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路標
進入十一月後,因為天氣寒冷的關係,露天咖啡廳的生意也變差了。
在正準備著某種祭典,而一片喧囂的學園都市風景裏,有個明確的「異物」混雜其中。位於沒有其他人的露天咖啡桌旁,傳來不太清楚細部規則者特有的不協調感,不過當事人看來絲毫不在意。
其中一人是瑪麗安·斯琳格奈亞。
將銀色長發編成辮子,戴著紅框眼鏡的褐色肌膚少女。在肌膚上直接穿起吊帶工作褲的打扮露出度偏高,跟十一月的天氣有些不搭。話說回來,她在東歐北極圈內的巴格吉城闊步時也是這種打扮,如今也沒有出現因寒冷而發抖的樣子。
另一個是「投擲之槌」。
是個已經失去身為人類最基本的形態,化為一米多的黑色鐵桶模樣少女(?)。盡管她絕對無法融入普通街景中,但不幸中的萬幸,在於學園都市充滿了鐵桶型清掃機器人跟警備機器人,她似乎是被當成那類物體,所以並沒引發什麽騷動。
還有第三個人。
線條纖細的白人少年。金發長及腰部,看起來有點像女孩子。他身上的服裝以黃色和黑色為基調,上衣與褲子頗合身,肩上還掛著披巾,算是三人之中看起來最正常的……實際上卻完全相反。
索爾。
擁有雷神等稱號,在「格雷姆林」專門負責直接的戰鬥行為,是純粹的戰爭代理人。
即使純以個人的力量,他也能實現“戰爭”這種狀況,擁有破格的力量。
……雖然如此。
“嗚喵……不行,根本毫無幹勁……”
瑪麗安·斯琳格奈亞無力地趴在桌子上。她身旁的黑鐵桶狀「投擲之槌」則是搖晃著身子,充分表現出擔心與不安。
雖然身為讓世界各處陷入混亂的「格雷姆林」正規成員,不過索爾覺得就算有這個身份也沒什麽了不起。跟組織規模相反,他們出乎意料地不在乎上下關係。真要說起來,在加入組織前這種特性算是個問題。
【……瑪麗安狀況不好的原因,應該是木原加群的死吧。】
索爾隨意地推測。魔神歐提努斯現在似乎把木原加群變成了人偶,不過人偶終究隻是人偶,隻存在生前的殘渣,無法保持生前原本的模樣。
話說回來。
可以預想的是,假設沒有些許木原加群的「氣息」,瑪麗安·斯琳格奈亞自暴自棄的程度應該不隻於此。
說實話,原本就很不安定的瑪麗安變成這樣,還待在自己身邊,這種狀況對索爾來說很沒意思。因為根本不知道眼前會不會突然染上一片幻覺般的景象。
索爾對戰爭很拿手。
而且是隻要展開直接戰鬥,就能發展成戰爭的形式。
然而——
話雖如此,但他並非見血就會興奮的變態。他不擅長麵對恐怖片,也不會想進鬼屋。
所以在開始行動前要先做好警告。
“喂,這次禁止你搞「預防攻擊」喔。”
“好啦……”
“我說的是禁止你在戰鬥前,就為了儲存子彈而搞人體改造啊。有沒有聽到?”
“……好……”
內容相當不得了的問答,在敵方陣地的中央數度上演。
而黑色的鐵桶少女(?)則是搖得更用力了。
就在這時,
“各位,各位百忙之中萬分抱歉,請問可以稍微打擾一下嗎?”
一位身穿校園製服,發絲之間閃爍著淡淡金色的少女向這邊靠了過來。
一灘爛泥趴在桌子上的瑪麗安稍微抬頭看了眼,隨即甩給索爾一個“你看著辦啦”的眼神,然後把眼睛也藏在桌子上,徹底沒動靜了。
“哈啊……好好,我這位友人這會兒心情正不佳能不能…唔……”
名為索爾的北歐男子說到一半突然停了下來,因為他注意到了麵前正在靠近的少女手臂上戴著的綠色袖標。
【沒記錯的話,那好像是這座城市執法者的標誌…有點麻煩啊……】
在他這麽想著的時候,少女已經來到身前。
“那個,兩位從外觀上來看好像是外國友人呢,請問兩位是這裏的學生嗎?”
索爾的眉頭稍微皺了一下。
與他「戰爭之神」的身份所帶來的直接印象不同,這個組合中的三人中,索爾是最為謹慎的進行了情報調查的一人,理所當然的,他也在這座都市的警戒結構上進行了一定程度的了解。
如果在這裏撒謊說是學園都市的學生的話,麵前的執法者很有可能立刻就查出兩人沒有ID這個事實,如果變成這樣就大條了,在「計劃」開始之前就有可能被這座城市的表麵警備力量通緝。
當然,被製服是不可能的,如果就靠“警察”這種程度就能製止索爾他們的行動,那他們就不叫「格雷姆林」了。
即便如此,“無法自由行動”這點也會極大程度上阻礙接下來的行動。
索爾露出一個爽朗的微笑,隻可惜他那極為接近女孩子的外貌直接將他那自我認定為帥氣的笑容變成了可愛。
“不是,我們隻是來這座都市觀光,這裏的標語可是「領先世界科技三十年的都市」啊,不來參觀一下就太可惜了。”
“這樣啊。”
一邊說著,金發少女掏出手機,在手機上記錄著什麽。在短暫的輸入完成之後,少女抬起頭。
“那麽,能讓我看一下兩位的臨時訪客證明嗎?或者告訴我名字就好,我這裏可以查到的。”
索爾呆了一下,然後……
“誒,當然可以。我是索爾,這邊這攤桌子上的爛泥是瑪麗安,麗安·斯琳格奈亞。”
魔法師潛入這座都市的方式多種多樣,而格雷姆林的三“人”采用的是最為穩妥,不會被一般人員絆住手腳的方法。簡單來說,就是通過木原加群在學園都市裏留下的一次性後門進行了一點「小小的修改」。
“姆姆,索爾小姐和瑪麗安小姐,請問您的姓氏是?”
索爾的眉頭微妙的跳了一下。
“……就是索爾,還有,我姑且是男士……”
“沒有姓氏的索爾小姐對吧?唔,這是北歐的特殊風俗嗎?沒有姓氏總覺得怪怪的……啊,查到了,還真沒有姓氏啊。進入理由是「觀光旅遊」對吧?”
“對對,我們也有正事要談,能不能不要打擾我們了?”
索爾不耐煩的揮揮手,也懶得去糾正性別的問題了。不如說,如果都看到臨時訪客記錄了,再怎麽說也會意識到性別不對了吧。
“誒,當然可以……不過啊,人家稍微有點在意呢。”
一邊說著,淡金色長發的少女,小操祈將食指輕輕貼在嘴唇上,擺出一副非常困擾的樣子。
“明明「一端覽祭」期間是拒絕一般旅客入境的,兩位是怎麽申請到訪客許可的呢~☆?”
托爾呆了一下,一瞬之間露出了危險的目光。瑪麗安也從桌子上稍微抬起臉,眼球向上轉望向桌子另一邊不認識的女生。
注意到瑪麗安的眼神和往背後伸的手,索爾搖了搖頭。瑪麗安注意到索爾的動作,放下手又一次趴在桌子上。
索爾確認瑪麗安安分了下來,重新看向小操祈,兩手一攤。
“撒~,總之許可下來了啊,我們是合法入境的哦?這座都市的執法者總不會隨便逮捕得到許可的「一般遊客」吧?”
“啊哈哈,再怎麽說我們也不會做出美國警察那種事啦。話說起來,這個黑色的是什麽?”
小操祈指了指放在椅子上的「投擲之槌」,索爾稍微撇了下嘴。
“那個叫什麽……課外研究?對,就是那個,那個的時候做出來的機器人啦。”
“唔……原來如此。我還以為是什麽「靈裝」呢?比如「格雷姆林」所屬的……什麽的☆?”
趴在桌子上的瑪麗安一瞬間睜大眼,正打算抬起頭,卻被索爾一手按住腦袋。
“啊,雖然不知道你在說什麽了,但應該不是那種東西吧?”
索爾稍微眯起眼睛,盯著微笑的小操祈。
麵色絲毫未動的她,沉默的半響之後,緩緩開口。
“這樣啊。那麽,多有打擾萬分抱歉,還請好好享受此次的學園都市之旅。”
言畢,小操祈象征性的微微鞠躬,轉身,維持著不慌不忙的步伐離開了露天咖啡廳。
看著淡金色的身影逐漸消失在人群中,索爾端起桌子上的咖啡杯,將已經涼掉的咖啡一飲而盡。
“……比想的還要麻煩啊,這座都市。瑪麗安,準備動身了。”
“……嗚喵~…”
——
轉身離開的小操祈,在多次確認背後沒有被尾隨後,拐進了旁邊的小巷子。
【這樣好嗎?】
【嗯?】
小操祈抬起頭,看著旁邊一直飄在身旁,從頭到尾一直在指揮的一夜。
【好不容易找到敵人了,就這麽乖乖放他們走。】
苦笑著微微歎了口氣,一夜無奈的聳聳肩。
【沒辦法啊,周圍的攝像頭太多了,小祈好歹也是公眾人物,不能隨便毫無理由的動手。】
【真是的,對麵也不上鉤,如果他們能先動手就好了。】
【也不能這麽說,但如果對方的「新人」能稍微展露兩手自己的魔法也好啊。】
現在的一夜和小操祈一同以風紀委員的身份行動,可以說是利弊皆有。
不似以前,身為理事的一夜完全可以先斬後奏的手搓一份逮捕令或者恐怖分子認證,然後當場一邊口頭宣告一邊掀起戰端。
而如果隻有小操祈的話,就算麵向上麵和法律規則有辦法處理,麵向一般民眾卻難以解釋。
原本就處在被無數目光注視的立場下,如果在這裏采取主動攻擊,先不說輿論上會站不住腳,變成戰鬥結束之後也難以收拾的局麵。
所以一夜才讓小操祈嚐試著暴露「他們被發現了」這個事實引誘他們主動出手。
還有另一個大問題。
沒法在大庭廣眾之下用小操祈的身體使用「時元掌控」。
對於這個網絡過於發達,信息瞬息萬變的學園都市,一夜已經有一段時間沒出現在公眾視野中了,在這個節骨眼上如果“食蜂操祈”使用了「十神一夜的能力」,擁有此等特殊性的小操祈在接下來的日子裏很可能會不斷被各種不入流的混球們找上門。
但如果不用「時元掌控」的話,想和「格雷姆林」正麵戰鬥根本是天方夜譚。
【……算了,無論如何收獲還是有的。】
【已經把那兩個人的位置鎖定了嗎?】
小操祈看向後麵的巷子入口,到現在為止都沒有任何人靠近。
【準確說是三個就是了。】
【三個?】
一夜點點頭。
【那三個人中小麥膚色的少女,好像是叫瑪麗安來著。她可以使用改造人體的魔法,比如把人的雙手改成水龍頭讓人失血致死之類的。那個黑色金屬圓柱體,那裏麵有靈魂,很有可能是被瑪麗安「改造」的人。】
【受害者?】
【說不準,更有可能是主動接受改造的「格雷姆林」。】
一夜低下頭仔細思索,卻找不到任何頭緒,兩人之間出現了罕見的短暫沉默。
【無論如何…現在也得不出結論,我們也隻能在他們主動出擊的時候進行攔截破壞他們的計劃了吧。需要和理事長說一聲嗎☆?】
小操祈側過頭,看著飄在自己身旁的一夜,幾乎是鼻尖點到鼻尖的距離,盯著一夜的雙眼。一夜眨了眨眼,塌下肩膀兩手一攤。
【那個老變態應該看到我們和「格雷姆林」對峙的場麵了。嘛,反正我們連對方的目的都不知道,放輕鬆點吧,緊繃著也不是辦法。】
【人家一直很放鬆哦~☆。倒不如說小夜一直在操心著什麽的感覺。】
【……是嗎?你的錯覺吧?】
別人先且不說,因為他是十神一夜,即使再怎麽努力,在小操祈的眼中他也是不會掩飾表情的人,就像現在,那露出的笑容充滿了勉強和疲憊。
但是,她無法從一夜的眼中看到,那個如同絕壁般佇立的獨眼少女的身影。
——
“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才把你找來體育館後麵。”
麵對因為完成購買午餐任務而大意的當麻,歐雷爾斯一臉平靜地說道。
上條當麻則已經握緊了右拳。
“……什麽事?愛的告白?還是想在沒人的地方吵架?若是後者那真是幫了我大忙。”
“日本的學校生活還真是極端啊。說實話,我有點難以理解。”
歐雷爾斯輕輕聳了聳肩。
“我應該提過有事要跟你說吧。”
“什麽事?從哪裏開始?”
“這就是問題了,要從哪裏開始講呢。”
雖然對方露出煩惱的樣子,但當麻並不清楚他到底有沒有在煩惱。何況連「成為魔神」這種事都垂手可得的人,到底有什麽好煩惱的?
不出所料,歐雷爾斯幹脆地開了口:
“算了,這樣裝模作樣慢慢講也沒意義,我就直接告訴你重點吧,有不懂的地方再多做說明來解決,這樣最快。”
“重點?”
“魔神歐提努斯。”
歐雷爾斯這名男子對她如此評價,對自己則是停留在“差點成為”的階段。
“她跟我不一樣,可以算是完全的魔神。基本上她在這個世界沒有辦不到的事。因為「格雷姆林」這個組織是受她的力量管束,所以隻要知道魔神歐提努斯的想法,自然也能了解「格雷姆林」整體的行動。”
接著——
歐雷爾斯先頓了一下,才看著當麻的右手開口:
“有件事你要先知道,雖然右方之火過去曾為了得到你那隻右手,不惜引發世界大戰,但這次「格雷姆林」和歐提努斯的目標並不是幻想殺手……計劃中不需要的東西,就不必多在意。所以隻要受到阻撓,他們會幹脆利落地選擇殺了你。你的對手就是這種組織。”
“……”
雖然很容易忘記,不過上條當麻終究隻是高中生。
盡管累積了特殊的經驗,但他並非受過正統訓練的軍人或格鬥家,裝備方麵也不會有人提供專業道具。一旦與持續以世界規模活動的“組織”為敵,肯定會陷入壓倒性的不利。何況覺得自己可以與之對抗這點,就能證明身為外行人的當麻“誤判”了雙方力量的差距。
再加上——
當麻不但跟事情有所關聯,還在與「格雷姆林」成員的戰鬥中獲得了某種程度的勝利,已經來到無法回頭的階段。就算當麻現在想抽身,「格雷姆林」也會選擇一決勝負。
而且。
都已經走到這一步,當麻也沒有途中抽身的意願。
因為放棄所造成的損失,恐怕不會隻發生在當麻身上。
“「格雷姆林」是因為右方之火引發第三次世界大戰,所產生的魔法結社。”
歐雷爾斯說道。
那恐怕是連對應這類衝突的專家英國清教,都沒能掌握到的情報。
“其思想簡而言之,就是「就算戰爭的勝利者是科學陣營的學園都市,也不要擅自決定啦」。當時在最前線活動的魔法師,的確是右方之火……但是也有一群人主張「魔法師並非隻是如此」、「我們明明還沒參戰,不要自稱魔法陣營代表又擅自輸掉」。”
所以他們的基礎並不是十字教,而是北歐神話嗎。
不要隻看到十字教的聯合勢力——羅馬、俄羅斯勢力擅自敗北,就把那場敗北硬是推給這個文化圈。
“……這麽說來,他們是群相當自以為是的家夥啊。在第三次世界大戰開打時,說不想扯上邊所以不願意幫忙,等到輸了又意見一大堆?”
“畢竟從利害關係來看,協助右方之火也得不到好處嘛。而且在右方之火之上的那群人也注意到了,就算按照他的方式全都獲得成功,恐怕也沒辦法如他所願拯救世界。”
無法接受擅自決定的勝負。
這次要親手決勝負。
他們「格雷姆林」就是靠這種思想來集結戰力。
“「格雷姆林」跟具有數百、數千年曆史的魔法結社不同,沒有統一的思想。許多魔法師在第三次世界大戰中嗅出了敗北氣息,各自因而感到不滿、不平,「格雷姆林」就是為了承載這些情緒而結成的。當然了,相對於學園都市這個勝利者,這些魔法師也準備了能代表魔法陣營的「象征」。”
“……就是歐提努斯這個「魔神」”
“這是很容易理解的力量天秤。雖然還不清楚是歐提努斯集結了魔法師,還是魔法師們找上歐提努斯,總之為了對抗學園都市這個過度巨大的秤錘,「格雷姆林」也會想徹底強化歐提努斯吧……講得簡化點,要把格雷姆林視作實現歐提努斯任性願望的組織也無妨。”
“所謂魔神,應該是無所不能吧?有必要找別人幫忙嗎?”
“應該說正因為無所不能,才會有問題啊。”
歐雷爾斯就像在憐憫同類般,露出諷刺的笑容。
“「無限的可能性」這種宣傳詞的確很好聽,但是真正的含意,除了具有正向可能性之外,也同樣帶有負向可能性啊。”
“?”
“以你的年紀,很難實際相信「無限的可能性」吧?拿擲硬幣來舉例好了,出現正麵跟反麵的幾率是各占一半。這就是「無限的可能性」的真麵目。每個行動中都含有失敗與成功兩種可能性存在。無論經曆過多少鍛鏈,跟小孩打架時依舊會有五成打輸的幾率存在,這就是魔神。”
五成可以說相當高。
拿俄羅斯輪盤來舉例,就是放進三顆實彈後再展開遊戲。
“對於打算向時代的勝利者學園都市,做「某件大事」的「格雷姆林」與歐提努斯來說,肯定會想修正這個混亂的或然率。為了保有並完全施展到手的力量,為了得到百分之百的勝利,他們需要做幾項調整。而這些前置作業,就以夏威夷群島和巴格吉城騷動的形式來呈現。”
“……你是說,那些事件不過是前置作業?”
“因為歐提努斯是北歐神話中的主神奧丁另一種讀法啊,所以會跟神話具有一致性吧。他們要靠準備象征該神祗性質的靈裝,再次對該神祗的性質本身做調整……北歐神話是武器的神話,神力是靠武器的力量展現。這麽一來,要預測出歐提努斯所追求的東西也不難了。”
歐雷爾斯依然平穩地說道。
他毫不猶豫地,說出直接足以連結世界走向的情報。
“主神之槍。主神奧丁身為主神的武力象征靈裝。他們恐怕就是為了完美地做出這玩意,才在世界各地引發騷動吧。”
利用夏威夷群島的活火山能源來建造「爐」。
擁有製作北歐神話傳說武器技術的黑矮人。
偷走過去曾成功鍛造出部分主神之槍的女武神布倫希德·愛克特貝爾腦中的設計圖。
“……話雖如此,其實隻靠現在存在於地球上的技術,無法鍛造出完美的主神之槍,但是經過巴格吉城事件後,這個條件也得以克服了。”
“?”
“開發整體論的超能力者,這是不存在於地球上的技術。假設完成了,自然能伸手觸及以往所不存在的可能性。換言之,主神之槍最後的拚圖就這麽湊齊了。”
在那把槍完成同時,「格雷姆林」以及管束該組織的魔神歐提努斯,將對這個世界做出明確的行動。
之前的大規模騷動,都隻是為了那「某件事」所做的準備。
而那將以過去隨時有五成風險同在,但如今變得可隨心所欲運用的力量來實行。
的確,這樣一來將會變成大問題。
當麻無法正確理解所謂魔神的可怕。雖然歐提努斯捏爛了他的右手,但就算經曆過這種事,當麻還是沒能看透那名魔神。
不過就連當麻也知道一件事,隻要想像一下全世界都充滿了在夏威夷群島和巴格吉城事件中,所看見的「格雷姆林」性質就行了。那肯定是除了「格雷姆林」之外的所有人都不樂見,都會感到絕望的變化。
不過——
在他這樣想的同時。
“……”
上條當麻看了看自己的右手。
如果魔神歐提努斯的目標,是重新調整自己那被束縛在五成的可能性,那就算不需要主神之槍這種靈裝也能實現吧?
沒錯。
就是這個幻想殺手。
能將各種魔法消除的右手,要說是將可能性固定在百分之零也不為過。雖然也許跟追求更強大的力量、百分之百可能性的魔神歐提努斯走在相反的道路上,不過既然是「徹底相反」,應該也有它的用法。
例如,如果選擇的道路總會出現錯誤結果
。
那麽隻要一直選擇與其相反的道路,就一定能走向成功之路。
若總會失敗是能「確定」的事,就會有許多運用方法。因為束縛魔砷歐提努斯的是真正的平衡,百分之五十。所以就算出現結果也無法運用,因此隻能停滯。
不論成功或失敗,若是能大幅偏向其中一方,就能決定今後的方針。
這麽一來。
這隻右手的存在,對「格雷姆林」來說還是有價值?
“就這點而言並沒有任何問題。”
一提出問題,歐雷爾斯就簡單地答道。
“因為幻想殺手跟歐提努斯的思想根本無法相容。就算知道有意義,她也不會想去利用。”
“這是什麽意思……?”
“用問題回答問題感覺很難過耶。”
表情完全沒變的歐雷爾斯說道。
“先說最基本的事情行嗎?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使用的幻想殺手真麵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