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175.陰油
秦玥跟著修建三天的城牆，被炮轟過的城牆終於修繕完畢，而珀莉和希爾這些天一直待在醫療室，跟著馬諾羅一起給受傷士兵換藥、治療；其他戰士學員也會跟著軍營中的士兵們一起訓練，至於每天邊境士兵們必行的巡邏和守崗，他們這些此次以慰問員的身份，是可以跟隨體驗，但不能受命執行任務，會比以新兵的身份要輕鬆很多，但也會受到身份的限製。
秦玥他們此次帶來的物資大多是邊境城市缺少的藥材，一共兩車藥材，兩車邊防戰士們的新軟甲，糧食隻有一車，空間儲物有限，他們的老師隻能帶這麽多東西，至於其他的則需要後續帝國派遣真正帝物資隊伍才行。
邊防戰士對於終於能夠換新的軟甲可以說是歡喜的手舞足蹈，邊境城市的戰士們並不是能夠經常更換鎧甲或新的武器的，有時想要換一批新的士兵盔甲都要三四年，隻有一些邊境要地，帝國會非常重視，自然什麽裝備都是最精良的；而巴托爾城所守的邊境線相對危險性並不是很大，自然受到重視的程度相對較少，巴托爾城的士兵們在收到發下來的軟甲都忍不住說，上次發放軟甲的時候似乎還是五年多前，他們還問秦玥等人下次什麽時候來，可以把他們的武器和鎧甲都換新了，秦玥等人隻能苦笑，他們可沒法管這些事。
對於秦玥等人到了軍營後一直在幫忙醫治病人、修建城牆，邊防戰士們對秦玥他們這些年紀雖小，但做事沒有怨言的孩子也非常的喜歡，現在城牆已經修繕完畢，受傷的士兵們也大多康複，士兵們就想弄些好菜招待一下這些慰問員。
在巴托爾城呆的第十來天，秦玥早起準備趁早上天氣涼爽到城牆上去看看，珀莉這些天一直呆在醫療室，現在終於清閑下來，也想去吹吹涼風。
“聽士兵說，這裏夏天最難熬，過了夏天，溫度就像現在，白天熱的要穿短袖，晚上也許就要蓋被子；這裏每年的雨水對比遠離邊境的其他地方就要少了很多，隻能種些耐旱的雜糧，但也比一線之隔的對麵要好多了，對麵的土地雖然沒有完全沙化，但種植農作物很困難，對麵的士兵還經常會越線來攻擊我們的百姓，有時候是為了爭奪水源，有時候則是爭奪將要收成的糧食，百姓們生活也很是艱難呢。”，登上城牆上後，珀莉看著對麵黃禿禿的地方，那邊就屬於西大陸的領地了。
“我也聽黑三說，在我們隊伍到達的七天前，西大陸的士兵趁黑越線到了城西河邊，想要偷運我們境內的水源，被夜裏守崗的人發現後，發生了短暫的鬥爭，第二天我們南大陸的人還沒找他們麻煩，對麵那些家夥倒先幾炮轟過來找我們麻煩。”，秦玥對於西大陸蠻橫的舉動甚是厭惡。
“好像是他們那邊有一個多月沒下雨了，水源急缺才想到用這種粗蠻的方式。”，珀莉想到病床上那些被魔法炮擊飛的士兵們，要是這些士兵沒躲過炮擊，那他們可就要死在魔法炮下，因此她對邊境線外的西大陸的人也心中有些討厭。
“嗯？他們不晨訓去山上幹什麽？”，秦玥正跟珀莉閑聊，一轉臉發現裏城牆稍遠的地方，一排小黑點正往山裏移動，秦玥眯起眼仔細一看，發現似乎是巴托爾城的士兵，秦玥又看了看遠處算是巴托爾城附近幾座山中樹林最為茂盛的山，不明白這個時候他們上山幹什麽。
“或許是巡山吧？我們要不要去看看？”，珀莉也覺得奇怪，“算了，丘吉前兩天帶著其他人一時好奇跟著去巡山，結果回來後都累的就差暈過去了。這裏的山可不像我們以前在帝都附近的山，植被茂密，摔一跤一把就能抓到大把的雜草藤蘿爬上去，這山上都是陡峭的山岩，沒走慣的人稍不注意滾下去就得掛彩回來。”，秦玥想想自己從到了洛神大陸，山頭就沒少爬過，她可沒興趣特地去爬一次山。
“我們走吧，等下我還要給一個士兵治療。”，珀莉抬頭看了眼太陽，拉著秦玥就往城牆下走；“怎麽，又有士兵受傷？”，秦玥隨意問著；“不是，是之前一名被敵人刺中腹部的士兵，他的傷口一直沒有完全愈合，而且總是出現傷口反複惡化，需要每天對他身體進行治療；你是知道的，一般人隻要不是被刺穿心髒和腦袋，像腹部、胸腔之類的地方，隻要及時止血，快速刺激人體組織再生，暫時先保住性命，後續在經過藥師的治療總會慢慢愈合的，可這名士兵不知為何愈合的速度特別的慢，比尋常人還慢。”，珀莉苦惱的皺眉；
“馬諾羅藥師也沒有辦法麽？”，秦玥詢問道；“馬諾羅需要照顧其他的病人，另一名藥師森達說有時也會碰到這種受傷的士兵，不知道是不是士兵體質的問題。”，珀莉歎息一聲，想到那名士兵漸漸消瘦的身形有些難過。
“士兵們都是經過嚴苛訓練的人，論身體素質可比我們好多了，愈合力也比一般人快的多，既然他愈合力低於常人，肯定有些問題，”，秦玥思忖著想了想：“你今天再去的時候可以問下那名士兵以往受傷恢複的快不快，要是以前都恢複的很快，這次愈合速度差就比較奇怪了，你治療後換下來的血繃帶最好帶回來檢測研究一下，也許是有其他細菌感染呢。”。
“細菌？”，珀莉歪頭，對這個詞感到陌生，“就是，毒素吧，也許是沾了不幹淨的東西感染了。”，秦玥撓撓頭，這世界對於肉眼無法捕捉的細菌是沒有概念的；“嗯，好的，我等下問問，你一會是要回去跟丘吉等人一起麽？”，珀莉點頭準備按照秦玥的提示，研究下那名士兵究竟是什麽情況。
“不了，我們魔法師可要比戰士自由，不用跟著去訓練，我想等下製作點魔符或者看看書。”，秦玥搖頭朝著軍營趕去。
下午，秦玥正在房間裏看書，感覺屋外的動靜越來越大，有很多人的笑聲和歡呼聲，似乎還夾雜著什麽動物的慘叫聲，秦玥想出去看看，但看著窗外的太陽，又懶得動，放下書後，秦玥看著窗外湛藍的天空發起呆來。
林若畫他們現在已經結束考試了，他們幾人應該又去哪個山裏欺負魔獸吧？最終被秦玥留在學院的白翎不知道會不會又不聽林若畫等人的指揮，害得他們幾人被白翎招惹的魔獸狂追？或者是幾人去了別的地方玩了？有肖印彤跟著秦玥倒不擔心林若畫會闖禍，不過他們幾人呆在一起快有八個年頭了，這次是他們相互離開最長的時間，秦玥身邊沒有林若畫的聒噪，賀維西自戀的嘴臉，林若華的安靜陪伴，以及肖印彤和貝娜等人的照顧，獨自一人時也會忍不住想著他們幾人現在在幹什麽。
“小玥，我帶回來了那名士兵帶血的繃帶，不過我用魔法檢測並沒有察覺到什麽異常。”，珀莉的聲音打斷了秦玥的思緒，珀莉將沾血的繃帶放在秦玥麵前，秦玥回神拿起繃帶看著上麵暗紅色的血跡；“森達也幫我檢測了一下，說除了我們自己使用的愈合傷口藥膏的殘留，也沒有發現其他特別的。”，珀莉坐在秦玥身邊給自己倒了杯茶水。
“外麵是不是發生什麽有趣的事了？好像很熱鬧。”，秦玥並未急著回答珀莉的話，她正在用魔法仔細的檢測繃帶上的血跡；珀莉注視著秦玥的舉動回了句：“好像是黑三跟幾名士兵早上上山抓到幾隻野山羊，就是我們早上在城牆上看到的那些人，他們說準備晚上開篝火會招待我們。”。
“原來是這樣。”，秦玥朝窗外又看了幾眼，可惜在秦玥她們所在的房間位置是看不到外麵人發生的事；“確實是沒什麽異常。”，秦玥結束檢測後平靜的將自己的檢測結果告訴珀莉；珀莉歎息一聲：“我問了那個士兵，他以前受傷恢複的很快，以前跟敵人廝殺時也被劍刺傷過，經過治療傷口恢複的很快，這次也不知道是為什麽，他腹部的傷口不好，隻能一直吃稀粥糊糊，要是營養跟不上的話，隻怕身體要扛不住.……你在做什麽？”，珀莉話沒說完，就見秦玥將血繃帶懸浮空中，正用魔力將繃帶上的血跡分離。
“有些東西不是肉眼可以看見的，也是魔法檢測無法探知的，麻煩幫我準備一杯輕水。”，秦玥繼續將血液分離紗布。
秦玥將分離出的一小團漂浮在空中的暗紅色粉末物裝在透明幹淨的杯子中，用小鑷子夾了一點放在盛清水的杯子中，看著懸停在水麵的粉末慢慢暈染開，淡淡的血色開始在杯子中擴散，珀莉不明白秦玥的用意，隻能安靜的盯著秦玥的一舉一動。
秦玥從空間戒指中取出一個黑色的瓶子，打開瓶塞後，一股奇怪的味道飄了出來，珀莉皺皺鼻子，感覺這味道說不上臭，但聞著讓人總感覺嗓子發膩的不太舒服。秦玥小心的滴了一滴半透明帶點黑絲的液體在水中，等黑絲也溶解在水杯中後，秦玥眯了下眼，不知道這結果是不是如她所猜測的一樣。
“小玥，你用的是什麽？”，珀莉看了一會，見杯子裏沒有什麽動靜，忍不住詢問起來；“這是老師給我的，這東西叫陰油，是黑魔法師們用殘忍手段煉製出來的.……油，”，秦玥猶豫的看了珀莉；“是屍油？”，珀莉立即明白的秦玥的意思；
“這種屍油是從大魔法師屍體上煉化出來的，因為黑魔法師都是使用暗襲魔法，他們的身體隨著黑暗力量的不斷侵蝕，已經和我們常人不一樣了。這種屍油是黑魔法師們專門對付光明神教的一種物質，它可以檢測出光明神教一些隱藏的能量。”，秦玥盯著水杯中完全溶解的血跡粉末，等待著新的變化。
“對付光明神教？你是說這名士兵傷勢總是不能治愈是因為受到光明神教的某種攻擊手段？可教會的教徒是不可以加入帝國軍隊的。”，珀莉已經明白了秦玥剛才舉動的目的；“哼！都是教會製的國家了，說軍隊中不會有教徒？要是在兩三百年前，教會還沒控製帝國權利時，我倒還信呢！”，秦玥冷笑一聲。
杯中的水終於起了變化，杯中清水在血色粉末都溶解後已經變成淡淡的黃色，而在剛才秦玥滴下陰油不久後，水杯中的淡黃色開始往下水杯下沉去，在杯子上半截的水又開始變得清澈，隻有杯子底部還在不斷起著變化，很快杯底的黃色開始凝聚成一條極細微的血絲，在杯底緩慢遊動。
“這，這是什麽？”，珀莉看著細弱的血絲，發現細如發絲的血絲有一段是正常血色，而一大段則是偏黑的暗紅色。“暗色血絲的那段是已經被光的能量破壞了生機，變成一種病態的汙血，這種汙血愈合能力很低，而且不及時清除還會破壞其他正常的血液。不愧是治療術普遍在南大陸之上的西大陸，他們的光係魔法最強大的地方不是殺傷力，而是治療與防禦能力，不過本是守護救人的本事用錯了心思，也就是殺人的利器了！”，秦玥眯著眼睛站直了身體。
“可我給士兵治療時沒有發現什麽異常，是我，是我才疏學淺了……”，珀莉聽了秦玥的話，雙手攪在了一起，滿臉的慚愧。“你沒發現是因為經驗不足，而且你從沒有接觸過被光明神教的重傷過得病人，自然不會知道，我也是因為士兵是被西大陸的士兵所傷才有此猜測，我的老師以前見過這種類似的傷者。”，秦玥拍拍珀莉的肩膀，不想讓生性敏感的珀莉鑽牛角尖。
“秦老師的能力雖然也讓我尊重欽佩，可我的老師可是有五六十年藥師的經驗，我怎麽從來沒聽他提過？”，珀莉想到了自己的老師有些鬱悶。“嗬嗬嗬，都說魔法師們的脾氣最為古怪不好相處，你的老師治病救人的經驗在豐富，也不可能什麽樣的患者症狀都一一給你說明，你的性格又屬於那種總是在等待別人給你指點，擔心給別人添麻煩不敢多問的，你的老師就更不可能什麽都教給你了，為人弟子就是要臉皮厚一點才行！情願讓老師嫌你聒噪煩得很，也不能總是什麽也不問的好，不然老師怎麽知道你哪些還不懂，又想了解哪些新的東西呢？”，秦玥朝珀莉擠擠眼，珀莉咬著嘴唇，想著自從將自己正式帶入藥師一職後，自己的老師除了在給病人看病的時候會給她指點一二，似乎確實很少會給他提及自己其他治病救人的經曆，隻給她看一些自己治病後記錄下來的手本。
“我的老師雖然年紀輕，不過他在東大陸呆過很長一段時間，對東西兩大陸的受傷者的情況都有研究，這方麵的經驗還是很多的，不過，我對治療術不是很精通，如何清除這種帶有侵蝕性的汙血我是無能為力。”，秦玥玩笑似的話鋒一轉蹙眉道：“老師曾說，因為患者受傷後，傷口處本來就不正常，檢查治療的時候，一般很難直接察覺出血液的異常，這種傷口如果隻是被輕微劃傷，愈合的速度過於緩慢，人要多受點罪，但到傷及內髒的話，就必須要快點將這種汙血清除幹淨，否則傷口過大，本來傷口愈合就慢，加上這種汙血帶有一定的侵蝕性，可能會破壞內髒無法在修複，導致身體越來越虛弱，最終人體機能消耗而死。”。
“隻要知道原因，清除腐蝕性汙血的事就交給我吧！”，珀莉臉上露出一股自信，朝著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