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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7章 【五十八】平行世界的來電

  拿出一個線圈本,寫上——


  1、未知電話,去電話公司查詢。


  2、內容,足球比賽,襪子。


  3、通話時長會有限定嗎?

  4、這絕不是自己的幻覺。


  ……


  程灼知出發之前,還在猶豫,要不要留下陪妻子。


  看著氣色好些了的章漫斟,聽著她告訴自己會好好照顧自己,放心好了,他心裏稍微輕鬆了一點。


  “我今天也就是去學校稍微辦點事,下午去殯儀館,那些事情交給我去處理。”


  章漫斟伸手為他理了理頭發,心裏慶幸沒把電話那事告訴他。


  不然,他跟著自己陷入新的難局,章漫斟不會好受半分。


  花了一個上午的時間,跑了好幾個地方,章漫斟後背冒著汗,回到了家裏。


  這一定是發生了什麽玄學的事情。


  雖然她不想往這個方麵想,但是發生的這一切,讓很多事情都很難說。


  她想起有段時間,網絡上討論得比較熱烈的話題——平行世界。


  思來想去,仍然覺得,任何解釋都太扯,章漫斟開始著手從兒子的遺物調查。


  書桌上,整齊地擺放著課本,課外讀物,從外表看來,都沒有讓章漫斟起疑的。


  她仔仔細細看了擺放在房間裏的每一件東西之後,歎了一口氣。


  斯人已逝,也就沒有隱私可言了。


  隨後,便開始翻找房間裏的每一處角落。


  居然在衣櫃的角落裏找到了一個U盤和一把鑰匙,型號看起來,匹配的是一把小鎖。


  就章漫斟已知的信息,她並不知道什麽上了鎖的櫃子。


  U盤加了鎖,把生日或者各種紀念日,名字加數字,能想到了都試了一遍,都不成功。


  章漫斟生氣的同時,又伴有著泄氣,看著那把鑰匙,輸入了akey,居然進去了。


  這小子最好不要再設置什麽密碼了,她可沒有信心再蒙對一次。


  裏麵隻有一個名為《地球上的日子》的文檔。


  第一章,童利。


  童利這名字,章漫斟有印象,一時間想不起來。


  順利打開文檔後,章漫斟跟著文字,恍然間進入了另一個世界。


  ……


  “我似乎並非施暴者的其中一員,我自認為,是和童利一樣的受害者,但這個想法,不過是我心裏為了洗脫罪惡感的借口。”


  “當我拿起攝像機的那一刻,我就成為了施暴者的一員。”


  “趙國榮那夥人,總能想出讓人惡心的主意,把他的試卷扔進女廁所,讓童利這個可憐的啞巴,哭紅了臉,進去拿。”


  “接著,他們把他堵在女廁裏,用裏麵的拖把,為童利的身體‘保濕’。”


  “而我,我也是個壞人,我就站在門口,像個傻子一樣,拿著魔方相機。”


  ……


  第二章,媽媽。


  看到了自己的部分,章漫斟打了個寒顫。


  除去記錄的一些連章漫斟都不記得的小事,還有:


  “章女士是這個世界上最健忘的人,她昨天晚上剛把我的球衣襪子洗了,今天就哪裏都找不著了。”


  “今天發生了一件奇怪的事,媽媽接到我的電話,要麽是不說話,要麽是說胡話,問我是不是還活著,到底是誰殺了我。”


  “接著,就在電話裏哭個不停,我反複確認了那號碼是她的沒錯,但我沒死,我怎麽知道是誰殺了我。”


  “回家之後,她似乎完全想不起來這件事,我也就沒有再提。”


  !!!


  由於這並非是以日記的形式寫的,所以章漫斟不知道,每一章的編輯日期,是在什麽時候。


  “我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會在八月初死掉。可是電話裏那位神奇的媽媽,卻說得很逼真,如果這是真的,那我隻剩下不到一周的生命了。”


  “當知道了我的人生預告,我應該去反抗嗎?”


  之後的篇幅不長了,因為那之後的沒幾天,灼知也就真的離開了這個人世。


  但這信息量卻是極大。


  首當其衝的是,或許在另外一個世界裏的灼知,比自己的灼知死得更早。


  所以是那個世界裏悲痛的‘自己’,和這個世界的灼知通了電話,並且試圖尋找線索挽救灼知。


  很顯然,她沒有成功。


  而章漫斟也走上了這一條路,


  現在,輪到了這個世界的自己,去挽救另一個世界的兒子。


  另外,童利這個名字很熟悉,並且這份熟悉感,並非是因為他是灼知的同學,到底是哪裏沒有連上。


  丈夫是個守時的男人,在他說的那個時間段回家了,手上還提著好幾天量的菜。


  “明天灼知就火化了,我們一起做點他最愛吃的菜帶過去吧,晚上再最後和他聊聊天。”


  葬禮非常簡單,隻有幾個親近的親人,和他的朋友來參加。


  章漫斟和丈夫,平心靜氣地接受著來自他們的致意。


  “叔叔阿姨,我是灼知的班長,段飛,這幾位都是班上的學委,代表全體同學表示深切的慰問和悲痛,灼知是一個特別好的人,老師同學都喜歡他。”


  “是的,希望灼知在天堂,還可以快樂地踢足球。”


  章漫斟本還想問點什麽,但知道這個時機不對,也就說了些感謝的話,就過去了。


  等人們陸陸續續地走了之後,章漫斟終於卸下了平靜。


  跌坐在地上,目光灼熱不舍地,看著笑得很開心的那種黑白照。


  “你還記得上次足球賽嗎,我因為觀白山那事兒沒去成,那比賽是什麽時候來著?”


  程汝吉沒想到,忽然來了個這樣的問題,他還以為妻子會說出很傷感的話。


  “大概就是失蹤的前兩天吧。”


  “誰在那裏?”


  章漫斟的聽覺一向非常靈敏。


  她猛地感受到,還有一個人在外麵,動了一下雙腳。


  那人慢慢地挪動了出來,穿著校服,估計也是灼知的同學。


  章漫斟見他十分不自在和緊張,她的語氣緩和了許多。


  “原來是灼知的同學,你想看看他可以過來看,別怕。”


  他依然躲在門口,半掩著自己的身體,那校服快被他緊張的雙手給搓破了。


  他的雙腳,呈內八狀互相踩著,脖子的青筋暴起。


  這個孩子,章漫斟好像在哪裏見過,忽然她想到了什麽。


  “或許,你是叫童利嗎?”


  他更加焦躁不安了,章漫斟憑著直覺認為,這個孩子一定知道些什麽。


  他不說話,是因為他沒辦法說話。


  章漫斟起身,由於腿麻了踉蹌了一下,程汝吉趕緊上前扶住她。


  隨著章漫斟夫婦,一步一步走向童利,本以為這孩子會逃跑,因為他表現出來的焦灼的樣子,實在很像。


  但他沒有,他把自己的手背,扣出了血印,但依然沒有逃跑。


  他在恐懼著,卻又在不斷地戰勝著恐懼。


  由於個人習慣,章漫斟會在包裏,帶上一支筆和線圈本。


  此時,章漫斟遞給他,希望他能告訴一些什麽。


  他渾身顫抖,甚至連筆都握不住的樣子,畫下了一個三角形之後,就跑開了。


  三角形?

  山?

  觀白山?


  她讓丈夫馬上開車,不久後,到了觀白山。


  看著馬上就要動工的氣勢,章漫斟察覺到了不對。


  “怎麽回事?不對,不對,不對。”


  觀白山的住戶,還沒有全部撤出,怎麽會就全部圍住,不準閑人進去,並且幾天後就要挖山呢?

  她的雙手,慌得抓住自己的頭發,觀白山所有的居民,是自己花了一年的時間給勸出來的。


  唯一不願意出來的一戶,他們是住得最深的,很保守。


  夫妻二人中的妻子,是個又聾又啞,丈夫則是個沒有視力的人。


  他們呆在一個地方,實在是過於習慣,完全沒有辦法去到另外的住處。


  哪怕隻是搭公交隻需要半鍾頭,哪怕新居不花半分錢還有補助。


  “童利!”


  章漫斟轉過身看著丈夫,那時候,天色不知道為什麽忽然暗了下來。


  這個夏天為什麽這麽多雨?


  北方的夏向來幹爽,陰沉的天,把她的膚色也襯得土色。


  她拉扯著臉部加深的皺紋,無力地哭喊著。


  “兒子的死和我有關,要不是我,灼知就不會死!”


  回到家的兩人,依然是程灼知做飯。


  在回來的路上,章漫斟一句話也沒有說,她在心裏深深地自責。


  童利能和灼知,讀一個學校的原因,也是因為自己。


  章漫斟知道,所有父母的軟肋,就是孩子。


  如果讓雖然有缺陷,但天生聰穎的童利,有更好的教育資源,那麽就可以從童利入手,讓這戶人家搬出來。


  但章漫斟沒有想到的是,在她眼中不幸的童利一家人,其實他們過得很滿足。


  作為一個懂事的成年人,日子還得過下去,但是她還不打算就此翻篇。


  黑夜中,章漫斟隨著剛震動的鈴聲醒來,輕輕地轉移到了灼知的房間,期待著昨天這個時刻打來的電話。


  會打來嗎?


  靜悄悄的黑夜中,一切聲音都被放大,風在房間裏穿梭著,章漫斟的皮膚,忽地這裏癢一下,那兒似乎有些刺痛。


  嗡嗡嗡!

  嗡嗡嗡!

  未知號碼的來電!

  章漫斟伸出一根手指頭,觸碰了接聽。


  “咦?還真的能打通。”


  那邊清了清嗓子。


  “媽?”


  章漫斟聽著那似乎傳來體溫的喊聲,用力地咽了咽口水,答道:“哎,你的足球比賽踢得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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