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夜市被劫
安古縣的夜市素來三月一次,不長不短,蘇清還是第一次得空參加。
長街之上,已被人群擠滿,街道兩側的小攤亦被人圍擁著。
蘇清在街上閑逛了約莫一刻鍾,不論行至何處,皆是目光聚集點。
這種感覺她並非第一次體會,初來之時,因她麵有惡瘡,容貌醜陋,亦是如此。
而今日她容貌恢複,精致清美,再加之身側更加吸引人注意的蕭祁禹,兩人一舉一動,皆被人目不轉睛的盯著。
“走吧,回去了?”蘇清驀然轉頭,朝著蕭祁禹低聲道。
這種被人一路注視的感覺,並不太好。
“既然來了,何不盡興?”蕭祁禹亦緩緩轉過頭,唇角含笑。
蘇清:“……”
她記得麵前這人是有些潔癖的,素來也不喜人多,更怕人觸碰。
但今日,竟如換了個人一般。
是她魔怔了,還是堂堂的禹王殿下患了失心瘋?
“清清,可要猜燈謎?”
大抵因她未出聲,他便隻當她默認了。
在路過街角時,突然便在一家置放燈謎的小攤前駐足停下。
“不猜,我不喜歡猜東西。”燈謎也好,事物也罷,她從不喜歡猜測。
“如此,那便不猜。”
不知何時,蕭祁禹的目光又停留在了她的臉上,一雙深諳諱明的眼睛中,竟有詭異的莫名柔色一閃而過。
雖轉瞬即逝,但蘇清與他四目正對,自是輕易便捕捉到了。
慌亂的將頭偏移開,素來平靜無瀾的心,竟有頃刻的加速。
這太詭異了。
詭異得令蘇清有些害怕。
這種感覺並非第一次出現,但每次,都是因為蕭祁禹。
念及此,她深深的呼了一口氣,正聲道:“我還有事,鳶歌一人在家處理不好,我先回去了,沈老板那邊我就不去了。”
“是嗎?”他俯首低笑,“你不是在躲我吧?”
蘇清臉色微變,下意識的退後兩步,與他拉開距離,冷嘲道:“你又不是毒蛇猛獸,我躲你做什麽?”
“我怎知……”蕭祁禹笑意不減,複步緊逼,但話音未落,突見前方人群突然大股倒退,拚命朝著後邊跑來。
原本喧鬧卻井然有序的長街一時大亂,除了哭嚎聲,便是一陣驚慌呐喊,響之不絕。
“殺人了,正街死人了!”
“快跑,前邊有匪徒來襲,死了好多人。”
“……”
蕭祁禹臉上打趣之色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肅然。
“清清,恐怕你暫時回不了家了,先回明月酒樓。”
他雖清瘦,但身形卻修長,足以將蘇清嬌小的身子攏在身前,不讓她被逃竄路人所擠到。
“嗯。”蘇清沒有猶豫,跟著點頭。
眼下的情況,確實沒法出城。
就在兩人要折返回明月酒樓之時,身後亦突然如前麵一般,人群暴亂開來,四處逃竄奔跑,踩傷分散的情況更是數不勝數。
這一意外來得太突然,長街徹底亂了。
雖有蕭祁禹護著,但蘇清還是被人群衝散。
“主子,此處太亂,還是先離開為妥。”
一直跟在蕭祁禹的夜一不知從何處冒出,一襲黑衣明顯有刀劍劃破的痕跡,長劍之上還滴落著鮮血。
蕭祁禹麵色極冷,長袖之下的雙手幾不可見的輕顫著。
“找!通知來了的所有暗衛,必須把人找到。”
這是第二次,他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
第一次,尚是在他七歲那年,母妃被逼自縊。
……
另一邊,一輛簡易至極的馬車自城門而出,朝著城郊而去。
馬車之上,蘇清被人用繩子捆了個結實,隨意的扔在車內。
此時此刻,她的臉色難看之極,便好似吃了蒼蠅一般難受。
這簡直是日了狗了!
她居然還有被人給綁架的一天?
縱然是偷襲,但到底還是她的恥辱!
繩子大抵是經過特殊處理的,讓她根本無法掙來,馬車約莫行駛了有近半個時辰,才逐漸停下。
車外,兩個高壯的大漢將馬車外簾掀開,徑直將她抓下馬車,大步進了麵前的破廟內。
蘇清並未掙紮,隻是冷眼打量著四周站立的守衛,以及破廟內的情況。
很多時候,外部環境,往往是取勝的關鍵。
“好久不見。”
剛進破廟,便聞一道聲音傳來,冷漠的語調讓人聽不出喜怒,更猜不透他的想法。
這聲音很陌生,蘇清很確定她所認識的人中,沒有這種聲音。
不待她回憶起,便被兩個大漢將她無情的扔在地上。
而前方佛像之下,靜靜的站立著一道修長身影。
雖隻是背影,但蘇恍惚間總覺得莫名熟悉。
“既然抓了我,總該讓我瞧瞧是誰吧?”蘇清嘴角微撇,卻並無懼意。
雖然被抓有些莫名其妙,但既然這些人之前沒殺了她,想必抓她的目的便不是為了她的命。
至少目前而言,這些人並沒有要她命的打算。
而且麵前這男人,是真的很眼熟啊!
她到底在何處見過?
“瞧了,或許也不知道呢?”
那人輕嗤一聲,旋即緩緩轉過身來,目光如鷹隼一般僅僅的鎖定在她身上。
一張冷峻不凡的臉突然映入眼簾,蘇清驟然愣住。
竟然是他?!
難怪她竟會莫名覺得熟悉,當初這人給她的印象何其之深,想忘記都難。
但沒想到當初路陽府一別,還會有重逢之日?
還是在這種場麵!
“你抓我是為了‘陸昊’?”隻稍稍一思量,蘇清便冷聲道。
“‘陸昊’?他的化名?如果你說的是禹王殿下,那便沒錯了。”
拓跋禦依舊麵無表情,一襲黑衣之下,盡顯冷意。
蘇清宛若死屍一般被捆綁著躺在地上,無奈的抽了抽嘴角,“你想找他,抓我做什麽?好歹我們當初還並肩殺過賊,不是麽?”
是的,眼前這人正是蘇清曾有過好幾麵之緣,卻從未開口打過招呼的黑衣男子。
當初,去路陽府參加美食大會,半路遇到劫匪,他冷漠嗜血,如同一個沒有感情的殺人機器。
後來,在路陽府,他們又巧合的同住一家客棧。
雖然當時她便覺得此人不是普通人,但隻當是過客,往後也無再遇的可能。
但現在,很打臉啊!
不僅相遇了,她還被綁了。
想來想去,她也想不出這個殺人機器綁架自己的理由。
若說她唯一引人注目的,除了空間,就是那位高調行事的禹王殿下了。
空間不可能暴露,那能引起這人興趣的,除了蕭祁禹,還能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