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京都風雲
最終小月還是自願留了下來。
蘇清提到了她正養著的果樹苗,除了她之外,便是小月對此最為上心。
此次京都一行,蘇清並不打算帶上,自然而然的便將之交到了小月的手中。
小月甚是鄭重,再也不提京都一事,將全部精力都投之於果樹苗上。
另一邊,韓青畏畏縮縮的來找過蘇清一次。
目的自然是希望蘇清能為他說說情,讓他留在瀧州。
禹王的暗衛眾多,任務也極多,他寧願去做更危險的,也不願意隨主子回京。
但蘇清……毫不猶豫的拒絕了。
……
兩日之期瞬息而過。
禹王回京一事整個雲安府城都知道了。
回京隊伍浩浩湯湯,原也瞞不過。
馬車之上,蕭祁禹和蘇清並挨而坐,然後向她仔細的講解京都如今的情況。
天瀾國皇帝自是不用再提,能坐上這個位置的人,就不可能是個良善之輩。
皇後柳氏,出自丞相府柳家,乃柳丞相之嫡長女,身份尊崇,母家強盛。
先皇後王氏出身世家大儒,卻早年病逝,膝下一子一女。
天瀾國如今的太子殿下以及二公主便是先皇後所出。
王氏一族式微,天瀾儲君的地位也在先皇後離逝之後搖搖欲墜,成了眾矢之的。
但這位太子殿下同蕭祁禹交情匪淺,在蘇清出現之前,蕭祁禹所做一切,全是為了太子能穩固自己的位置。
對於兩人的關係,蘇清有些詫異,按照蕭祁禹的說法,先皇後尚在世之時,太子地位無人可撼動,而蕭祁禹在當時,就已然是不受寵的皇子了。
這兩人竟然能有交集?
大抵是瞧出了蘇清的疑惑,蕭祁禹微笑道:“若無皇兄,早已無我。”
一個不被皇帝重視的皇子,甚至連生母都沒有,其中境遇可想而知。
他多次受到欺辱苛責,都是太子相護。
皇家親情薄涼,但蕭祁禹的心中,到底是有太子這位兄長的。
提及太子,他的言語中亦不由自主的帶著幾分尊敬之意。
這是蘇清第一次從他的口中聽到這種敬意。
即便是談到皇帝,他亦淡漠如常,像是在提起陌生人一般。
至於皇後和雲淑妃等人,更是幾次三番的算計他。
皇家無親情。
蕭祁禹更沒有。
天瀾國太子蕭祁淩居長,二皇子在尚未成年封王之時,便早夭於皇宮中。
三皇子蕭祁良得封良王,封地亦在遠離京城之地,但比起蕭祁禹的封地瀧州就好上許多了。
良王之母在其封王的前一年便病逝,同禹王尷尬的存在不同,即便其母生前不大受寵,但皇帝至少是接受這個兒子的。
四皇子蕭祁宸,蘇清就熟悉了。
就是此人利用沈青靈那次的事兒,派人追殺了她一路……
她自認是個記仇的,定然不會忘記這等大仇。
宸王並未分封出去,目前暫居皇帝禦賜的宸王府中。
同樣忘不了的,還有與宸王殿下關係最近的弘王殿下——九皇子蕭祁弘!
此人在美食大會之時,也派人抓過她。
都是尚未謀過麵的‘老熟人’。
除了太子,宸王與弘王之外,六皇子蕭祁言亦居於京都。
除了這四位,所有封王的皇子都在各自封地內,再不然便是住在宮中,尚未分府封王的未成年皇子。
天瀾國男子成年,皆是以二十束冠之年為基準。
宮裏邊十八九歲的皇子有一位,十五六歲的有三位,十五歲以下的,足足還有十一位。
算上這些王爺,滿打滿算下來,皇帝得有二十多個皇子。
這還沒算如今宮中某些正懷著龍嗣的貴人。
初一聽聞,蘇清震驚得微張著小嘴。
二十多個兒子……
再加上那些個公主……
蘇清不得不感歎萬分。
關鍵在於,皇帝現在有這麽多娃,也隻是現在!
鬼知道將來,還會再造出多少……
如此說來,她似乎更能理解蕭祁禹在皇帝心中的地位了。
“你的意思是,宸王,弘王,言王,這三位留在京都的王爺,都在覬覦那個位置?”
稍稍捋清了思路,蘇清歪了歪頭,將聲音壓得極低。
馬車之外雖有蕭祁禹的親信護衛,但也要防著隔牆有耳。
“弘王有心無膽,不足為慮。”蕭祁禹輕嗤一笑,絲毫未將口中之人放在眼中。
“那便隻有宸王和言王?”
弘王此人,事事以宸王為主,這點蘇清還是知道的。
但若說他不想要那個位置,她不信。
宸王,也算間接的打過交道,她甚至還險些栽在宸王手中。
至於言王,她尚是第一次聽聞。
“蕭祁言,你要小心此人。”
蕭祁禹沉默了須臾,突然鄭重開口。
便是宸王,他也沒這般謹慎對待過。
許是怕蘇清不明白,蕭祁禹沉了沉聲,再度說道:“此人,我看不透。”
“?”蘇清略有詫異,連蕭祁禹這樣善於玩弄心機的家夥都看不透?
“蕭祁言似乎無心皇位,反而沉迷於修仙問道,他與誰都交好,即便是我……”
蕭祁禹黑沉的雙眸中泛著一縷異色,他不禁抿唇,神色肅然,“這些年,除了皇兄,無人會與我親近,唯有他,他待誰都一般無二,若真的無欲無求,追尋仙道,他就不會選擇留在京都這樣的地方了。”
“可他給我的感覺……他所求之物,確實不是那個位置。”
正因為如此,蕭祁禹才更覺此人可怕。
一個明確有所追求和目的的人,如宸王,即便他再心狠手辣工於城府,他都無所畏懼。
可蕭祁言不同……
他看似無求,卻又分明有所圖謀。
他圖謀什麽,無人能知。
這才是最為可怕的地方。
“如此說來,我們最需要警惕之人是他?”
“雖是警惕,但若他動了不該有的心思,咱們也無需避讓。”蕭祁禹輕笑,他固然不想與蕭祁言為敵,但若真到了非為敵不可的時候,他也不會怕。
一路行來,蘇清對天瀾國的情況了解了個大概。
總體而言,就是亂。
表麵風平浪靜,實則波雲詭譎。
看似平靜的京都中,因為蕭祁禹和她的突然插入,一石激起千層浪,這浪隻會越掀越大。
盯著那個位置的,可遠遠不止那幾個成年王爺。
縱是宮裏皇子,有此心思的也不在少數。
宮外手段紛紜,宮內也非一潭死水。
京都之行,恐怕真不會太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