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雲海之蛇
廣域社會學參觀。
這是個讓絕大多數學園都市的學生都夢寐以求的活動。為什麽說是大多數，這主要也是為了排除掉某些社會不適應者（一方同學），一天到晚琢磨著陰謀論的家夥（垣根帝督）或者一天到晚埋頭搞研究的一幫書呆子們。
從九月三日開始到十日為止的一周時間，從RB學園都市隨即抽選出來的學生們將遠赴世界各地進行學習會。一般前往每個城市的小組是二十人。相對地，學園都市也要接待世界各地的孩子。
這麽說來，這一組20個人裏能有6個人都很熟悉也可以說是相當小的概率了吧？鑒於某種特殊變態生物的出沒，這種巧合稱不稱得上是幸運還有待商榷。
當然，說是遠赴世界各地，但大多數情況是將學生派遣到協助學園都市建立的國家和擁有協力機構的國家。所以像美國，中國，俄羅斯這些經濟實力比較強，當年支持建立學園都市而且還掏錢了的國家，派遣的學生一般會比較多。而其中派遣到美國的數量相對其他國家相比則是更多，也不知道克*頓當年到底撥了多少款。
要說哪裏是作為派遣地點中最為熱門的地方的話，那毋庸置疑就是一夜和小操祈腳下的學藝都市了。這裏是建造在離加利福尼亞沿岸西側五十公裏的海上、直徑十公裏的巨大人工島。附近的水深好幾千米，不過這裏僅有二十米左右，應該是通過岩石之類的墊起來的吧。島上建造了許多人工建築物，並鋪設了大量的海沙，這種世界其他地方罕見的巨型人工島，久而久之就成為了各種電影拍攝的取景殿堂。
這個人工島劃分了許多區域，而一夜和小操祈他們現在所在的位置，是最外側的區域。沙灘對麵是人工淺灘，前方與太平洋外海相連。
從這裏遠遠遙望都市內部，映入眼簾的景象就會讓人不自覺地感歎，不愧是娛樂與電影的大國建造的人工島。許多摩天輪在空中交錯行駛著，沒有中心點的神奇觀纜車交錯穿行，形成奧運會標記一般的原環。從飯店外觀到垃圾箱，全部都設計成符合主題的可愛外型。在這個人與大海融合為主題的島上，除了睡覺的時候，人們幾乎都穿著泳裝。
據說為了保持景觀和整個島的氛圍統一，島上除了一個機場以外，連接大陸的手段就隻有船隻和位於海底的磁懸浮電車了。
“聽說這裏原本是個巨大的電影拍攝地，好像是講關於未來50年後的地球生態的電影。喏，現在那邊還能看到巨大的生物隔離網。”躺在沙灘和大海的交界線上，感受著海浪衝刷的感覺，一夜示意性的指了指遠處的一個半透明的巨大球體，小操祈也懶洋洋的點了點頭。
“電影拍攝結束後，感覺把這個地方直接丟棄掉就有些太可惜了，所以之後就把整個人工島改造成了世界最大的主題樂園。”
“嗯。。看來回去之後提交的小報告就不用發愁了呢~☆。”
“像之前的暑期課題一樣幫你當然可以，全甩給我寫可是敬謝不敏哦。”
小操祈抬起手，輕輕捏了捏一夜的臉。
“這次小夜不也來了嘛~，起碼幫我寫一半~☆。”
“嘛。。這倒是沒問題了。。”
——轟！！！
巨大的爆炸聲衝擊著兩個人的耳膜，兩人條件反射一般從沙灘上跳起來，尋找著爆炸的源頭，別開玩笑了，在暗部摸爬滾打這麽幾年，難不成能連基本的警戒心都沒有？
兩人視線的前方，與陸地呈垂直不遠處的運河上，有一艘造型相當複古，甚至可以說是帥氣的海盜船，側麵的炮台正在冒出滾滾濃煙。
一個踩著船舷，單手高舉彎刀，穿著一身船長服的大胡子男人用狂野的維京英語大叫著。
“雖然沒有保護你們這些雜粹的義務，不過放著你們不管本大爺晚上會睡不著覺的！！所以就稍微活動一下！你們到死都要感謝本大爺吧！”
放下剛剛的警戒架勢，一夜歎了口氣，周圍的人嘰嘰喳喳的熱烈討論著這是某某某部著名電影裏的台詞。周圍的觀眾們早已開始拍手，歡呼，吹口哨。看到觀眾們的反應，大胡子船長滿意的點了點頭。
海盜船的炮台繼續伴隨著振聾發聵的巨大聲響吐出火焰。仿佛要呼應他一般，兩人跟前的海麵上也出現了一艘海盜船，打開炮架開始開火。
一夜立即捂住小操祈的耳朵，小操祈也反過來捂住一夜的耳朵。這可不是開玩笑的，如此巨大的爆炸聲在這種距離釋放怕不是要把他們的耳膜震破。
兩個人趕忙跑回美琴他們所在的，沙灘比較靠裏的位置，才終於鬆了口氣，作為吸引觀眾的表演這也太過了吧。。看到美琴他們也捂著耳朵，淚子則是開心的揮著手臂歡呼，一夜大聲喊道。
“禦阪！這個也是餘興表演嗎！？”
“不知道啊！”
“這是《海盜們的斯卡蕾特》裏出現的骷髏號和遼遠號哦！！電影之街的表演果然就是得有這種氣勢啊！！”
一夜開啟感知仔細觀察，海盜船實際上根本沒有被發射的炮彈擊中，說到底根本就沒有炮彈在天上飛，隻是在對方炮台發出空響的時候，把預先設置好的炸藥引爆而已。不過，如此堅實厚重的海盜船被炸得七零八落的過程還是非常有視覺衝擊性的。也不知道搞這麽一出到底要花費多少道具費。
“。。。說起來，那條運河，還有海邊，水的深度足以讓船浮起來嗎？剛才我就覺得大家都隻是在遊泳。”看向剛剛還有很多人在遊泳的運河，美琴有點疑惑的皺了皺眉，看來她並不是很喜歡這種吵吵鬧鬧的演出。
“可能是事先讓觀眾們撤離，然後啟動了某種特殊的海底裝置吧？畢竟這裏是完全的人工島，往外海稍微多走一點就是一般人無法涉足的深度了。”
炮聲終於結束了，一夜她們也放下捂住耳朵的手。在一邊的的船員全部跳船之後，船體也逐漸沉進海裏。也不知道是船本身就有這些潛水功能，還是說有滑軌之類的。總之觀眾們可不會在意這些事情，一群看起來像是常客一樣的觀眾們一起鼓掌叫好。
這邊的掌聲還沒停下來，另一種衝擊耳膜的引擎聲又傳了過來。這種聲音相比之前海盜船上的土炮一夜倒是熟悉的多。
“嗯？戰鬥機？而且是真貨？F22的改進型之類的嗎？”
畢竟之前實驗機動鎧的時候見識過了各種各樣的噴氣引擎了啊。
淚子指著天上五架戰鬥機組成的航空編隊，興奮地大喊道。
“哇！是《異型戰爭》裏出場的拉維塞飛行隊！！果然厲害啊！！好萊塢之國真的對槍炮什麽的武器情有獨鍾呢！！”
“比起這些，我更喜歡描寫人們內心的纖細感情的。。”但誰都沒有理睬美琴的小聲嘀咕。
“在電影裏雖然是以F-22為原型，改良成為與UFO戰鬥的機體，不過，這竟然真的存在啊！白井同學，聽說每架的造價超過一百五十億日元呢！”總是擁有各種各樣奇奇怪怪知識的初春仰望著天空佩服的大喊著。說起來之前攝影模特的時候就覺得了，她這些奇奇怪怪的知識都是在哪看的？難不成能有《怪異知識大全》之類的書或者網頁供她學習不成？
“這是為了拍攝電影而改裝成的特殊造型吧。從引擎上看，是卸掉F-35的武器之後的飛行表演樣式吧？”
雖然是這樣，但這裏畢竟是購入了數架現役戰鬥機，在進行了攝影改良之後用來進行飛行表演的，若是在RB的話，別說拿來表演了，這種事情在議會上都通不過，光從預算這點上都是。
雖說邊上的幾個人開心的聊著，但一夜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和剛剛的海盜船比起來，這幾架戰鬥機上的裝備明顯要確實許多。。
“哦！那邊正在戰鬥呢。”淚子指著沙灘對麵地平線的方向大叫著。
使用炸藥表演的一環，數架戰鬥機描繪著銳角的弧形翱翔在空中。曲線般的尾氣是模擬導彈發射的軌跡。機槍射擊的火光也能清晰可見，機槍聲並不是連續的，而是一發一發清晰地傳入耳中，就算隻是開空槍，氣勢也足夠華麗了。
“嗯？佐天同學，和拉維塞飛行隊纏鬥的機體是什麽啊？”果然還是很奇怪，畢竟對手的機體光看外形就夠奇怪的了，甚至不覺得它們能飛起來。
“。。。嗯？我也不太清楚，那是什麽啊？”最熟悉電影的淚子也歪過頭。
出現在海麵上的，是全長五米左右的橢圓形機體。雖說是橢圓形，但也不是橄欖球那樣，而是像一個木船上蓋了另一個翻過來的木船形成的銳角狀物體，機體的前方左右兩邊各有大小兩隻翅膀，看起來像飛魚似的。不，機體上朝下方的翅膀前端部分接觸著海麵，前進的時候仿佛在劃水一般，也許說它像水蠅更貼切吧。總之，這個既像飛魚又像水蠅的古怪機體以極快的速度在海上突進，其後卷起大量的海水。
飛魚以細微的軌跡回避著空中射下的機槍子彈，隨後立刻發射導彈反擊，白色的尾氣劃過天空。
“那個飛魚，到底是。。怎麽飛起來的？而且還能跟得上戰鬥機的機動力？”經常操作機動鎧飛行的一夜相當清楚，如果想要飛起來就需要足夠的動力和足夠順暢的空氣動力學結構。一夜的AN-C是應用了CFR的無限出力強行大功率升空的，除非那個小小的船體裏搭載了超高功率的核能發動機，否則怎麽想都不可能飛得起來，除非。。。
“小祈，那個好像不是表演啊。”靠在小操祈的耳邊低語，遠處的爆炸聲完美的遮蔽了他的聲音，讓這句話沒有傳達到小操祈以外的人耳中。
“誒？”和淚子她們一起津津有味的觀賞著華麗的空戰的小操祈一瞬間沒反應過來一夜在說什麽。
“和拉維塞飛行隊對戰的那些奇怪的飛行器，從和科學上來說無論如何都不可能飛到這麽快速平穩。那可是超音速作戰啊，集結了學園都市最高技術的我的AN-C也就隻能將將超過那個速度。”
“也就是說？”小操祈還沒理解過來一夜在說什麽。
“很可能是魔法啊，還記得天使墮落的時候嗎，很多理論上科學測需要精密的結構和大量的資本才能製造出來的儀器，產生的效果和魔術師們簡簡單單的施術就能達成效果可差不多啊。如果那是魔法測的戰鬥機的話。。”一夜的目光一凝，上空的戰鬥正在逐漸接近海岸。
“也就是說那個是實戰嗎！？”
看到小操祈終於理解了，一夜點點頭，看向周圍呼聲熱烈的觀眾們。原來如此，在這個都市無論是多麽嚴重的爆炸，隻要還沒有波及到本人的話，在他們眼裏就都是表演嗎。
拉維塞飛行隊在據海麵兩公裏左右的高度對敵，被機炮命中翅膀的一架飛魚就這樣直衝著沙灘衝過來。
仔細觀察正在接近的飛魚，整個船體上基本都是由木材構成，加之布與黑曜石，理論上根本不可能承受了了超音速行動的風壓，早就該散架了。船舷上寫著黑色的一排名字——雲海之蛇（Mixcoatl）。
“嘁！一點停下來的意思都沒有嗎！小祈在這兒等我一下。既然大家都以為這是演出的話！”
一夜立即轉身尋找剛剛寄放了七夜的金發小姐。將一百美刀交到她手裏，留下一句“Keep the ge.”加速返回小操祈她們旁邊。
飛魚乘著波浪，衝上了沙灘，卷起大量沙子繼續突進著。隨後，劃破柏油路麵，濺起無數火花，撞上海水浴客用的隔間浴室。被撞碎的牆壁一部分飛到空中，三米多長的巨大瓦礫從觀眾頭頂落下。然而所有人都在歡呼，竟沒有一個人打算躲閃！
“MADE IN HEAVEN！”
一夜用周圍所有人都能聽到的聲音大喊出來，同時拔出七夜，纏上赤紅的“斷裂”。周圍的觀眾們立刻將驚訝的目光鎖定過來，但這樣就好，這樣才能更像演出的效果！
比美琴頭頂放出的閃光還要快，一夜的身影化為彩色的光帶，在背後聚集大量時元，集中穩定的釋放能量，產生如同噴氣飛行背包一樣的飛行效果，飛散的時元激起空間的波瀾，在一夜的背後放射出宛如一對彩色的光翼一般的景象。
在所有觀眾的眼裏，一夜化身彩色的流光背負色彩斑斕的光翼，手持血色光芒的長刀，以眼花繚亂的速度將所有瓦礫盡數毀滅擊飛。最後留在空中，擁有彩色流光之翼是銀發少年，如同天使一般舉起了手中纏繞著猩紅光芒的漆黑的長刀。
“波及無辜之人者，必將接受審判。（Those ried！）”
一開始，觀眾們都露出吃驚的表情。
幾秒之後，所有人都一起發出了歡呼聲。
“真厲害，果然學藝都市就是棒啊！”
“這是什麽？是什麽宣傳活動嗎？準備發布什麽新的消息？”
“故意在遠處表演，原來是為了這種刺激效果啊！”
“沒想到那裏也有演員，電影之街真是不可小看啊！”
“那個少年是什麽人?雖然亞裔演員也不稀奇，難道，這次表演是為了給那個新人造勢？要不提前去要下簽名。。？”
觀眾們歡呼雀躍著，用英語在周圍議論紛紛。而露出了凝重表情的人，隻有在場的三個level 5.看樣子美琴也發現事情不太對了。
假如剛才沒有阻止瓦礫落下，那些觀眾會如何想剛剛發生的一幕呢？看著身邊的人滿身鮮血地倒在地上，他們大概會說“哇，這裏也有演員啊！”、“好逼真的演技啊，不愧是好萊塢的技術結晶。血肉模糊的樣子和真的一樣。”這樣的話吧。
當然，和受害者一起來的人是明白的，那並不是演戲，也一定會感到痛苦。可是，誰又會相信他們呢？
觀眾們一定會想“在那邊哭的人也是演員吧。”，而慘禍也就變成不存在了，說得更極端一點，認為哭泣的人都是“演員”的話，也就不會出現任何騷亂。
可怕的環境。
這是一夜唯一能體會出的，現在他眼裏的學藝都市。無論怎樣的危險，隻要不波及到自己，那就不過是演出，無止境的麻木。如果在這種都市發生大規模戰鬥，那造成的傷亡絕對不是一般的都市能比的吧。
——吱呀。。吱呀。。。
刺耳的聲音從瓦礫之中傳出來，一夜回頭，木頭飛魚顫抖著一般一點點又從瓦礫裏蹭了出來，向著觀眾們衝了過去。
美琴趕忙從兜裏掏出她的硬幣匣子，卻因為剛剛在沙灘上瘋玩，匣子的彈簧機構進了沙子，導致硬幣彈不出來。
周圍的觀眾完全沒有危機感，甚至有人故意靠近，用手機拍照。
飛魚那木船上下相扣般的機體動了起來，機身上的孔如槍口一樣對準了拿著手機拍照的觀眾。
“嘁！”一夜再次拔刀，與飛魚錯身一閃，將飛魚的翅膀從中間直接斬斷，同時一腳踢在飛魚側麵，直接將木製船身的部分外殼轟碎，強行改變飛魚的軌道讓它遠離觀眾群。
感覺到有危險的飛魚，剩下的三個翅膀如同腳一般，雖然有點一瘸一拐的，但還是快速的後退，折斷了數棵椰子樹後脫離沙灘逃到了內陸去。
不知是不是因為在地麵行動更加困難，飛魚的動作沒有在海裏那樣靈活。盡管布和黑曜石製造的翅膀被自己的體重壓碎，飛魚還是在地麵上蹣跚地移動著自己那如同木船上下相扣般的機體。
看到這玩意兒死不服輸還想往人多的地方跑的樣子，一夜也顧不得保全駕駛員的生命了。如同赤紅的遊蛇，經過百倍加速之後的一夜在外人眼裏看來就是移動時速超過500公裏的超級戰士，將飛魚從如同兩隻船相扣的中間位置直接切半。一夜立刻回頭觀察內部，有一個明顯像是座艙的結構，但是駕駛員已經不在裏麵了，多半是剛剛衝上道路時的視野盲區讓他跑了吧，看來之後的愚鈍操作是自動駕駛的結果，一夜有點後悔剛剛沒有記錄駕駛員的時元。
搖搖頭，一夜也不想和這件事牽扯過深，看學藝都市這熟練的應對，多半是長久以來的襲擊了吧。那隻要能平安躲過這七天，剩下的事就讓這幫美國佬自己解決吧。
遠處，一個帶著大框墨鏡的超巨R少女，比芭利·西絲爾摘下眼鏡。
作為知名年輕導演的新星的她作為嘉賓受邀來到這座都市，剛剛一夜他們不在（躲避變態）的時候和美琴她們聊了聊，並且做出了“電影在CG，VFX這種領域絕對贏不了學園都市，所以不如鑽研多元文化的古典風情更加有效。”的結論。
這樣的她作為嘉賓，完全不知道拉維塞飛行隊和那種奇怪的像飛魚一樣的機體表演節目的日程安排，但是她知道一件事。
那個銀發少年認識剛剛她交談過的幾位亞裔少女，而她們，來自學園都市。
比芭利幹笑著，拿著眼鏡的手上滲出了汗滴。
“不愧是學園都市的能力者。CG，VFX什麽的根本沒法比啊。。”她的眼中燃燒著強烈的好奇心，伸出小巧的舌頭，舔了舔自己微微有點幹燥的嘴唇。
“。。。不過，能見到這麽有趣的人也算是值得了。”
視線的前方，是一臉擔心的小操祈和正在微笑著撫摸她的小腦袋的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