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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不想得到的緣分

  如果要描繪一個少年來病房為一位少女探病的景象,那想必要浪費不少辭藻。不過很幸運,坐在同一間病房裏的首先就不是少年和少女。


  麵前這位麵色略有枯槁之感的女性年齡大致感覺在三十到四十之間,淡黃色的長發並不會給人清新感,反而會有種衣服洗多了掉色的感覺。至於少年這邊,身上是黑色的緊身驅動鎧駕駛服外套白大褂這種奇奇怪怪的搭配,與其說是來探病的,不如說是來進行診斷的。


  與想象中的景象最大的分歧,就是二者的身份。


  十神一夜,學園都市防衛軍的最高指揮官。以及伊利莎麗娜,作為國名的由來,身為伊利莎麗娜獨立國同盟領導者,被稱之為「聖女」的女性。


  至於話題,那自然就不可能是什麽家常嘮嗑或是曖昧情話了。


  “今天中午。。對,就是你把那個紅眼睛的少年和兩個少女送來之後不久。”


  感覺喉嚨有點幹渴的伊利莎麗娜端起玻璃杯給自己倒了杯水,稍稍潤了下嗓子,但那張沒生氣的臉還是沒什麽生氣。


  “我在和名叫上條當麻的少年和英國的魔法師少女討論右方之火的對策,以及右方之火試圖綁架莎夏·克洛伊潔芙的事情。說道莎夏·克洛伊潔芙這個人,你應該不會太陌生吧。”


  追溯過去的記憶,一夜皺了皺眉頭,隨即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


  莎夏·克洛伊潔芙,曾在天使墮落時被大天使附身的俄羅斯少女,這麽說來。。


  “右方之火打算利用加百列?”


  伊利莎麗娜垂下頭顱,無奈的點了點頭。


  “雖然不知道他具體要做什麽,很有可能是要以那位少女的身體為媒介召喚大天使。。總之,那個時候,我們被襲擊了。雖然中途得到了前方之風的支援,但終究還是敗落。莎夏·克洛伊潔芙被擄走,上條當麻倒是逃過了一劫。”


  “前方之風?「神之右席」內鬥了?”


  “從她的說法來看,羅馬正教內部也不是鐵板一塊,不如說反對第三次世界大戰的人更多。前方之風現在就在這個要塞裏休息,要去直接找她問問嗎?”


  “。。。待會吧。”


  搓了搓下巴,一夜一臉猶豫的搖了搖頭。


  提到前方之風,一夜隻有九三〇事件時將她錘飛的記憶,要是在這裏見到她的話,保不齊迎麵就會被賞一發風之槌。。但是她擁有的情報也不想放手,實在是糾結。


  “那我繼續說了,目前紅眼睛的少年已經醒過來了,正在醫院裏靜養。上條當麻和英國的魔法師已經出發去尋找打敗右方之火的方法。至於和紅顏少年一起帶過來的兩個少女,年紀大一點的已經醒了,小的那邊還在昏迷,要去看看她們嗎?”


  “這部分就交給一方通行吧,他會妥善處理的。還有什麽情報嗎?”


  伊利莎麗娜搖了搖頭,同時露出了一個微笑。這個微笑一夜曾在親船理事那裏見過不少次,那是屬於外交專家才能擺出來的,不失立場而又親切的微笑。


  “等價交換,你們是不是也該提供一些有用的情報呢?總指揮官閣下?”


  “。。。哈。。算了,本來就打算告訴你們的。”


  一夜沒轍的撓了撓頭。他本來就不擅長與外交達人對峙,能誠坦一些的話那自是最好,一夜頂多也就做到仗著腰板硬不該說的話不說罷了。


  【。。這麽說來以前的“外交”行動都是交給小祈,再不濟也是她輔助的。。果然還是該。。不,還是算了。。】


  “「格裏姆林報告」,這個詞你們聽說過嗎?”
——

  “電池。。。大概就這樣吧。”


  伸出手指,一方通行輕輕敲了敲脖子上的電極。


  他現在正身處在所屬伊利莎麗娜獨立國同盟的首都醫院裏。雖然名字叫的很響亮,這裏充其量也就是為了應付戰爭,將現代電器緊急鋪設在老舊,或者說是充滿曆史感的石造建築內部,所建成的與時代感格格不入的醫院。


  電池經過幾次纏鬥後,消耗了不少電量,幸虧找到了暫時休息之處,讓他有了充電的機會。因為這裏的電壓、電流還有插頭形狀和日本完全不同,充電器不能直接使用,但他拆開當地的變壓器,稍加調整內部之後問題就解決了。


  恢複平常狀況的一方通行,在木製的桌上攤開了數十張羊皮紙。


  那是俄羅斯軍隊利用貨物列車運送的東西,一方通行最初搭列車來到這裏時順手從一群裝備著奇奇怪怪驅動鎧的人手裏截獲的。


  羊皮紙上,畫著似乎會出現在恐怖電影裏的神秘學圖樣和手寫體咒語。可以看出每張圖樣都用了像蠟一樣,具有黏性的墨水手繪而成,但與這種手寫的粗糙方式形成對比,上頭寫的應該都是正確的符咒。文字基本上是潦草的拉丁語,某些地方加上了字體極小的俄文注釋。


  這種東西。。到底有什麽意義啊?


  雖說因為是學園都市專門派出暗部也要截獲的東西,所以大概是有什麽特殊的價值,但一方通行完全無法理解。


  但是。


  看著羊皮紙的一方通行,心裏卻直接產生了這樣的印象。


  【。。。看來像是什麽的說明書?好像是依照某種程序,所連續畫下來的圖。。。】


  他環顧四周,發現最初為他治療的白人戰地醫生,正用百思不解的表情盯著羊皮紙。在這座說是遺跡也不為過的百年石造建築物中,和周遭環境格格不入的日光燈,讓他的皮膚顯得更加蒼白。


  一方通行用俄語問道。


  “你看得懂?”


  “不。。。”


  已經逐漸習慣了他這種灼灼逼人態度的醫生搖了搖頭。


  “不過,這看起來像是魔法變換條件的清單。要用俄羅斯成教式規格發動羅馬正教式的術式之際,應該將哪裏和哪裏如何進行轉換,我想寫的大概就是這個。但我不知道這上麵所寫的,具體上是「哪種術式」的發動法。”


  “——?”


  一方通行顯得一臉訝異,但醫生卻聳了聳肩。似乎是想告訴他:別再期待我能告訴你更多了。周圍好幾名男女士兵忙碌地四處走動,隻有一方通行他們站在原地繼續剛剛的對話。


  “畢竟我和伊利莎麗娜大人不同,我對這方麵的知識相當生疏。我隻是在她身邊護衛時看過幾次,並沒從基礎開始學起。如果我能念咒使手掌出現火焰,我就沒必要像這樣帶著手榴彈走來走去了吧?”


  雖然醫生帶著手榴彈這件事聽起來很奇怪,但這裏是三戰的最中央,什麽時候敵軍會打進來都不清楚的情況下,大家無論什麽職業都會在身上帶一些能用的武器。


  而且還有開著驅動鎧滿天亂飛的醫生呢。


  看來對方似乎誤以為他無法提供一方通行想要的答案,害一方通行不高興了,但一方通行會皺眉,並不是因為這個原因。


  這個人。。從剛剛開始都在說些什麽?

  一方通行低頭尋思了一下,但應該也不是自己的俄語詞庫出了問題。


  魔法?術式?變換條件的名單?羅馬正教式?俄羅斯成教式?發動法?這方麵?看過幾次?從基礎開始學起?念咒使手掌出現火焰?


  醫生口中吐出一連串看似理所當然的詞語,但這些字句全都超出一方通行的理解範圍。


  但那聽起來又不像是醫生為了敷衍他所撒的謊,也不是什麽精神論或宗教觀。他口中這些莫名奇妙的字句,全是「現實中使用的技法」,可以從他說話的語調中聽出來。剛才那段話跟說明將紅酒倒入鍋裏,斟酌將肉類菜肴提味的時機完全沒兩樣。


  一方通行無法理解。


  不過,如果真的存在科學的技術結晶,也就是讓學園都市排行第一的怪物,都無法理解的東西呢?


  最後之作的問題遲遲找不到線索,而那說不定就是解決問題的關鍵。


  愛華斯曾經說過,去尋找「與已知的法則完全不同的法則」。


  將這些線索全部連結起來的關鍵。


  “。。。伊利莎麗娜是誰?”


  “魔法師。。。不對,應該說是魔導師吧。對於重視培養後進更甚於獨善其身的術者,大家似乎都是這樣稱呼的。英國清教的人要是知道,說不定會派出可怕的手下來獵殺她。伊利莎麗娜大人在重整同盟國內的宗教基礎,並成功培養出大量可實際應戰的魔法師這點功不可沒。雖然我國並不打算與三大宗教之一的俄羅斯成教正麵衝突,不過至少構築起一道防衛線,足以擋開遠方來襲的無形咒術。這是為了獲致「精神文化也已成熟,並深具曆史的國家」之名,所需達到的最低標準。”


  。。。一方通行心想,你不如用編譯語言來說明還比較容易理解。對話內容已經到了拿「這就是文化差異」一句話,都無法讓人心服口服的地步了。


  “總之,那個叫伊利莎麗娜的家夥能解讀這些羊皮紙對吧?”


  “如果你能跟她對談。”


  士兵歎了口氣。


  “那個人現在正躺在指揮部的專用病床上。”


  “嘖,沒想到我莫名其妙被帶到這種地方,偏偏最可靠,能說明一切的人居然躺在病房裏呻吟?”


  離開獨立國同盟去尋找別的線索。。。雖然他也可以選擇這麽做,但是最後之作還在昏迷著,他根本無法預測她的身體狀況會如何變化。她的狀態不容許他漫無目標地拖著她四處奔走。


  “睡美人什麽時候醒過來?”


  “應該已經醒過來了,現在正在病房接見學園都市的總指揮官。”


  “!?”


  等等,學園都市的總指揮官。。好像是那個混蛋?

  “帶我過去,我有事要問他們。不過,在那之前。。”


  ——砰砰砰砰!

  他突然拔出插在褲帶上的手槍,朝附近另一名士兵的兩腿射擊。


  由於事出突然,就在一瞬間之前還在跟他談話的醫生,根本來不及反應。


  這段時間,一方通行又繼續朝第二、第三個一樣在室內的男女雙腿射擊。


  “他們是間諜啊。”


  一方通行懶洋洋地開口說道。


  “既然要把小鬼寄放在你們這邊,起碼要把周遭環境好好整頓過才是吧?”


  一方通行輕輕踢了倒地動彈不得的男子。男子的衣服內側,裝著藝人常用的小型麥克風,麥克風線連接著錄音、傳訊裝置。伊利莎麗娜獨立國同盟陣營的兵力動向,全透過這個裝置傳送到俄羅斯陣營去了。反之,他們也可以利用這點傳送建議或假情報誘導敵人。


  “通訊裝置的傳送範圍很小。恐怕外麵還有拿著正式裝備的通信兵。”


  “當然他們一定已經注意到這場騷動,準備開溜了。要不然他們很可能抱著同歸於盡的覺悟,引發能「為了俄羅斯」帶來優勢的行動。”


  一方通行拄著拐杖走向房間出口,說道。


  “我幫你們除掉那群人,就當作你們讓我留宿的謝禮。雖然沒空把東西長三百公裏的獨立國同盟全部清理幹淨,不過我倒可以幫你們把這座廣場附近的害蟲都驅逐掉,順便幫你們上一堂分辨害蟲的課。之後就隨你們了。”


  “為什麽你看得出來?間諜分為兩類。一種是像KGB或CIA那樣,借由大規模組織以發揮力量。另一種是既無名稱也不存在所謂的組織,隻承接一旦留在官方紀錄上,會引發國際問題的工作。這群人明顯屬於後者。他們不是你一個日本青少年就能分辨出來的。”


  “那可不一定。隻要注意觀察細微的特征或行為舉止,自然就能找出與周遭格格不入的人。”


  一方通行一派輕鬆地答道。


  白人醫生不禁對他那像閑聊般輕鬆的語氣感到戰栗。


  “你們現在所站的地方,還稱不上是地獄。要讓我來說,這種程度的「黑暗」隻算是小兒科啊。”


  他的話是否是在吹噓,很快就能知道了。


  一路上在最尖端科技和無與倫比的惡意中,驅逐「黑暗」的怪物開始了他的「掃蕩工作」。
——

  “原來如此。。「細菌之牆」啊。。。”


  將雙手交叉盤在胸前,伊利莎麗娜麵色凝重的敲著手指,思考著相關的對策。


  根據一夜所說,軍方的生物兵器投放目標是在伊利莎麗娜獨立國同盟國境線附近的核導彈發射井,那獨立國同盟的受損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而且“受損”這個詞對於總體量如此之小的一個國家來說都不足以形容,視情況可能是危機國家存亡等級的巨大威脅。


  “。。說實話,這件事隻靠我們很難解決。如你所見,我們現在的狀況連恢複城市和治療市民都力有不足,實在沒法派出部隊去對抗俄羅斯的特種部隊。”


  言下之意,你們學園都市能不能看著辦給解決了?

  “。。算一個人情吧。”


  一夜沒轍的歎了口氣,又不能不給她麵子。


  “非常感謝。”


  ————吱呀。


  仿佛是看準了時機一般,房間的木門連一聲招呼都沒打就被拉開,一個渾身蒼白的紅眼病少年拄著及其有現代感的拐杖出現在門口。


  “一方通行?”


  “你們差不多談完了?”


  也不管一夜皺起來的眉頭,一方通行自顧自走進房間,將一份不知道寫了什麽,貌似是名單的文件甩在伊利莎麗娜的床頭。


  “等價交換,我幫你們把首都內部的間諜全部排除了,幫我看看那個小鬼的身體狀況。”


  “一方通行,姑且現在也是兩個勢力的領頭人在對談呢,能不能稍微緩緩?”


  “「你想做什麽?」這話不是你問的嗎?我想救那個小鬼,剩下的事兒和我無關,我也隻會為這件事行動。”


  被一方通行的話噎了一下,雖說一方通行沒以前那麽總是擺著一副臭臉了,但總覺得變得更難對付了。。


  “好吧,反正我們要談的事情也談完了,是吧,十神閣下?”


  說實話,一夜作為醫生的建議是讓伊利莎麗娜繼續靜養一段時間,但現實狀況擺在這裏,作為領導人的她日理萬機完全不是打比方,而且一方通行的耐性也堅持不了太久。


  “。。哈。。行吧,我也不是閑的沒事非呆在這裏不可。一方通行,如果我的猜想沒錯的話,通過普通手段無論是魔法還是科學應該都治不好最後之作。但事實上九月三十號那天最後之作的病毒的確被解除了,建議你往哪個方向找找看。”


  一夜將白大褂留在椅子靠背上,轉身準備離開房間。


  “等等。”


  “?”


  一夜回過頭,一方通行手裏拿著一部手機,樣子看起來不像是學園都市內的產品,從外麵的人手裏搶的?


  “留一個你的聯係方式,要能直接聯係到你的。”


  說實話,一夜相當驚訝,如果是以前的一方通行,他撕破臉也不會說這種等於是在說需要別人的力量的話。而且現在的一方通行目光沒有一絲躲閃,表情極其認真嚴肅的看著一夜。


  “?這不像是你的風格啊,我把你打傻了?”


  “沒什麽,隻是你這混蛋讓我意識到繼續扮演什麽惡人一點用都沒有。接下來我要以能做到的所有方式去拯救那個小鬼,就算不像是我的風格。”


  窗外透入的日光播撒在一方通行的白發上,如果要一夜來說的話,他寧願相信那是錯覺。但眼前的景象,穿著布滿破損和髒汙的白色羽絨服的一方通行,他的那份白顯得是如此的純淨。仿佛是一個完全不同,重獲新生的人站在麵前。。


  “。。。有急事再叫我,我可不能保證隨叫隨到。”


  在床頭櫃上隨便扯了張紙寫下一串數字,那不是某種電話號碼,而是需要專門的儀器調製解調之後才能聯絡到指定目標的暗號ID,雖說一方通行手裏隻是一台樸實無華的手機,但想來對於學園都市的最強大腦來說不是什麽太困難的事。


  伊利莎麗娜有點感興趣的看過來,但注意到一夜的視線後又老老實實的裝作無事發生。


  揮揮手,順手將門拉上。一夜對接下來一方通行想要了解的事情興趣不大,而且「格裏姆林報告」的事情需要盡快確認。


  “。。嘛,雖說也不知道對方的具體實施時間就是了。。”


  無視一路上無數包含了好奇和畏懼的視線,一夜踩過啪嗒作響的石頭走廊。
——

  快想,腦子快動起來!手邊還有什麽!

  躲在房屋倒塌的殘骸中,濱麵的耳朵接收到頭頂炮彈劃過的聲響,頭腦麻木的從廢墟裏跑出來尋找下一個藏身處。


  這個頭腦麻木不是形容,而是由於過於強烈的爆音衝擊和過度緊張產生的思維停滯所打出的組合拳,造成了物理意義上的頭腦麻木。


  幾分鍾前,濱麵成功依靠自己的運氣,破天荒的擊破了一輛裝甲高射炮,但這種幸運絕對不是可以連續透支的東西。發現了同伴被擊毀的罪魁禍首,另外一輛裝甲自走炮一邊開炮一邊窮追不舍的衝了上來。


  濱麵心想這可能是出於同伴被殺掉的憤怒吧?但事實比他想的更加惡心,這群毫無組織紀律的混蛋完全沒有這種同伴概念,更像是坐在電腦前操控著外掛調出來的裝備追著NPC跑的白癡玩家。


  隻不過,他們比電腦遊戲玩家沒人性多了。


  手邊還能稱得上是武器的東西,一把能夠單持的,以濱麵遊戲等級的知識勉強能認出是某種魔改UZI的衝鋒槍和一把護身用的毛子小手槍(格洛克17)。以及從屋子廢墟裏翻出來的,能當燃燒彈用的“莫洛托夫雞尾酒”。


  【。。這種東西連燒熱他們的裝甲板都不夠。。】


  如果將燃燒瓶恰好丟到自走炮的通風口上,而且“雞尾酒”還恰好能夠順著通風口流到重要的地方,那還有可能對對方造成重創。。


  【說到底到底怎麽接近啊。。!】


  和對付高射炮時不一樣,敵人已經知曉了他的存在,並毫不吝惜彈藥的想把他炸出來,在這種情況下大刺刺的跑到對方臉上扔燃燒瓶完全就是自殺行為。


  【果然還是燒履帶。。電影裏那種燒斷履帶能做到嗎?】


  雖然濱麵冥思苦想,但還是得不到一個靠譜的方法。本來讓一個都市小混混跑到戰場來就足夠強人所難了,現在還要用燃燒瓶燒戰車什麽的。。


  腦子裏自暴自棄的亂作一團,但就在此刻敵人的鐵蹄也在不斷碾過房屋的殘骸接近濱麵。


  【賭一發吧。。如果能扔到炮管裏的話,或許能用它自己的炮打爛自己。】


  不再猶豫,濱麵壓低身子,四肢著地緩緩匍匐著接近自走炮。冰冷的皚皚白雪將濱麵的手腳凍得發青,已經越過了刺痛的階段到了幾乎感覺不到,即便如此,濱麵還是不得不匍匐前進。


  距離逐漸接近,感覺上隻有差不多五米了,濱麵立刻站起身。注意到他的自走炮旋轉炮塔,將那個烏黑的洞口對準黃發小混混單薄的身軀。


  “恰屎吧你!”


  看準目標,濱麵甩出了手中的燃燒瓶。


  裝著半透明有色液體的酒瓶劃過相當不可靠的軌跡,落在了與濱麵想象完全不同的地方。


  “誒?”


  明明是。。瞄準了的感覺。。


  抬起凍得僵硬的手指,濱麵開始慢慢明白好運之神不再站在自己這邊了。


  炮塔轉到了合適的角度,指向了已經喪失了抵抗的濱麵。


  【瀧壺。。就算她一個人也。。】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舉起雙手,不是代表投降,而是掏出了懷裏的兩把槍,向著堅實的裝甲不斷發射。已經習慣了炮擊的耳膜已經瞧不起衝鋒槍和手槍的聲音,眼前綻放的火花一點點澆滅著濱麵的生命。


  仿佛是在看猴戲一般,主炮沒有立刻開火,貌似是在等濱麵手中的弱小武器打空最後一發子彈。坐在那輛自走炮裏的混蛋們現在到底是一副多麽自得的囂張麵孔?濱麵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哢嚓哢嚓。。


  凍僵的手指扣動手槍的扳機,但手槍已經無法再冒出火花了。


  【。。到此為止了。。嗎。】


  能夠聽到炮彈裝入炮管的聲音,能夠聽到撞針的齒輪轉動的聲音。


  濱麵閉上了眼睛。


  ————轟轟轟!!!


  赤風吹拂到濱麵的臉上,將濱麵掀飛。無數飛散的鐵片從倒在雪地上的濱麵上方呼嘯而去,卻沒有任何一片擊中近在咫尺的濱麵。


  感覺四周不再有動靜。


  自己。。還活著。。不對。。得救了?


  濱麵將頭從雪地裏拔出來,望向周圍。


  原本橫行霸道的自走炮如同被熱刀切開的黃油一般化為鐵水,火焰與硝煙在雪地上空漂浮,膨脹的熱量融化了周圍的積雪,露出了下方泥濘的土地。


  濱麵的目光指向這裏最後的聲音來源,也就是被黑煙汙染的澄澈天空。


  一具漆黑的驅動鎧,釋放著藍色的淡淡光暈,懸浮在青空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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