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章蕭祁若出宮
天瀾國的平靜,並未持續多久。
儲君廢,監國立,朝中分派對立,暗中較勁。
股股暗湧,蓄勢待發。
皇後一派,軒王一派,更是當朝相爭,鬥得激烈。
其中還有老臣竭力擁護著前太子,不止一次上書請求恢複儲君之位。
但這些旨意,皆被軒王攔下。
皇後柳相一方則想方設法的尋軒王錯處,隻要能拿到把柄,就能將他從監國的位置上拉下來。
外邊風起雲湧,禹王府反而靜悄悄的。
蘇清近日不再前往明月酒樓,反倒是沈荀來的勤了。
正如當初姚遷所說,京都是是非地。
而今的京都,真成了是非地。
韓淩和夜一雙雙返回瀧州,準備後手。
但有需要,他們隨時準備跑路,當然,這也是下下之策。
“京都這淌水早晚是要渾的,但著實沒料到,會渾得這麽快。”
沈荀揮著折扇,一臉感歎的嘖嘖了兩聲。
言罷,又扯了扯唇角,騷包至極的笑道:“咱們真要打道回去?”
當初可是廢了不少力才來到京都的。
現在就這麽回了,多少有點不甘心。
他的明月商行短短一年時間,已經在京都,甚至整個天瀾國都有了一席之地。
“我就不回了。”離奚目光清然,麵無表情,淡淡吐出幾個字。
嫣然還在京都,他自然不會離開。
沈荀又感歎的搖頭笑了兩聲,在此事上,他還是很有分寸的,並不會多言什麽。
況且,真論起來……
他比離奚不是更淒慘麽?
離奚好歹還有個盼頭,而他連一點點機會都是沒有的。
蘇清和蕭祁禹默然不語,過了良久,袁平親自來報,說是宮裏的十八皇子上門了。
袁平並未見過那些個皇子,但有腰牌為證,必是假不了的。
蘇清先是訝異,繼而是難以置信。
蕭祁若竟真的來禹王府了?
沈荀起身告辭,瀟灑離去,臨去之前,還拍了拍離奚的肩,一切盡在不言中。
離奚清冷的眸光微沉,他有潔癖。
很重的潔癖。
沈荀還未徹底離開,離奚便沉著臉回了房。
“十八殿下在前廳侯著,王爺王妃現在可要前去?”袁平小心翼翼的詢問。
他若沒看錯的話,在他說出十八皇子之後,王爺的臉色就不大好?
是錯覺吧?
蕭祁禹麵無表情的罷手,袁平即刻心領神會,當即退下。
蘇清嘴角微抽,還未開口,整個人便落入了某人的懷抱。
一如既往淡淡的藥香味。
刻入靈魂的熟悉。
“咱們不去?”某人聲音低沉,似詢問,更似篤定的語氣。
蘇清無奈的湊上小臉,紅潤的唇輕輕的在他臉上點了一下,“他還隻是個孩子。”
蕭祁禹斂下眸光,掩下眸中的喜意,一本正經的道:“他不小了,弘王像他那般年紀已經寵幸過身邊的宮婢了。”
蘇清扯了扯唇角,又將紅唇湊上前,在他溫潤的唇上輕輕一碰,如蜻蜓點水一般,撩得人心猿意馬,意亂情迷。
但……
蕭祁禹顯然是吃這套的。
在兩人真真實實的有過肌膚之親之後,蘇清就已經找到了某人的弱點。
當解釋無用時,隻要親他就對了。
一個親親不能解決,那就兩個!
反正她也不吃虧。
“也罷,本王與你同去。”
在親親的攻勢下,蕭祁禹絲毫沒有堅定信念的妥協了。
蘇清無奈,兩人同行前往前廳。
在看到蕭祁禹的瞬間,蕭祁若的神色顯然一頓,他是真沒想到,這位七皇兄竟然會這麽閑,閑到令人發指。
“本王聽聞十八弟近日一直在父皇榻前侍疾,今日怎麽有空出宮了?”
蕭祁禹踏步上前入座,今時今日,他倒是不再裝病了。
蘇清緊隨著坐下。
蕭祁若的目光在兩人身上逡巡,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最後,還是猶如大人一般低低的歎了口氣,“聽聞京郊有處廟宇,甚是有靈,母後特允我出宮去為父皇祈福。”
“既是祈福,十八弟來禹王府就不怕皇後娘娘知曉麽?”
蕭祁禹微微蹙眉,將兄長的姿態端得很足。
小家夥抬眸看了蘇清一眼,抿唇不語。
好不容易出宮一次,他自然不可能放過這個機會,今日若是不來禹王府,他定是會後悔的。
片刻之後,蕭祁若抬首,緩緩說道:“母後無暇顧我,今日即便我在皇兄府中待上整日,母後也不會知道。”
“……”蕭祁禹目光深諳,泛著諱莫如深的光澤。
果然,這小東西不簡單。
明明心裏透亮,卻偏偏在他家小丫頭麵前裝天真無邪。
蘇清其實並不容易受騙,但因為蘇繼成的緣故,她對蕭祁若有先入為主的好感。
“既然如此,那便待一日吧。”蘇清開口了。
小家夥臉色一喜,嘴上抑製不住的上揚,“臣弟謝過皇嫂。”
言罷,又看向蕭祁禹,笑得宛若花兒一般,“祁若叨擾皇兄了。”
蕭祁禹:“……”
事實證明,蕭祁禹防備著蕭祁若還是很有必要的,小家夥一來,便霸占了蘇清整日。
剛開始,是纏著蘇清傳授他一些致命的招式。
再後來,便沉迷上了蘇清的廚藝。
一頓好飯菜下來,蕭祁若第一次沒有節製得吃了個滿足,連離去時,都還打著嗝。
蘇清心情不錯。
她今日做的飯菜都是繼成曾最喜歡的,而剛好小家夥也很喜歡,兩人口味何其相似。
至於蕭祁禹,中途沒少針對小家夥,但蘇清能看出,蕭祁禹對蕭祁若,並無敵意。
這也是她願意親近蕭祁若的根本原因。
不過……
礙於某人吃醋無下限的性子,蘇清晚間還是付出了極其慘痛的‘代價’……
禽獸……
是夜,夜幕低垂。
蕭祁若適才返回皇宮。
從禹王府離開之後,他並未第一時間回宮,而是隨意尋了處安靜之地,待到了入夜。
他的心裏並沒有白日裏說的那般平靜。
他那位母後,確實最近無暇顧及其他,可在監視他行蹤一事上,她也從未懈怠過。
從出宮的那一刻起,他的一舉一動大概就在她的眼皮子下。
唔,或許在禹王府中時,他是自由的。
當然,也不排除禹王府中亦有他母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