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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9章 鎮嶽神劍

  胡騎滾滾,猶如黑龍翻卷。


  樊於期親自帶頭衝陣,身邊正是匈奴第一勇士山元。


  “李牧,你的破綻盡在我眼中。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他將長槍一指,聲震千軍,“草原的勇士,跟我衝鋒。”


  “吼~”山元發出咆哮,身後的胡騎同樣以呼喊回應,平原上回蕩著屬於遊牧民族的號角。


  以山元為鋒尖的胡騎衝進中原軍陣中,銀瓶乍破,殘肢亂飛。


  李牧坐鎮中軍,手按在鎮嶽劍的劍柄,目光如炬。


  “兵法雲:善戰者,見敵之所長,則知其所短。樊於期,我不管你與秦國有什麽深仇大恨,帶著這樣強烈的情緒打仗,你死得不冤。”


  “全軍聽令!”


  兩個多月,交戰數十次,李牧腰間的鎮嶽劍從未出鞘。


  這一次,他要畢功於一役。


  “地崩山摧壯士死,擎天鎮嶽家國安。今日,殺敵,回家。”


  “喝~”


  鎮嶽劍出鞘,劍身厚重,古樸威嚴。李牧以劍指天,一股威勢由中軍向外擴張。


  “天下雖大,腳踩土地的黔首是一樣的。世道雖艱,手握兵戈的征人是一樣的。


  秦人、趙人,在這個邊疆的戰場,我們守護的親人是一樣的;守護親人的我們,也是一樣。我們,是同樣的人!”


  這是?!

  蒙恬和蘇烈同時露出驚訝的神色,黃金火騎兵全軍的軍勢似乎被李牧牽引。


  祖父?!

  李左車勒著戰馬,握槍的手不自覺地捏緊,瞳孔中滿是不可思議:我邊軍鐵騎的軍勢,正與秦人融合。


  “前軍後撤向兩翼,李左車、蒙恬率騎兵繞從側翼插入胡人中軍。司馬尚,放出戰車營。”


  前軍將士聽到鼓聲與號角,開始執行軍令。


  山甲突然覺得背後有一種溫暖的感覺,生死間的恐怖似乎正在消退。


  “殺~”阿牛那個莽夫還在吼叫著殺敵,噴濺的口水混雜著血液,無比清晰。


  “阿牛,閃開!”山甲擲出手中的武器,飛向阿牛的前方,將一個胡騎砸得落馬,“號角聲變了,快走!”


  “我聽得到~”阿牛將落馬的匈奴人砍死,大吼著回應。


  “……”


  另一個袍澤出現在他的身邊,叫著:“阿牛,向兩邊撤。”


  阿牛扭過頭去,就看到山甲已經被胡人刺穿,屍體抓著長矛跪倒在那裏,緊跟著被後麵的胡人將頭顱割了去。


  他抓著兵器,陪同戰友邊殺邊退,嘴裏不住地嘶吼:“你個廢物,吃了李牧將軍親自盛的湯,你怎麽能死,你他娘的怎麽可以死!”


  “冷靜,阿牛。我們,唔啊~”


  “你——”


  “呲~”一把彎刀劃過,阿牛的聲音斷裂在風中。


  我,殺了十二個。這個屯,沒有比我多的吧。


  ……


  黃金火騎兵出動,蒙恬一馬當先,提著鋼槍,戰意如烈火洶湧。


  一者階於道,幾於神。能合萬人之心,已經稱得上名將之姿。天下最一流的名將,卻能合十萬乃至二十萬、三十萬人之心。


  今日方知,祖父所言非虛。李牧前輩,軍陣之神……我蒙恬,終有一天,會超越您。


  見證李牧展示兵家造詣的前路,他在心中立下誓言,手中長槍高舉:“黃金火騎兵,侵略如火,衝鋒——”


  “殺~”


  “殺胡,我邊軍鐵騎豈能叫他們比下去!全體,隨我衝鋒——”


  李左車不甘示弱,雙目灼灼盯著前方。在李牧聚集全軍士氣的情況下,他摸到了名將的門檻。


  “同病相救,同情相成。秦人趙人,麵對胡人,我們是兄弟。”


  一股風暴從李左車的槍尖擴散,邊軍鐵騎威勢大增。


  右翼烈火燎原,左翼狂風突進。中軍則如隕石天降,煌煌天威壓得衝鋒路上的胡騎心神震動。


  “全軍一心,軍勢匯聚,十多萬人為一體。這,這,這不可能!”


  樊於期認出了秦軍現在的狀況,陷先一下子栽倒落馬。他雙眼凸出,麵容被上漲的血氣衝得通紅,“秦人和趙人,竟然能戮力同心。李牧,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山元野獸的直覺意識到前方敵人跟先前完全不同,舉著斧頭發出呼號:“跟我,殺~”


  樊於期從失神中恢複,目光穿過前方層層疊疊的軍陣,鎖定中軍大將李牧。


  “李牧!殺了李牧,一切就結束了。都給我殺!”


  “隆隆隆~”


  秦軍戰車橫衝直闖,匈奴騎兵以肉身相撞,人仰馬翻,血肉成泥。


  “哈啊~”山元一聲獸吼,長斧掀起一輛戰車,致其側翻在地。後麵緊跟的胡騎掠過,將車內掙紮的士兵割草一般殺死。


  戰車營的衝擊被胡人硬撐過去。付出了慘痛的代價,樊於期終於殺到秦軍的中軍。


  李牧已經能夠將這個敵將的麵容看得清清楚楚,他坐在馬上以劍相指,痛罵出聲:“樊於期,隻有你這敗類,不可饒恕。”


  樊於期仰天大笑,“哈哈哈,趙人枉死二十萬,你大將軍李牧竟然甘願給嬴政做狗。受死吧!”


  山元拍馬加速,斧刃寒光對準李牧的頭顱——


  “中軍置酒,歸於蘇某了。”一聲大笑,鐵槍甩出,蘇烈沐浴在全軍的軍勢下,感受著所有人的意誌,戰力暴漲。


  “好!今日便飲慶功酒。”李牧虎須倒豎,殺機鎖定樊於期,手持鎮嶽劍迎了上去。


  樊於期長槍閃爍血光,映照著對手的臉龐,“李牧,來得好!”


  “叮~當”槍劍相交,金屬震顫。樊於期就見到自己長槍崩了一個豁口。


  “鎮嶽劍?”


  “這就是你的遺言?!”


  “老匹夫,受死!”


  槍尖在李牧的脖子附近盤旋,金鳴之聲接二連三。李牧幾乎可以看清冰冷的槍尖上凝結的水汽。


  麵對衝著自己咽喉過來的長槍,他將鎮嶽劍轉到反手,“你的槍,殺心太明顯了。”


  “噌~”一劍削斷槍杆,李牧腳踏坐下馬,飛身直撲樊於期。


  樊於期瞳孔驟縮,抽出佩劍作勢劈斬——劍光閃過,鎮嶽劍滴下血液,他手中佩劍隨之斷開。


  李牧割下樊於期的頭顱,躍回自己的戰馬,神劍高舉,“敵人大勢已去,隨我殺。”


  北風吹,戰鼓擂。全軍更加振奮,徹底壓倒胡騎,反殺了過去。


  局勢產生明顯的傾斜,匈奴人外圍開始出現有人奔逃。


  “殺頭曼~”


  “殺頭曼!”


  風與火,互相追逐,一路掀飛胡騎無數。李左車和蒙恬帶著騎兵從匈奴人兩肋插入,直奔頭曼單於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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