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章入宮
這一日,京都大亂。
內城屍橫遍地,鮮血覆街,不僅是刺客,驍騎營和之後匆匆趕來的京兆府,禁軍都有所損失。
禹王大婚之日遇刺失蹤的消息很快便傳遍了整個京都。
繞是外城亦得知了此消息。
而處於失蹤狀態的蘇清和蕭祁禹並未返回禹王府,反而躲在外城一處小別院內。
入夜。
“參與此次行刺之人王爺是否已有線索?”
“嗯。”
“真是一群瘋子,在京都內城就敢這般動手。”
沈荀冷笑,連夜奔波數日剛至京都所帶的疲倦尚未消退,滿臉的嘲諷之意倒更為顯眼。
“嗯。”
蕭祁禹又是沉聲一應。
但從頭至尾,他的目光都集中在身側之人的身上,一刻都未曾離開過。
滿目柔情將她籠罩。
蘇清被盯得渾身不自在,但到底還是沒躲開,任由他拉著她的手。
自她白日裏在茶肆說出那番話後,蕭祁禹便一直用膩死人的目光盯著她,然後拉著她的手,一聲不吭的將她帶到了這所別院。
直到現在,他都沒放過手。
“那王爺準備何時回去?若晚了恐怕那些人就要推替死鬼了。”
沈荀尷尬的摸了摸鼻子,硬著頭皮再度問道。
“嗯。”蕭祁禹再次沉聲一應。
“……”沈荀唇角微抽,正欲說些什麽,便見蕭祁禹驀然起身,紅袖翩飛,一把便將一臉懵逼的蘇清抱入懷中,然後身影如鬼魅般,迅速消失在了原地。
隻輕飄飄的留下一句話。
“今日是本王大喜之日,勿擾。”
沈荀先是一怔,繼而滿臉苦笑,一口將杯中酒飲盡,然後抬頭望著某個方向,喃喃自語,“你會幸福的,是嗎?你一定會的。”
……
啪。
蘇清被丟在床上,蕭祁禹的動作並不輕柔,但好在榻上錦被夠厚,她摔在上邊並無半點痛楚。
繞是如此,她還是不滿的瞪過去,“你做什麽?”
“新婚之夜,為夫應該做什麽?”
蕭祁禹微勾起唇角,然後猝不及防的欺身而下,將身下之人壓了個嚴嚴實實。
蘇清身子驟然一僵,她身上尚著一襲紅衣,哪能不明白某人的意思。
“咳咳……今夜不算新婚之夜吧?”
誰家新婚之夜還逃到外邊過的?
“如何不算?”蕭祁禹一手壓住她極不安分的雙手,一手輕撫上她白皙的臉頰,“為夫請欽天監算過,今夜就是圓房的最佳時機,能一舉得子。”
“你放……”放屁!
欽天監還管圓房,真當她傻呢!
況且,為什麽是一舉得子?
“我生子生女是它欽天監能算的?我若生女,你就不喜了?”
蘇清目露危險光芒,仿佛隻要某人膽敢說錯一個字,她便要翻臉動手!
蕭祁禹笑容更甚,如哄孩童般放柔語氣,“不能算,王妃生子生子是由本王決定的。”
“況且……若是女兒,本王更喜。”
蘇清怔愣著張了張口,想要反駁些什麽,可話未出口,她殷紅的唇便被某人狠狠堵住。
是夜,月色傾灑,旖旎滿室……
而京城內,燈火長夜,無數人一夜未眠。
及至次日,蘇清和蕭祁禹仍舊一襲喜袍,向內城而去。
“禹王殿下?”內城仍舊封閉,守衛城門的是宮中禁衛,一見蘇清和蕭祁禹出現,頓時大驚,迎上前來,“屬下拜見王爺,王妃。”
“嗯,城內如何了?”
蕭祁禹肅聲詢問。
對於禁衛能認出他也並無半分疑惑,縱是再不受寵,他也是那人之子,在宮內長大。
“刺客盡數伏誅,但驍騎營林統領那邊活捉了數名刺客,昨日連夜押送至刑部受審,京兆府和禁衛都派出了人尋找王爺和王妃。”
“嗯,遣人讓他們回吧,本王與王妃已經無恙,這就入宮回稟陛下。”
“是。”
內城。
經過京兆府和驍騎營一夜處理,街道上已無屍體與血跡,但半空中隱隱飄蕩著的血腥味仍存在著。
蘇清和蕭祁禹都是對鮮血敏感之人,這種味道著實難聞,如此濃重的氣味,不難想象昨日到底死了多少人。
刺客,驍騎營,禁衛,無辜百姓,皆有傷亡。
天子腳下,發生這等惡劣之事,天子震怒,亦不難想象。
即便蕭承嶽是個心思深沉,陰晴不定的君主,麵對此事,亦發了大怒。
昨夜便不少人被撤職,即便安然度過一夜的,亦提心吊膽,人人自危。
再次站在朝華殿內,蘇清十分坦然,並無懼意,理直氣壯的給扮著受害者的身份,就差淚如雨下的哭泣了。
“陛下,這次若非蘇清和王爺命大,趁亂跑出了內城,恐怕早就被刺客所殺,蘇清懇請陛下做主。”
蕭祁禹和蕭承嶽關係疏遠,即便是麵對刺殺,他也無法表明什麽。
但蘇清就不同了。
身為禹王剛過門的王妃,不對,是險些連門都過不了的悲催王妃,她很有話語權。
反正她不過一介女流,大婚之日就遭遇這種事,倍感惶恐,請求皇帝做主,怎麽都說得過去。
“朕聽聞,你們是自己回來的?”
明知蘇清是在演戲,蕭承嶽也並未當場揭穿,反而麵無表情的詢問道。
“回父皇,兒臣與王妃逃至外城後又遇歹徒行凶,兒臣不幸受了些傷,因而昨夜未能脫身,今日才得以回宮麵見父皇。”
蕭祁禹神色平靜,沉聲解釋。
皇帝終於有了異樣神情,眸光似箭般逼射了過來,“你受傷了?李德雙,喚太醫。”
“是。”李總管恭敬領命,轉身而出。
片刻之後,便領了一位須發皆白的老太醫進來。
蘇清眼神微動,麵上卻掩飾得極好。
她從昨日起就與蕭祁禹寸步不離,蕭祁禹有沒有受傷,她比誰都清楚。
就憑昨夜……咳咳……
那也完全不像個受傷男人該有的體力,她到現在都還腿軟呢!
蕭祁禹沒有半分心虛,神態自若的當場掀開喜袍,露出胸口處草草包好的傷處,傷口上的白布甚至還滲著血,瞧著便很嚴重的樣子。
老太醫不敢有所輕視,胸口上的傷,稍不注意便是致命的,他隻好小心翼翼的將那層白布緩緩取下,露出白布之下猙獰可怖的傷口。
沒了白布的遮攔,鮮血汩汩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