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十八】兩副麵孔
畢竟出軌的人是他,自己有錯在先。
她不顧夫妻情,這麽做也無可厚非。
但是趙峰突然想到,每日給他送飯的人是一男一女。
這麽說,周彩還有個幫凶,那個人能這麽幫她,必定是她的情夫。
既然雙方都出了軌,誰又比誰無辜?
趙峰心裏想著,絕不能讓這對狗男女逍遙法外。
但他渾身動彈不得,又該如何還擊報複?
他把目光轉向了張琪和王晨。
王晨一直在暗暗觀察趙峰。
趙峰衝他使勁兒眨巴著眼睛,吸引住王晨的目光後,趙峰又將眼睛轉向周彩。
並且切換為惡狠狠,直勾勾的眼神盯著她,如此反複多次,希望王晨能明白一二。
張琪和王晨問完問題後,離開了病房。
王晨離開醫院前去,找了趙峰的主治醫生,了解完情況後,便跟張琪一起出了醫院。
剛出醫院門口,張琪急不可耐地說道:“我覺得有問題,你看見趙峰的眼神了嗎?他好像有什麽話要說。”
王晨點點頭,“他的醫生說,他的情況,確實像是頻繁用藥引起的後遺症,而且他的身體狀況不容樂觀,他的各器官功能正在急速衰竭,可能活不了多久。”
張琪說:“那字條上還讓我們救人,他都這樣了,我們還怎麽救?你覺得他會不會是被人陷害的?被人綁架然後下藥?”
王晨搖了搖頭:“醫生說,他渾身上下沒有絲毫傷痕,不像被綁架半個月的樣子,來的時候渾身幹幹淨淨,甚至還有股淡淡的香水味,也沒有一丁點的營養不良,他的樣子的確不像被綁架過。”
張琪還是不解:“那你覺得這一切都沒有問題嗎?那個字條怎麽解釋?趙峰的眼神又怎麽解釋?”
王晨聽出張琪的語氣有些急了,忙安慰道:“你別急,我也覺得趙峰想告訴我們些什麽,可是這些都當不了證據,所長更不會相信,既然字條上說他們都在撒謊,那麽我們或許可以從他們的口供裏,找到突破口。”
張琪來了興趣,“我們該怎麽做?”
王晨說道:“如果他們撒謊,那我們就一個一個回憶,他們都說了什麽,他們在哪個地方撒了謊。首先是吳老漢家的狗。”
張琪點了點頭:“周彩說,趙峰踹斷了吳老漢家狗的肋骨,吳老漢自己也承認了,那我們要去寵物醫院求證嗎?可是寵物醫院那麽多,我們怎麽找?”
王晨說:“他家的狗既然受了重傷,去的必定是離他家最近的寵物醫院,村裏不可能有,他一定是送去了這個鎮上的某家寵物店。”
“我們可以打開導航看看,哪家寵物醫院,距離羅鬆村最近,我們就去哪家。”
張琪覺得王晨說得非常有道理。
她竟然此刻才發現,王晨居然這麽聰明,崇拜性地點了點頭。
……
周彩在病房裏,跟謝雲江兩口子聊天。
在這期間,不停有人過來探望趙峰,大多是趙峰隔壁村的親戚朋友,他們也隻是來看一眼,安慰幾句就走了。
下午五點左右,他們村的鄰居,才一個接一個的趕來醫院看他。
趙峰現在已經心如死灰。
他的身體正在逐漸惡化,他害怕自己就這麽死了,他的冤屈將會石沉大海,他也無法看到這對狗男女落網。
而眼前這些人,根本無法幫助他,他隻能寄希望於那兩個執法者。
不知道他們能不能明白,自己眼神裏的求助信息。
村裏的鄰居差不多都到齊了,
吳老漢老兩口,劉金水兩口子,陳寶,還有楊柱國也來了。
差不多快擠滿了整個病房,好在旁邊兩張病床上暫時沒有病人。
趙峰看見他們來得那麽齊,竟然有些感動,果然遠親不如近鄰,他的眼眶隱隱濕潤。
但他忽而又一想,周彩的奸夫,很有可能就藏在這群人裏頭。
他的眼神又換成了冰冷恐懼,他開始暗中觀察這些人。
王晨和張琪,很快找到了吳老漢就診的那家寵物醫院,
店主起初推脫,說不知道記不清,見是執法者,態度瞬間轉變。
忙讓店裏的兩個寵物醫生,都過來幫忙回憶。
其中一個女醫生很快想了起來,據她所說,那對老夫婦的泰迪送來時傷得太重了,已經是奄奄一息。
他們這邊也沒什麽辦法,隻能給狗打針止痛,緩解它最後的痛苦。
見他們也救不活,老兩口就把狗帶走了。
王晨將寵物醫院員工的話,記錄了下來,並且讓他們簽了字,
這算是一份證詞,這能證明吳老漢的狗並沒有救活,所以他所說的把狗送人了,是在撒謊。
張琪問道:“吳老漢為什麽要撒謊?是他在陷害趙峰?”
王晨說:“因為他撒謊,就推斷他害人,未免太過草率。他可能當時是怕跟趙峰的失蹤扯上關係,才努力想要洗清嫌疑,不過,具體因為什麽,隻有他自己才知道。”
張琪接著問道:“陳寶借錢這個怎麽求證?”
王晨說道:“這個,除了問陳寶以外別無他法,我們先跳過他,先去劉滿的學校,查查劉滿的情況。”
張琪讚同。
……
鄰居們都站在一邊,跟周彩客套聊天,每個人都會不時過來看趙峰一眼。
劉金水兩口子走了過來,同情地看著他。
劉嫂見趙峰的被子有些歪了,伸手將他的被子掖好。
劉嫂伸手的瞬間,趙峰倒吸了一口寒氣,他清楚的看見劉嫂的大手指甲上,有一小塊淤青。
這跟在小屋子裏給自己送飯的人的手,完全吻合。
怎麽可能是劉嫂?!
趙峰像是跌進了更深的冰湖裏,他想不通劉嫂為什麽要這麽做?
如果這事是劉嫂幹的,那麽劉金水必然也知情。
難道劉金水就是那個男的?
還有周彩,這件事情,難道是他們三個人合夥幹的?
又或者參與這件事的,遠不止他們三個,在場的所有人,有可能都是幫凶!
想到這裏,趙峰感到不寒而栗,他的脊背滲出了陣陣冷汗。
他恐懼地看著麵前的這些人,這些長著兩幅麵孔的人……
……
張琪和王晨,見到了劉滿的班主任,他告訴了他們一些新的情況。
沉迷遊戲後的劉滿,變得非常暴力,不但時常在校外聚眾鬥毆,還經常在學校跟同學打架。
他之前還打傷了班裏的同學,把同學打到住院,他爸媽因此賠了不少錢。
校方好幾次想開除他,他爸媽拚命求情,才把他留下來。
據說,劉滿還在家裏跟他爸媽打架。
劉滿現在已經是無法無天,沒有人能管教得了。
班主任的話,證實劉金水也在撒謊。
被趙峰慫恿玩遊戲後的劉滿,不僅沒有變好,行為反而更加惡劣。
張琪說道:“看起來,傳言可能都是真的,而他們自己的辯解,都是謊言。”
王晨點了點頭。
張琪問:“現在怎麽辦?謝雲江兩口子的事,我們也沒辦法求證?還有周彩出軌的事,我倒是覺得周彩非常可疑,嫌疑最大。”
王晨說道:“我們還是先回所裏吧,先告知所長一聲,私自出來調查,要是被所長知道了,估計他要不高興了。”
二人驅車回了執法局。
王晨把趙峰的詳細情況,給所長做了報告,並將他們最新得到的證詞交給所長。
所長看了證詞後,皺起了眉頭。
他沒想到,兩個新入職的小孩兒,對這個案子這麽執著。
所長說道:“所以,你們是想憑這樣的兩份證詞,來給他們定罪嗎?”
張琪開口道:“所長,我們覺得趙峰的事,一定不像現在看到的那麽簡單,趙峰生病癱瘓,一定另有隱情。”
所長說:“或許正如你們所說,傳言都是真的,辯解都是假的,但是趨利避害是人類的本性,他們在自身受到威脅的情況下撒謊,也是情有可原,這算不得什麽罪證。”
張琪有些著急:“所長,我們總不能什麽都不做吧?”
所長搖了搖頭:“醫生也說了,他的病情惡化得很快,活不了多久了,你們再追查下去,還有什麽意義呢?”
張琪一聽這話,有些急躁,“我們總該在他死之前,還他一個真相吧?”
“他目前意識還是清醒的,他一定知道自己是被陷害,所以拚命向我們傳遞眼神求助,我們應該讓犯人伏法,讓趙峰走得安心。”
王晨見張琪公然頂撞所長,連忙扯了扯她的衣擺,
“所長,她同情趙峰才這麽說話,您別介意,您覺得我們現在應該怎麽辦?”
所長其實並不生氣,聽完他們的話,他就已經產生了動搖。
看到麵前這兩個為了查案,不惜一切的年輕人,他彷佛看到了曾經的自己。
所長思索一會兒,提點道:“或許你們該更直接一點,直接去查遞紙條給你們的人,找到他,一切就都清楚了。”
王晨有些為難:“可是那個字條,一次是在村裏,一次在街上,沒有監控很難查得到。”
所長說道:“沒有監控或許是個問題,上次他把字條從側麵扔進車窗裏可能查不到,這次,他可是把字條夾在警車前麵的雨刷器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