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 【八十一】“求子廟”
隨後,又看了看愣在那裏的我,說:“喝啊,客氣什麽?還想要下酒菜啊?那我可沒有!”
“旬大哥,這個紅酒是這樣喝的麽?”
“那還怎麽喝?”
說完,又是和我一碰瓶。
我也學著開始喝。
酒入口,沒有酸澀感,隻有一種回味無窮的香甜,果然是好酒。
轉眼,兩瓶酒被我倆喝個一幹二淨。
旬普轉身又拿來兩瓶,這個我認識,是XO。
旬普又是咕嘟嘟一瓶轉眼喝下,我卻不再喝了。
“旬大哥,你有什麽不開心的,和我說說,雖然我可能幫不上忙,但是說出來,你至少能放鬆啊!”
“嘿嘿,好,這麽多天了,今天我是第一次遇見你這樣的人,我說,反正也無所謂。哈哈!”
苦笑著,旬普向我講述了一個極其不可思議的事。
旬普,一個成功的企業家,身價上億。
但是,人的世界,不可能是完美的。
旬普最大的遺憾,就是膝下無兒無女。
為此,他試驗了無數的配方、去了無數的醫院,都是沒有辦法。
最後,他劍走偏鋒,聽圈子裏的人說,在中國的極北之地,有一個小村子,那裏有個神廟非常靈驗。
於是,旬普帶著老婆,不遠萬裏,去了那裏,求子。
果然一個月後,妻子懷上了,當時給旬普高興壞了。
很快,臨產的日子快要到了。
可是公司有個大項目,卻也迫在眉睫,旬普找來三四個醫生,日夜守護。
臨產那天,旬普剛忙完,便開車奔醫院趕去。
可是在路上,就聽說妻子難產,等到他到醫院的時候,妻子已經不在了,孩子也沒有保住,旬普的天塌了。
他千辛萬苦的求來的孩子,卻是妻子的催命符。
那一段時間,他痛苦,他悔恨,他消沉。
有一天,他又來到那個極北之地的小村子,他跪在廟前苦苦哀求,把妻子還給他,他想回到那一天,他想挽救妻子、孩子的命。
絕望的他苦苦哀求著。
回到賓館。
第二天醒來,突然一個電話吵醒了他。
他憤怒著接了電話,可是電話的那端,是自己早已解散公司的前秘書。
他怒問道,幹嘛還打來?
可是那端的秘書,卻是非常疑惑的問旬普,為什麽不去開會?
開會?
旬普當時蒙住了。
看了看時間,居然是妻子臨產的那一天。
難道……自己的祈求管用了?
旬普急忙打電話給醫院。
果然,妻子的預產期就在今天,旬普瘋了似的,開始向醫院奔去。
還好妻子還沒有生產,旬普那一刻,對上天千恩萬謝。
但是,結局是一樣的,妻子依然難產而死。
旬普痛苦的昏了過去。
第二天,又是秘書的電話,旬普再看時間,還是妻子生產的那天。
這次,旬普第一時間,讓妻子轉院到最好醫院,可是,半路上妻子就逝去了。
第三天,旬普讓附近最好醫生來,可是最好的醫生來的時間,也會超過一天。
就這樣,循環,循環,可是最終的結果,卻都是一樣的。
直到一天,旬普崩潰了。
他沒有辦法解決,隻能一次次的看著妻子的離去,一次次的重複這樣的痛苦。
他放棄了,他選擇自殺。
槍響的那一刻,他覺得自己終於解脫了。
可是第二天呢,電話依然響起,他又活了,又活在那一天。
他試過無數次,不論自己怎麽樣死,或者怎樣殺人放火,仍然會回到那一天。
他試著與周圍各種人接觸,都沒有人能解答他。
最後他忽然想到,是不是那個極寒之地的廟宇,導致的這一切呢?
於是,他打算去那個廟宇。
可是,尷尬的事確實,循環的那一天,沒有飛往那裏的飛機。
就算自己開車,坐火車,一天的時間,也不可能到達那裏。
而第二天一早,他又會準時回到自己的床上,被秘書的電話叫醒。
他死也死不成,活又活的如此無奈,他真的瘋了。
說完這一切後的旬普,已經喝多了。
他揮揮手,把我趕出屋子,還自言自語著:“和你說了這些,你也不信,就算信,明天起來我又會回到開始,和你說有什麽用……”
聽完這一切的我,已經如聽神話故事了,這怎麽可能是真的。
對了,那家私立醫院,旬普妻子的那家醫院。
既然是重複著一天,那今天的這個時候,他的妻子,一定是出事不在了。
想到此處,我查找到那家著名的私立醫院,打過去。
我問,是不是今天,旬普的妻子,在他們醫院生產?
電話那端的人聽完,急切的問我,是不是知道旬普在哪。
因為他妻子難產去世了,可是一直聯係不上,問我能不能聯係一下
聽到此處,我的手機“啪”的一聲掉在了地上,這是真的。
我猛然回頭,看見旬普的別墅,正濃煙滾滾。
一個身影在樓頂大喊大叫著,很快,火舌吞沒了整個建築。
我顧不得手上的傷,跑過去救火,但是一切都已經結束了。
這一切是真的麽?
難道,旬普真的會死而複活,永遠的重複著那一天麽?
第二天,我爬起來,首先關注整個事件。
新聞裏報道,旬普妻子難產而死,旬普經受不住打擊,自己燒毀別墅自殺身亡。
難道是這一切,都是旬普編造出來的?
如果是真的,那旬普一天天的重複著一天,我們在這一天中算什麽?
可是我卻順利到達了第二天啊?
如果這是一個時間節點的話,那從這一天,旬普製造了無數的可能,也知道了無數的位置世界。
我陪他的這一天,隻是其中的一個世界而已。
我也陷入了無限的循環之中。
事後,我通過刑警大隊的劉隊長。
劉隊長和我有著不錯的交情,他一直想讓我去做執法者。
他說,這個事很蹊蹺,他調查了所有旬普的事。
旬普是一個人品非常不錯的企業家,這一天之前,都非常正常,對老婆關心之極,對員工也是很好。
可是這天,秘書叫他起床去開會,卻被臭罵了一頓。
隨後,旬普就到了我們公司,去攀岩,也不顧還在醫院生產的妻子,就這樣跑去攀岩。
最後更是引火自·焚,這一切都解釋不通。
我很想告訴他,旬普對我說的,但那誰會又相信呢?
……
過了很多天。
偶然的一天,一個路邊上,隨處可見的小報紙,在辦公室流傳開來。
上邊赫然寫著,中國北方某處的一座廟宇,求子極其靈驗。
北方,廟宇,求子,那不是旬普說起的那個麽?
我決定,一定要去一趟,查明這一切。
旬普是不是還在繼續循環在那一天,我不知道。
但是我一定會活好每一天,不留遺憾。
再說之後的那次東北之旅,著實危險之極,差點讓我命喪於此。
……
極北之地的一個小山村裏,有一個求子廟十分靈驗。
可是,卻害得荀普一家家破人亡。
偶然一次,我在報紙上看到這個求子廟的介紹,我便下決心一定去看看。
而機會,就這樣不經意地來了。
公司因為業績大漲,最後決定,獎勵所有員工國內旅遊一次,時間、地點都由自己定。
我本打算和老婆曉曉,一起去外邊玩一趟的。
但是想起了那個求子廟,便決定自己跑一趟。
選定了日子,也選定了飛機票,足足飛了半天。
坐了半天的客車,又坐了幾小時的小客車,才到了那個求子廟所在地。
我到的時候,已經晚上了。
從高高的山坡上望下去,這是一個很小的村子,也就幾十戶人家,星星點點的燈光閃爍著。
我下了坡,心想,這麽小的村子,肯定沒有賓館,住哪裏啊。
順著土路走進村,村口有塊巨大的石頭,足足有兩人高,借著月光,能看到石頭上邊,印著猩紅的大字“仙佑村”。
猩紅的字體,在晚上看上去,有些恐怖。
我邁步走了過去。
村裏是一條主路,兩邊是房屋。
沒走幾步,就看見一個門口,掛著兩個大大的紅燈籠的家,
門口很大,而且還開著,引起我的注意。
我仔細一看,居然是個賓館——仙佑賓館。
這小小的村落,居然有賓館?不用露宿街頭了。
我走了進去,這是一個四合院。
剛進門,門口的一間小房裏,走出一個人,天黑看不清。
這個人開口叫住了我,“你找誰?”
是個女人的聲音。
我走過去,才看清,是一個穿得花紅柳綠的女子,三十多歲,長得還算端正。
我說道:“老板,我是旅遊來的,沒地方住,你這還有房間麽?”
“沒房了,你走吧。”女人冷冰冰地說。
“老板娘,你看我能去哪啊?真沒地方去。”
“就你自己?還有別人麽?”女人問了這麽一句。
“沒有,沒有,就我自己。”
女人聽完不說話了,沉思了一會,點頭道:“進來吧,給你登記。”
跟著女人走進小屋,裏邊有個玻璃櫃台。
女人讓我給她身份證,手機號,並讓交押金三百元。
我照做。
女人拿著我的身份證,和我對比半天,確定是我。
便開始手抄我的證件號,及相關信息在一個本上。
女人問著:“怎麽跑到這個地方來了?”
“嗨,說來不怕大姐笑話,我結婚好多年了,沒有孩子,聽說這裏有個求子廟,特別靈驗,是麽?”
聽到此,女人停下手中的筆,抬眼看了看我,“看你歲數不大,你也信這個?”
“死馬當作活馬醫啊。”
“嗯,你願意去就去吧。”女人似乎不想再繼續說下去。
幾筆抄完,把身份證扔給我。
隨後,又給我一把鑰匙,“西邊第一間,熱水十二點前都有,這個點兒沒飯了。”
“好嘞。”
我拿上鑰匙,去了我的房間,打開門,還算幹淨。
洗了洗腳,吃了些自己帶的東西,我就躺床上入睡了。
因為在外,有些擇床,睡得不太踏實。
模糊間,聽到有人在唱歌,是個女人,聽不出曲調,類似低聲哼哼那種。
人迷迷糊糊的,聽得也不大真實,十幾分鍾後,聲音消失,我徹底入睡。
第二天,公雞打鳴聲,早早地就把我吵醒。
我起來出屋,看見昨晚的那個女人,正端著碗,蹲在院子吃飯,“老板,早啊,還有吃的不,給我來一份。”
“我這個都是我自己吃的,你要是不嫌棄,就給你來一碗。”
“這有啥嫌棄的,來一碗。”
說完,女人給我盛了一碗棒子白薯粥,熱乎乎的,還挺好吃。
吃飯間,我問女人關於求子廟的事。
女人閉口不答,隻告訴位置,讓我自己去。
吃完飯,我背起背包,和賓館老板告別,向著村後的山走去。
村裏還是靜悄悄的,隻有狗叫和雞叫的聲音。
空氣新鮮,心情大好,遠遠地能看見,半山腰處有座建築,便向那邊走去。
到了山腳下,能看到那是一座麵積不小的廟宇,香煙繚繞。
爬上去,饒是我經常鍛煉,也是氣喘籲籲。
離老遠,就能聞見供香的味道。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感覺頭暈暈的,但是心裏,好像安靜了不少。
這是一座院子,進正門是一個幾十平米的大殿。
裏邊供著一個不知名的女像,眉宇間似乎在哪見過。
大殿後邊,是另外一個院,鎖著門。
大殿前邊的香爐裏,已經有點燃的香了,誰會這麽早?
我轉了幾圈,沒什麽特別的啊。
我準備爬上香案,近距離地看看神仙。
剛剛爬上去,一聲嗬斥,“什麽人,敢對神仙娘娘不敬!”
說話間,從大殿後邊走來一人。
一身灰不拉幾的衣服,說是僧袍也不是,道袍更不像,就是一種大褂。
是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倒是慈眉善目,長著一張笑臉。
男人跑到我的近前,一拉我的褲子,就要把我從香案上拉下來。
我慌忙跳下來,有些不知所措。
男人用手指著我的鼻子說:“你是誰?要幹什麽?”
“我是求子來的。”
“胡說,沒見過你這樣求子的人。”
就在我不知打所錯的時候,忽然,山下熱鬧起來了。
從這裏,就能看見一條長長的隊伍,約有五十多人,都扛著各色的旗子,往山上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