要怕,你的小鳥兒會來找你的。就算你受盡磨難,變成了火柴,她也會來找到你的。”
他以為我是年輕時的他。他已經不記得我。他隻記得我母親。
那段時候,母親整日陪著他,守在他的病床邊。也隻有我母親在的時候,他的意識才會清醒。最後那段日子,他很虛弱了,卻總是要和母親說話,一刻也不讓她離開。
有次我去看他,聽見他說:“冉冉,我後悔了。”
母親問:“後悔什麽?”
“你記不記得,我和你說,下輩子想做一棵樹?”
“嗯,記得呢。好久好久了。”
“我後悔了,冉冉。下輩子,我還想做阿瓚。‘阿瓚和冉冉結婚了。’這句話裏麵的阿瓚。”
“這句話你還記得啊?”
“不是你讓我記住的嗎?”他在微笑。
我站在病房外,眼淚嘩嘩地掉。因為他的“冉冉”,他原諒了人世間所有的苦。
他沒有跟她說對不起,也沒有說感謝,隻說想回江城,回他們最初的家。
回去的那天,我想起一件不經意的小事。
很多年前,我還在讀小學。那個夏天,一家人照例回鄉下過暑假。小鴿子跟媽媽去挖蒿苞。
父親蹲在湖邊,手臂環著幼小的我,握著我的手釣龍蝦。他很高大,懷抱籠罩著我,很溫暖。
父親身上有淡淡的香味,像春日清晨的森林。
他說:“小樹苗,爸爸會努力。但如果有一天,努力失敗了,你要原諒。你要自己好好成長。”
那時我七歲,不懂他說的話。後來想起,才知他一共努力了十年。
回江城的時候是個冬天。萬物俱寂。
他靠在躺椅上,蓋著被子,窗外下了雪,厚厚的白雪。他靜靜地看著母親,目光寧靜久遠。依戀,不舍,充滿感激。
母親亦是,微笑凝視著他。
他們就那樣無聲地對望著,在那個下雪的時分靜處了一個下午。
那是我父親最後清醒的時刻。在那之後,他的身體油盡燈枯,意識再也無法回轉,在現實與幻象中扣動了扳機。傷口的位置在脖子上。
他去世時很安詳,穿著和我母親一起買的睡袍,手腕係著褪了色的紅繩,無名指上戴著淡金色的戒指。
他幾乎還和年輕時一樣俊朗。
我母親沒有哭,隻是吻了他,很久。
她說:“阿瓚,辛苦你了。”
那苦苦掙紮又充滿感激的十年裏,他對母親的愛與責任,對過往的遺憾悔恨,對理想的堅持求索,對人生的迷茫和慶幸,對生命的渴望和珍惜,都在那一聲槍響中,隨著他的離去,煙消雲散了。。
之後一些年的事,大家都知道了。
我母親在埃沙兩國戰爭的訪問期間,為救一個小孩,被流彈擊中。
她被運回國時,棺木上蓋著國旗。
那時我和敘之跟著爺爺外婆去機場接她,忽然想起父親下葬時,母親說:“真遺憾,阿瓚的棺木上應該蓋國旗呢。”
停機坪上的風吹動了國旗。我想,冥冥之中,竟有這樣的安排。
我見過母親的遺容,平靜,祥和。我想,她或許是迫不及待想要去見父親了。畢竟,我曾聽她說,她願意把自己的生命分一半給他。
寫到這兒,我大概終於明白了戰爭究竟是什麽。
是一種長久的傷痛。
這種傷痛能跨越時間,空間,甚至跨越世代。
在那場戰爭結束的二十二年後,遠在波士頓,不滿二十一歲的我,竟在一種隱秘的情緒驅動中,在落筆寫到這段話時,淚流滿麵。
但是,我不能寫太多了,苦難叫人厭煩,叫人排斥。我還是應該說一些能叫大家微笑釋然的事。
每每憶起父母,我雖然遺憾他們沒參與我更多的人生,但也很感激:謝謝他們那麽溫柔地擁抱我,給了我那麽美好的人生。讓我在每次憶起他們時,遺憾,卻又感覺被溫暖環繞著。他們在一起的那麽多年,沒有一天分離過。雖然是因為父親的病情,讓他無法離開母親。但也更是因為,他們之間的愛和依戀太深,深過了時間。所以在他們去世後的現在,依然有人回憶和紀念他們的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