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331.坦誠之後
因為自己的領地和手下不斷被馬提亞的追隨者欺辱，脾氣火爆的恩格爾多次與馬提亞發生爭執，馬提亞也多次被火神追著打不敢再回到自己的領地，可他是溜了，他的追隨者還不知收斂的在四處橫行霸道，畢竟仗勢欺人慣了，自己的主子失蹤了也一時改了習慣，被徹底激怒的恩格爾在聽說馬提亞在維羅爾德的領地後，憤怒的他沒有細想，加上他本就因為明塔娜為了維羅爾德而拋棄了他感到嫉妒憤恨，所以直接衝到了維羅爾德所在的地盤，一是想將馬提亞揪出來狠狠暴打一頓，並奪走他的領地，順便會一會自己的‘情敵’。
恩格爾想的很單純，結果卻很悲催，他不但沒有將讓他恨得牙癢癢的馬提亞揍一頓，自己還被維羅爾德毀去了肉身，等他再次恢複意識時，他隻剩下一副白骨，靈魂還被禁錮在自己的骨骸上無法離開，所以無法前往死亡位麵，困住他的鎖鏈還帶有吸附消減他魂力的作用，所以在擁有意識的最開始，他的對自己的狀況是非常模糊的，也許是處於靈魂狀態的不適應和大量魂力的消失，他曾一度忘記自己究竟是誰，更無法依靠自己的力量離開囚禁之地，在渾渾噩噩中過去不知多少歲月後，他終於想起一些事，也感應到在自己被囚禁的上方，還有一層禁製，自己的劍也被作為禁製的一部分，一旦有人觸發神劍所在的禁製，神劍不止會攻擊闖入者，在下方被困的恩格爾也同樣會受到牽連。
又過去了很長時間，恩格爾在怨恨和不甘中開始掌握這些禁製的規律，到後來也能使用自己的力量操縱自己的劍，但想要用劍跟他裏應外合的破除禁止幾乎不可能，再後來，他開始發覺有些奇怪的家夥會出現在他被困的地方，因他們觸動了神劍所在的禁製導致他在下方也要不斷受到折磨，惱火的他操控神劍將這些家夥統統殺死，這種事情總是不定期的發生。
經過漫長的時間，恩格爾突然發現神劍所在的禁製有所鬆動，在與那些闖入者的戰鬥中禁製也在以不可察覺的速度慢慢削弱，發現這一點後，恩格爾開始逐漸放慢殺戮闖入者的速度，以消耗這些人的生命的代價讓他們破壞禁製。
“那個瘋子，最開始我想殺了他，可他很頑強，很幸運，每次在我操控劍氣要取他性命的時候他總是敏銳的察覺到禁製的存在，利用禁製躲避死亡威脅，然後逃進林中，等傷養好了就會再來，也正因為這樣，我的精神一直處於疲態，讓後來的那些闖入者們搶走了那個木匣，那兩股爭奪的勢力叫木匣中的東西為聖物，從始至終，我壓根不知道那一直掛在劍身上的木匣中裝的到底是什麽，要是知道那東西就是契約書的碎片，哼！我會先把它碎成渣！”，恩格爾陰沉著臉陰惻惻的說道，看起來對契約書他是深深痛恨。
“那契約書上，隻單純的寫著不可為了神骨彼此傷害，在沒有別的？”，“你還希望有什麽？知道這個秘密對你們這些弱渣來說不是一個通往強者的捷徑？而且還是一躍成‘神’的捷徑！哼！神？哈哈哈，你們都沒有見過真正的神，卻把我們都尊稱為神，把一群被罰放逐的罪人成為神，愚昧啊！無知造就了你們這些愚蠢的家夥！”，恩格爾在說到人類的時候極盡貶低之能事，口裏眼裏都是鄙夷和嘲諷，聽得秦玥幾個心裏都不是滋味。
“可，根據我們記錄下來的筆記，洛蘭女神說，得到完整的契約碎片，就可以，知道你們的埋骨之地，這，是真的麽？”，秦玥取出一本小冊子，這正是當時他們幾人被洛蘭施法弄暈醒來後記錄的筆記，他們在察覺記憶出現問題後立即將還能記起的事情寫下，這不可能出錯。
恩格爾伸手，秦玥手中的小冊子直接被吸走落入他的手中，他翻看了一會又丟還給秦玥，他所在的時代文字與現在的文字早已不同，卻也保留一部分相似之處，秦玥也不知道他是沒看懂丟回來還是覺得沒意思，隻翻了幾下。
“除了古莉特，契約書上有我們的血跡，以血為引，加上斯米歌爾在契約書上設下的精妙魔法，確實可以知道我們大概的位置，至於什麽神官、一式兩份，都是騙你們的，神官哪有功夫理會我們這些事，她還真是編瞎話都編的那麽可笑！或者說，她是明目張膽的騙你們幾個傻子！”，恩格爾又忍不住譏笑幾聲，秦玥抽著眉角，如果他們把洛蘭被維羅爾德當成金絲鳥一樣關在籠子裏失去自由這件事告訴他，他是不是會高興地來上一句活該？
“這麽說，那些比較激烈的古神大戰你都沒來得及親眼見證和參與？”，賀維西的腦袋被裹的像個木乃伊，說話時嘴巴的幾乎沒動，語調有些怪異；秦玥警惕的看著恩格爾，他在真正的大戰前就意外‘出局’，賀維西這麽說就是在揭開他的傷疤，不知道他會不會一怒一巴掌拍死賀維西。
果然，剛才還嘲笑著洛蘭的恩格爾臉唰一下陰沉下來，周圍的空氣瞬間變得壓抑，天上的冷月都瑟縮的躲在了厚厚的雲後，此時格外寂靜的山穀中除了秦玥他們幾個點的琉璃燈，隻剩下恩格爾那雙金紅色的眼睛如野獸的瞳孔在夜色中發出陰冷的光。
“額，剛才，我，什麽都沒說！”，賀維西立即舉手幹笑兩聲不敢在說話。
“以您對你們這些人的了解，誰會做出將契約書撕毀放在不同位置？這又有什麽目的？”，秦淺梳理著以前得到的信息，可最終發現他們似乎知道了不少事，但貌似這些信息都對他們沒什麽實際的用處；恩格爾聽到他的問題眯著眼睛思索良久，緊繃的氣氛得到緩解，月亮再次從厚厚的積雲中露了出來，灑下的月光將下方的幾人都渡上了一層冷光，秦玥的目光在恩格爾的身側一凝，他竟然沒有影子。
“以我對他們的了解，維羅爾德應該不會去殺馬提亞，他不會對弱者下手！更不會對淫蕩的月息明動手，八成是古莉特這個暴脾氣動的手，而且是兩敗俱傷，也沒有心思做出這樣的事，我‘死’的時候已經有幾個家夥先我一步失去了肉身，魂靈俱散，比如薩希科和玄冶，排除掉他們幾個，也不太可能是把我困在這的明塔娜，她沒這麽無聊……”，恩格爾思言自語，推測是誰要把被古莉特撕毀的契約書分成幾分，像是捉迷藏一樣放在不同的地方。
“那麽，隻有一種可能了。”，聽了半天，恩格爾也無法決定誰會這麽做，秦淺卻眼神幽深的開口，“的確隻有那種可能了，畢竟我們還沒無聊到這種地步，除了詭計多端的人類，不會再有其他可能！”，一語點醒夢中人，恩格爾立即反應過來惡狠狠道。
“我們會死，但我們的追隨者人數眾多不可能全部死亡，否則你們人類早就滅絕了！人類，力量不及我們，但他們當中有少數人的腦子很聰明，他們想方設法的從我們身上得到更多能學習的東西，咒術、劍術、計謀和心機，他們也遠比我們這些家夥更團結，更會為了達成一個目的而選擇忍耐、蟄伏！所以，隻有你們人類才會做出這種事！就像當初，出現了擁有我們血脈的孩子！”，恩格爾極其厭惡的看著秦玥幾人，眼中湧動著殺意卻被他硬生生壓了下來，目光中的冰冷就像看著幾隻臭蟲。
“你們人類或者說，你們人類的祖先，為了擁有和我們一樣漫長的壽命、強大的力量，他們之中有些人開始有目的的誘惑我們，洛蘭和斯米歌爾就是最好的例子，她們都愛上了人類，甚至都為人類生育了孩子，可最終大部分人的結果卻是可笑的！她們心中的愛人，寧願舍棄強者尊嚴心甘情願為愛誕下孩子的她們，在落難時，都是隻身一人，她們眼中的摯愛甚至都沒有勇氣陪她們一起麵對！而你們人類中的女人，在得到我們的垂憐和允準下懷上孩子後，總會出現各種意外隨後失蹤，再後來我才知道，這些女人懷孕後都被你們人類中的一些智者秘密保護起來，為的就是不想讓我們知道這些孩子的誕生，讓這些孩子成為你們人類新的起點！你們人類為了自己的利益已經遠遠不足以滿足我們賜予你們一切，而是想要從我們手中奪取一切！包括我們的生命！我們的身份！”，憤怒讓恩格爾從新站立起來，激動高亢的聲音劃破寂靜的夜色，讓在他對麵的幾人都震驚的無話可說。
秦玥垂下目光微咬下唇，在洛神大陸至今還保留一些非常古老的家族，這些家族隻會族內通婚，為的就是保住他們口中尊貴高傲的血統，這些家族都自稱為來自與某位古神的後裔，這麽說的話這些家族血脈都是真的。
“人類，在擁有神骨後，需要付出的代價是什麽？”，對於人類祖先的過往秦淺不想追問，在殘酷的自然法則中，本就是弱肉強食，為了自己種族延續都是不擇手段，這件事任何人都無法評判，他更關係能否為他創造價值的信息；把人類罵了一通的恩格爾怒氣稍減，斜著眼盯著秦淺，語氣不善陰狠道：“你想搶？”。
“我還不想死。”，秦淺冷靜的直視恩格爾：“人類的身體與你們的身體不一樣，一些普通的人類被強行注入魔力或鬥氣都可能爆體而亡，何況你口中所說能成神的神骨，不付出點代價或必要條件，也根本無法承受神骨的‘饋贈’吧？”。
“你倒是真沒貪心，還能冷靜的分析出這些，可惜，你的身體太孱弱不夠強壯，還是個法師。”，恩格爾眼中閃過失望，語氣意味不明，聽得秦玥心中一緊，感覺這話的背後還有其他的意思。
“受到魔力和自身的限製，你們人類最終能夠到達的境界最多是聖級法師和劍聖，在往上，以這片大陸逐漸稀薄的魔元素來看，法師是絕對不可能在更上一層，戰士倒可以試試，而到達聖級法師和劍聖這個等級，你們人類的身體骨骼、經脈已經被力量淬煉的稍稍接近我們，可以承受得起神骨的改換骨骼這種脫胎換骨的折磨，除此之外，還有一個方法，”，恩格爾古怪的勾著嘴角：“神骨的主人自願舍棄自身全部力量，主動將神骨融入到人類的身體內，以自身全部力量滋養人類緩慢改變人的身體，即免去受到脫骨的痛苦折磨，又可以省去多年的修煉之苦。”。
“失去全部力量不就成了廢人，誰會心甘情願這麽做？”，林若畫忍不住嘀咕了一句，聲音雖小，幾人也都聽見了，恩格爾勾起嘴角盯視林若畫，從上到下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那樣子就像用x光把她從裏到外都掃描一遍，嘴角的玩味好似在研究什麽有趣的東西，林若畫被盯的發毛，身子一抖縮在賀維西身後小心的看著恩格爾。
“斯米歌爾為了救她的愛人就曾這麽做過，可惜，她失敗了，她的愛人在最後時刻背叛了她，如果不是因為這件事，或許她也不會死，至少不會那麽早。”，恩格爾涼涼的說了一句，看著不知什麽時候回來坐在地上捯飭魔獸屍體的師裏，臉上表情轉瞬變得深沉又轉眼變得冷酷。
“你告訴我們這些事情的目的是什麽？”，秦玥可不認為恩格爾真的會那麽好心免費將這些事告訴他們，就像洛蘭，真假參半的話其實也是在引誘他們繼續去查古神相關的事，但又怕他們查的太多從而得知他們隱瞞的真相，洛蘭留在他們體內的‘種子’絕對不止是防止他們說出關於她的事，現在他們體內的東西被恩格爾摧毀，她也必然察覺到，她沒有死就說明她的神骨一直都在，她在提防，秦玥他們知道真相後轉而聯合她人去奪取她的神骨和力量。
“我的目的？很簡單，我不需要你們隱瞞我告訴的你們這些，實話告訴你們，你們口中來搶奪契約碎片的家夥中也有一些活了下來，我也告訴了他們一些事情，他們的教皇也一定知道，隻是讓我失望的是，他們自從搶走木匣後就沒什麽人再來這，實在是太讓我失望了！”，恩格爾惋惜搖頭，“你們人類一向貪心，不應該在知道這些事後迫不及待的來這裏搶奪我的神骨嗎？結果這些年除了一些不入流的垃圾外，那些家夥卻再也沒有出現過。”，恩格爾大失所望的望月歎息，絲毫不在意聽到這些的幾人臉色有多難看。
“你這麽做的目的是讓他們來這裏想辦法把你弄出來？還是說，你想要將現在的洛神大陸攪翻天，回到曾經的戰亂時代？！”，秦玥捏緊拳頭，這世上能對現在的恩格爾造成傷害的恐怕屈指可數，但，隻要人數眾多，未必不可能將他身上的神骨奪走，可，成功奪得神骨之後，人類真正血腥的一幕才會真正的顯現出來！
“有什麽不可以？”，恩格爾大笑指著秦玥怒道：“我們死的死，魂靈散的散，被困無法脫身，長年無法見到天日，這絕對有你們人類在暗中推波助瀾，否則以我們的性格，最多隻是爭搶地盤，以此來消遣和證明自己的地位而已，根本不會到囚禁、玩弄彼此的地步，因為還要顧及到回到神域後的事！我們被你們所害，飽受痛苦折磨，你們人類憑什麽可以安逸享樂我們為你們創造的一切！既然你們可以對我們挑起爭端，讓我們自相殘殺，那我也要借助你們同類的手，顛覆掉現在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