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背後之人
“但你們也說了，你們都是清白的，除了你們，還有人能放進去？”
蘇清撇了撇嘴，輕挑眉角。
牛三一時語滯，不知該如何辯駁。
“既然如此，我也不想再調查，到底是不是你們動的手腳也不重要，很快官府的人就會來抓人了。”
蘇清的聲音清脆悅耳，如清水擊石，珠玉相撞，清靈中帶著幾分柔和。
但此刻落在眾人耳中，隻覺令人心顫。
便是再無恥的人，恐怕也不會把栽贓汙蔑說的這麽理直氣壯。
她直言不諱的說要栽贓他們，而他們卻無可奈何。
牛三四人麵色難看，驚慌中又帶著對蘇清的憎恨與懼意。
四人的臉色，蘇清盡皆收歸眼底，她輕咳了一聲，唇角微彎，拉長了語調，“其實，月枯草若真是你們四人放的，我也不會如何，我相信你們沒有陷害工坊的理由，隻要你們能如實交代，我隻會找凶手的麻煩。”
牛三瞪大的眼睛裏仿佛要噴出火來，氣的拳頭發顫，若非蘇清是個女人，恐怕直接就迎麵揮過去了。
“我說過，我們沒有做過對不起工坊的事，你要誣陷我們可以，但我沒做過的事，死也不會承認！”
牛三夾雜的怒意的大吼聲便連外間的蘭菊等人都能隱約聽到。
“清兒不會有事吧？”吳氏眼睛腫脹，但淚水已經止住，此刻，正擔憂的盯著裏間。
蘭菊搖了搖頭，溫聲安慰：“二嬸放心，阿清會武功的哩。”
她可不會忘記，當初就是蘇清從幾個醉漢手中救出了她和娘。
即便蘇清沒有鳶歌那樣碾壓十多個武館高手的身手，也絕對不是普通男人能打的過的。
敢隻身上青山深處的人，會一般嗎？
此刻，蘇清的目光正從容的落在牛三幾人的臉上，良久，她才突然轉向最末的那個男人，戲謔問道：“你呢？也是寧死不屈？”
“我……”男人身量矮小幹瘦，一雙眼睛因為蘇清的問話，下意識的往旁邊躲閃，“我當然也是……”
“那你就得想清楚了，橫財容易拿，也得有命花才是，你若是能交代出你背後之人，或許還能活，但你若真的不知道，那就隻能去做替死鬼了。”蘇清目光淡淡，依舊盯著這人。
“我……”男人瞳孔驟縮，驚慌之色愈濃，終於，他恍若崩潰了一般，癱倒在地，口中喃喃道：“不……我不想死……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他們會把月枯草給人吃……”
“你說什麽？！”牛三震驚的看向他，一副難以置信的神色。
便是另外兩人亦驚愕不已。
就在適才，他們信誓旦旦的擔保自己絕對沒動過手，甚至無數次詛咒蘇清這個陰險狠毒的女人。
但眼下，便被赤果果的打臉了。
“混蛋！老子打死你！”牛三素來就是個暴脾氣，當即狠狠一腳直接踹到那男人的身上。
“三哥……我真的不知道，我不知道他們會把月枯草拿給人吃啊……”男人被踢的慘叫連連，涕泗橫流。
蘇清上前攔住牛三，聲音清冷，“行了，你要是將他打死了，我還怎麽找凶手。”
牛三終於不甘心的止住手腳，站在一側喘著粗氣，也不知是氣的，還是打人累的。
“你背後之人是不是天香居的掌櫃？”蘇清沉了沉聲，厲聲質問。
“是……就是陳掌櫃……幾日前，他給了我錢，讓我將壇子裏的芥菜替換成月枯草，但我真的不知道他是要拿去害人啊……”男人趴在地上，每說一句話便痛苦的哀嚎抽搐一下。
牛三是真的下了狠手。
“不知道？”牛三險些因他的話控製不住，將眼睛一瞪，連帶著語氣都加重了不少，“你難道不知道月枯草吃了會必死無疑嗎？你為什麽還要昧著良心去圖那幾個錢？！”
男人不再辯駁，也沒理由再辯駁，他現在滿懷懊悔，早知如此，他當初確實不該貪那兩個錢。
如今扯出人命不說，還險些將自己搭上。
誰知道素來話少人好的蘇姑娘，竟然這麽無恥，找不到凶手就要抓他們去頂包！
他如此想著，便聽見蘇清清脆悠揚的聲音在上方響起，“對了，其實我沒想過要栽贓你們，是誰要誣陷工坊，我心裏早已有數，就是缺個證人，這才嚇嚇你們。”
這不，可不就將證人嚇出來了？
蘇清沒有再多問餘下的問題，比如這人是如何在牛三的監察下掉包芥菜的。
憑牛三這般爽直的性格，要下套太容易了。
蘇清離開後，牛三幾人一臉懵逼的看向蘇長安，呐呐道：“蘇姑娘不是想拿我們去頂包？”
“……其實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清兒已經和我商量好，目的就是為了調查出放月枯草的人，至於所謂的栽贓你們，那是絕無可能的。”蘇長安輕咳了幾聲，以掩飾他臉上的尷尬和茫然。
蘇清雖然甩手離開，但爛攤子，他還得收好。
否則，真讓牛三等人有了芥蒂，就不好了。
隻是……蘇清這一招，也未免太……
蘇長安頭疼的扶額。
見蘇清完好出來，吳氏這才鬆下一口氣，但一想到蘇長文被抓，心又揪著難受。
“二嬸放心，我已經知道是誰陷害我們了，放心吧，二叔不會有事的。”
蘇清朝著吳氏頜首，放緩了語氣，正聲保證道。
“阿清，可是那天香居的掌櫃要害我們？”蘭菊板著臉，低聲詢問。
蘇清點頭，旋即又搖頭，“是他，但他身後還有人，工坊這邊就麻煩大家了，我現在要去縣城一趟。”
丟下話，蘇清便直接朝著外邊去了。
好在工坊這邊，原本也沒什麽大事，隻要別讓那證人跑了就行。
……
明月酒樓。
蘇清到時，沈年正在大堂等候多時，像是早已料到她會來一般。
兩人一同去了雅間，也不待蘇清開口，沈年便恭聲詢問道：“姑娘今日來可是為了天香居中毒一事？”
蘇清略略挑眉，方應聲道：“沈掌櫃已經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