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他本應叫蕭祁禹
王山不知道蘇清為何會出現在王府。
更想不明白她和王府是什麽關係。
但他無法再像以前那樣看待蘇清了，哪怕是一句‘蘇家妹子’也叫不出口。
沈年何其聰明，見此情形，當即朝著蘇清躬身行了禮，笑容滿麵，“沈年見過蘇姑娘。”
自從成了路陽府明月酒樓掌櫃，他距離明月商行的嫡係又近了一步，很多密事，他或多或少也能知道些。
比如禹王向宮裏請旨，要為蘇姑娘請封之事。
還比如前幾日，蘇姑娘雷霆手段，將宮裏賜來的數位秀女趕至府外別院。
他是個聰明人，好不容易混到現在這個地步，自然清楚該以何種態度對待這位蘇姑娘。
像沈年這種老狐狸，蘇清並不意外他的態度，朝著旁側微微頷首，清聲道:“沈掌櫃，王大哥，坐下說吧。”
隨著蘇清話落，便見兩個相貌清秀的小丫鬟端了茶水，恭敬的放在桌上，又默然退去。
沈年第一次入王府，說安然自若自是假的，但他到底要比王山沉穩許多，也沒有王山那般拘謹，恭恭敬敬的入了座。
“已經按照姑娘的吩咐，將土豆和種子分開入了庫，這次村裏出售的量要比姑娘預估的高些。”沈年沒有動茶水，而是徐徐回稟。
蘇清白皙的手指輕扣著桌麵，“土豆不是供不應求嗎？”
“這些日子各個村子都在培育種子，但咱們村始終是最先種土豆的，各家其實都……”
話說的是王山，他雖拘謹不已，但說到正事，倒是好了許多，至於餘下的話，他純粹的是不大好意思說出口。
如今官府極力收購種子，然後出售給各個縣城。
時至今日，都還有好多縣城沒做到各村皆種的局麵。
甚至有個別縣城，隻有一個試點村。
這樣的情況下，種子自然極為稀缺，連明月酒樓都不再出售土豆這種菜品了。
所有土豆，優先育種。
但身為土豆種植的源頭村，青山村的各家各戶都還藏著存貨呢！
這次若不是裏正的吩咐，又是蘇清需要，恐怕也沒幾家願意交出來出售。
“沈掌櫃可以先行去找沈路掌櫃，他此刻該是在明月酒樓，下一步該做什麽，他會安排。”
聽著沈年回稟完畢，蘇清沉吟須臾，才向沈年說道。
雖然語氣中帶了幾分吩咐命令的口吻，但沈年卻好似沒感覺一般，甚至一定意義上認可了蘇清的這種態度。
他起身，複又恭敬的拱了拱手，“姑娘放心，我這就去。”話落，他又看向一旁麵色複雜的王山，略有遲疑，“王山小哥他……”
他就算再蠢也看得出，這王山和蘇姑娘的關係恐怕不一般……
隻是來時，王山竟半點也沒提起。
“王大哥同我是舊識。”蘇清簡單解釋，沈年很快便明白了蘇清的意思。
忙不迭的應聲道:“既是如此，王山小哥就在此同姑娘敘敘舊，到時來明月酒樓尋我就成。”
王山欲言又止，沈年卻沒給他這個機會，匆匆忙忙的就離開了。
沒了沈年在中間調和，單獨麵對蘇清，王山隻覺更加局促不安。
心裏縱有無數疑問，也不知該如何出口。
蘇清不由輕歎，王山的突然到來，讓她亦詫異不已。
沉吟須臾，她還是開口道:“王大哥可還好？”
蘇清先言，尷尬的氣氛反是緩解了幾分。
王山麵色複雜，露出幾絲笑容，“半月之前，我家已向蘭菊家下聘提親，等這次回去，就要成親了。”
“你們要成親了？”這個消息，讓蘇清不禁意外。
蘭菊的心思，她大抵是最為了解的那個。
但王山的心思……
念及此，她不由斂了幾分麵色，再度詢問，語氣認真，“王大哥，你是真心要娶蘭菊的？”
王山笑容苦澀，一時竟不知該如何作答。
真心的麽？
當日若非蘭菊將他攔下，說出那番話，他和蘭菊還會成親麽？
不會的吧……
他以為他早就應該忘掉了，可今日，當蘇清這樣出現在他麵前，似乎原本已經沉下的心，又泛起了某種波動。
這種感覺，讓他恐慌……
更讓他愧疚。
尤其是想起那個溫柔又帶著怯怯的姑娘，那種波動被生生的壓下，他抬頭，目光變得堅定，又像是在做著某種決定一般，“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心，但我一定不會辜負她。”
這是他的承諾。
對蘭菊的承諾，或許也算對蘇清的承諾。
王山的為人，蘇清還是相信的，她沒有再質疑的理由，微笑著點了點頭，“王大哥，你們成婚我恐怕來不了。”
蘇清能這般說，自是代表她認同的態度，王山心中沉壓的石頭終於落地，一種莫名的放鬆頓時席卷而來，他跟著一笑，又像是初見時老實憨厚的模樣，“蘭菊知道你來不了，所以和我商量著，這次來就是跟你說一聲，還有，大家都現在都過得很好，酸菜工坊如今也做的不錯，蘇四叔又擴展了一些別的酸菜。”
或許是想通了些什麽，王山此刻已然不複適才的拘謹。
就好像仍舊在青山村時一樣。
彩玉和小月垂首而立，安靜的站在蘇清身側，不時為其添茶，卻並不言語。
當然，爽直如小月，此刻已然好奇心爆棚。
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姑娘的同鄉呢！
尤其是這個同鄉和姑娘的關係……總覺得有些許怪異。
她倒是想繼續呆下去，說不定就能知道姑娘和這位‘王大哥’的關係了。
但蘇清，卻沒給她這個機會。
下一刻，她便被姑娘吩咐出去，連帶著還有彩玉。
暗暗歎了口氣，小月還是乖巧的跟在彩玉身後亦步亦趨的離開。
偌大院子內，沒了外人，蘇清才清聲問道:“王大哥可是疑惑我為何會在王府？”
聞言，王山身子坐直，顯然蘇清正問中他的疑惑。
這個問題，早在入王府之時，他就想問了。
但礙於和沈年並不熟絡，隻得將疑惑壓下。
“陸昊……是冒充的，他本應叫蕭祁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