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震驚
果然——
見眾人皆以嚐過所有菜品，蕭祁禹略顯蒼白的臉上逐漸浮現一抹笑容，“諸位以為本王今日安排的席麵如何？”
此時，倒是不用常守備幫腔，已有官位高，資曆老的先行開口，“王爺所備菜品，自是甚好，隻不知此物……到底是什麽？”
這個問題，也是在場所有人想問的。
“此物名為土豆。”蕭祁禹微笑相應。
“土豆？莫不是外域所產？下官竟從未見過。”雖是疑問，但已然是肯定的口吻。
瀧州物產匱乏，多的是各州皆有，但瀧州沒有的東西。
縱是各州特產他也不一定都能吃到。
但是吃不到，不代表消息堵塞到連聽都沒聽過。
而這名為土豆之物，他就沒聽過。
不僅是他，下方諸人也未曾聽過。
唯有孔文昌那一桌。
在禹王殿下說出土豆二字之後，數道目光齊刷刷的移向了孔文昌。
震驚！
除了震驚，還是震驚！
孔文昌適才說的話，他們都還未忘。
這東西瀧州就有……
土豆……路陽府……
真是見了鬼了！
而上方，隨著那大人提出疑問後，禹王殿下便不疾不徐的回應道:“高大人此言有誤，此物並非外域所產，而是我瀧州所產，如今已在路陽府轄下各縣普及，但因個別原因，還未對路陽府之外出售過，因而諸位不知道此物。”
許是一連說了大段話，蕭祁禹又忍不住連聲咳嗽，引得原本稍緩的麵色又變得難看起來。
好不容易將咳嗽止住，便見禹王話鋒一轉，聲音略帶虛弱，“本王身體不適，便由清兒替本王向諸位說明吧。”
原本已經存在感弱到爆的蘇清，瞬間又成功的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不過，這原也是計劃中的事。
她並無拘謹於不悅，反是掛著輕笑，看向下方一群的老狐狸，“王爺口中的個別原因，是因為這土豆需要在整個瀧州普及，故而目前的土豆盡數用於培育種子，不便對外出售，諸位大人自然也就沒曾聽過。”
路陽府的種子，基本都控製在官府手中。
自然杜絕了泄露的可能。
當然，也沒人會對什麽莫名其妙的種子感興趣。
除了安古縣，其餘縣城幾乎是被官府強製性種植的。
蘇清的話落，除了孔文昌以及禹王親信，幾乎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皺起了眉頭。
而那適才說話的高大人，便是其中最為蹙眉最深的。
“姑娘這話是什麽思？整個瀧州普及？”
蘇清的話，讓他隱隱察覺到了禹王今日設宴的用意。
為這土豆打響名聲麽？
雖然他也承認，這名喚土豆的菜品味道確實不錯，但再好吃的東西，也不過口腹之欲，有什麽資格讓禹王和瀧州所有官員為其宣傳？
縱是辣椒，論其珍貴程度，他認為也是在土豆之上的。
但繞是如此，也沒人為辣椒做什麽宣傳，至今辣椒也沒有普及。
說來也怪，他若沒記錯的話，這辣椒似乎也是出自路陽府？
“高大人以為有何不妥？”蘇清側了側頭，彎唇詢問。
“既是普及，與我們何關，難不成王爺是想讓我們幫著普及？”高大人是在諸官員中年紀最大的，別人許顧及禹王幾分，他卻是不用。
一則禹王本也不受寵。
二則天瀾國素以仁德治國，以他的年紀和資曆，若不犯什麽了不得的大罪，禹王也奈何他不得。
他本是京都官員，因得罪了某個權勢極大的朝臣，才被貶謫到這荒涼的瀧州來。
即便如此，他也不會懼禹王的勢力。
這種行為實在荒唐。
高大人的話，在場眾人無一沒有聽到。
禹王的用意也終於明擺著暴露出來了。
即便是禹王親信，忠誠如常守備，此刻也覺得有些……
他雖然一直在幫腔，但也是因為他是禹王一係的人，不論禹王想做什麽，他自然都要助一把的。
至於今日，禹王的目的，他還真不知道。
但此刻，他的想法還是有些偏向於高大人的。
似是意料之中，那蘇姑娘並未否認，反是落落大方的應了句，“不錯，王爺的意思就是希望瀧州各府極力普及此物，即便暫時不能種植，也要讓整個瀧州都知道此物的存在。”
“荒謬！”高大人一張老臉氣的略顫，長袖狠狠一揮，看向蘇清和某位裝病技能已至大成的禹王殿下，語氣激憤，“本官公務繁忙，此事就不參與了。”
說著，朝著蕭祁禹行了一禮，便轉身欲走。
“高大人今日若離開，必會後悔。”蘇清清清脆脆的聲音自上方響起，高大人冷哼一聲，並不理會，但腳步剛邁，便聽見蘇清的聲音再度響起。
此言一出，他正欲邁出的右腳像是生了根一般，死死的定在了原地。
寂靜——
死一般的寂靜——
“若土豆畝產九千斤，不知是否夠資格讓各位大人為其宣傳？”
這是蘇清的原話。
話音落下已久，卻好似仍舊回蕩在所有人的耳邊。
畝產九千斤……
九千斤……
高大人腳步雖停，但麵上的怒意不減反盛，他怒而回身，卻看也不看蘇清，雙目直逼禹王，怫然道:“王爺這是在愚弄老臣嗎？”
蕭祁禹仍舊一副虛弱的模樣，蘇清並未因被忽視而感到不悅，反是朝著身側的鳶歌淡聲吩咐，“拿上來吧。”
她的聲音不輕不重，卻足以讓盛怒之下的高大人聽到。
高大人到底還是沒有離去，連他自己都不明白停留下來的目的。
是真信了禹王和這小女子的鬼話？
亦或者，是期冀……
若是他們沒有編造，而是事實呢？
鳶歌並未離去多久，以她的身手不過是須臾之間，再次出現，她的手中托著一個大型托盤，距離雖遠，但不難看出，托盤之內便放置著一大堆疑是那土豆的東西。
她沒有回到蘇清身邊，反是朝著下方而來，就站在高大人的麵前，雙手平穩的將托盤穩住，便其觀看。
“此物便是土豆，高大人應該不陌生，這隻是一株所結出的量。”蘇清輕笑著，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
在看到這位高大人如此氣節之後，她便篤定，他定然拒絕不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