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2章 【八十一】地底人
而且，他的手跟刀子似的，不小心被劃了一下，結果，我衣服一下就被劃開好大一個口，著實嚇我一跳。
估計過了十幾分鍾，我瞅準機會，上下齊手，一腳勾住裴人的後腳跟。
他仰麵摔倒，我借機用棍子，點住他的喉嚨，他不動了。
裴人用他血紅的眼睛，看看棍子，看看我，長長出了口氣，說道，“我累了，也不想躲了，像你說的，咱倆聊聊吧。”
我盯住他，眼睛一眨不眨。
除了通紅的眼睛，蒼白的臉色，其它和正常人一樣。
我把棍子一收，向他伸出一隻手。
他看著我的手，愣了愣，然後拉住了我的手。
我一使勁，把他拉了起來。
……
裴人站起來後，帶著我左拐右拐，走到一座破舊的小樓，然後打開樓門，直接走向地下室。
屋子很小，雜亂無章。
裴人用手指了指，唯一的一個能坐的床說，“坐吧！”
而他自己，則是就地坐下，從床底抽出兩瓶啤酒，用手指一撥，瓶蓋就被打開了。
然後遞給我一瓶。
我接過啤酒，看著他的手指。
他的手，幾乎已經畸形了，指甲堅硬，骨節突出。
“你這人真是沒教養！”裴人把手一縮，然後衝我叫道。
“嘿嘿，好奇嘛，再說，我也沒有歧視你的意思的啊！”
“張明，我要是知道你是這樣的人，當初我就不該嚇唬你。你這個一根筋，二愣子。”
“我不就是有家族遺傳病，小時候，眼睛一看強光就發紅，所以就不想和別人說話，就隻能自己玩了。”
“山洞裏沒有陽光，還能離你們這群混蛋遠點，就是我玩的地方，我怕你們知道我的秘密基地，就嚇唬你，誰知道你還真是不禁嚇。”
“你早說不就結了，還跑到我家嚇唬我，我問你，你怎麽進的我家啊，還有你眼睛這麽紅，沒看過醫生麽？”
“眼睛，小時候沒少看醫生，都沒辦法，長大了，更嚴重了。現在不見光也是通紅，不過，也有一點好處，就是我晚上能看見東西。”
“那你現在靠什麽為生啊？”
“晚上，幫人卸貨、裝貨，苦力唄！”
“你別這樣了，不行去國外看看，我給你找熟人！”
“謝謝你的好意了！”
我們聊了很久。
裴人確實過得不是很好，母親幾年前去世，自己又有著疾病，日子可想而知。
到了快十一點，裴人起身說，“張明，我該去上班了，就不留你了，前邊過三條胡同，有個小旅館，湊合住，還有你別和別的同學說我，行不行？”
“嗯，我知道，等過幾天，我再來看你！”
“別了，還是等我去看你吧，電話不是也知道了！”
“行，就這樣，撤了！”
之後，我轉身離開，開始尋找他說的那個小旅館。
走出去七八百米遠，我一摸兜，暈，剛才互相留手機號的時候，把手機落在裴人家了，於是我又折了回去。
到了裴人家，敲了敲門，沒人應，不會上班去了吧？
我又使勁推了一下門，門居然開了。
屋裏，還是剛才我離開的樣子，非常昏暗的燈也沒關。
我看見我的手機就在床上，拿起來揣進兜裏，準備離開的時候，發現床的位置，好像不是剛才的位置，偏了有三四十公分的距離
我外頭一看，床下有個洞。
後來我想，如果當時我轉身離開，也許就不會讓裴人陷入兩難的困境中了。
但是世上沒有賣後悔藥的，不過從那之後，我的性格，確實有了很大的收斂。
看見這個洞，我的思緒，一下子就又被帶到六年級那個時候了。
我的內心在警告自己，這隻是裴人自己的秘密基地，或者說，是逃避現實的一個自己的堡壘，就不要管了，離開吧。
可是另外的一個自己確實再說，下去看看，看看吧。
你其實並不相信裴人說的話，對不對，下去看看也許就什麽都明白了，對不對？
我終是打開手機的手電功能，順著一個梯子下了下去。
往下爬了得有十幾米，到底了，然後是一個一間房大小的空間，有兩個通道。
我隨便選了一條通道走了進去，走了二十幾米，看遠處有微弱的燈光，還有人說話，我急忙打手機關了。
輕手輕腳地走了過去，能看見那是一個比較大空間。
燈光很灰暗，有五個人坐在地上，正在嘀嘀咕咕不知道說些什麽。
因為他們說的語言，不是我所了解任何語言，其中裴人也在中間，五人似乎為什麽爭吵起來，很是激烈。
我看了會兒，在想是不是要上前或者退走，結果不知碰到了什麽，發出輕微的一個響聲。
正在談話的五人，立刻停止了講話，唰的一下看了過來。
五雙紅彤彤的眼睛，盯住了我，雖然做好心理準備，但是雞皮疙瘩唰地起了起來。
我用手摸摸發麻的頭皮，把手揮了揮，“嗨，裴人，不好意思。打擾你們了，你們繼續！”
其中一個人，發出一個音節，剩下三人（裴人沒動），向我衝了過來。
我也沒反抗，就被他們控製住了，擰的我胳膊生疼。
控製住我後，有個人又飛快向我身後跑去，看意思是，看看還有沒有其他人。
“嗨，裴人，我不是故意的，就是忘帶手機，回來拿而已。你們不會是恐怖主義吧？”
“閉嘴，你真是個惹禍的家夥。”裴人低聲吼道。
然後對著一種一個歲數較大的，滿臉皺紋的人，嘰裏呱啦說了一通。
這個人聽了，一直搖頭，然後看看我，做了一個拉下去的手勢。
我急忙忙看看裴人，隻見裴人向我擺擺手，便沒說話。
我被拉到另外一個通道盡頭。
是一個儲藏室，牆上有一排鐵架子，他們把我鎖在鐵架子上，便撤了出去，留下我大吼大叫，也沒人理我。
我心想，完了。
裴人對我沒有惡意，可是另外幾個人，明顯對我不懷好意。
而且這些人一看就知道，有著巨大的秘密，對此我也不好奇了，隻想怎麽逃出去。
叫了幾聲沒人理我，我便偷偷把我的短棍拿出來。
短棍後邊是個活塞，能擰下來，裏邊藏著小鋸子，小刀，魚線，緊急藥等東西，我打算用刀，把捆我的繩索割斷。
正當我取出短棍的時候，門毫無聲息地開了，一個人，頂著通紅的眼睛走了進來。
我心道，這回真的完了……
就在我準備拿出工具自救的時候，門開了，走進來一個人。
是裴人。
他走到我身邊，低頭把捆我的繩子給解開了。
然後拿了個板凳，讓我坐下，之後坐在我的對麵：“張明，正式認識一下，我是地底人！”
“啥？地底人？”
“嗯，你不是想弄明白麽？我知道，我之前告訴你的，你肯定不相信，但是你沒有繼續追問下去，我挺感動的。看來你真是把我當做老同學來對待，現在，我來告訴你一切的始末……”
“你估計也知道，地球的實際體積和密度一算，重量應該遠重於現在的重量，說明地球是空的。”
“這是對的，因為我就是生活地底世界的人。如果說硬要往前推算曆時的話，應該是冰河世界的時候，我們躲進地底的。”
“這麽多年過去了，我們麵臨的問題，是你們地上的人無限開采資源，我們的生存環境，已經越來越受到威脅。”
“我們地底人經過爭論，現在有兩條路可以走，一、利用我們的科技，把地上人毀滅，二、我們向更深層，或者海底轉移。”
“支持這兩個的言論的人，各占一半。誰都說不服不了誰，最後決定，派一批地底人，潛入地上人研究你們，看你們是惡的多，一些還是善的多一些。”
“如果惡的多一些的話，那麽就實行毀滅地上人計劃。你是不是想知道，我們用什麽辦法毀滅你們？這個我是不會告訴你的！”
我聽完裴人的話，嘴巴睜大老大，這太不可思議了。
我死死盯住裴人，他的眼還是那麽通紅，臉色是一種不常見陽光的慘白，這是真的？
“其實，咱們算是同一個祖先，隻是我們是生活在陰暗之中，我們的眼睛對光很敏感，長期接受陽光，就會變得通紅。”
“我們的手和腳，也都是為了更好適應地底的挖掘，而長成這樣，但是現在就科技來說，很多方麵你們其實並不如我們。”
“裴人，等等，信息量太大了！……你是說，你說你們一直生活在地底？你們有多少人啊？為什麽不上來，我相信，大部分人類還是會願意和平共處的！”
“你也說了，是大部分人類，我從小被送到地上人的世界，我知道你們的想法。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但是還是非常感謝你，你沒有排斥我，不論是什麽原因。”
“等等，你的意思，你們已經決定毀滅人類了？”憑什麽啊？就憑你們幾個，五個，就能決定人類的命運？”
“不是五個，是五萬個，可是最後就剩我們五個了！其他人，其他人全被你們地上人抓走了，試驗了，你知道嗎？”
“你們地上人，認為我們是怪物，是野獸，他們挖我們的眼睛，研究我們的夜視功能，你知道嗎？……
“啊……對不起，我真的對不起，我不知道會這樣……對不起，裴人，但是你們真的再好好想想，真的，畢竟我們是同一個祖先，還有，想想養育你的，你的母親，難道她也是壞人？像這樣的人很多啊，難道他們都該死？”
“你別說了，我知道，我知道啊！這該死的感情！”
裴人叫喊著，痛苦的蹲下抱著頭。
很久……
裴人終於抬起頭，說道，“張明，你走吧，如果一個月內，地球沒有變冷或變熱，那麽就說明我們放過了你們！”
“裴人謝謝你！”
“張明，你知道麽，我和別的地底人不一樣，我從小被送到地上人裏，想更深入的了解你們，所以我的話，會有很大作用。但是如果我勸說成功了，那麽我希望，你們地上人類不要自取滅忙。”
“你走吧，這個給你，是個小玩意，能吸取熱量，發光發熱，照明取暖。”說完，塞給我一個雞蛋大小的圓球樣東西。
我認識這個東西，當初在老家山洞裏的時候，他就是拿的這個。
出來的時候，另外幾個地底人，望向我，都是惡狠狠的表情。
我無奈地笑笑，走了。
此後一個月，我吃不好睡不好，天天關注世界天氣預報。
直到一個月後，我才長長出了一口氣。
看來，裴人還是說服了他們的族人。
但是反過來想想，我們人類這些年，都做了什麽？
大肆開采、破壞環境、想過沒想過後代？
可是，我一個平頭小老百姓能做什麽呢？
不，雖然不能做什麽大事，但是我卻可以問心無愧的，做自己能做的事，來保護我們的家園。
心情一放鬆，才想起裴人給我的那個小玩意。
這個東西，拿在手裏冰涼冰涼的，光滑圓潤，上邊有個小小的凹陷按鈕。
可以吸收熱能，用手的溫度，都能讓他發光，周圍溫度越高越亮。
我試過放在酒精燈上，亮度比1千瓦的白熾燈還亮。
按一下按鈕，就能把周圍的熱能，轉換成小球的熱能，放在陽光底下溫度能上到1、2百度。
我想，地底人生活底下，最便捷的能源，估計就是熱能。
這樣的小東西，科技含量卻是高的嚇人。
至少，地上的我們，是做不出來，難怪地底人說能毀滅我們。
也是，哪怕他們讓地球升溫幾度，那對於人類，也是毀滅性的打擊。
想了想，不經打了個寒戰。
在後來，我陸續去過好幾次裴人那裏，可使那裏人去樓空，甚至那個床下深洞也不見了。
而且我發現，小山他們居然失去了對裴人的記憶，但是我卻清清楚楚地記得裴人他們。
那麽裴人他們，不，地底人他們，還有多少我不知道能力呢？
我們還會有多久，迎來地底人毀滅性的報複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