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六章大婚1
兩月之期,轉瞬而至。
因著婚期將近,已不足兩日,整個禹王府都仿佛被喜氣所籠罩,所有人都在忙碌之中。
就連蕭祁禹從昨日起都開始消失了,甚至於連晚間都不再像以往一樣闖入她的房中。
整個禹王府最閑之人,恐怕隻有蘇清了。
三日之前,金嬤嬤就不再教她禮儀,準備待她大婚之後便回宮複命。
天瀾國明德三十五年,臨秋。
安平縣主與禹王殿下大婚之日終於到來。
這一日,禹王府坐落處的整條街道,皆被護衛圍了起來,街道之外,盡是簇擁圍觀的百姓。
同別家大婚有所不同的是,安平縣主此刻就住在禹王府中,不僅要從王府出嫁,還要再嫁回王府。
如此一來,迎親一說便不存在了。
蘇清是不在意那些繁雜禮節的,巴不得從簡更好。
就因為一個婚禮,折騰了幾個月,說不累那定是假的。
但……她的想法到底還是落了空。
迎親自然是沒有的,但某個打定主意要將這場大婚辦得舉世矚目的男人,是絕不可能隨意敷衍的。
沒有迎親,他便與他一起繞著京都內城走上一圈,反正要讓整個天下都知道,她即將是他的妻。
消失的那幾日,他便是去籌謀此事。
而當蘇清坐上喜嬌,被抬出王府的瞬間,她才意識到有所不對。
原本約定是,將她從自己的院子抬到蕭祁禹院子也就罷了,但現在顯然計劃變了。
而她身邊的幾個丫鬟,貌似都是知情的,唯獨瞞著她。
“鳶歌,你也知道?”蘇清唇角抽搐,到底還是忍住沒掀開蓋頭,朝著嬌外的鳶歌低聲問道。
至於彩玉幾個,並不在隊伍中,京都之大,繞是內城,也絕非普通人能繞著走一圈的。
她從上嬌便能感覺出來,這些抬轎的肯定也都是蕭祁禹的人,而且各個身手都不弱,以至於她的喜轎竟半分也沒有晃動。
鳶歌素來冷然的臉上難得浮現一抹笑意,“主子沒問。”
主子沒問,她當然也就可以不說了。
蘇清撇嘴,索性閉目養神,但起伏不定的心緒始終讓她難以靜心。
成親……
她居然也要成親了……
沉寂了兩輩子的心,再踏上喜轎的瞬間,竟也有許久須臾的顫然。
隻可惜,蘇繼成不在,還有蘭菊,林嬸,二叔二嬸,這些在她穿越之初給予了她溫暖的人,全都不在。
這算是唯一的遺憾。
……
京都祥雲閣。
同樣處於內城的祥雲閣雅間內,宸王與弘王相對而坐,兩人皆坐在靠窗位置,能夠清晰的瞧見下方的迎親隊伍。
兩人旁邊,一位身姿曼妙,裝扮豔麗的女子正恭敬的替兩人斟茶,然後乖巧的退至弘王身後。
若是蘇清在此,定能認出此人正是當初郭參將之女郭元凝。
自郭參將被蕭祁禹處死之後,蘇清就沒再關注過此人,更不知道郭元凝早已隨著祥雲閣的公子楊成來了京都。
蕭祁宸把玩著手中茶盞,目光冷然的輕瞥過郭元凝,“你不該帶人來的。”
“四哥,她可不一樣。”蕭祁弘嘿嘿一笑,繼而一把將郭元凝拉入懷中,沒有絲毫顧忌的俯身親了其一口,然後才緩聲道:“凝兒,還不向四哥介紹介紹你自己?”
郭元凝小臉緋紅,帶著輕微低喘,朝著蕭祁宸恭聲道:“奴家郭元凝,原籍京都,但父親在瀧州曾任參將一職,因而奴家亦是瀧州的人。”
“郭參將?”蕭祁宸終於有所反應,眼眸輕抬,“你是郭參將之女?”
瀧州的參將隻會有一人,他幾乎不用過多回想,便知道是誰了。
說來,若非那郭參將短命,現在說不定也是他的人了。
若是郭參將之女,他便能想通為何蕭祁弘會帶此人來了。
提及郭參將,郭元凝的眸中不覺已染上恨意,“回王爺,奴家之父現今已非參將,都是受奴家連累,父親才會……”
說到此處,郭元凝已忍不住泛著淚光。
蕭祁宸卻是神色微變,似笑非笑的看著她,“你父親是受你連累?”
“是,都是奴家害了父親……”
郭元凝哽咽著,繼而將當初同沈青靈合謀欲把蘇清賣至千騰國,後又事情敗露,惹得禹王大怒之事悉數道來。
在她的認知裏,她父親之死,就是因為此事所累。
可如今,沈青靈卻好好的當著她的沈家大小姐,蘇清更是成了禹王妃,唯有她,家破人亡。
“郭參將為國盡職,若是不出事,想來很快就能返回京都,倒是可惜了。”蕭祁宸煞有介事的感歎。
倒真是上天也在助他,平白送來一顆好用的棋子。
郭元凝雖是女子,但她對蕭祁禹定然是恨透了的,如此,倒真可以好生利用一番。
“四哥,咱們和那邊合作,不會有問題吧?”蕭祁弘飲下幾杯酒,忽然想起一事,不禁皺眉問道。
“千騰國的人素來擅戰,有他們相助,定然沒問題。”蕭祁宸將視線移向窗外,冷然一笑。
他原本的打算是,將那身具大功的蘇姑娘從蕭祁禹身邊搶過來,但他萬萬沒想到,他都還沒來得及行動,皇帝就賜婚了。
如此一來,他也隻得放棄這麽個絕世美人了。
“千騰國的人為何會同咱們合作?”蕭祁弘一臉疑惑,甚是不解。
蕭祁宸沒有多言的意思,隻淡淡說道:“他們自然有他們的目的,咱們各取所需罷了。”
……
與此同時,京都某處酒樓雅間內。
素來冷冽剛直的晁越晁禦史正一臉沉默的坐在窗前,目光方向正是樓下。
那裏,也是禹王府迎親隊伍必過之處。
晁安罵罵咧咧的提著一壺白水入內,口中不停抱怨著,“大人,這酒樓也忒黑心了些,一壺茶就要三兩銀子,小的說不要茶,隻要白水,也給了五錢呢!”
“無事。”晁越淡聲說道。
“……”
晁安不禁撇嘴,心裏不由腹誹,大人今兒也不知抽了什麽風,非要跑到大酒樓的雅間來坐坐。
連壺茶都貴到如此地步,那這雅間豈不得天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