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警備員
心髒在狂跳,呼吸比想象中的還要困難,身上到處都在隱隱作痛,隻能依靠大腦一時分泌的腎上腺素忽視這些“麻麻”的感覺。
為什麽會這樣?
本來應該是很輕鬆的任務,即使對方是level 5,但根據情報所說,身旁沒有友軍的第六位應該完全無法應對突發的襲擊。從這個角度上來說,如何越過「學舍之園」和常盤台的圍牆反而成了最大的困難。
這也是為什麽,「那個人」要派遣身處「學舍之園」內部,一直保持著潛伏的她們兩人。幸好這個「最大的障礙」輕而易舉就被突破了,接下來應該就是簡單的「例行公事」。
但是,現狀確確實實變成了現在這種難以解決的樣子。
麵前的超能力者將遙控器對準自己的太陽穴輕輕按下,完全不知道對方想做什麽。
雖然對於對方來說,事態絕對說不上妙,但這點對於臉上裹著繃帶的她也是一樣。
汗水不斷從鬢角和腦門滲出,吸滿鹽水的繃帶緊緊貼在臉上,但想想也知道,把繃帶拆下來換新的是不可能的。
對於麵前的超能力者來說,壓倒性的不利因素是二者的體能差距,但這種體能差距來源於不斷消耗持有者身體的「發條繃帶」。從房間襲擊開始,時間已經過了很久,不管是體力還是「由於可能有支援」而產生的精神壓力都在不斷消耗自身。
而且,即使理論上隻要砸中一錘就能殺死對方,但如果論一擊必殺,之於第六位那邊也沒什麽不同。
看不見具體方向的射線,即使在自己level 3「可視光譜」的能力下顯形,每次都完美躲開也是不可能的。不如說之前在房間裏的幾下能躲開已經是僥幸了。
舉著遙控器,金發少女緩緩挪動腳步向後拉開距離。
明白距離對自己不利,繃帶人二號的身體放低,關節和脊椎好像隱隱傳來超負荷一般嘎嘣嘎嘣的聲音。
忍住不讓關節的苦痛爬到臉上,繃帶人腳底蹬地,橫向揮舞液壓錘向小操祈衝鋒而去。
並非偶然,金發少女好像逐漸開始熟悉她的攻擊習慣和攻擊範圍,即使液壓錘的軌跡能擦掉她的金色發絲,也無法確實捕捉到那個狼狽後撤的身影。
在繃帶人的雙手控製住揮舞液壓錘的慣性之前,金色的少女會重拾自己隨時能跳開的姿勢,即使撲倒在地擦破皮膚,她都好像沒有受到任何傷害似的立刻爬起。
【果然援助是必要的……】
就算隻是為了確確實實殺死目標的第六位,也需要一個一人被操縱後能立刻補上殺死她的人。
然而處於那個位置的同僚正在與另一個能力者交戰。
在自己身後,同僚正使用著渾身解數阻止紫頭發的學生——目標相關情報裏提到的心腹帆風潤子與目標匯合。對方明顯是高等級的能力者,而且身手完全不比受過訓練的同僚要差。
這麽拖延下去的話……很有可能在殺死目標之前,就會變成同僚倒下自己被前後夾擊的窘境。
【跑?……不行…雇主絕對會雇人來殺我!】
一震涼意竄過脊梁骨,微微顫抖的手再次握緊液壓錘。全身的疼痛將襲擊者拖回無情的現實,她盡可能用凶惡的目光盯著對方,讓被盯上的小操祈微微顫了一下。
[哈…哈……需要協助…]
是正在戰鬥的同僚的聲音,透過黃豆顆粒大小的入耳式耳機釋放聲波震動著耳膜。
[對方好像很在乎第六位,猛烈進攻目標,讓紫發分散注意力!]
兩人離得並不遠,耳旁回響著電子聲和真聲的二重唱。雖說之前好像已經暴露了她們的聲音,但同僚明顯不在乎暴露更多。不如說這句話也被正在對陣的紫發少女聽到,對方明顯出現了動搖。
“潤子!別管我!趕快處理掉你那邊!”
代替回應,帆風毫不猶豫踏碎地板,直接衝向麵前的繃帶人一號,繃帶人立刻舉起錘子阻擋,冒著電火花的一拳轟在液壓錘的金屬柄上,硬生生將合成材料的錘柄砸彎。
小操祈深吸一口氣重新將注意力放回麵前的敵人身上。
“為什麽要針對我……是愚問呢,是因為「鑰匙」的事吧?”
沉默,繃帶人二號完全不打算回答,但也沒有向前衝鋒。
“沉默的話就當是承認了哦☆。但目前為止我隻是處理掉了最表麵的一個店鋪而已,你的雇主相當沉不住氣呢☆。”
“……那些都不關我事。”
第一次,算得上是溝通的交流。
“……我做我的工作,”
那是和房間裏聽到的一樣,相當沙啞的,如同砂紙在手背上摩擦的聲音。
“你就乖乖去死吧!”
小操祈立刻向後跳,包裹著硬質橡膠的錘頭劃破空氣,卷起小操祈的長發。
即使身體性能的差距極大,連在遠處把瓶子扔進垃圾桶都做不到的運動白癡少女還是躲開了。
並不是巧合。
起手之前錘子的位置,小腿肌肉的鼓動,膝蓋關節彎曲的角度,目光所指的方向,一切都是對方心理活動判斷的標準。
如果預先就能知道對方向哪裏進攻,如果是這種尚且合理的體能差,就算是小操祈也能躲的開!
豆大的汗珠從頭頂滑落,打濕了冬天幹燥的石板路。
那動作絕對算不上漂亮,但做好掙紮到底準備的少女還是舉起遙控器,毫不猶豫按了下去。
“「可視光譜」!”
繃帶人二號立刻三肢著地壓低身體,強行借助發條繃帶的性能,像是野獸快速貼地前進。單手握住的錘子從下向上掀起,與小操祈的裙子擦身而過,將羊毛百褶裙扯出一個破口。
同為女性的襲擊者完全不滿足於這個戰果(畢竟還沒地板造成的破損多),順著液壓錘揮起來的慣性,扭動身體帶動下半身一腳踢飛腳底的碎石片。
“嗚哇!?”
沒能預測到這個動作,不如說預測到了也沒法穩住身形躲開,石片擦過小操祈的腳踝,扯破白色蕾絲長襪,在腳踝側麵劃出一道血線。
一下子沒撐住身體,小操祈一屁股摔在地上。
“得手了!!!”
液壓錘高高舉上頭頂。
毫不猶豫揮了下來。
在那之前。
“!?”
什麽黑色的東西遮住了繃帶人的視野。
僅僅隻是一瞬間,意識上的飄忽加上臉上並不造成傷害,卻又難以忽視的衝擊,手中的錘子下意識偏離了方向。
盡管破碎的石片飛濺到金色少女的臉上,液壓錘砸到的終究是旁邊的地麵。小操祈立刻強撐著快要岔氣的身體爬起身,向後退開。
繃帶人終於意識到剛剛到底是什麽遮蔽了她的雙眼。
“……!?遙控器!?”
“道具的使用方法可不止一種哦~☆!”
距離再次被微妙的拉開,狀況又一次回到了最初的情形……不如說由於沒有把包包帶出來,剛剛還把遙控器扔了出去,小操祈甚至失去了唯一的反抗手段。
……真的是這樣嗎?
“我是常盤台的女王。”
繃帶人重新舉起了沉重的液壓錘。
“我的力量從來不是一個人的莽夫之勇。”
發條繃帶強行牽動著繃帶人的身體,嘴裏漏出的聲音與其說是痛苦的呢喃,不如說是窮途末路中惡獸的低吼。
“這裏是我的花園。”
伴隨著刺耳的脆響,一步步踏碎腳下的石板,灰黑色的繃帶沒入路燈的陰影,橫向拉開錘柄,直指小操祈纖細的腰肢!
“你覺得我可能在這裏敗給你們這種卑鄙之徒嗎!”
——砰!!!
粘稠的血滴,混雜著惡臭的胃液在夜燈下閃爍著汙穢的光。
咣當一聲,繃帶人放下了手裏的金屬錘。
被迫放下了手裏的金屬錘。
那雙瞪大的眼睛裏,閃爍著看到了什麽不可思議之物的震驚,她的脖子像是沒有上油的機械軸承,僵硬的旋轉著,看向完好無損,僅僅隻是受到了擦傷的金發少女,以及慢慢將腿放下的紫發少女。
然後她意識到了。
自己的腰間,鼓動著劇痛。
【……失敗了?】
意識在逐漸遠去,與漸深的夜色不同,眼前在不斷泛白。
【……為什…麽……?到底是……】
餘光裏,是自己的同僚無力倒在地上的身影。
【哈哈……搞砸了啊……】
臉上的繃帶,隨著汗水被夜風吹幹,逐漸脫落。包裹繃帶的襲擊者,意識最終沉入了深海。
——
時間回到僅僅幾分鍾之前。
【嘁!攻擊比想象的要沉重太多了!】
幸好錘頭的工業用液壓機關相當耐用,武器的性能還沒有受到壓倒性的損壞。但光是手摸到錘柄上那個凹陷,就讓繃帶人心裏發慌。
那種炮彈一樣的拳頭,如果被打在身上的話……
說實話,骨折都是樂觀的預測。
即使如此,
捏緊手中的液壓錘,繃帶人還是驅動發條繃帶,激發不屬於自己的體能強行衝殺上去。
即使隻是拖延時間也好,隻要身後的同僚將目標殺掉……不,起碼隻要讓目標受傷,或處於危機,強行拉走麵前敵人的注意力的話。
【……還有機會!】
眼睛裏冒出血絲,四處的關節都在發出吱呀悲鳴,與那邊的同僚不同,練過合氣道的自己更偏向於靈活的擊敗敵人,但實在沒想到敵人居然是比自己還要技藝高超的武者。
身纏狂暴的禮服,潤子的雙眼仿佛……不對,那雙眼睛確確實實在放出青色的光芒。
黑夜與她無關,一切在眼前都宛如白晝。
臉龐能感受到電光隔著空氣傳達過來的酥麻與焦灼,炮彈一般的拳頭已經近在眼前。繃帶人立刻側身躲開,但從側麵飛來的鞭腿已經甩向了她的腰間。
——鐺!!!
完全不像是光滑細嫩的大腿與合成金屬杆碰撞能發出的聲音,但從對方完全沒有遲疑的行動來看,反而是錘柄受到的傷害更大!?
別開玩笑了,發條繃帶可不能強化身體的防禦能力!
再次借力偏開打過來的正拳,與之交錯的手背火辣的疼痛,仿佛是被火舌燎過。
“嗚哇!?”
節節敗退的繃帶人立刻睜大了雙眼。
背後響起的慘叫不是同僚沙啞的嗓子能發出來的。
也就是說!
“得手了!!!”
隨著背後的聲音,麵前紫發少女原本沉著冷靜的臉立刻轉為慌張,目光也從鎖定在她身上立刻轉向她的身後。穿著製服皮鞋的雙腳立刻調轉方向,試圖繞過繃帶人衝向後麵的戰場。
【不能放過!】
不知道是最後的機會還是直接走向勝利,天平的一側像是毫不遵循實驗手冊一般被砸下了一顆砝碼。
繃帶人,直接將手裏的液壓錘朝著帆風扔了出去!同時回身大步向自己的同伴衝過去。
無論如何,隻要解決掉這兩者其一的話!
【……!?】
突然,一陣寒意爬上繃帶人的背脊。
紫發少女的眼睛,為什麽緊緊盯著自己!?
而且那雙眼睛裏,為什麽閃爍著兩顆暗淡的,若有若無的小星星?
腳下扭轉,帆風的腿高高抬起一腳將液壓錘踩落在地!原本就不輕的金屬錘在大力踐踏之下直接印在地板上。
“什……!?”
閃爍著電光的手,一把抓住繃帶人沒來得及收回去的胳臂,一震麻痹感順著胳臂傳入大腦。
“是這邊得手了哦!”
在身體做出什麽抵抗之前,一個拳頭伴隨著某些骨頭的折斷聲沒入了她的肚子。
——
“女王大人!您的身體無恙……”
“我沒問題哦,謝謝你,如果潤子不在的話這次就真的不妙了呢~☆。”
是啊,如果她不在真的是要不妙了。
帆風是自己的親友,「派閥」自己最忠實的部下和親信,如果自己陷入危險的話,就算帆風的麵前存在其他的敵人,她也一定會將目光轉向自己。
那個時刻,就會成為敵人最大的可乘之機。
所以,小操祈下達了命令。
【如果我發出悲鳴,從那個時刻起到打倒你麵前的敵人,忘掉我的存在,一心麵對對方。】
這樣的話,對方為了集中擊敗小操祈,或者為了伺機打敗帆風的衝動,就會成為她們最大的疏忽。
稍微喘了口氣,腳步踉蹌了一下,小操祈移步到旁邊花園裏的白石長凳坐下,拍了拍旁邊。帆風稍微猶豫了一下,在星星眼的注視之下放棄了抵抗。
“女王大人……這次的事到底是……”
“這次的事,呢☆。”
小操祈微微歎了口氣,說實話,雖然很對不起帆風,但如果遙控器還在手裏的話,她真的很想消除掉她的記憶讓她不要進一步深入。
嘛,可惜做不得。
“事實上呢……”
小操祈緩緩開口,在深夜的花園中徐徐道來。
——
當一夜他們回到外麵時,夜幕已完全降臨。
這條路的燈火原本就十分亮眼,但這一刻被更多一亮一滅的紅色照得更加豔麗了。即使從這一側也能清楚看到,好幾輛警備員的特殊車輛停在迷幻海灘俱樂部的正前方。
他們終於做到了。
他們成功的抓住了那個留著半長金發、穿著淺藍色緊身連衣褲的女孩。
雖然他們仍然不知道女孩的姓名或是具體的能力名稱,但隻要能將她確實逮捕就等於鏟除掉了直接的威脅。
雖然並不是鏟除掉以「鑰匙」為中心的犯罪集團首腦,但現在的他們已經抓住了最有力的線索了。隻要讓那個緊身連衣褲女孩在審訊室中被詢問,肯定就能了解更多的細節。這麽一來,就可以找出那個位在最頂端的幕後黑手了。
“雖然我確實是說過依你們常盤台中學的方式行事,但想不到你們竟然真的成功了……”
這個令人惱火的評論,來自於那名正確認著癱軟無力的緊身連衣褲女孩是否跟著擔架一起抬進救護車的成年警備員。
他的名字,記得是叫井上吧。
一夜回應著警備員的同時,美琴在一邊幹涉著在禁止進入封條周邊死命猛拍的閑雜人等們手中拿著的手機上的鏡頭。
“……想積極解決掉事件是很好,但請先從更加確實的證據角度進行切入,寧可不抓不可抓錯,這才是執法者吧?我們隻是學生協力者而已,之後就交給你們了,輕妥善解決這件事。”
“不如說我們這邊更需要你們的協助呢,前田快來一起拜托啦。”
“……”
“前田,那幾位女孩是對的。既然已經抓到犯罪嫌疑人了,那麽咲蓮誘璃是否有罪的答案已經很明顯了。”
“哼……”
看著怎樣都不願低頭道歉的前田,讓一夜感到有些好笑。看來他完全沒注意到周圍旁觀者們的手機鏡頭其實都沒有在真正運作的樣子。不過,再這麽繼續強迫他的話確實有點不太好了。
因此井上隻好代替他的同事鞠躬,
“抱歉啊,這家夥跟個孩子似的。”
“死要麵子隻會活受罪而已,雖然不太推薦這麽做,不過年輕人還是得保留一點自己的想法嘛,受過罪之後再考慮該怎麽辦。”
“喂!”
撓撓頭,看來這個叫前田的家根本不會在意一夜是不是個該稱呼為“閣下”的人,要是說太過的話可能真會鬧出什麽事。
和不知何時飛過來的黑子打完招呼,美琴也靠過來看看事情處理的怎麽樣了。警備員井上對著她笑了笑,隨即目光逐漸往下移動。
“說起來,那個……咲蓮同學在哪呢?……還有就是,你的裙子看起來有點奇怪啊……?”
“我不需要你的關心。你覺得夜總會、女子中學生和壞掉的拉鏈這三種東西能胡成滿貫嗎?雖然我不知道你在幻想什麽令人惡心的事情,但是放心吧,我們沒有受到那種方麵的攻擊。至於為什麽咲蓮同學一直沒有出來嘛,嗯……,總之你理解成她是個有羞恥心的人就好。……看來我之後必須確保她出門前有給我好好穿上才行……”
“?”
井上滿是疑惑的歪著頭,但這確實很難再去做任何的解釋了。
美琴穿著用別針固定好的破裙子,聳了聳肩。
“若是要對咲蓮同學進行調查的話,我有位一年級的學妹是「風紀委員」,我想交給她應該就可以了吧?”
“啊啊,不是這樣的。我隻是想親自對她低頭道歉而已。不隻是我,前田也是這麽想的。他隻是不願意說出來罷了。”
此時,救護車發出了短促的喇叭聲。
他們看向了救護車,那個看起來像是在一般的貨車中用來裝載行李的後門,裏頭的一位救護員探出車外向他們招手著。
井上歎了一口氣。
“我去押送嫌犯了。小姑娘,我對你們真的是感到萬分抱歉。不過,謝罪的事情可能要改日了。那麽閣下,我們就此告辭。”
“去吧,趕快把事件解決掉。”
美琴點了點頭。
“你隻是做了你該做的事情不是嗎?咲蓮同學也會理解的。”
井上滿臉沒轍的搖了搖頭。
“那麽前田,你留在這兒吧。”
“不,我和你一起去。拜托請不要把我一個人留在這裏。我會受不了的。”
井上輕輕笑了一聲,再次替他的同伴向美琴鞠躬,接著爬進了運送緊身連衣褲襲擊者的救護車內。他和前田關上了後門,隨後,救護車鳴笛向遠方離去。
雖然不知道事件最終會如何收場。
但總算是跟他們劃清界線了。
感到身上徹底放鬆,幾位少年少女擠開湊熱鬧的人群,準備分別踏上回家和回宿舍的路。
就在這時。
一夜的手機卻突然鈴聲大作。
[小夜,你那邊狀況怎麽樣了~☆?]
通過話筒傳出的聲音總覺得有一總不太正常的疲勞感,但她明顯是一副不想讓一夜察覺到的樣子,一夜也不打算點出來。
“還好,剛剛把實行犯抓住了,已經讓警備員送到醫院……”
[!不行!小夜,警備員裏也有敵人!管理「鑰匙」的組織力已經滲透進了警備員,掩蓋「鑰匙」持有者的罪行好像也是她們的一種熱門服務,得趕快把他們追回來!]
警備員也被侵蝕了?
……不對,不如說這樣才合理。
如此之多的非法行為盤踞在學園都市的地下,即使執法者再孱弱,還是會對這種既不專業又不官方的地下組織造成風險和損傷。
而期望「安全的」享受特權的VIP們不會承認這種風險。
一夜是警備員組織的頂端,但就像合眾國軍隊的頂端是總統,總統卻無法事無巨細進行控製一樣,實際上處理各類事物的是一個個中層官員。
腐敗就此滋生,即使知道其存在也難以處理。
有必要對內部清洗一遍,但絕對不是現在該幹的事,現在也絕對來不及。
“查到具體的人物了嗎?”
[其他還不清楚……但其中一個人的話——]
小操祈躊躇了一下,還是說出了一個名字。
[井上火車。]
“……警備員裏有叫井上飛機的家夥嗎?”
[?]
一夜輕輕笑了一下,兩個肩膀一塌,抬頭看向光汙染嚴重的夜空。
失誤了,就算不知道警備員內部有敵人,起碼也該在那個更少女被拖走之前問清楚她的名字和能力的。
現在,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專業人士的一夜簡簡單單就能想象到。閃著警笛的白色救護車,消失在學園都市的深夜之中,如果一夜是銷毀證據的那方也會這麽做。
“小祈,看來今晚沒法去接你了,在宿舍好好休息吧,辛苦你了。”
[嗯,咲蓮同學就拜托了哦~☆。]
“嗯,做個好夢。”
掛斷電話,一夜目光疲憊的轉向美琴,用電磁波偷聽了剛剛對話的美琴臉色也不怎麽舒暢。
“我不喜歡加班。”
“巧了,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