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能笑著聊這種事的我們真厲害
就算不斷地講解，但如果對方聽不進去也沒意義。
芭德薇最終還是放棄了繼續教導濱麵這個白癡，並決定稍事休息。
她輕輕彈了彈手指發出聲響，叫了一名黑衣人過來。
“馬克，我口渴了。做杯雞尾酒給我，我要灰姑娘。”
“灰姑娘？”
人在一旁聽她說話的當麻，露出一臉驚訝的表情，不知為何芭德薇卻抬頭挺胸地說道。
“就是無酒精雞尾酒的代表性種類之一啦。”
接著馬克悄悄地告訴了當麻真相。
“……不過就是混合了柳橙汁、菠蘿汁和檸檬汁的綜合果汁。”
“順帶一提，加上紅石榴漿和蘇打水會更棒。”
一夜順帶補充。正巧觸及到了專業領域，小操祈也不怎麽受得了含酒精雞尾酒來著，雖說這種東西稱不稱得上雞尾酒都存疑。
“是無酒精雞尾酒啦！”
她以小小的腳丫子狠狠地往馬克小腿上一踹，眼睛狠狠瞪向一夜，馬克連忙逃向廚房，一夜別開視線，在指尖上滲出牙膏一樣的白色長條，轉成一坨便便的樣子，玩起「天使之力」泥塑。
另一邊，在暖爐桌附近，直到剛才為止還化做濱麵專用熱水袋的少女芙蕾梅亞，正在玩著靠近自己身邊的三色貓，她將牠翻過來肚子朝上。三色貓似乎在說著“我知道公的三色貓很罕見，但別盯著我的蛋蛋啊。”不過卻不見它有絲毫慌張的模樣。
“……那隻貓，一陣子不見，它好像又長大了……？”
當麻偏著頭。
接著，盤腿坐在床上的芭德薇，交換了一下被黑色絲襪包覆的雙腿位置。
“小鬼的成長就是這樣嘛。”
那是她對小貓的感想，但卻是芙蕾梅亞做出驚訝的反應。
她在暖爐桌上滾動著三色貓，望著芭德薇的方向，
“喵。你大概也看不出來年紀比我大。”
“看來這個臭小鬼完全不懂做人處事的道理嘛。”
芭德薇盤腿坐著，將雙手抱在胸前。
“十歲和十二歲之間，存在著非常巨大的鴻溝。我和你這種「還跟爸爸一起洗澡」的小鬼，所處的世界是不同的！”
“我大概基本上都住在宿舍裏，跟爸爸沒關係。”
芙蕾梅亞用手指按壓著三色貓腳上的肉球。
“再說，我是晚上就算沒有小燈泡，一片漆黑都能入睡的大人。”
“你……你說什麽？難道你不怕有人突然夜襲！”
芭德薇動作誇張地從床上彈跳起來。
而芙蕾梅亞往兩邊拉開三色貓的嘴角，死盯著貓咪的白色牙齒。
“而且，我大概也知道其實聖誕老公公是真的存在的。”
“這丫頭，是從哪裏獲得尼可拉斯財團的情報？看她這副呆樣，居然也是學園都市製的，實在不能小看……！”
“……我覺得你們兩個對彼此的認知，似乎根本沒有交集吧？”
當麻在一旁偷偷指出問題所在，但氣得全身顫抖的芭德薇好像並沒聽進去。
旁邊的一方通行已經靠在牆邊開始無聊的玩手機，一夜下床在濱麵身旁盤腿坐下。
“你也坐在這裏了啊。”
“嗯？”
一夜笑了笑，拍了拍濱麵的肩膀，力道大到他差點噴出來。
“在西伯利亞的時候，我不是說過了嗎。想盡辦法成為和我們一樣的存在，能坐在這裏就是你做到了的證明，這不是好樣的嗎。”
“啊……嗯，謝謝。”
濱麵有點不好意思的撓撓頭。說起來，當時在雪原上發生的一切，雖然現在回憶起來就像是一場夢一般，但其中曾數次受到一夜的幫助是不爭的事實，要不是他提供了道路，現在瀧壺能否活下來還真是未知數。
那時候，有好好道謝來著嗎？
“濱麵仕上，你考慮過讓芙蕾梅亞和她姐姐一塊生活嗎？”
一夜的話突然打斷了濱麵的思考。
“誒？嗯……如果可以的話這樣肯定是最好啦……”
濱麵搓了搓下巴，不知道到底在想想些什麽。
“嗯，很好，就用這個理由把她趕出去吧。”
“誒？”
而另一邊，話題中心的芙蕾梅亞還在和某個魔法結社首領嘰嘰喳喳。
並且，緊接著，芙蕾梅亞說出了切中要害的一句話。
“而且我還穿了bra，所以大概是我贏了。”
“你到底想怎樣！想跟我吵架嗎？臭丫頭！”
咻！響起劃破空氣的聲音，是因為芭德薇抽出了靈裝的魔法劍。魔法結社「黎明晨光」的領袖還沒穿過bra，這件事要說是原因或許也是原因。
但是觀察一下狀況，芭德薇似乎屈居劣勢。
迫不得已，她隻好抬頭挺胸地說。
“哼……哼。率領「黃金」類別中屬於最強等級魔法結社的我，沒必要被這種小鬼耍得團團轉。反正對方不過是隻聽從濱麵那種笨蛋的小鬼！”
“喵！”
芙蕾梅亞·塞維倫的情緒隨即衝上了頂點。
“不準侮辱濱麵。你要是繼續說他的壞話，我就跟你決鬥！”
“哦？”
握著魔法劍的芭德薇，雙眼變化成充滿嗜虐之心的色彩。
看著排名超級虐待狂排行榜全世界第三名（暫定），當麻心想【咦？這個人不會跟一般人，而且還是個孩子認真吧？】他擺出架勢，但情況卻朝著他原先預想的情況之外發展。
“你要求跟我一對一單挑，還真是有趣。既然你說要跟我決鬥，我隻好呼應你囉。來吧，你想用什麽方式對決？”
接著，芙蕾梅亞不知為何從暖爐桌站了起來，高高抬起腰部，隻用雙拳慢慢靠近地板。
“放馬過來……”
“你說什麽？”
-
之後，做好綜合果汁（上司頑固地主張那是無酒精雞尾酒）的黑衣男子馬克回到暖爐桌這邊時，不知為何兩名十歲出頭的金發少女，已經狠狠揪住彼此。
“好痛？喂，真正的相撲比賽，抓人頭發也是犯規吧！”
“喵！大概，我絕對不能輸給你！呀哦！”
“別人在說話……你給我仔細聽著！臭小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芭德薇放聲呐喊，接著雙手抱住芙蕾梅亞的腰，用德式拱橋摔將她摔在床上。
不管是動手的人，還是被攻擊的人，裙子都變成很誇張的狀態，但是她們似乎無暇關心。
“嗬哈哈哈哈哈哈！你這小鬼、臭小鬼！區區一個背著日本紅色書包的小學生，想對抗我這個結社領袖，再等一百年啦！”
當麻和馬克相視無語，接著以電話聯絡蕾薇妮雅·芭德薇人在倫敦的妹妹。
“姐姐最棘手的東西？我想是上頭畫著大隻兔子的內褲，和所有辣的食物。”
於是他們在「灰姑娘」裏加入大量的辣椒醬，讓它化身為墨西哥風味的飲料後，兩名男子為了讓芭德薇痛得在地上打滾而開始行動。
——
“唔……小夜居然還沒回來……應該不會因為這點事就生氣啊。”
趴在沙發上，一隻饑腸轆轆的小操祈鼓著臉頰。
順帶一提，時間早就越過晚餐的時間點了。一夜習慣性的以為冰箱裏還有準備好的餐點，似乎忘記了兩人是剛從學園都市外麵回來。
而且……
“總覺得有種不爽的感覺，雖然是我把他們趕出去的啦……”
下定決心，咕嚕咕嚕滾下沙發，站起身重新整頓好身上裝束的少女，掏出手機打通了某個號碼。
“摩西摩西~，雷，能幫我找一下小夜現在在哪嗎？”
——
“切下來……”
看來並不是那麽喜歡墨西哥風味，芭德薇努力轉動著刺痛而麻痹的舌頭，但嘴裏的話還是說不清楚。
“關於魔法結社和集團的解說大致上結束了，但是在提到「那群人」之前，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必須說明清楚。”
“……怎麽還有啊。”
嘀咕抱怨的人是濱麵，他是那種最受不了校長訓話又臭又長的類型。
芭德薇毫不在乎他的反應，甚至都懶得去踢他的腿。
“因為要提到「那群人」，就必須得從「那群人」誕生的經過開始說起。培育出他們的土壤，實在是麻煩的東西。”
“土壤？”
發問的人是一方通行。
芭德薇晃了晃小小的手指，
“雖然如此，但我不打算像神話或傳說那樣長篇大論地解釋……不過，那或許也稱得上是代代相傳的故事，但至少對你們而言，比超自然傳說更熟悉吧。”
“你越說越複雜是想怎樣？講重點。”
“第三次世界大戰。”
芭德薇簡單地說出了這句話，上條當麻、一方通行、濱麵仕上、十神一夜四人的動作頓時僵住。
他們都曾經在那場戰爭的深處四處奔波。
“……那場戰爭，並不是擁有科學技術的國家彼此間發生衝突。那場戰爭的背後，是有比國家更為龐大的組織發生了爭鬥。”
“魔法側與科學側，吧。”
聽到一夜的話，一方通行不禁瞇起眼。
“也就是說，「那群人」和「引起戰爭的一方」有關？”
“……沒錯。”
芭德薇不懷好意地笑著。
“經曆那場第三次世界大戰後，「那群人」浮上了台麵。所以我有必要首先從第三次世界大戰到底是怎樣的戰爭，以及直到它最深處的部分來說明吧？”
“我倒覺得這部分可以簡單說明，根據馬太·利斯那邊的報告來看，三大教會目前都沒有什麽很大的動靜，不如說好像在忙著處理什麽問題。”
逐漸開始不耐煩了，尤其是時間已經超過了習慣的晚飯時間，仔細想想，家裏好像沒有存量，光靠冰箱裏的蛋糕不可能填飽某個小饞貓的肚子。一夜在胸前盤著雙手，食指有節奏的敲打著手臂。
“喂，你沒興趣，我可是得知道我到底在麵對什麽，不打算聽就出門左轉下樓。”
瞥了眼看過來的一方通行，一夜撓了撓頭，加快語速開口。
“總之，羅馬正教有個叫「神之右席」的最深處暗部，其首領「右方之火」狂妄自大的想要拯救世界，說到這裏這些名詞都懂吧？然後他讓那個巨大要塞「伯利恒之星」升天，最後我們將他召喚的「天使之力」——就是那個大光球打飛，上條把右方之火揍飛，戰爭結束。好了，劇透完成，我們講重點。”
幾秒鍾輕描淡寫突突突突的把話說完，一夜的目光直視芭德薇。芭德薇張了張嘴，不知道是不是礙於嘴巴裏殘餘的辣味，最後還是哈了口氣點點頭。
“總之，是一幫擁有力量，桀驁不馴的家夥，不管是「九三〇事件」的集體昏睡還是阿維尼翁暴亂都是那幫家夥的傑作，這一切硬要說的話，都是因為組織首領的「右方之火」的肆意暴走。”
灌了一口之前還嫌棄的涼茶，看來墨西哥風情真是逼的夠緊。
“而這次冒出來的家夥，就是對「神之右席」，或者他們擅自發動戰爭，還擅自敗北不滿的一幫家夥。也就是「那群人」。”
“這是什麽意思？”
呆頭呆腦的濱麵，雖然盡自己的全力將正在討論的話題聽進去了，但還是沒能理解其中的邏輯關係。
“因為那邊的世界離你太遠了，所以你可能沒有實感。關於這一點，那邊的家夥應該深有體會吧？”
芭德薇努努嘴指了指一夜，攤攤手，一夜開始解說。
“這次戰爭，從一開始我們這些領導者就明白，這是一場以學園都市為首，聯繼魔法側特例的英國清教，以及世界各國組成的科學陣營，與以羅馬正教和俄羅斯成教為首的魔法陣營之間的戰爭。如你所知，我們科學陣營最後勝利了，那作為「戰敗陣營」的魔法側會被怎麽認為？”
“額……認為很弱？”
“就不能用點嚴謹的用語嗎…算了。總之，這次戰爭之後，兩側勢力的平衡被極大程度上顛覆了。但是，你要理解一件事。並不是所有人都對這個結果心服口服的。”
“？”
濱麵這家夥還是一部白癡樣，目光都開始關注不知什麽時候跑到一旁，開始逗弄三色貓的芙蕾梅亞身上。
“哈……芭德薇，我們能踢掉這家夥繼續嗎？”
“把我之前的感謝還回來口牙！…噗哦！”
將手邊當麻的枕頭扔過去濱麵他閉嘴，一夜繼續解說。
“簡單點說，有一天，一幫小混混把一個C級的暗部收拾了，結果所有人都說「暗部就是一幫騙錢的混子！」，還打算肆意打壓各個暗部，身為新生「ITEM」一員的你能忍嗎？”
“那怎麽可能嘛，話說C級暗部是啥？”
“別在意細節，就像剛才說的，在你們「ITEM」看來，那幫弱雞的敗北根本不能象征「暗部的敗北」，那為了證明這一點，用麥野的思考方式她會怎麽做？”
“那肯定是上門送激光……啊。”
看這貨終於是一副開竅的樣子，一夜欣慰的點了點頭。看一夜結束了這部分不需要她來代勞的講解，芭德薇低聲開口。
“就是這個意思，終於能進入正題了。經過第三次世界大戰，產生了不服氣的「那群人」。他們在世界的暗處，使用對多數人而言都不知其法則的力量，悄悄進行著準備，直到現在。”
——
晚餐時間。
雖然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濱麵的注意力渙散加笨蛋腦仁也是個問題，不過一夜還是沒想到芭德薇到了這個地步還會賣關子。
怎麽，因為是生長期所以必須按時吃飯嗎？
總之，觀感各異的四個人兩兩分別走向了便利店和廚房兩個去處。
“抱歉啊，還要你來幫忙準備飯菜。”
看著旁邊穿上圍裙的一夜，當麻依舊是一副老好人的樣子撓撓後腦勺，並拉開他那貧瘠的冰箱。想來這家夥打第三次世界大戰開始之後……不對，仔細算起來還得更早，就沒再這座城市裏住了，那這家夥的冰箱……
一夜拍了拍當麻的肩膀。
“把冰箱關上吧，希望便利店還有剩下來的便當。”
有自知之明的人點了點頭，拎上了門口的塑料袋。
在店裏碰到了精打細算夥食費的濱麵以及毫不猶豫取下最貴的便當，並不停往籃子裏放同一品牌咖啡的一方通行，當麻不知為何含淚與濱麵砰拳。一夜拿了一份咖喱雞排蓋飯，想了想，又拿了一份蔬菜沙拉和照燒雞蓋飯。
說起來也挺奇妙，在大街上走成一排的四個人也不算是朋友，硬要看的話可能是學園都市危險人物大集合，不過這種略顯尷尬的氣氛反倒並不違和。
走過平凡無奇的街道，無論是超幸運原小混混還是超倒黴把妹手，又或是人形核武器和披著人皮的鳥人，大家都會乖乖等著紅燈變綠，注意不撞到哈哈大笑跑來跑去的熊孩子。
說到底，確實沒什麽不一樣的。
然後，
“唔……情報上寫的就是這裏啊？”
一隻金色璀璨長發及腰，有點困擾的將手指抵在嘴唇上的星星眼少女，正在當麻的宿舍門口猶豫著。
“小祈……果然沒忍住被餓出來了嗎……”
聽到這個無比熟悉，僅有一人會使用的稱呼，小操祈有點驚訝的轉過頭，順手將一張紙條收進包包裏。
“摩~，還不是小夜都不準備晚飯就跑出去，還一直不回來的錯嘛~☆。”
“要求訂正，我是被某人趕出去的。”
看不下去眼前的場景，一方通行一臉不耐煩的推開身前擋路的一夜，嘖著嘴推門進入宿舍。後麵一臉尷尬笑著的當麻和滿臉酸味的濱麵也跟著一方通行後麵魚貫而入。
不是，濱麵，你不是有個高中兔女郎女友來著嗎？
“話說你們幾個在這兒幹什麽呢？男生聚會？”
搖了搖頭，一夜提起手上的塑料帶示意了一下。
“總之先用裏麵的微波爐吧，本來是打算給你帶回去的，不介意在這兒吃吧？”
有些困惑的點點頭，小操祈跟在一夜身後，步入這個人口密度過量超標的房間。
先不論在地上和三色貓斯芬克斯一起滾來滾去的芙蕾梅亞和喝著真正的「灰姑娘」的芭德薇，現在一幫大老爺們正像買完菜排隊結賬的大媽一樣等著微波爐。
最先熱完的當麻，拿著自己的便當放在桌子上，隨後拿著一個三明治和一瓶礦泉水。
……進了廁所？
“啊，說起來我都忘了這事了。小祈，我們的飯能拜托嗎？應該不會讓微波爐爆炸吧？”
說著，一夜將裝著便當的塑料帶遞過去。
“你到底把我當什麽了啊！”
捂著被小手扭轉一百八十度的腰間，一夜更在當麻身後走進浴室。
兩個漢子當然不是想一塊淋浴，那也太……無論如何，這裏也絕對不是一個吃飯的好地方。
浴室中，那個高中生必須縮手縮腳才能把全身泡進去的浴缸裏，有一名少女。
“……你還真細心，連吃飯的事情都替我照顧好了。”
黑夜海鳥。
大約十二歲左右的少女，隸屬於學園都市暗部「新生」的成員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