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大姨媽來了
“也非我親力親為,隻是吩咐了些人,他們做事倒還穩妥,能讓姑娘安然出獄。”沈洵謙遜地答道,臉上依舊是閑適恬淡,無半分邀功的神色。
對於沈洵來說,能管理這麽大個明月商行,這點事也確實沒有多大難處。
但是人家畢竟有心幫了,蘇清怎可心安理得接受,再說她來也不僅是為這事兒。
“我聽說這案子查出凶手另有其人?”蘇清也不再一味的恭維些客套話,倒顯得自己囉嗦聒噪。
說到正事上麵,沈洵正了正臉色:“聽人來報,那葛秀娘之前有個姘頭,這姘頭為了她可謂是散盡家財,但葛秀娘卻不以為意,這才導致那姘頭一時腦熱。”
原是如此,跟她聽到的版本一樣,甚至比她所聽到的更更為詳細。
不過這種醃臢事從沈洵嘴裏說出來,比從那幾個嚼舌根的婦人嘴裏說出來要體麵得多。
“可有證據?”沈洵說完後兩人短暫地沉默,蘇清自然地接過話茬。
“我派人調查後,從那男子的住處找到了還未來得及處理的血衣。”沈洵淡淡道,即便是談及殺人現場都波瀾不驚,倒好似司空見慣了一般。
“那人被抓捕的時候極力否認,有鄉鄰作證才認罪,正被關押在牢裏。”沈洵娓娓道來,雖然不是親自去辦的,但是能把事情了解得這麽詳細必定也是上心了。
蘇清心裏帶著些許感激。
不過,能幾句帶過,看來確實是一起挺無聊的情殺案,殺人動機什麽的再明顯不過。
要一個分分鍾幾百萬銀兩進賬的老板跟她在這裏聊這種沒有營養的話題,還是挺奢侈的。
蘇清點點頭,勉強算結束了這個話題,看著沈洵悠閑的樣子,似乎並沒有為生意勞神:“我見沈公子這幾日似乎很得閑,是這段時間自助餐的收益不佳嗎?”
自助餐的點子是她憑一己之力擔保,雖然她有那個自》
信,那也得見成效不是。
“哦。”聊及自助餐,沈洵放下手中的茶杯,臉上的笑容更甚,眼裏對蘇清更是露出欣賞的光芒。
“這幾日生意甚佳,雜事我都吩咐下麵的人去打理了,不需要我操心。”
看來她的決定是正確的。
蘇清斂了斂眸子,在牢裏積累的氣聽到這個消息後立馬煙消雲散了。
眼看快日暮,回去還得費些時辰,蘇清起身微微頜首,看著外麵的天色:“今日本為道謝而來,時候也不早了,我便先回去了。”
“姑娘舟車勞頓沈某還沒好生招待,這就要走?”沈洵輕聲詢問,雖是挽留,但言語間的距離感並沒有讓蘇清感到半分為難。
“家中還有事,隻能下次再拜訪了。”沈洵淺笑著點點頭,再沒客套地挽留,吩咐下人給蘇清備了輛馬車。
車上是暖色的掛簾,還有類似風鈴的小玩意兒,精心為女兒家準備的。
雖然對這些叮叮當當的東西不怎麽感興趣,蘇清還是被沈洵的細致而驚訝到了。
不愧是明月商行的老板,心思如發,做事更是讓人抓不著一絲一毫的錯處,還足夠讓人賞心悅目。
天已降幕,最後一絲魚肚白都淹沒在黑壓壓的雲層裏,風裏絲絲涼意。
夏夜寂靜,隻能聽見車夫的低喝和馬兒粗重的喘息。
不知是否因為坐牢的原因。
蘇清在馬車裏隻覺昏頭轉向的。
這泥路,真是顛得她整個人都要炸開了。
山路崎嶇,木質的車輪一點緩震作用都沒有,再加之在牢獄中過了一晚,饒是鳶歌這種定力超強的人都白了臉,抱著手臂閉目養神。
“大哥,沒幾步路了,你停下我們走回去便可。”
蘇清竄到車前,極力控製住胃裏的翻騰,捂著嘴說道。
她真怕一個忍不住吐人家一身。
“姑娘,天黑了,你們姑娘家……”車夫有點為難,依舊拉著馬繩沒有停下的意思。
蘇清急忙解釋。
“沒事,都是生在村裏的人,這條路再熟悉不過了。”好說歹說,車夫終是肯讓兩人下了車,臨走多次交代讓蘇清護好自身周全才調轉馬頭。
蘇清吸了一大口空氣,瞬間覺得身脈絡被打通了,舒服了不少,回頭正想找鳶歌搭話,卻發現鳶歌依舊煞白著臉,表情很奇怪。
“你是,哪不舒服嗎?”
身為暗衛,蘇清還沒看過鳶歌這麽虛弱。
“沒事。”鳶歌淡淡道,語氣與以往不同有些慌張,眉頭緊緊擰著,掉過頭去不與蘇清對視。
平常都如冰山一樣麵色冷淡,怎麽今日這麽反常。
蘇清有點摸不清,處於人道主義想關懷一下,突然瞥見鳶歌的手不著痕跡地撫在小腹上。
好吧,她大概懂了。
真的是鐵打的女人都過不了親戚這一關啊。
看著鳶歌少見的羞怯,蘇清大方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從荷包裏拿出一片某菲塞在鳶歌手上。
“這個好用多了,你去那邊草叢,放在褻褲裏麵就好。”
女兒家的秘密一被拆穿,縱然是身為暗衛,不懼生死的鳶歌,亦當即羞紅了臉,蘇清的稀罕物件她是見識過的,奈何確實急需,這東西可解燃眉之急。
在親戚麵前,什麽氣場形象都先讓讓:“多謝姑娘。”
小聲道謝之後,鳶歌縱身跳過灌木叢,將整個人隱沒在後麵。
蘇清不自覺揚起嘴角。
以前她總覺得鳶歌冷冰冰的向個殺人機器,沒想到還有這麽女兒家的一麵,真是可愛了不少。
兩人並肩回去,老遠就看見一個黑糊糊的人影斜靠在村口的樹下,看見她之後,腳一蹬樹朝她走來。
“關了這麽久,還是活蹦亂跳的啊,還會出去浪半日。”蕭祁禹調侃道,語氣裏對她消失半日些許不滿。
話雖這麽說,眼見著蘇清在牢裏還是清瘦了不少,蕭祁禹眼裏還是有點心疼。
“我可是被通緝的犯人,哪裏還浪得,去了一趟明月酒樓而已。”蘇清沒有停住腳步,徑直從蕭祁禹身旁側身走過。
她剛從牢裏出來,雖不指望某人關心她,但說風涼話這種事還是很不爽的。
蕭祁禹聽出蘇清語氣裏的不滿,揚了揚唇角,跟著她朝家走去。
“對了,你過來,我領你看樣東西。”蘇清猛然想起家裏的東西,回頭朝蕭祁禹說道。
這人一連消失幾天,來了倒好,她可不想專門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