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一章設宴1
蘇清設宴的地方是袁管家所安排的。
同蕭祁禹之前為宣傳土豆設宴不同,這次赴宴的都是各家夫人小姐,自是不能在前院。
攬芳汀。
名字雖雅致拗口,但其實就是專門用來招待女眷的會客廳,居處後院,與王府的園子亦是相通的。
這麽文縐縐的名字,蘇清一聽便知道定是蕭祁禹取的無疑了。
蘇清趕到時,攬芳汀內談笑說話的聲音倏然停下。
無數道目光齊刷刷的落到她的身上。
第一眼,自是驚豔!
無與倫比的驚豔!
明明距離這般近,卻令眾人頗有一種畫中人,天上仙的不真實感。
這樣出塵脫俗,美而不豔的女子,就是傳聞中那位蘇姑娘?
最先反應過來的自是常夫人,她離府之前,常裕便再三交代,定不可因蘇姑娘的身份而有所小覷,一定要以禮相待。
兒子的話,如晨鍾暮鼓在她腦中回蕩,她自是聽從。
“妾身常王氏,給蘇姑娘見禮。”
蘇清還未開口,便見人群中突然走出一個婦人,朝著她屈身行禮。
禮雖不是正禮,卻也是正經的行禮。
常夫人的這一舉動,自是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也隻有幾個和常家交好的,最先反應過來。
雖然不大情願,但有常夫人在先,她們也隻好施施然的走過來,站在常氏身側一並行禮。
“嗯,各位無需客氣。”蘇清雖意外,但並無失態,舉止大方的輕應了一聲,微笑以示。
常王氏?
莫不就是那位常守備家的?
在來時,蕭祁禹也大概得向她分析過,而常氏便被提到了。
此人可信!
蘇清是見過常守備的,一個身形高大挺拔的漢子,聲音粗獷,一看便知是會武的。
但常夫人……卻顯得嫻靜端莊,行止間都透著文雅之氣,盡管已至四十歲,但從其容貌中仍舊能看到當年的風姿。
說來,常雲她亦是見過的,眉眼間倒生的像極了這位常夫人。
嗯,這就合理了。
若是不見到常夫人,她還真難以想象,常守備那樣的人,是如何生出常雲這樣白白淨淨清清瘦瘦的兒子的……
雖然心中暗自腹誹,但表麵上,蘇清可端莊了。
邁著蓮步,徑直走向首位。
鳶歌和彩玉小月平視著前方,麵無表情的跟在蘇清的身後。
別的不說,就光是這份氣度與從容,就不應該是一個鄉下女人能擁有的。
某些心懷叵測之人,自是打定了今日會讓蘇清怯場,亦或是丟臉的主意。
但……
這位蘇姑娘的出場,著實驚豔,以至於她們此刻都還不能接受。
盡管傳聞中蘇姑娘容貌不凡,但她們也沒想過,會不凡到這種程度!
但繞是如此,她們還是未向蘇清行禮。
常夫人能做得出來這種事,她們還真過不了心裏那關。
說到底,蘇清現在並無名分,以她們的身份向蘇清行禮,這豈不是太過了?
眾人在打量著蘇清之時,蘇清的目光也從眾人的臉上的掃過。
精彩紛呈,各有不同!
有趣。
今日來的,並非隻有各家的當家主母,還有好幾位未出閣的姑娘,各個都穿得極其隆重,妝容精致。
其中,還有兩張蘇清相對熟悉的臉。
雖然印象不深,但蘇清的記憶極好,在之前郭元凝設宴時,她就見過這兩人。
也確實隻是見過,連話都沒說的那種。
顯然,兩人也認出了蘇清,目光竭力躲避著,完全不敢正視。
蘇清對她們的印象不深,但她們對蘇清的印象,那卻是深到了骨子裏。
又或者……是怕到了骨子裏。
那次的事,被禹王府壓了下來,外人至多隻知道一星半點的消息,但她們卻知道得比在場所有人都多。
和蘇姑娘搶王爺?
做什麽春秋大夢呢!
連那位沈小姐都因為蘇姑娘而被王爺給送到了京都,更何況她們?
除了當時在場的人,大抵都還以為沈青靈是自己去京都的吧?
但她們清楚,哪有那麽巧合的事,先是郭家敗落,又是沈小姐被送去京都,此事若和蘇姑娘沒關係,她們死都不信。
“蘇姑娘,不知您今日叫大家來是為了何事?”
待蘇清入座,便有一位婦人蹙眉問道,眼前的情況,可半點也不像設宴的樣子。
蘇清認真端詳了其片刻,答非所問的道:“你是千戶陳大人的夫人,我應該沒記錯?”
陳夫人蹙眉更甚,臉上還微微帶著一抹不解之色,蘇清能一口道出她的身份,這讓她有些意外。
她動了動口,正要說些什麽,便見蘇清又將目光移向她身側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小姑娘,微笑道:“這應該是陳夫人次女陳四小姐?”
陳夫人望向蘇清,不明白她究竟是何意思。
這番舉動,著實出乎她的意料。
但不是驚訝蘇清會突然猜測她的身份。
而是蘇清……竟完全說對了。
她們素未謀麵,蘇清能知道她的身份,也不是說不過去,但她的女兒,竟連在家中排行第幾都知道,這就太誇張了。
她雖有兩個女兒,但陳家可遠遠不止兩個小姐。
那些個庶女也要算在內。
“你打聽過我?”
陳夫人還未開口,陳四小姐便忍不住揚聲質問。
精致嬌俏的容貌,纖細曼妙的身姿,也難怪會對她蘇清的男人有想法了。
蘇清輕嗤了一聲,卻並不答話,甚至連看也不看這位四小姐一眼。
她現在代表可是王府女主人,還輪不到一個一個小丫頭片子對她無禮。
“其實今日邀請大家來,一則自是為了設宴,二則,是有樁賺錢的買賣需要與各位相商。”
“蘇姑娘找我們商量此事,恐怕找錯了人,婦道人家理應在家相夫教子,哪裏能拋頭露麵的做這些事?”
蘇清話音剛落,便有一婦人板著臉嘲諷,隻差沒直接指著她蘇清的鼻子罵了。
這人蘇清也知道,徐文之的夫人劉氏。
這位徐夫人說起話來,倒和徐文之真真是一家人。
都是同樣的有些見不慣她?
就算沒有蕭祁禹事先給她準備各家赴宴之人的情況,她可能都不會認錯這位徐夫人。
實在是太討厭了。
和徐文之一般無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