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這才不是你
“您那邊結束了嗎？”
[當然哦，比想象的還要輕鬆呢~☆。]
聽到電話另一頭有一絲調皮的聲音，老爺子點點頭，轉了轉肩膀，久違活動開的筋骨沒有發出預想之中咯噔咯噔的響聲，讓他的笑意更甚。
“那真是太好了，接下來還得把「垃圾」打掃出院子，請容我先掛斷了。”
[嗯嗯~☆。]
得到確認的回複，老爺子扣上翻蓋老人機，看著房前花園裏倒了一地，嘴邊漏出呻吟的壯漢們。與他們一同壓壞草坪的，還有人手一份的金屬違禁品。
“居然把夫人留下來的花園踩壞了，除了蹲監獄以外還得多加一點教育呢。”
——
放下掛斷的手機，小操祈搖晃著二郎腿翹起的小腳丫，坐在深夜花園中的某處石板凳上。現在想來十神家的小花園的確有小花園的優勢，不用為了清掃一些到處逃竄的小老鼠費盡心力。
“女王大人，最後兩個人也製服了。”
“嗯~，把那兩個人帶過來吧，以防萬一~☆。”
無意將轉頭的時間消耗在身旁男人的身上，揮揮手，被女王蜂捕獲的工蜂為了執行女王的命令快步離開。小操祈的視線延長線上，那座廣闊的宅邸裏依然燈火通明。
保護自己的父母確實是最重要的事情之一，但小操祈腦中的一角，還有些掛念的問題。
“小夜……總覺得有點奇怪……”
微微低下頭，戴著白絲手套的小手半掩著粉嫩的嘴唇，垂下的前劉海遮掩住眼中仿佛閃爍光芒的星星雙眼。
總覺得哪裏不對，從昨晚開始，小夜心中若隱若現的黑色火焰時不時就會燎到她心裏。不是不能理解，一夜一直很愛自己的父母，如今的自己如果得知自己的父母在保護自己的過程中被殺，多半也會按耐不住殺意吧。
但是，還有有些不同。
必須考量到一件事，雫是一夜的青梅竹馬，雫的父母也是他以叔叔阿姨稱呼的熟識之人。雖然會讓小操祈有點微小的吃醋，但一夜並不是那麽拒絕雫的接觸，如果抱上來的是美琴，他早就啟動能力逃掉了。
反之，對於美琴，他也許會攻擊她，但絕對不會傷及性命。
都一起生活這麽久了，一夜的行動模式，小操祈有信心自認為無所不知。
這次的事情，按昨天兩人所商議的計劃的話，基本上會讓「忌部」墜落政壇，讓他們接受法律製裁。這也是為什們要帶一堆警察一起去，而不是直接突入，然後用政治手段先斬後奏。
但是，她也能明確的看到。
一夜心底存在著一股漆黑的欲求，與他過去透露出的任何一種思考模式都不同。那份蓬勃的殺意，確確實實存在於昨日的一夜身上，而且還在逐漸影響他的行動。
【小夜，為什麽要把我留在這裏呢？】
的確，正如昨天的計劃所預測的，「忌部」派人襲擊了十神家和食蜂家，但這種程度的戰力，就算讓警察部署在周圍也能輕鬆阻止。一夜不可能誤判她的實力，局勢也絕對不是非要她出麵才能解決的狀況。
【把我支開了？為什麽？小夜可能這麽做嗎？】
翹著二郎腿的少女，坐在石板凳上歪著腦袋，室外的寒風凍得她一哆嗦，搓了搓手。抱怨著手套太光滑搓不出熱量，她希望一邊著最後抓住的兩個家夥能趕快帶過來，洗腦了事。
就在少女的耐心快要耗盡時，雜亂的腳步聲從背後的園林迷宮中傳出。四五個大漢，按著兩個看起來並沒有到達這群人“肌肉達標線”的男人——或者說這個年齡應該叫少年，出現在小操祈身前。
“女王大人，這兩個就是最後的了。”
“好好好~，真是的，到處亂跑盡給我添麻煩……”
舉起手上的遙控器，指向慌張低下頭的兩人，小操祈的動作忽然頓了一下。
“……泰知，和孝史？”
聽到麵前的少女口中道出了自己的名字，兩個十六歲左右的男生遲疑的抬起頭。
泰知和孝史，七年前，曾經與一夜一同參加樂團課程，大課間時一同去舊校舍探險的六個人之二。幽靈狀態的小操祈曾經見過他們的臉，就算當時沒有興趣，level 5的記憶能力還是把兩個人的相貌記錄了下來。
照理來說，能進入那所小學的孩子，背後的家族力量一概都是比較強大的，為什麽這兩人會淪落到這種被當作棄子的境地？
“金發和星星眼……你，你就是，那，那個，食蜂操祈小姐，嗎？”
名為泰知的少年，當年那種被人欺負，慌慌張張的影子依舊留在臉上。
“哦呀？你們是被忌部的人命令優先處理我嗎？”
“不，不是的，那，那個，那個啥……”
知道這家夥的口吃不是裝的，等這家夥說完的時間裏，自己得在寒風裏坐多久？小操祈有點不耐煩將視線投向名為孝史的少年，這邊遲疑了一下，隨即踹了一腳讓同伴閉嘴，換上自己開口。
“不是那樣的，我們不是忌部家主派來的私兵，而是被雫拜托混進這個隊伍裏，讓我們找到你之後將她的話傳達給你。”
“？”
“雫說你有讀心的超能力，她跟我們說的話我們也不太清楚意思，按照她的說法你直接讀我們的腦子可能會更快一些……”
能看到這兩個人的淺層意識裏在疑惑，為什麽自己的臉被認出來了，不過這並不關鍵。在讀取這些的同時，也確認了他們的話並不是謊言。
問題就在這裏。
深度讀心是有風險的，如果對方在某個人的大腦裏植入了「病毒性」的思維和記憶，那小操祈在進行讀取時就很有可能受到損害。
忌部擁有控製人心的魔法，不能排除這個魔法能否植入思想記憶。
如果這是忌部的計謀，麵前的泰知和孝史不清楚自己腦子裏有什麽，實話實說將她引入陷阱裏，那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小操祈低下頭，被一幫大漢擒拿住的兩位少年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
“行吧，我對她說了什麽也有些興趣。”
將遙控器對準自己的頭，雖說平時的話絕對不會輕易修改自己的大腦設定，但這次……總覺得雫想要傳達什麽重要的情報。
修改設定，將「對外窗口」全部隔離，僅留下獨立的「讀取空間」。
就像在電腦的操作係統上在裝一個虛擬機，在虛擬機內聯網讀取危險文件。
然後，遙控器對準泰知的腦子。
——滴~。
不用深翻，雫寄存的信息，在意外淺層的部分。
身臨其境融入泰知的記憶，眼前的黑發少女仿佛縮小了許多，多半是因為這是泰知的視角吧。
時間是某個夜晚，餘光能看到身旁的孝史渾身髒汙，很可能泰知身上也差不多吧。四周沒有明燈，從幾個人氣喘籲籲的狀態來看很可能三人是偷偷跑到某個地方的。
將氣息理順，雫的目光直視著泰知的雙眼，仿佛是要透過攝像頭對屏幕另一側的人說話一般，說出的話也與泰知完全無關。
【操祈，他們兩人的任何一人都行，如果你現在聽到這段話了的話，那就還有希望，希望你能幫我。】
並不是“操祈醬”這種稱呼，雫臉上的表情前所未有的認真。
“雫，你在說什麽……”
【泰知你先安靜！總之聽著就好！……說實話，我本來是想溜出家直接去見你，但上次溜出家被父親大人發現了，現在被軟禁在家裏……，而且多半除了這個機會以外，一夜都不會離開你的身邊。】
說到這裏，雫的話語頓了一下，欲言又止的看了看“她”，而實際上被看的泰知則困惑的微微歪了下頭，臭漢子賣什麽萌？
【我不知道你能看到多少，直話直說吧，一夜的狀態很奇怪，雖然我這麽說你可能會生氣，但因為你一直在他身邊，所以反而很可能很難發現。他身上有的「汙穢」的影子……簡單說就是「有什麽東西進去了」。我也不知道那是什麽，而且「那個東西」和一夜本身貼合的及其…緊密，緊密到他自己都沒有自覺。】
他所做的事，可能並不是完全以自己的意誌為驅動的。雫小聲喃喃。
【那天在秋葉原的時候，我嚐試著驅散「那個東西」，但一點效果都沒有，甚至連排斥反應都沒有。對於你們來說，現在的我是敵人，你看到這個的時候，一夜甚至有可能正在和我戰鬥。但是，我還是希望你能相信我，當他主動試圖與你分開時，很可能就是裏麵的「那個東西」露出露出獠牙的時候，請盡快趕到一夜那時候所在的地方，能阻止他的大概隻有你！】
雫從身上絕不算厚實的室內和服裏掏出一塊小懷表，看了眼時間。
【再不回去就要被發現了，我就說到這裏，請一定要盡快，不然一夜可能會犯下後悔一生的大錯！……泰知，孝史，你們不明白這些話也行，照我說的混進襲擊食蜂家的隊伍裏，一定要找到叫食蜂操祈的，有一頭金色長發和星星眼的女孩，讓她看你們的記憶，好嗎！】
泰知的視角和孝史對視了一下，有點遲疑的點了點頭。雫轉過身，踏入身旁的樹叢，身影消失在其中。
眼前的畫麵急速遠去，再次睜開眼時，麵前是剛剛鎮壓完所有襲擊者，以及兩個少年被一幫大漢押住的景象。
“那，那個，你知道什麽了……”
“你先閉嘴！”
星星眼微微眯起來，忽視麵前兩個少年“現在的女生好可怕……”“嗯嗯……”的無用對話，仔細分析著剛剛看到的記憶。
首先最明確的一點，雫本人也是魔法師，而且絕對不是像之前一起遊玩時所表現的那樣呆呆傻傻天真無邪。多半她說過的，「不知道level 5是什麽」也是假的吧。
有可能是陷阱嗎？
雫的話真的值得信任嗎？
分析利弊吧，如果這是假的，自己這邊目前什麽都不會發生，一夜會像計劃一樣，和警察突入後逮捕「忌部」家主夫婦，然後由他說服警察們雫與此事無關，盡可能無人傷亡就此收場。
但如果，雫所說的都是真的。
很有可能，包括雫本人在內，所有人都會被殺死，而藏身於一夜體內的「什麽東西」，將會繼續操控他的身體逍遙法外。到了那時候，就算“一夜”將刀尖指向她都不奇怪。
但是，如果自己離開了，假設「忌部」準備了更多襲擊部隊，這個家就會……
“操祈！你沒事吧！？狀況怎麽樣！”
一個熟悉的男聲從身前響起，小操祈抬起頭，看著一個金發中年男人帶著一隊全副武裝的人往這邊跑過來。
“爸爸！不是說讓你們呆在家裏……”
“怎麽可能有讓女兒麵對暴徒自己縮在家裏的父親啊！狀況怎麽樣！？敵人呢？”
小操祈有點發愁的按了按眉頭，指了指圍著她站了一圈的男人們。
食蜂先生疑惑的看了看他們。
“他們是？”
“入侵者先生們哦~☆。”
“誒！？”
“都說了肯定沒問題的啦，我可是超能力者哦☆。”
雖然嘴上的話聽起來很無奈，但嘴角的笑容怎麽都藏不住。
被親人關心，愛護的感覺，這不是很棒嘛。
“爸爸，能拜托你一件事嗎？”
“嗯？”
小操祈站起身，撣了撣自己的裙擺。
“保護這個家。還有，準備一輛車，我去忌部家一趟。”
——
——嗡！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
潔白長刀在夜空中撕出閃亮的軌跡，千手觀音背後半透明的手臂被工整的線條一瞬之間削去了三分之一。並沒有立刻失去實體的手臂和武器轟然墜地，掀起的煙塵遮蔽了所有人的視野。
猩紅的光點在煙幕中掉幀似的移動，千手千眼觀世音菩薩姥陀羅尼揮舞殘餘的數百條手臂，形態各異的冷兵器幾乎同時之間飽和覆蓋了整個後院，但所有武器在接觸到不斷突進的野獸時，都如同飄雪落在紅石炭上消融。
嘴角幾乎笑到快要裂開，眼中閃爍著紅色光輪的一夜，以破竹之勢衝破煙幕，出現在毫無動作，僅僅是堅定不移盯著他的雫身前。長刀攪動空氣，帶起煙塵如在風暴海嘯之間起舞，毫不猶豫向雫的頭頂砍過去！
刹那之後，一個身影飛了出去。
化身「野獸」的一夜，以比向前突進還要快的速度，後仰飛了出去。
揮舞到半空中的長刀，在與雫的皮膚差之毫厘之時，未來接觸點的位置上猛然爆發出藍色的衝擊，仿佛像是火車撞上了一方通行的反射，所有力量原封不動折返方向回到了一夜身上。
伸直腳掌沒入大地，翻出肥沃的土壤後強行將身體停下。一夜抬起手腕，看了看瞬間被折斷，又在同時修複完成的手腕。
“類似那個白毛鬼的反射……不對，折返了因果的方向？”
不管一夜的喃喃自語，依舊站定不動的雫衝著他大喊。
“這就是你的本性嗎！進到一夜身體的「汙穢」！從他的身體裏滾出來！”
一夜撓了撓頭，有些困擾的看向雫。
“這可真是失禮啊。這可是這家夥自己的力量哦？我的份比這個可猛多了~。”
一夜——「進入一夜的某個東西」，好像很享受這個過程似的，滿臉偷稅的伸了個懶腰。
“哎呀，太適合了，真是太適合了！果然還得是這個身體才好！婭蕾她們做出來的身體也好，魔神小鬼做出來的煉金玩意也罷，還是原配來的舒服。”
灰黑色的氣息從“一夜”體內逐漸向外逸散，像是彰顯自己在這個身體上占有主權一般逐漸覆蓋這個身體，舔舐著這具身體的每一個角落。
“你到底是……什麽東西？”
被太陽神的力量染白了長發，雫的雙手握緊了化作長劍的木杖，卻還是沒有任何挺進的行為。身前的千手千眼觀世音菩薩姥陀羅尼逐漸恢複著身體缺失的部分，但高聳而堅實的身體現在卻顯得極為不可靠。
“我？如果你們願意稱呼我為「十神一夜」倒也挺好，不過現在的我貌似不太配。這個話題先放放吧，讓我猜猜你的魔法到底是什麽東西。”
玩味的笑笑，七夜在“一夜”的手中耍了幾個刀花，灰白色的野獸突然從雫的視野中消失。
隨後，那個身影再一次出現在遠處，不過身上多了幾處傷痕。
“時間……！？”
“誒呀呀，停下時間也不行。果然是常駐的因果律防禦，如果是無條件保持這個狀態的話那不就是魔神了嘛。”
身上的傷痕快速愈合，“一夜”在胸前叉著手，有點困惑的點著手指。從雫的眼中看來，臉上的表情，身上的動作，雖然和她所認識的一夜有微小的差別，但卻又無時不刻在強調“這是這個人的行為習慣”。
“明明「世界之力」的質和量還不如我……某種性質……卑彌呼……邪馬台銅鏡……邦交的禮物……化解侵略的象征？”
雫的臉上出現了明顯的動搖，但還是盡可能穩住表情，身形僵硬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歐提努斯也是壞心眼，直接告訴我不就好了。”
“！？”
雫臉上的動搖放大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但還是堅持著將劍杖刺入地麵，穩穩站立。
“那麽那麽，到猜謎第二問的時間了，該怎麽突破你的無敵防禦呢？”
側身閃過千手觀音刺過來的鐮槍，揮刀將頭頂砸下來的鉞粉碎，“一夜”旋轉著身軀靠近雫。那速度絕不算快，但站立原地的雫沒有任何舉劍對敵的打算。
靠近身邊，“一夜”單手舉刀，同時轟出左拳，二者卻全在藍色的閃光下被防下，與此同時，雫的背後也閃爍出藍光。
“一夜”的尾巴刺入地底，從下方繞到背後發起的攻擊也被一並防住了。
“與有沒有意識到無關。”
說著，“一夜”將長刀刺入地麵，用力上挑。石板，植被與泥土白癡般一並飛上天空。整個庭院的地麵直接被掀飛，僅有雫腳下的地麵紋絲不動。
“針對彈丸領土和其內部的完全防禦。”
仿佛是要做最終確認一般，“一夜”閃開巨大武器發動的攻擊同時，手直接插入千手千眼觀世音菩薩姥陀羅尼的體內。
由佛教和神道教融合，在彌生鬼道與奈良神道下成型的佛陀，體內的術式聯係在一瞬之間被解構，萬物之中都包含著的時元，被插入體內的手奪取，將積木城堡必須的梁柱全部抽掉。
“————！？”
摧枯拉朽，在莫名的慘叫聲中，千手千眼觀世音菩薩姥陀羅尼被從內至外撕碎，化作點點星光。
與此同時，“一夜”手中的長刀劃過的軌跡，仿佛光都難以追趕，飄雪零落般的光點緊跟刀鋒之後，轟擊到雫身上。
——然後“一夜”再次被自己的力量擊飛了。
“啊嘞嘞？不是以這個不斷複活的家夥為術式基點嗎？”
被彈回來的長刀砸彎了鼻梁骨，時間逆流，損傷立刻修複，“一夜”將長刀插在地上，擦了擦鼻子下的血痕。
然後腳掌猛跺地板，左手橫向從後向前，抓住一塊飛起的碎石，灰白色的「天使之力」染上石塊，甩手將石塊發射出去。
戰艦主炮般的轟鳴震耳欲聾，讓雫的身體搖晃了一下，從木杖上鬆開一隻手捂住耳膜快被震破的耳朵。但被發射出來的「炮彈」還是被藍色的閃光彈回，被一夜隨手打飛。
“？好像很吵的樣子呢。”
“糟了！”
“一夜”笑意更甚，閉上眼睛，先是原地轉了幾圈，像是要把自己轉暈似的，隨後，
甩動的尾巴粉碎周圍的大地，掀起無數向外飛散的飛石。雫連忙拔起長劍，橫掃將所有碎石掀飛。
“你，動用「駐軍」啦？”
“！？糟……”
——砰！
橙色的閃光，劃過雫的側腰，粉碎了手上的銅鏡。
一切都像時鍾指向十二時之後的灰姑娘，化身卑彌呼的外衣雪融消散，側腹被燒傷的黑發少女，拄著木杖，癱坐在地上。
左手拔出手槍的少年，裝模作樣的吹了下槍口，將SRG收回腰間。
“作為和平象征的邪馬台銅鏡，能通過晉朝的庇護規避所有的武裝侵略，但還是無法規避地震海嘯之類的自然災害。而且，當邪馬台露出獠牙的時候，宗主國的庇護就會失效，畢竟被調去進攻了啊。”
潔白的尾巴一搖一擺，每搖動一下都會在地麵留下破壞的痕跡，但“一夜”毫不在意背後的噪音。
“無法規避無意識的攻擊，一旦進行表示攻擊的舞劍就會失去防護。就算被石塊擊中也應該忍過去不是嗎？天照的庇護沒那麽脆弱吧？”
攻擊與防禦，無論哪邊都具有壓倒性的力量。但是，兩邊無法同時兼顧。
被灰白色的身影俯視的少女，跪坐在地上，手捂著被燒焦的側腹，虛弱的喘息聲斷斷續續。
“可惡……如果是白天的話……”
“嗯？確實，如果是白天的話天照大神的庇護會更強一些吧？但你覺得這樣就能彌補我們之間的差距？”
黑發少女，雫艱難的抬起頭，黑色的眼珠裏卻依舊閃爍著不屈的焰火，死死盯著“一夜”眼中猩紅的圓環。
“你到底……是什麽東西……”
“又是這個問題？好吧，作為黃泉路上的禮物。”
嘻嘻笑著，“一夜”抬起了手中的刀。
“才·不·告·訴·你·嘞~”
長刀落下。
——滴~！
落到一半的長刀，頓在了半空中。
被潔白毛皮包裹的左手，死死握住了灰白色的右手。
“哎呀呀，搞砸了。”
身體動彈不得的少年，原本雙眼中猩紅的光環，其中一邊恢複成了原本的流彩。與此同時，雙眼之中都閃爍著金色的星星。
他的背後，氣喘籲籲踏過神社的廢墟，衣服被汗液浸染的金發少女，手持愛用的遙控器指著他的頭。
“從小夜的身上……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