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190.龔雪莉的異常
夢娜老師宣布停止比賽後，台下的學生似乎都還沒從剛才台上二人的對戰中緩過神來，場麵異常的安靜。
一來是秦玥和龔雪莉二人在台上出手很快，除了一開始看到秦玥脫險之後出現的魔法陣，二人幾乎沒有停歇攻擊，從陣法出現到二人出手再到停手也不過幾分鍾；二則台下也有很多戰士學區的學生，他們很少能夠在學院裏看到兩個法師對戰的場麵，看到戰鬥台上一會巨蛇一會眼花繚亂的紅線，都有點沉浸在戰鬥場景中，結果秦玥和龔雪莉就這麽突兀的停止了戰鬥，讓他們沒反應過來。
夢娜老師也不在意台下學生的反應如何，看著失了魂似的龔雪莉和麵帶疲態的秦玥：“龔雪莉、秦玥，你們兩個麵對混戰太過認真了，場麵有些失控哦！不過，你們兩個都還站在台上，也就是都有資格參加下一次的個人對戰賽，我想你們會取得前往北大陸學院參加帝國比賽的資格的！”；
“抱歉！”，秦玥看著戰鬥台上其他的學生都已經跳下戰鬥台，不知道這次混戰的其他學生老師該怎麽抉擇。“哼！”，夢娜老師哼笑了一聲：“別的事你們兩個就不用管了，回去休息吧！啊對了，秦玥，盲目的依靠陣法的力量有時候是可以給自己帶來暫時的優勢，不過要學會審時度勢，必要的時候提前結束陣法，也會給你爭取到更多的攻擊機會，否則優勢也會變成劣勢哦！”，夢娜老師朝秦玥眨眨眼後，看向如同傀儡顫巍巍走下戰鬥台的龔雪莉，眼神中帶了些憐憫輕歎一聲：“可惜了！”；
秦玥順著夢娜老師的目光看向龔雪莉的背影，隨即收回視線對夢娜老師躬身：“多謝老師的教導，學生一定謹記！”，夢娜老師笑著揮揮手，隨即轉臉麵對眾多開始緩過神來的學生說道：“本次混戰發生了點小狀況，不過你們哪些人是最後跳下戰鬥台的我都知道，等下叫到名字的學生去登記！”。
“小玥！你沒事吧！我沒想到你能跟龔雪莉打平手呢！她凶殘血腥的威名在學院裏根本沒人敢正麵跟她剛！真有你的！”，林若畫在秦玥下了台階後直接抱住秦玥的肩膀，笑的露出一排大白牙；秦玥笑了笑，目光追隨著龔雪莉孤單落寞的身影，直到她消失在擁擠的人群中。
“先回去吧！我給你療傷！”，珀莉看著秦玥受傷左肩和雙腳，她想要現在就給秦玥治療可是周圍人太多不方便。秦玥點頭，察覺到頭頂有一道奇怪的視線，抬臉一望，發現是秦淺，揚起的小臉上不由得掛上燦爛的笑容，可是不知道台上的秦淺又耍什麽小脾氣，竟然一扭臉一副氣鼓鼓的樣子拂袖而去，弄得秦玥燦爛的小臉一僵，尷尬的低下頭摸著肩膀腹誹：這個悶騷男又怎麽了？我哪又惹他了？這家夥三十了整天還像小孩子一樣喜歡鬧情緒，這樣的人還是她的老師！
回住所的路上，秦玥一直皺著眉頭在思索自己哪裏惹到了秦淺，不然明天去見他絕對又要聽他陰陽怪氣的話或者是捉弄了，她得先想好哪裏做錯了可以提前做好應對的話。
“小玥，你們最後怎麽都停手了？說一句打擊你的話，她要是不停手，你今天未必隻是受了點輕傷，更不可能是小姐說的什麽平手。”，肖印彤可沒有林若畫那麽沒眼力，秦玥其實根本就不是龔雪莉的對手。秦玥已經換了一身衣服，赤著雙腳坐在蒲團上，珀莉正在給秦玥檢查雙腳，她不放心秦玥被冰凍過的部位，秦玥拗不過她隻好讓她檢查。
“不知道，她就像是突然泄了氣的一樣，身上的寒氣和魔力都在快速的消失，連紊亂的精神力也很快歸於平靜，就像是，就像是突然被關了開關的機器一樣停止運轉了。”，秦玥想了一個適當的措辭；“啊？我還以為你能跟她打成平手呢！”，林若畫伸手從貝娜手中拿了塊水果丟進嘴裏，臉上帶了點失望的神色。貝娜放下水果盤後，從溫琪手中接過水盆，跪坐在珀莉身邊讓她淨手。
“你都說了龔雪莉有多凶殘，她會是那麽好對付的？”，賀維西對於林若畫總是對秦玥期望很高的念頭有些無奈；“唉，會不會是她挨了小玥那一拳體內受創？她就算厲害，也改變不了魔法師體質弱的缺點的，我想了想之前那些人跟龔雪莉在戰鬥場上，基本都是沒有機會靠近她的。”；
秦玥接過林若華遞過來的水果，再次看向自己的打了龔雪莉的右拳，皺著眉頭有些猶豫的看著珀莉：“你說，人要是變成骷髏架還能活麽？”；“嗯？當然不能活了！”，珀莉正在擦拭手上的水漬，聽了秦玥的話莫名其妙脫口回答；“那要是瘦的皮包骨，或者，哎呀怎麽說呢，我也覺得正常人早就死了！”，秦玥糾結自己一時想不到好的措辭。
“你，你打了龔雪莉的腹部一拳，是不是發現什麽異常？她的身體異於常人？”，林若華在一邊開口詢問，他注意到在戰鬥台上秦玥收回拳頭時臉上表情有些奇怪；秦玥放下水果叉再次回想拳頭砸在龔雪莉身體上時的異常感覺：“一般來說就算是非常用力的一拳也不會感覺到一拳打到脊梁骨上吧？因為腹部還有肉呢，可是我的拳頭打在龔雪莉腹部時能夠明顯感到我的拳頭打在了她的脊梁骨上，就像是她腹部的其他器官都消失了一樣。”。
“你們不是說龔雪莉會飲血麽？或許她的身體構造已經和我們正常人不一樣了，比如她收縮自如的手爪和腳。”，珀莉一手放在唇上思索道；“那也不該是這樣，還有，她出手的時候有時候我能察覺到她似乎是有所抗拒的，似乎並不想這麽做，但這種感覺消失的也很快，也許她真的受到了魔種的操控，無法控製自己的行為。”，秦玥給下了一個比較可靠的定義。
芬蘭學院附近一處較為偏僻的住房內，龔雪莉披頭散發的趴在床上，她正死死咬住木床的邊緣，雙手的指甲變成寸許長，也同樣扣進床框中，她的雙腳和雙手都被鎖鏈鎖住，讓她無法自由的離開床鋪。
“快給我！快點！”，龔雪莉牙齒要在床框上‘咯咯’作響，聲音含糊的催促著門外的侍從，赤紅的雙眼死死盯著門外，牙齒都被咬出黑血了也毫不在意；“主人！”，一名健壯的侍從手上端了一碗血紅的液體跪在龔雪莉身前，龔雪莉一把抓住護衛的手，搶過碗就往嘴中灌，豔紅的液體順著龔雪莉蒼白的下顎滴落在床上，帶著鐵鏽的血腥味。
“呃！不夠！不夠！”，一碗飲淨，龔雪莉滿足的眯了下眼睛，但很快臉上就露出了更加渴望的神色，大聲催促護衛再去取一碗來，“現在已經沒有家禽可以供您取食了，龔七和龔三已經去集市上購買新鮮的家禽回來，請您在忍耐一會！”，侍從舉起一塊手帕想遞給龔雪莉擦拭嘴邊的血跡；
龔雪莉舔舐著嘴邊的血液，眼睛卻盯著護衛的脖子蠕動著嘴唇，侍從注意到龔雪莉的目光後，身體一僵，忙把頭埋得更低，手中潔白的手帕也因為身體的顫抖飄落在地；“哼！”，‘啪——’，看著侍從畏縮的樣子，龔雪莉一把摔碎空碗：“滾！”，侍從立即起身逃也似的衝出房間順手將門帶上。
“哈哈哈哈.……都不把我當人看！都不把我當人看！哈哈哈哈……”，龔雪莉看著緊閉的房門和手腳上的鎖鏈，瘋子似的狂笑起來，血紅的眼睛一滴滴眼淚落下，“為什麽，我已經得到了強大的力量，我如今也可以為家族帶來榮耀，為什麽他們一個個還是把我當成畜生一樣！為什麽！咳咳咳！”，龔雪莉嘶吼著扯動身上的鎖鏈，因為太過激動忍不住劇烈咳嗽起來。
‘因為您還不夠強’
停止咳嗽後，龔雪莉又聽到腦海中的那個聲音，帶著磁性與誘惑的聲音就像是從她內心的深處傳來一樣，“不夠強？殺人、飲血、使用極端的方式強行提升自身的魔力，我都按照你說的做了，我還要如何變得更加強大？就在剛才！就在戰鬥台上！你為什麽要阻止我殺了秦玥？你為什麽沒有幫我？為什麽？連你也要背叛我、拋棄我？”，最後一句話龔雪莉的語氣帶著點孩子乞求般的可憐語氣，她摸著自己幾乎空蕩蕩的腹部，那裏在今天受到了重創，她的骨頭差點被秦玥那一拳給打斷。
‘怎麽會呢？您的強大已經讓您的同學們跟身邊的人畏敬，他們生怕惹您不高興結束了他們的生命，因為您如今可以輕易的取走那些在溫室裏成長的孩子，同樣您強大的內心也讓我為您誠服，甘心做您的仆人！也隻有您才能夠讓我穿過位麵越過無數的人找到您，您是如此的與眾不同！’
蠱惑吹捧的聲音大大的安撫了龔雪莉極度自卑和空虛的內心，“你會繼續幫我麽？”，龔雪莉摸著自己還有些許人類溫度的胸膛，那裏心髒的跳動讓她覺得自己還是一個活人，‘當然我的主人，我的到來就是為了化作您手中的利劍，將欺負您的人、傷害您的人都成為劍下魂！’，龔雪莉露出滿意的神色慢慢的躺回床上。
‘我的主人，您該好好休息了，隻有好好休息，您身體受到的損傷才能快速的恢複，我會一直陪著您的’，龔雪莉在腦海中回響的溫柔聲音中慢慢閉上眼睛，她沉靜在腦海的聲音為她創造的美夢之中，夢可以將她帶回還沒有成為家族視為棄子之前，還能享受到父母陪伴在身邊的溫馨，那是支撐她到現在這一步的全部支柱與信念。
等龔雪莉陷入沉睡後，一股黑煙從她的眉心中衝出，化作一隻身形模糊的小獸落在柔軟的床上，望著床上瘦弱到皮包骨的女生，小獸眯了眯血紅的眼睛，它有些嫌棄這位跟它建立契約的女生本質太弱，不過是幾年的功夫身體已經快要到了枯竭的時候，它還沒有利用她殺死更多的人，可不能就讓她這麽輕易的死了！察覺到門外有人走動，小獸再次化作黑煙鑽進龔雪莉的眉頭，沉睡的龔雪莉不由的皺緊眉頭，似乎黑煙的進入讓她身體有些不適。
魔法塔中，秦玥撓著臉頰盯著對麵的秦淺，她都已經來了這麽久秦淺也沒有說一句話，似乎還在賭氣。“呃，老師，您要是沒有什麽事的話，我就不打擾您回去了，我還要研究新的魔法藥劑呢。”，‘啪’的一聲，秦淺用力的將書合上，“魔法藥劑？你又要研究什麽新花樣？”，秦淺歪著頭盯著秦玥似笑非笑；“還是在研究冷門的魔法藥劑，就是上次跟你提起的那種能夠改變人聲音的藥劑，研究著玩的。”，秦玥盯著秦淺桌上的書，實在不明白自己最近哪裏做錯惹秦淺不高興了；
“是麽？我還以為你又要背著我研究什麽新的魔法藥劑或者是陣法呢！”，秦淺怪裏怪氣的說著，聽著秦淺的話外之意，秦玥翻了翻眼珠，這才知道秦淺昨天到現在一直在鬧什麽，“老師，您今年貴庚啊？”；“你什麽意思？”，秦淺眼一瞪就準備好好教育一下他的學生；“您不能對我會什麽都要全知道吧？雖然對於我沒主動告訴您我會使用六芒星魔法陣這件事我感到抱歉，不過您也沒必要生氣，害得學生從昨天開始一直忐忑著不知道哪裏惹你不高興了！”，秦玥知道秦淺不高興的源頭後舒了口氣，終於安心的坐在凳子上沒正行的翹起二郎腿。
“身為你的老師，我當然要對自己的學生所學所會的了如指掌，不然我怎麽更好的教你？說，什麽時候會的！”，秦淺這時也不掛著臉了，立即追問；“就是去巴托爾城之前，那時候釋放陣法還不穩定，這次是第一次實戰使用這個陣法。”，秦玥歪著腦袋想了想；“釋放魔法陣會有很大的能量波動，我之前怎麽沒察覺到你所在的方向有這種魔法波動？”，秦淺一臉狐疑。
秦玥撓撓頭，她以前都是在‘極光’中實驗陣法的，秦淺當然感覺不到了。“老師，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秘密嘛，您不要什麽都問的清清楚楚，反正我保證不會給您捅婁子就是了。”，秦玥開始刻意拉長音調像是再衝秦淺撒嬌，“好好說話。”，秦淺不吃秦玥這招，“在你離開我身邊之前，你的日常生活經曆和魔法造詣上的事情都應該向我匯報，除了何琦，我可是你第二個監護人。”；
“什麽呀！”，秦玥鬱悶的嘟起嘴，秦淺最大的毛病就是不能容忍別人有一點事瞞著他，雖然有些是無意中的，但他得知後就會有些不爽，這讓性子一向有些懶散的秦玥時常不滿，卻無可奈何，“那我要是以後談了戀愛、結婚發生什麽也要事無巨細的告訴你？”；聽到秦玥歪著嘴一臉不爽的反問，秦淺一愣：“你還小，想什麽呢？”。
“切~”，秦玥翻著眼珠子，秦淺聽到秦玥的話不知為什麽心裏有些煩躁，“行了，正好有正事跟你說，”，秦淺煩躁的皺著眉頭：“鑒於昨天你跟龔雪莉對戰的場景，學院決定不讓你跟龔雪莉二人在繼續個人賽的篩選了，你們二人直接獲得前往北大陸梟鴻學院參賽的資格。”；“這麽草率？”，秦玥驚訝的坐直身體；“那你還想怎樣？過幾天跟人對戰的時候拆了戰鬥台？”，秦淺沒好氣的躺在靠椅上。
“我，去北大陸真的沒事麽？”，秦玥猶豫的看著秦淺，她報名參加這次的比賽其實還是因為自己的好奇心，對於爺爺和秦淺所生活過的秦家在北大陸究竟是怎樣的存在，如今比賽結束後，她冷靜下來感覺她去似乎有些不妥。
秦淺想了想：“到時候再說，你有芬蘭學院這層學生身份，就算他們看你眼熟也不敢輕易對你做什麽。”，秦淺說著，又仔細的打量起秦玥的樣貌，雖然秦玥現在看起來還是有點黑，可眉眼間一如他初次見到秦玥時一樣，酷似秦玥的爺爺，隻是比起幾年前樣貌要張開了一些，隻要是秦家的人見到秦玥，按照秦玥的樣貌一定會有所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