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機械人形
【哈……好無聊啊。】
倒懸飄在屋頂上，一夜無聊的看著房頂上的避雷針，繞著這跟什麽特別之處都沒有的金屬細棒子繞了半天之後，終於感受到了穿過自己的清晨第一縷日光。
不能睡覺這件事，真的是折磨。
有人會覺得：能把睡覺的時間節約出來不是很好嗎？尤其是那些卷王們，巴不得晚上不需要睡覺。
硬要說的話，一夜也不是沒有過這種想法，趁著夜色去做一些白天不方便做的事，趁小操祈沒黏在身邊時學一些奇奇怪怪的技術。保持著這副不會疲勞的樣子是不錯啦。
……但問題在於，這個狀態的自己什麽也做不了啊？
這和「想做不想做」已經完全無關，到達了「無法去做」這種程度的問題。
如果小操祈還醒著，自己還可以借用她的精神力，用能力多多少少“接觸”些東西，但她睡著的現在，就靠現在手頭菜雞至極的「天使之力」控製能力根本是舉步維艱。
在小操祈的床邊，在她的腦袋裏唱搖籃曲，被趕出臥室之後想在客廳開電腦看點什麽，然後想起來自己根本沒法操控電腦，甚至沒法掀開電腦的蓋兒。
然後呢？還能幹點什麽？
就算是一夜，趴在床邊仔細觀察小操祈的睡顏，看上兩個小時也該覺得無聊了。
嗯……決定了，去夜遊吧。
然後呢？在第七學區的大街上看著被白天工作的壓力壓垮，正在街邊小攤上伴著關東煮一杯杯灌酒的警備員老師；在第十學區的黑網吧裏通宵連排的不良少年們；徹夜不眠，對著電話大吵大鬧要和男朋友分手的女學生。（被宿管砸門之後安靜下來了，不然一夜還能多聽一會兒。）
除此之外的？床被大胃無良修女占領，淒淒慘慘戚戚縮在浴缸裏抱著枕頭呼呼大睡的男子高中生；臉上有抓痕，嘴巴裏嘀咕著“義妹無敵”夢話的黃毛混混；飛遠一點的話，還有什麽被被子加繩子裹成壽司，躺在學姐床底下陷入沉睡的章魚學妹，和抱著縫合熊縮在床上的放電國中生之類的。
【唔……白天吵吵鬧鬧的，睡著了之後就可愛多了嘛。】
一夜往旁邊看了看，順帶鑽進少女的書櫃裏，費盡心思試圖做出偷看少女相冊的變態行為，結果剛點亮一個小光點就被少女的床上打鼾嚇了一跳，慌張之間放棄了本來就不該開始的行為。
還有些什麽？這該算是運氣好還是不好呢？偶然看到四個大半夜在小巷子裏扣扣索索破門入侵到某個建築物裏的能力者。可能是哪塊的新興低級暗部吧？
【就算注意索敵了，也有可能有幽靈先生在看著你們哦？】
跟著他們溜進去，也沒有什麽滿地屍體的血腥場景，看他們那副樣子，也就是小偷小摸搞點情報之類了。
【用電腦的時候起碼帶個手套啊，留一堆指紋是打算怎麽辦。】
一夜做不了什麽，興趣也不大，頂多就是從半空中看看他們這幫小青年到底在找什麽。
“（……找到了，應該就是這個。）”
盡可能壓低聲音，保證隻有同伴（和一個幽靈）能聽見，暗部小隊裏的一個少年翻閱著控製台電腦，招呼著隊友們過來。
三個少年和一個少女，四個腦袋集中在電腦屏幕正上方，然後還有一個穿過他們的腦袋，往下看的家夥。
【我看看我看看啊。什麽……《粘性、濃度與次世代演算裝置的未來》……論文？裝滿特殊電解質溶液的水槽，若以電場讓這些溶液中的電解質移動，便能藉此進行各種演算。除電解質溶液之外，隻要是流體力學上能控製的介質，不分液體氣體，包括散布於學園都市內的AIM擴散力場都能成立……】
一夜稍微退開些距離，回到這四個少年少女的後方。
【這個，不是濃淡計算機的基礎論文嗎？沒記錯的話好像是藥味久子的計劃裏有的……】
這麽看來，這幾位少年少女可能要沒命了。
但是，一夜也做不了什麽。
【接了不該接的工作，隻能說你們人倒黴吧。】
一夜默默轉身，穿牆離去。而堆在電腦前的少年少女們，還沉浸在工作成功，即將收到報酬的喜悅中。
無論如何，有了點小插曲，但就算是這樣，離清晨的到來還有不少時間。
然後，一夜就無聊的回到宿舍樓的樓頂，繞著避雷針飛了。
終於迎來了清晨的第一縷晨光，考慮到現在是冬天，大概是七點多一點吧？
一夜晃晃悠悠回到家裏，某個開著地暖和空調，在與低碳節能背道而馳的情況下還把自己緊緊裹在被子裏的少女，依舊掛著平穩的鼻息。
唔姆，就像是窩在母親身旁的小貓小狗一樣，一邊縮在被窩裏，一邊隨著呼吸對著臉龐旁邊的被子一蹭一蹭，時不時還無意識抓緊胸口的被子，把臉蛋往裏一埋。
一夜一瞬間被這副小動物一般的可愛樣子軟化了嘴角，不過隨後又立刻警覺了起來。
有點不妙。
雖然有點好奇自己的記憶到底儲存在哪裏了，但一夜還是仔細回想起昨晚的事。
結束嚴肅的交談，讓眼前的小懶蟲美美的享受完指定量的布朗尼之後，兩人算是睡前聊天的互述心緒，然後小操祈提出要睡了，一夜開始唱搖籃曲（鎮魂曲），被小操祈趕出房間。
那個時候的時間……好像是夜裏一點多來著。
說這早吧……從小操祈的美容論出發肯定是不早的（美國時間人不要說話。）說這晚吧……對於一夜小操祈這些“夜間工作者”來說也是個挺樸實無華的早睡時間。
但無論如何，這個時間睡覺的統一結論，就是第二天十一點起床。
……
【……喔喔哦哦哦哦哦！！！別開玩笑了啊！誰還等的住四個小時啊！！？無聊能賣錢的話我都要把地球買下來了啊！！】
【小夜，好吵，出去。】
從淺層睡眠中被吵出來的少女，眼睛都不睜，毫不留情的再次把一夜轟出去。
在家門外飄著的少年，隻能一邊嘲笑著必須大清早起來趕上學時間的高中生們，一邊團成一團暗自神傷到十一點。
終於，生物鍾的時針指到正確位置的少女，迷迷糊糊滿頭亂發的從被窩裏爬出來。
【小祈，我覺得我們需要好好談談，關於早上幾點起床這個問題，可能會對我們以後的婚姻生活造成重大影響。】
“小夜……早飯……”
【怎麽可能有那種東西啊！……趕快洗漱一下清醒下腦子，我借點演算力做點簡單的，今天還要去腦幹先生那邊呢，希望不會碰到那個女人……】
“女人？”
哎呀呀，會對這種字眼起反應的坦率地方也挺可愛的呢。
一夜在小操祈的精神裏拱一拱，慢慢抓住聯係上小操祈大腦的感覺，疲勞和眩暈感立刻灌入全身，倒是小操祈一下子精神了。
【木原啦，木原唯一，一個在木原裏都算是變態的女人。真搞不懂為什麽腦幹先生會把那家夥收成弟子。】
從床邊坐起來，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睡眠衣裝，小操祈微微歎了口氣。
“小夜先出去。”
【誒？被我看又不是一次兩次了……】
“做早飯去☆。”
【……我的待遇是不是有點過分？】
——
吃完早餐，小操祈重新掌握住迷糊身體的主導權，在落地鏡前整理好儀容後，重新套上女王的儀容，自信滿滿的走出家門。
【說起來，小夜好像很尊敬木原腦幹呢？】
【畢竟那位雖然是狗，但也已經是木原裏最通情達理的狗了，而且技術是實打實的，和他交往久了就會發現這個人挺有意思的。啊，要騎車去嗎？】
【拒絕，坐在小夜身後還好，要讓本小姐像個暴走族一樣騎著重型摩托飆車？那也太獵奇了吧？】
【是嗎？還好吧？】
【小夜為什麽會在這種地方這麽遲鈍呢？】
沒辦法，這種時候就要發揮金錢的力量了。金錢帶來的最大收益就是服務，比方說一個電話就會出現在家門口的豪華專車什麽的。
坐在黑色豪華車裏，手邊放著一杯加了冰塊的蘋果汁，小操祈無聊的看著窗外的景色，想著學校那邊「一端覽祭」的準備該怎麽辦。
【話說回來，木原腦幹到底是什麽樣的家夥呢？而且剛剛小夜好像也說過狗什麽的……】
【啊，說起來之前沒仔細說過來著。】
飄在車窗外，和車子同步行進的一夜，由著旁邊車道的汽車外框穿過自己的身體，隔著窗戶看著裏麵的小操祈。
【就我所知道的部分，他好像原本是木原一族鼻祖的寵物，被那個鼻祖進行了改造，變成了超越常人智慧的「木原」之一。他與其他木原不同，遵守原始「木原」具有的一定道德準則，討厭不必要的犧牲，所以應該比較和我們合得來。嘛，總之你就當他是一隻高智商、高情商，喜歡抽雪茄的狗就行了。】
【有點難以想象……】
目的地並不是什麽大型研究所，又或是什麽秘密基地之類的地方。
和這個環境匹配度不高的豪華轎車，停在了一家家庭餐廳門口。
小操祈下車，皺著眉頭看著麵前這個故意把J寫的大大的紅色店招牌。
【家庭餐廳？】
【腦幹先生比較喜歡一邊吃飯一邊說事兒，之前有一次和他去寵物咖啡廳，結果被說道了一頓。】
【那為什麽選這裏？】
一夜指了指店門口的標誌牌。
【這家店允許帶寵物。】
——叮鈴~
店門上的鈴鐺叮當作響，服務員小姐立刻上前打招呼，小操祈要求了一間包間，兩個人往包間裏一坐。自知屁股上不會有什麽感覺，一夜一臉無趣的在半空中玩起無重力遊戲。
沒過一會兒，包間外響起一陣騷動。
【來了呢，去接一下比較好，他不太喜歡被別人當寵物狗撫摸。】
【總覺得是個好麻煩的人啊。】
滿臉麻煩的從假皮沙發上起身，身穿金色內襯和棕色皮大衣的金發少女推開了包間的門，向被服務員包圍的金毛獵犬招手。
那隻狗的臉上非常生動的做出了歎氣的表情，從一群服務員小姐的手之間鑽出來，小跑到包間裏，背上的機械手順帶拉上了門。
[雖然比寵物咖啡廳好了不少，但我還是難以接受太過熱情的人類。]
背著背包的金毛獵犬張開嘴，機械化的聲音卻是從項圈上發出來的。
“（好久不見了，腦幹先生。）以上是來自小夜的轉述哦。”
[說起來第六位的能力不能控製動物的大腦來著？沒想到還挺麻煩。]
象征高等木原的黑色眼球中充滿了知性，金色的狗頭極富情感的搖了搖。
小操祈有點詫異的盯著木原腦幹。難道對它來說，溝通麻煩這種小事比排除受到控製的可能性更讓它困擾嗎？
[別小看木原，如果隻是要屏蔽你這種小丫頭的能力我們的方法要多少有多少。木原幻生的方法也不過是既冗餘又麻煩的手段之一罷了。]
[說到底那更像是為了實驗產生的副產物。]金毛狗不顧小操祈的臉色，自顧自喃喃著。
“那接下來人家就完全轉述小夜的話了哦☆？雖然如果有想問的話人家也會說就是了。”
[請便。]
小操祈略微有些不滿的皺皺眉，這隻狗好像完全沒把自己放在眼裏，但還是在一夜的催促下開口。
“（您也知道發生了什麽吧？估計亞雷斯塔那邊已經知會過您了。您能看見我的外形嗎？）”
[很可惜，我和這個都市的王還是不太一樣啊。]
木原腦幹背上的機械手從包包裏抽出一根古巴產的雪茄，正想叼進嘴裏，又抬頭看了看麵前少女的樣貌，看起來還是初中生的樣子，遂又把雪茄又收回背包裏。
[巴格吉城的報告我看了。加群，那個男人死了啊。]
即使是項圈發出的機械音，那個聲音也非常忠實的流露出他沒落的心情。
[他是個有趣的男人，就算是我也會覺得寂寞啊……不過這次你們不是來和一隻老狗敘舊的，對吧？]
木原腦幹抬起頭，那隻象征著木原的黑色眼睛盯著小操祈眼中閃閃發光的小星星。
“（您希望聊會兒天的話也不是不行哦？）”
[別拿我開玩笑了。我知道你不喜歡唯一，把她扔在家裏跑出來可是費了我一番功夫的，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被她找到了，有正事就快說吧。]
就在這時，包間的門被退開。步入包間裏的服務生有點奇怪的看著房間裏坐姿端正的少女和坐在椅子上，和她麵對麵的狗狗，稍有不滿的看著被木原腦幹坐過的椅子。
“請問您決定好要點什麽了嗎？”
【小祈有什麽想吃的嗎？】
【隨便吧，總覺得這隻狗讓人家有點沒食欲。】
一夜稍微聳聳肩，看了看菜單，一夜用能力將這個被塑料膜包裹著的本子推到腦幹麵前，在外人看起來就像是騷靈現象一樣。
不過這裏是學園都市，街上念動力係統的能力者比比皆是，倒也不會嚇到人。
“唔…原來如此，明明身體和「Dragon（龍）」的狀態相似，但是能透過某種手段幹涉到這邊的世界，這是在之前的研究主題裏沒考慮充分的地方。”
麵前的金毛犬一邊自顧自說著一邊點點頭，沒聽懂他在說什麽的小操祈也沒有進一步打聽下去的打算。
“您有什麽想要的嗎☆？”
[不用了，走之前唯一給我做了雜炒肉餅。]
不顧服務員驚訝的目光，小操祈向著服務員伸出兩根手指頭。
“那就兩杯咖啡，其中一份加上滿滿的奶糖哦~☆。”
“好，好的。”
在小本子上寫下讓人聯想到牙醫的訂單，服務員小姐走之前最後瞅了眼腦幹，後撤步退出了房間。
[呼姆，果然小孩子就是理解不了大人的浪漫啊。明明那種苦澀和純甄的咖啡濃香才是最棒的部分。]
“這是小夜的興趣哦，人家隻是在轉述而已。”
【喂！別隨便詆毀我的名聲啊！】
小操祈朝著旁邊的半空中瞪了一眼，然後怡然自得的輕輕閉起眼睛。對這次會談的不滿順著兩人之間的聯係展露無遺。
[好吧。]
雖然說起來挺奇怪的，但小操祈能明顯看出麵前的狗聳了聳肩。
[那麽回到正事兒上吧，我可不希望被上咖啡打斷對話。]
“（當然。）”
小操祈重新擺正坐姿，直視著腦幹的雙眼開始好好轉述一夜的話。
“（您也知道，我現在處在沒有身體的狀態，這麽下去會對未來的計劃產生影響，尤其是「M2443」到「M7011」的部分。我不可能用小祈的身體和您一起戰鬥，於情於理。）”
[嗯？我看你在這小姑娘身上挺自在的啊？根據我之前的觀察你們兩個人不也喜歡一起行動嗎？]
一夜的眉頭跳了一下。
“（我們的共同行動原本就有明確的前後衛區分，迫使小祈進行近距離進行高危戰鬥違背我的基本原則，而且亞雷斯塔那邊我也得到了支持的答複，我希望您能用手上的技術幫我製造一副軀體。）”
[別這麽著急，你是我為數不多稱得上友人的人，雖然還年輕了點，太過氣血方剛了。]
腦幹突然閉上了嘴，因為服務員端著兩杯香氣濃鬱的咖啡推門而入。等服務員放下杯子離開後，腦幹背上的機械手抓住馬克杯的把手，把杯子舉到嘴邊。
然後，非常像狗的伸出舌頭開始舔。
[……別這麽看我，即使是我也違背不了狗的本性。]
“（不……我隻是覺得您果然是木原中最有趣的一位。雖然遠遠不止是有趣就是了。）”
轉述完一夜的話，有點口幹舌燥的小操祈也捧起衝淡到淺棕色的牛奶咖啡，輕輕抿了一口。
[姑且對你的高評價道一聲謝吧。剛才說到哪來著？自作身體是吧。當然可以，畢竟是「王」的指示，我也沒有反對的理由。]
腦幹將杯子放回桌麵上，臉色稍微有點不爽。
[這家店的咖啡糟糕的有點水平，我寧願去喝蒲公英根泡出來的代用品。]
“還請不要對家庭餐廳的咖啡抱有太多期待☆。”
[這倒也是。那麽話說回來，我可以幫你製造身體，但從實驗數據這點上，我需要你的協助。你應該不會有什麽意見吧？]
確認了一下一夜的意思，小操祈點點頭。
“（這是當然。）”
一夜漂浮在半空中，挑著眉頭手指摩擦著下巴。參與腦幹的實驗這道還是第一次，但本來就是幫自己做身體，一邊製作一邊調整也是必要的。
[很好，我也可以久違地做點像是研究員的工作了。留意電話，需要你的時候我會通知你的。]
“（地點呢？）”
[第七學區的一間倉庫，具體地點之後發給你。對了，記得把你的屍體寄過來。就算不談私心，對你的身體進行研究對新身體的製作也是必要的。]
“（我明白了，非常感謝。）”
木原腦幹的尾巴揮了揮，好像是在說“小事小事”一般。他從椅子上跳下來，背上的機械手從背包裏掏出一根雪茄，塞進嘴裏切掉頭部。
[我也差不多該回去了。唯一那孩子就是耐不住性子，這段時間好像還在研究什麽麻煩的東西，我得稍微看著點她。]
小操祈也站起身。
“（有什麽需要請立刻聯係我們，畢竟立即戰力還是我比較強。）”
[希望不會需要吧。]
木原腦幹搖了搖尾巴，在餐廳裏“那隻狗叼著雪茄誒！？”的驚呼中前爪推開門，離開了家庭餐廳。
目送腦幹離開，小操祈往沙發上一倒，呼了口氣。
“累到人家了，稍微吃點甜點再走吧……”
【辛苦了，無論如何，身體應該算是有著落了。】
“真是不可思議的人……狗…呢☆？”
小操祈皺著眉頭，剛剛對麵那隻狗一連串的行動與其說是一隻收到改造的狗，跟像是一個受人操控的仿生機器人。
【確實很神奇，而且雖然剛剛說我們能幫忙，據說如果全力以赴的話我都不一定打得過哦。】
“真的？”
【真的。】
小操祈仿佛全身都失去了力氣一樣，姿勢非常不淑女的往椅子上一出溜。
看來真的很累了啊，雖說沒被人看到。
一夜飄到小操祈頭頂，伸手凝聚「天使之力」，輕輕摸了摸。
【好吧，就當是犒勞了，今天甜點的分量我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也不許告訴帆風哦~☆？”
【我這副樣子怎麽打小報告？不，通過千夜也許還真可以……】
“小~夜~☆？”
——
少女用餐巾擦幹淨嘴，在衛生間重新畫好淡妝整理好儀容後，離開了這家一般料理也不咋地的家庭餐廳。
【接下來怎麽辦？今天本來就是周末，雖然學校是安排了「一端覽祭」的準備工作，但就算我回去了也不會有什麽變化……】
【不如說回去隻會脫大家後腿吧？還得給你端茶倒水。】
【是士氣會上升才對吧☆？】
可能是因為和旁邊飄在天上的家夥在腦袋裏吵吵鬧鬧吧？原本「總之先走著」這種漫無目的前進的行為一點都不符合小操祈的行動模式，在某個運動小白癡發現乳酸灌進大腿之前可能還要點時間。
白天的學園都市，總會讓人產生「學園都市真的是世界上最安全的都市」的錯覺。
筒子一樣的衛生機器人和長著三隻腳的警備機器人在大街小巷晃來晃去，原本為了應對第三次世界大戰而布置的治安力量並沒有完全收回倉庫裏。
可能是因為「無能力者武裝組織」被圍剿了吧，戴著風紀委員標誌的巡邏學生們好像挺清閑的，旁邊路過的女生還在和同僚聊著「一端覽祭」的值班表。
突然，小操祈停住了腳步。
不如說，是被迫停下了腳步。
因為一個小小的身影直接撞進了自己的懷裏。
而且還帶著不知道為什麽要在冬天吃的冰激淩一起。（講道理，在冬天吃冰激淩也是一種浪漫。）
“莫……真是的……嗯？”
小操祈皺著眉頭，看著自己大衣上的香草白印子，然後突然呆住了。
麵前這個小小的身影，總覺得非常熟悉。
“嗚哇哇哇，出大事了！禦阪禦阪一邊沉浸在柔軟的感覺裏一邊試著裝可愛萌混過關！”
“小小的……禦阪同學？”
不，不是，雖然確實是知道「最終信號」這一號妹妹的存在，但這麽近距離的接觸還是第一次。
怎麽說呢？雖然身體上完全不像，但性格上總給人一種小時候的多莉的感覺。
而且，她在這裏就是說……
“喂，別給別人添麻煩啊臭小鬼。”
啪嗒，拐杖杵在石板地上的聲音傳了過來。
小操祈抬起頭。
皮膚泛出病態的白，身上的羽絨服加上全身的顏色讓人以為這個人是不是被潑了一桶白油漆。少女的監護人撓著自己的一頭白發，一臉很頭疼的表情靠近過來。
“嘁，這個臭小鬼跑步不看前麵的路……你是，第六位？”
“一方通行？”
【帶孩子遛彎？】
一夜飄到衣服旁邊，仔細看了看沾上冰激淩的部分，然後搖搖頭。這件大衣本來就是表麵帶絨毛的款式，這波想要洗幹淨可得花血本了。
一方通行原本頭疼的表情一瞬間像是患了腦血栓一樣扭曲了一下，隨即歎著氣，一隻手抓住最後之作的領子拉過去。
“給麻煩的家夥添麻煩了嗎。”
“啊啦？這是該對受害者說的話嗎☆？”
小操祈扯起自己的衣服下擺，一副“你給本小姐看清楚了”的架勢把沾滿香草和芒果冰激淩球的那一塊展露在他麵前。
“做錯事了就要有相應的補償，小孩子都懂的事哦？是吧，監護人先生？”
小操祈一邊對著一方通行說話，一邊蹲下身，伸手胡擼起最後之作的小腦袋。
慌慌張張眼角冒淚花的最後之作回過頭，哆哆嗦嗦的看著一方通行。
飄在背後的一夜雖然看不到啦……小操祈的笑容，在那孩子看來這麽可怕嗎？
“嘁……買一件新的行了吧？”
一方通行嘖著嘴，右手摸了摸自己兜裏硬邦邦的信用卡，眼睛掃描著街邊，隨即意識到自己對這種類型的女裝店一點了解都沒有。
小操祈也完全看出來了。
“我對你也沒什麽期待啦……”
【等等小祈，把這家夥白白放走也太虧了。】
【誒？】
【這樣這樣那樣那樣……】
【？】
在心裏和小操祈悄悄話嘀咕了一會兒，小操祈也點點頭，嘴角微微冒出一個壞笑，然後立刻收起來。
怎麽說呢？臉上表情所帶有的氣質也突然發生變化，從困擾的淑女變成了滿腦子不懷好意的魔女。
“一方通行，你也知道人家和小夜不缺錢吧☆？”
“啊？”
一方通行的眼皮跳了一下。
還沒從眼前的少女突然發生變化中反應過來，一方通行下意識不耐煩的回應了一聲。
然後意識到不妙。
“第一位，有沒有興趣來打半天零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