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七章皇帝召見
口中雖說著讓皇後處置,但皇後若朕將此事斂下,古嬤嬤二人也斷不能再回禹王府。
如此一來,四個嬤嬤同樣沒了三個。
便是皇帝那邊,都無法交代。
皇後強忍怒意,連目光都微微偏移開,蘇清這張臉著實太過刺眼,“你如此大費周章,就是為了逼迫本宮放了金嬤嬤?”
“蘇清不敢,不過若金嬤嬤當真能重回王府,有她在,想必對古嬤嬤和苗嬤嬤也能約束一二,如此,兩位嬤嬤繼續留在王府也無不妥。”
話已挑開,蘇清也不再遮掩,徑直出聲道。
雖然此舉定會惹怒皇後,但比起皇後重新往禹王府裏塞人,又或者讓古、苗二人繼續留下,她寧願選擇得罪皇後。
本就是不睦的關係,她還怕什麽?
隻要不留下太大的把柄,縱是皇後也不能拿她如何。
最重要的是,等那位禹王側妃洛璃入門,她遲早都會將皇後往死裏得罪的……
不過早晚罷了。
現在讓皇後知道她不是好拿捏的,反而以後更方便她做事。
果然,此話一出,皇後臉色漸冷,語氣生硬,“你當真是想威脅本宮嗎?”
明月垂著首,斂聲屏氣,不敢再多言。
她實在是低估這位安平縣主的膽子。
就連囂張得不可一世的雲淑妃,也不見得會這般毫無遮掩的威脅皇後。
反倒是這安平縣主,竟然敢當麵威脅。
蘇清當然不會承認‘威脅皇後’的罪名,這種鍋,哪怕是實的,她也不能背。
“娘娘恐是誤會的,蘇清怎敢冒犯娘娘。”
“你當然是敢的,仗著禹王的寵愛,還有什麽是你安平縣主不敢的?”皇後冷笑著,言語中盡是譏諷。
蘇清眼觀鼻鼻觀心的沉默著,不再應聲。
皇後又是一陣氣急,她厭惡蘇清頂嘴耍滑,但蘇清當真不言不語了,她更加憤然。
可再憤怒又如何?
她終究不是雲淑妃。
雲淑妃敢在延慶宮對安平縣主動手,她卻不敢。
她雖是皇後,可這宮中,誰又不是依附著那個男人活著。
得不到他的寵愛,誰又敢如雲淑妃一般肆意妄為?
蘇清的沉默,將她心中的怒火點燃,又像是迎麵潑來的一桶水,讓她倏然冷靜下來。
安平縣主該死,可卻不能和鳳梧宮扯上關係。
深深沉下一口氣,皇後這才斂下神色,麵無表情的說道:“金嬤嬤本宮可以放,原就不是大錯,在役所呆了一夜,想必她也知錯了。不過,距離縣主大婚之日不過兩月之期,到時,縣主應該不會阻止她回宮吧?”
“自然不會。”蘇清答應得很是爽快。
但人真進了王府,阻攔金嬤嬤入宮的法子卻並不少。
所以她並不擔心。
現在就沒必要同皇後爭論了,否則真將皇後逼急了,她狗急跳牆,冒著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想法,非要弄死金嬤嬤……
那時就真後悔也無法了。
皇後鬆口放人,蘇清也不再爭鋒相對,反而連連保證等回去後就將古嬤嬤二人放出來。
一口一個皇後娘娘,滿臉都透著尊敬之意。
就連出了外殿,都還在大聲的讚揚皇後的寬厚仁德……
其翻臉之快,無賴之強,簡直令皇後等人瞠目結舌,實難想象。
見到蘇清出來,鳶歌下意識的鬆了口氣。
兩人沒有多言,蘇清朝著鳶歌輕眨了眨雙眼,鳶歌便已了然。
適一出了鳳梧宮,便見迎麵跑來一道人影。
蘇清頓時止步,她已經認出了來人。
正是那位和她有著幾麵之緣,又打過幾次簡單的喜公公。
雖然此人沒什麽官位,但蘇清並不敢裝作沒看到。
喜公公是皇上的人,他能出現在鳳梧宮外,肯定不是巧合。
十之八九就是奔著自己來的。
“見過安平縣主。”
果然,喜公公很快及至蘇清的身側,笑著行了一禮。
“公公可是要去鳳梧宮?”蘇清故作不解。
“奴婢就是奉命來尋縣主的。”
喜哎喲了一聲,繼而笑著解釋道。
“可是陛下要見我?”蘇清笑吟吟的問。
“除了陛下,奴婢還能奉誰的命?自然是陛下了。”
大抵是幾次的見麵都比較和諧,喜公公在蘇清麵前雖恭敬,卻也並不疏遠,反而帶著幾分親近之意。
對於這種示好,蘇清並不排斥。
主要還是她對喜公公沒有惡感。
不過……皇帝那邊……
為何要召見她?
雖然滿懷疑慮,她也無法拒絕,隻得跟著喜公公而去。
她敢得罪皇後與雲淑妃不假,但皇帝,那是萬萬不能得罪的。
至少此時此刻,絕不能因為一件小事而得罪。
否則,那是真的要涼。
不過,在臨去之前,蘇清還是留了個小心眼,皇帝隻說見她,可沒說見鳶歌。
所以,她將鳶歌支了回去。
喜公公像是明白了什麽,卻也未阻止,任由鳶歌離去。
“喜公公,走吧。”交代完畢,蘇清才輕笑著看向喜公公。
……
蘇清離開後,便在鳳梧宮外被喜公公截胡帶走之事,自然已傳至皇後耳中。
若說不驚訝自然是假的。
皇帝之前單獨召見蘇清,那是因為土豆和廢土改造一事。
可現在單獨召見……
會是為了什麽?
若蘇清和禹王沒那層關係,她甚至有理由懷疑皇帝定是瞧上了蘇清的人。
畢竟單憑那張臉,便連她也不得不承認,確實是有很大的吸引力。
可偏偏蘇清再過兩月就要同禹王成親,自然也就沒有這個可能。
“明月,你怎麽看?”待屏退下所有婢女,皇後這才看向唯一留下的明月。
“回娘娘,奴婢以為,安平縣主恐怕並非良善之輩。”明月沉眸,恭聲應道。
“安平縣主……是本宮低估了她。”
皇後一臉倦容的扶了扶額,眉目間卻像是籠罩著陰霾一般,很是陰沉。
她一直以為,這位安平縣主就是個空有皮囊的草包,否則,也斷不會在瀧州之時像個潑婦一般將她送過去的秀女都給趕了回來。
還將自己的名聲敗壞得徹底。
像這種衝動魯莽之人,她自然不會放在眼裏。
可如今一見,卻完全不是那麽回事。
要麽就是禹王在背後出謀劃策,今日之事,其實都是禹王教的。
要麽……則是她看錯了人。
安平縣主本就不是個好相與之輩,更不是什麽衝動魯莽之人。
今日的一切,都是這位縣主自己做的決定。
而她,隱隱覺得,是後者的幾率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