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九章落水
“嬤嬤，他果真要將軒兒留在京都，他真的不願意放過軒兒……”
雲淑妃倏然癡狂一般的大笑著，眼淚卻順著眼角滑落。
徐嬤嬤麵露急色，她實在難以明白，所有皇子無不盼望著能留在京都，可偏偏雲淑妃卻死活也不願意十一皇子留下。
“娘娘，殿下能留在京都是好事啊，這是所有人求也求不來的。”
“好事？”雲淑妃斂下笑容，任由臉上淌著淚，絕望的閉上雙眸，“是啊，所有人都覺得這是好事。”
等到了那天，大抵所有人都會後悔吧？
他們的皇帝，父皇，是個瘋子！
蕭承嶽並未失言，次日一早，他便頒布旨意，冊封禹十一皇子蕭祁軒為軒王，特賜軒王府一座，並命其即刻前往戶部任職。
若說禹王府占地麵積大，給人一種禹王複寵的嫌疑，那軒王府，可就算是明著給與優待了。
軒王府並不是最大的，可卻是距離宮城最近的，此等殊榮，任誰也瞧得出，皇帝必是最喜愛這位軒王了。
尚未及冠便封王，又被派到戶部任職。
六部之中，最為輕鬆，又最有油水可撈的，便是戶部。
能與這位軒王相提並論的，大抵便是早已封王，又於吏部任職的宸王殿下了。
除此之外，已經被禁足的弘王，還有一心求道的言王，以及剛回京都的禹王，都沒有任何掛職。
至於太子，幾乎低調的沒有任何存在感。
失去了母族的擁護，除了幾個頑固老臣素來擁立嫡出，便再沒有人與太子過度來往了。
禹王府中。
蕭祁禹把玩著一份格外炫目的請帖，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
“七弟此次可要前去赴宴？”
太子蕭祁淩一襲常服，微露著笑意，抬首詢問。
蕭祁禹放下請帖，神色平常，“自然是要去的，京都的大半權貴都在受邀之列，我若不去，倒給了他不錯的借口。”
軒王的請帖，他又豈能不去。
到底，雲淑妃還是他明麵上的母妃。
蕭祁軒封王留京，大肆操辦慶賀宴，他若不去，反倒不妥。
“父皇對十一弟倒當真是格外恩寵。”蕭祁淩半似感歎，半似嘲諷。
身為太子，他反倒最像個旁觀者，看著兄弟們緊盯著他的儲君之位，各種算計陰謀。
而他那位父皇，分明是對他不喜的，卻偏偏要將這位置給他。
君心難測，大抵便是如此。
“七弟一定要查出你生母的身世嗎？”
兩人同時沉默許久，蕭祁淩倏然問道。
蕭祁禹眉心微蹙，“皇兄是否已經查到了什麽線索？”
“查了這麽多年，七弟應當清楚，是父皇……在隱瞞當初的事，若有一日，真的查到了什麽，父皇會容許嗎？”
蕭祁淩的笑容中充滿了譏諷，“父皇老了，心思也更難揣測了。”
他們調查此事多年，那人會不知曉嗎？
天下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又何論他們。
他什麽都知道，卻從未阻止，但所有的線索又都被那人全部截斷，讓當年的事成為一片空白。
他的目的，誰又能知道呢！
“若當真查不到……便罷了。”
蕭祁禹沉吟許久，才淡淡吐出幾個字。
他的答案令蕭祁淩訝異的抬眸，滿目不解，“你……”
“若是以前，不論是何等結局，我都會查下去。”蕭祁禹輕笑，黑沉的眸中流露著莫名光彩，“可現在，我有了更為重要的。”
蕭祁淩怔愣了片刻，繼而失笑，“七弟果然已經變了，若非親眼所見，大抵為兄是不會相信的。”
“或許吧。”
自她出現的那一刻，他就注定會改變了。
……
“小姐，您不應親自下廚的，如今傷了手，若是夫人知道……”
前往前院書房的小徑上，玉兒端著手中仍舊鮮熱的魚羹，一臉的擔憂之色。
洛璃一襲白衫，清麗出塵，唯獨手中一大圈燙傷格外明顯。
玉兒話落，洛璃緩手撫過傷口，嘴角漾著笑意，“我若不傷到手，王爺又豈會知道我對他的一片真心呢？”
“小姐，你是……”故意為之四字，玉兒到底還是憋了回去，但臉上的驚異神情卻是難掩。
“往後，不必再喚我小姐，我既已為側妃，你們也應按王府規矩行事，切勿給他人留下把柄。”
“是。”
待的玉兒應聲，洛璃卻忽然止步。
前方，沈青靈手持長鞭，同茵兒一起自另一條小道突然冒出，正好截在洛璃前方。
小徑左側滿是栽種的花木，右側是一片小池塘，唯一能繞開的小道，也被沈青靈堵著。
“姑娘是沈小姐？”
洛璃款款上前，麵露溫和笑意。
“咦？洛側妃認識本小姐？”沈青靈目露疑惑，洛璃能認出她，這著實有些不可思議。
她能認出洛璃，這並不意外，畢竟洛璃從一進府中，就被她死死的盯著，連眼下的‘巧遇’都是她特意製造的。
再加上洛璃身後的玉兒，其身份自然不言而喻。
隻是洛璃，貌似還未見過她才對。
“早就聽聞明月商行的沈小姐亦住在王府中，能在府中肆意行走的，除了王妃，想必也就隻有沈小姐了。”
洛璃笑容溫婉，一顰一笑間都透著和順，讓人生不起半點敵意。
總之，在沈青靈看來，洛璃比蘇清要順眼多了。
好歹沒那麽不討喜。
但……
一想到那個無情無義的男人，沈青靈隻能暗自歎氣，麵上故意露出高傲姿態，“洛側妃倒是聰明，比你身後這小婢女要聰明得多。”
玉兒臉色難看。
沈青靈隻淡淡瞥了她一眼，便將目光移至她手中端著的食案之上，“咦？洛側妃端著這吃食是要去何處？莫非是去找王爺？”
“沈小姐聰慧。”洛璃笑容不變，但眸光中，一抹狠意卻一閃而過，快到沈青靈尚未捕捉到便已徹底消失。
“魚羹？倒是不巧了，王爺是最不喜魚羹。”
沈青靈揚聲說著，腳下卻直奔玉兒的方向而去。
就在即將靠近洛璃時，變故突生，洛璃的身子仿佛受到了一股大力的推搡，竟直直的向那池塘中摔去。
沈青靈尚未反應過來，便聽見那食案落地聲，緊跟著便是玉兒的驚呼:“側妃！來人啊！快來人啊，側妃落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