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瞿楊認為及時行樂並沒有錯,何鷺馳喜歡自己,證明了瞿少爺魅力無窮,男女通吃,這不僅成了他炫耀的資本,還開發了走後門的另類快樂,回去後又有新花樣玩了。
女人嘛,玩多了難免會膩,而且她們不好打發,分手的時候總得豪擲千金才能擺脫麻煩,一不順意就又哭又鬧。
假如把do的對象換成男人,像何鷺馳這麽身材健碩,高大魁梧的對象,免去了很多麻煩,比如女人的例假和懷孕,女人的虛榮和攀比,女人的哭訴和糾纏……
和男人做更爽更刺激,為什麽不呢?
但是他轉念一想,讓一個完全不認識的陌生男人靠近,摩挲皮膚,還得聽他沉重又惡心的鼻息,或許他還有口臭、狐臭、腳臭……媽呀,他受不了。
他差點沒在雨中嘔出來。
真他媽的惡心!!!除了何鷺馳,他似乎不可能讓別的男人那麽對他。
他捶著腦袋,將思緒強行拉進不間斷的雨中,保持一個相對靜謐又私密的空間,他問自己,為什麽非何鷺馳不可?他就那麽好?他的老二是鑽石做的?
雨水沒有給出答案,他自己也回答不了。
直到他淋夠了,才耷拉著腦袋,往大樹下走。
“吃東西吧,我去給你洗衣服。”何鷺馳理所當然的抓起瞿楊的髒衣物,打算清洗後晾在火堆旁,條件有限,他隻能盡可能的讓他生活得舒適些。
“舅舅……”瞿楊叫住他。
“怎麽了?”
“我們回去後……還能在一起嗎?”瞿楊不是第一次想問這句話了,但是之前都逼自己嚼爛了吞進肚子裏,兩個大男人在隱蔽的無人島上做了這種事也就算了,獲救後回到本屬於自己的生活,怎麽可能繼續荒唐。
就算因為姻親的關係有聯係,那也不會再提及島上的不該發生的事情,他們都是成年人了,自然要掩飾不齒。
但是忽然就好想知道,何鷺馳他到底是怎麽打算的,他回家後還跟自己保持聯絡嗎,他會不會一轉身就交往女朋友或男朋友,他會不會很快就忘了這一段激情歲月。
他隱隱覺得,何鷺馳會說出令他意想不到的答案。
何鷺馳頓住了腳步,沒有轉身,他輕聲問:“你想我怎麽做?”
“我……哈哈哈,就覺得吧,那個……嗯……我其實沒有想好。”瞿楊支支吾吾,太他媽的後悔問這種傻逼問題了,回去後自然就分開了啊。有時候人活得太明白,也不是什麽好事。
“嗯,反正你想如何,我都配合你,不會給你找麻煩。”他知道瞿楊的意思,花名在外的瞿家大少爺,不可能為了一個何鷺馳從此收心,也不會輕易擺脫現有的生活圈洗心革麵以嶄新的姿態麵對未來。
瞿楊需要時間,而他,願意等。
瞿楊嗬嗬一笑,把後槽牙咬得卡茲響。
吃了晚飯,兩人又在棚子裏瘋狂的做著,一夜無言,似乎隻有這樣才能輕鬆麵對日後的必然分離。
第二天,天空終於放晴,久違的太陽重新上崗,從早上7點開始就炙烤著海洋和陸地,何鷺馳把沙灘上的雜物垃圾收拾得幹幹淨淨,撿到一個一次性打火機,隻不過已經壞掉了,他揣進工作服的口袋裏,膝蓋不小心撞翻了一個快遞盒子,他彎身撿起來,打算重新歸置一番,目光卻瞥見包裹外包裝上用記號筆寫的幾個字——克譜妮。
何鷺馳歎了口氣,覺得這次空難耽誤的事情還真挺多的,發酵了這麽多天,外界不知道亂成什麽樣子了。
擺放好所有包裹的位置,整整齊齊的,用石頭和樹幹在包裹旁指出他們行走的方向,就去跟平台放煙的瞿楊匯合了。
濃煙就像他們對未來的期許嫋嫋升高,卻無比縹緲,連一陣風都能令它散亂。
“會有人看到嗎?”瞿楊撇撇嘴自嘲道,在島上已經十天了,老爸是不是已經不要他了,畢竟那次爭吵那麽激烈,老爸揚起的巴掌差一點兒就落到臉頰上了。
老爸,你還在生氣嗎?
“會的,我們要有信心。”何鷺馳撫摸著瞿楊的背脊,將堅定傳遞給他。
瞿楊冷冷的笑:“屁,我瞧你是巴不得我回不去了。”
“我為什麽要這麽想?”
瞿楊轉身下去了,他心裏很煩躁,盡管何鷺馳也是受害者,他也無緣無故來到這座荒島上,脫離了他本來的軌道,和自己這班飛馳的列車相撞,擦出意想不到的火花,但他明顯沉得住氣,不驕不躁的融入這裏,不像受罪,反而像是來享福的。
“楊楊、楊楊……”何鷺馳快步追上他,擋在他前麵。
“我想回家,我隻想回家。”瞿楊慌亂的看著他,埋藏在心底的脆弱又被喚醒,無論在這裏多麽瘋狂多麽刺激,他都無時無刻地想著回家。
“急著回去找你的老相好還是找下一個目標?”何鷺馳強壓下心頭的不安,憋著一股勁兒惡狠狠地問。
他一開始就知道瞿楊有太多毛病,自己想要的專一、忠誠、相伴一生,是不可能發生在他們之間。卻願意步步妥協,接納他的各種短處。
別的都好說,一想到瞿楊迫不及待想回家的絕大多數原因就是思念手機裏的女朋友時,他就被刺激到,無法冷靜。
過去的5年,他從姐姐那裏聽到的有關瞿楊的消息多半都是與他甩了誰,睡了誰,正在追誰的“光榮事跡”,想著瞿楊流連花叢他難過也氣憤,但是那個時候沒有資格管,也不會刻意往心裏去,現在兩人都發展到了這種地步,不管是不是形勢所逼,是不是情不自禁,都應該考慮一下對方的感受吧。
他不想瞿楊去找那些女人,非常不想。
瞿楊的心髒猛地蹦了一下,小崽子又在發什麽神經。怒喝道:“你是同性戀,我不是。我玩你純碎是覺得島上無聊,別他媽的以為我喜歡上你了。”
何鷺馳盯著這張喜歡到極致的臉,一時間悲憤起來,加重語氣道:“我不管你喜沒喜歡上我,我隻想你擺脫以前的生活,做一個正常的人,做一個可以挑得起大梁的“乘風”接班人。你不要自我感覺良好,認為每個女人都非你不可,他們追捧你的最大原因是什麽,你自己心裏清楚。”
“所以呢?所以呢?老子有錢,活該她們惦記。”瞿楊發飆了,指著何鷺馳的鼻子一字一句的說:“別他媽的管老子,你沒有資格。”
何鷺馳一把捏著那根極不禮貌的食指,挑釁的問:“你掙過一分錢嗎?你大把大把花出去的錢,都是瞿哥的,你作為他唯一的兒子,出生的意義就是為了幫他揮霍錢財的對嗎?他需要你這樣的敗家子麽?”
瞿楊的痛處被這個曾經最親密的人戳到,膽顫不已。他幾乎都不敢睜眼看這個偉岸的男人,他是如何做到輕而易舉就令自己比被人脫光了扔大街上還難堪的。
好一個何鷺馳,說得多麽冠冕堂皇義憤填膺,關他鳥事啊?兒子花老爸的錢不是天經地義嗎,家家戶戶都如此,輪不到他來管閑事。
瞿楊眼睛紅得簡直要滴出血來:“我敗也是敗的瞿家的錢,跟你們姓何的半毛錢關係都沒有,我樂意給蔚蔚、給淇淇給任何人都用不著你來管,以後我還會有N個女朋友……噢不,不止女朋友,還有……男朋友。他們可不像你這麽清高,識時務者為俊傑,討我歡心的,我都可以豪擲千金。”他拚命地吸了一口氣,瞪著何鷺馳:“話說,你也可以取悅我啊,我對身邊的人向來大方,隻要你不裝,你說什麽價格,我都可以考慮。”
一說完,他的脖子就被一雙顫抖的手扼住,伴隨著何鷺馳暴風般的怒吼傳到耳道。
“瞿楊!!!你怎敢這樣說?”
“我為什麽不敢?你不是說你喜歡我嗎?你比他們高尚在哪裏?他們愛我家的錢,你呢?你隻是愛我的屁.眼?噢,你真他媽的高尚啊,惡心不死我。”
瞿楊看著他的空洞而冰冷的眼神,有幾分畏懼,但是脖子上的手始終留有餘地,不至於令他馬上窒息,為了掙脫出來,他嚐試了又掰又踹,但是何鷺馳紋絲不動。
最後他被粗暴的扛起來,甩到了寬厚的肩上。
“你做什麽?”瞿楊驚恐的掙紮,他怕這個完全被激怒的男人,感覺下一秒就會被他撕碎。
“我讓你冷靜,我讓你思考,我讓你把剛才的話收回去。”何鷺馳氣得快爆.炸了,自己怎麽會喜歡上這麽個混球,看來,他是該好好反省一下了。
他把瞿楊扛到海邊,冷冷的說:“從今天起,我就不管你,你自己負責填報肚子,我倒要看看你要不要求我。”語畢,他將一臉驚恐的瞿楊丟到了海裏。
瞿哥曾不止一次提到過,瞿楊小時候參加全市青少年遊泳錦標賽,獲得10歲組自由泳第一名,他隻要願意,其實很多事情都可以幹得很好的。
所以,淹不死他。
“啊啊啊啊……何鷺馳,你他媽的謀殺我……你是不是瘋了……啊啊啊……”
“要麽求我,要麽自力更生,島上沒有別人,你再有錢也沒有別的選擇,這次,你真的惹到我了。”
瞿楊怒視著何鷺馳,就在昨天,他看著這個人還覺得心花怒放,現在他卻不計後果將自己丟入海裏,這種行為無疑是把心中的花兒碾了個粉碎,心髒疼得要命,比嗆了海水還令他難受一百倍。
他嗤笑著,什麽也沒說,紮進水中。
沒什麽可悲的,人性就是如此,可能何鷺馳已經膩了吧,瞿楊諷刺的想。
幸好他對荒島足夠熟悉了,對這種惡劣的生存條件逐漸適應了,沒有何鷺馳也沒有什麽大不了的,那個人本來就不屬於他。
何鷺馳默默關注著瞿楊的一舉一動,強忍住去把他抱上岸的衝動,不斷的用語言刺激他,“有本事,你也弄點像模像樣的吃的,連自己肚子都無法填飽,你還有什麽臉說大話,你還有什麽魅力,你除了會糟蹋你爸爸的錢你還有什麽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