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舅舅,我還病著,要不,你陪著我吧,明天等我病好了,咱倆一起幹活,其實我有手有腳的,能做很多事情。”
何鷺馳愣在當場。
瞿楊在跟他撒嬌。
瞿楊的嘴唇因為發燒的緣故,一直紅豔豔的,像是塗了口紅,酡紅的臉頰在跳動的光影中顯現出別樣風情。何鷺馳忘不了輕觸他唇部的觸感,哪怕心無旁騖,隻為給他灌藥,那種酥酥麻麻的感覺都令他終生難忘。
“舅舅?”
何鷺馳胸膛劇烈起伏著,麵對瞿楊時那種觸電一樣的感覺,迫使他必須花費幾倍的力氣,才能順暢地喘上一口氣,才能正常思考。
瞿楊是個男的,自己對他的那種感覺,是什麽?到底是什麽?
“舅舅?你是不是傻掉了?”瞿楊喚一聲不應,不耐煩起來,他向來對許多事情都缺乏耐心的。所以他打算站起來,一來這樣說話不那麽費勁,二來舒展舒展。
“你別動,你腳還腫著呢。”何鷺馳顯然不想他再出事,見他掙了幾下都沒站起來,反而氣喘籲籲的累得不行。
他攬著瞿楊的肩膀,耐心勸道:“你就在這裏玩手機吧,我都給你充好電了,看看電影陪陪你的女朋友們,我去忙兩個小時就回來。”
他急著走肯定不是單純的為了搭建庇護所,而是他不想一直這麽跟瞿楊呆著。他睡著的時候還沒什麽,自己尚能控製,這一醒來,活靈活現的,眼睛撲閃撲閃的仿佛能讀懂人心,特別是那一張一合的嘴,每一種弧度都尤為勾人,他靜不下心,他怕泄露心底的秘密。
瞿楊瞅準機會一把攥著何鷺馳的手臂,死死的拖著,不讓他走。“你在躲我?”狹長的眼眸精明無比。
何鷺馳想抽回手,但他一摸到瞿楊微燙的手,就心跳得厲害。忽然他有一種奇怪的念頭,抽走的不是手臂,而是靈魂。為什麽會這樣呢?自己到底在糾結什麽,為什麽不能正常的跟他相處?
“舅舅,我們一起看電影吧。我說過要請你看歐美的,以報你救命之恩。”瞿楊狡黠的笑著,目光毫不躲閃。
“喔,好。”何鷺馳話音剛落就尷尬得想抽自己,還嫌自己不夠亂的,陪他看什麽毛片兒啊,待會一定得擦槍走火,一發不可收拾。
可是看到瞿楊歡天喜地的抓起手機,已經把視頻點擊了播放,一切都來不及了。他隻得硬著頭皮,僵硬的坐在一旁。
基本沒什麽故事情節,開篇不到2分鍾,男女主角就在樓道幹柴烈火的做起來。何鷺馳完全沒弄明白,這倆人在路上撞見,初次邂逅,就直奔主題。
“舅舅你看,這女人咋樣?嗯?”瞿楊撞了撞何鷺馳的手臂,輕聲問他。
“不怎麽樣。”
“你不覺得她夠騷?大街上隨便拉一個黑人就做,多饑渴呀。”
“都是演的。”
瞿楊吹了一聲口哨,揶揄道:“哇哦,舅舅很老道嘛,連這都知道。”
何鷺馳說他渴了。
“嗯,我暫停,你去喝水,喝了過來接著看。”瞿楊似乎找到他的軟肋,特想看接下來他會有哪些不為人知的精彩表情。
“你……你自己看就行了啊,我還有事兒。”
“不嘛,我等你。快去快回啊。”瞿楊將頭埋在雙膝間,偷偷的笑著。
何鷺馳磨磨蹭蹭,喝了水也不願過來,直到瞿楊一直催一直催,他才及不樂意的走過來坐下。
瞿楊熱情的拉著他,頭盡量往他身上靠,就是想近距離收集他的全部表情,一個不落,似乎比看毛片兒更令他雀躍。
兩人繼續看著,不一會兒瞿楊就哈哈大笑起來,指著那個黑人罵道:“看著挺精神,媽逼的,才一分鍾就射了。真沒用。”
“可能太緊張了,這種樓道,隨時有人過往的吧。”何鷺馳一本正經的解釋道。
瞿楊笑得更是劇烈,不一會兒就咳起來。
“水、舅舅,我喉嚨痛……”他難受的仰起頭,滿眼通紅。
“等著,我去拿。”何鷺馳飛快的跑到蓄水的地方,又順便拿了消炎藥和感冒藥,火速回到瞿楊身邊。“吃了飯還沒吃藥呢,來。”
瞿楊盯著他手裏的膠囊,又對他喂藥的過程產生了無法抑製的好奇,他沒有伸手接,而是直直的看進何鷺馳的眼底。
“怎麽了?難受就吃藥啊,來,這是蒸餾水。”
“你是怎麽喂我的?”瞿楊默默地看著他,忍不住伸出手,在自己的唇瓣上來回描著。
“嘴對嘴,把膠囊裏的粉末兌進水裏,然後從我的嘴裏送到你的嘴裏。”何鷺馳眼中有一層薄怒,他不明白瞿楊為什麽要追根究底,但這就是事實,對一個完全失去知覺的病人,在沒有醫生,不能打點滴的情況下,唯有如此。
他認為這是為了救人,就跟做人工呼吸一樣,不存在褻瀆或任何別的意義。
“嘴對嘴之後,你就躲我,是心虛了?”瞿楊盯著他的嘴,回想那是怎麽一種觸感,但是當時的確是痛得厲害,完全記不起來詳細細節了。
“我心虛什麽啊?又不是我把你弄發燒的。趕緊喝水吃藥,哪來這麽多問題。”
瞿楊笑了笑,為了病情早點痊愈,他接過水和藥,吞咽之後拍拍身邊的位置。“坐下來,咱倆繼續看。”
“我不想看了。”
“因為要躲我?”
“我……”何鷺馳詞窮,他不知道該怎麽解釋,他不能告訴瞿楊,跟他單獨在寂靜的黑夜裏相處已經得相當克製了,假如耳畔還聽著那銷魂的□□,眼睛裏還有赤.裸.裸的動作衝擊,豈不是火上澆油,愈發不能收拾。
說不得,隻能接著看。
瞿楊得意的笑了笑,對屏幕中的男女品頭論足,時而惡意的訕笑,時而拿那個高大的黑人和何鷺馳對比,邊說邊上手,戳戳他的腰,彈彈他的腹肌,最後他的爪子有意無意的觸碰到何老二。
“別鬧。”何鷺馳一把扣住他不老實的手,“是不是病好得差不多就開始皮了?要不還是你自己看吧,我走了。”
“舅舅,你有反應了。”瞿楊咬著唇,戲謔的看著他。
“我是個正常男人,有反應不應該嗎?”
“嘿嘿,對嘛,我覺得你這樣才是個正常的男人,以前我老爸都把你神話了,你知道嗎,他表揚你的時候眉飛色舞,仿佛你才是他的親兒子。嘖嘖嘖,我就想瞧瞧,在我老爸心目中被封神的何鷺馳是不是真的跟我不一樣。今日一見,已然凡夫俗子一枚,沒啥大不了。”瞿楊的目的達到了,也就打算縮回手,繼續看毛片兒了。
他很奇怪,看了20多分鍾了,那環節都換了幾個場景了,為啥自己竟沒反應,這不正常啊。
生病的緣故吧,他自我解嘲。
縮手這個動作仿佛被凝固了,他試了好幾次都沒能成功,手腕死死的被何鷺馳扣著,抬頭就跟他陰翳的眼睛對上。“舅舅,放開啊,你總抓著我幹啥,哎,放開我。”他一激動,又咳嗽了兩聲,臉蛋一下子湧上血液,紅彤彤的,又純又欲。
“你撩了就想跑?嗬,哪有這麽便宜的事。”何鷺馳捏著瞿楊的下巴,溫柔又不容拒絕地吻住了他的唇。他的味道,一定得在他清醒時再次品嚐,否則,會難以說服自己,酥麻的感覺或許是錯覺,香甜的滋味也是藥物的關係,瞿楊是個男的,還有特別豐富的性.經曆。
一切都是錯覺,不應該遐想不斷的。
瞿楊瞬間石化了,在情愛方麵他永遠占據主導地位,不管是豐滿的還是纖細的,不管是軟萌的還是潑辣的,他不太喜歡強勢的女人,也不喜歡被動的局麵,要麽他親對方,要麽就不走過場,直奔主題。
但是此時此刻,何鷺馳在親他,那個比他高出大半個腦袋的何家弟弟在親他!現在不是喂藥啊,就這麽在這種無人島嶼,剛看了大尺度的毛片兒之後做出這種有違理智的衝動之舉,這小子,該不是瘋了吧。
可是那濕潤溫熱的嘴唇,輕輕的貼著他的嘴唇,他第一次嚐到不一樣的接吻,沒有唇膏的香味,沒有甜得發膩的感覺,何鷺馳不吸煙,不喝酒,他的牙齒整齊而潔白,瞿楊竟然萌生了一種驚心動魄的念頭,他想嚐一下,這小子的口腔裏是不是也像他這個人一樣,陽光朝氣,清新可人。
他沒有推開這個欺身過來的男人,而是別有用心的張開了嘴,吐出一口帶著椰香的氣息。
何鷺馳哪裏禁得住來自情聖的撩撥,嚐過他的唇瓣之後顯然覺得意猶未盡,他大膽的進攻,靈巧的舌頭沒怎麽費勁兒就頂開他的牙關,就在瞿楊吐氣的同時,長驅直入,在他口腔中放肆地翻攪,肆意妄為。
原來瞿楊的嘴唇這麽軟、這麽熱,原來和他接吻是這麽地令人悸動的一件事,原來從5年前見他第一眼,埋在心底的種子就是占有他,親吻他,堵住他那張凜冽的嘴,讓他不能罵人,不能驅趕,不能說不。
何鷺馳的力度越來越大,瞿楊連呼吸都困難,好不容易逮到一口空氣,深吸一口,感覺心尖都在發顫。
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感覺輕飄飄的,大腦不由控製的分泌一種興奮又甜蜜的元素,控製著他的整個感官,心裏有什麽東西被激化,美妙絕倫又有些羞恥。
誘發自己情.欲的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大男人,這算什麽?彼此安慰?生活無聊閑得蛋疼?
反正瞿楊死也不承認自己是同性戀,他也不會承認那一刻無與倫比的享受跟愛情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