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床不見了
這個世界並沒有辣椒這種東西。
蘇清原是想做一碗油潑麵,也隻得改成了蔥油麵。
麵一上桌,劉三直看的眼睛都直了。
他實在難以想象,一碗普通的麵,怎麽會這麽香?
就連安古縣內的麵館都不能與之相比。
“店家先試試呢?”
蘇清輕笑,示意其先嚐一口。
因為調料的不足,這碗蔥油麵她其實是不太滿意的,雖說空間有調料,卻不能拿出來用。
但就以原身的記憶,青山村乃至整個安古縣,貌似對麵的做法都極其單一。
大多還是用清水煮麵,放些蔥薑蒜和鹽也就沒了。
隻有個別麵館會在湯料中下功夫,用些魚湯雞湯煮麵,這樣的麵,原身隻聞過,卻從味吃過。
劉三小心翼翼的夾了一口麵放進口中,濃濃的蔥香便混著醬料的香味,充斥在口中。
整整一碗麵下肚,仍舊意猶未盡的舔了舔嘴唇,望著蘇清的目光也變了。
“姑娘……這麵……這麵到底是怎麽做的,怎麽能如此美味?”
“店家認為之前所說是否可以商議呢?”蘇清下意識的摸了摸鼻子,正聲道。
“姑娘要賣的就是這麵的方子?這麵的味道是我平生第一次嚐到,想來就算是酒樓的師傅也不一定能做出。”劉三一臉的欣喜,但隻一瞬,神情又垮了下來,“隻是,我恐怕是拿不出錢買這方子了。”
被對麵的店打壓了整整一年,他的積蓄又都被兒子拿去輸給了賭坊,如今還要給兒子還八十兩的賭債,他根本沒錢去買蘇清的方子。
若是蘇清今日不來,他都準備去找牙行將這祖宗留下的老店給抵押了。
蘇清勾唇一笑,心中並無意外。
小店自然不可能像酒樓一般出手闊綽,她想要的價格必定是給不起的,低價出手對她又沒意義。
“店家放心,這方子我並不收錢,如果店家同意,這道菜的盈利,我們可以三七分,我三店家七,另外,我想要賣給店家的菜品,也並非是這蔥油麵。”
蔥油麵雖味道不錯,但終究是麵,收益太低。
她現在是很缺錢的。
劉三聞言,臉上的陰霾瞬間便一掃而空,充滿了喜色,“若真是這樣,那自然極好,隻是不知姑娘準備拿什麽方子,其實那麵就很好的。”
小姑娘能有一樣拿手菜就很不容易了,他真的擔心蘇清是否還能拿出另一樣能和這蔥油麵相媲美的。
他的顧慮,蘇清了然,當下隻得語氣篤定的讓其安心,“店家放心,我這道菜,絕對不比這麵差,當然,這麵也可一並交給店家。”
聽到蘇清此言,劉三心中的石頭終於落地,另一道菜如何都無所謂了,隻要有這麵在,他就多了幾分把握。
半個月賺八十兩,對於小店而言委實很難,但隻要他能有進賬,就能想辦法求賭坊老板緩緩時間。
比起抵押老店,這是唯一的生機。
……
事情談妥,蘇清便到城外等牛車,返回青山村。
這次合作,比她最初的打算更加順利,分成形式的合作,肯定比買斷要強。
店老板一定要與她五五分成,好說歹說,才四六談成,算起來,還是她占了便宜。
她對自己的菜還是很有信心的。
尤其是這次推薦的菜――紅燒肉!
算是她的拿手好菜之一,她也向店主了解過,在整個瀧洲境內,烹飪手法最常見便是蒸煮。
至於天瀾國內其它地方,又或者其它國家,劉三也不清楚。
紅燒這種手法,至少在安古縣絕對是第一家,甚至是唯一一家。
蘇清心情極好,心情一好,連食欲都大增了,她甚至已經想好晚上便用那些從山上拾來的青頭菌熬湯。
嗯,還得上山找點野味熬製湯頭,如果是山雞就最好了。
然而,當她返回家後,美好的心情瞬間凝固。
木屋房門大開,那道木門被人生生的踹壞。
小屋中,她的折疊單人床不翼而飛,連帶著消失的還有她平時喝水用的玻璃杯。
“……”很好!
蘇清幾乎要被氣笑了。
能做出這麽沒有下限的事,除了蘇家的人,還能有誰?
蘇家老宅。
蘇清腳未停歇的趕到蘇家,便被這個好繼妹攔在門口。
蘇秋正坐在門口的石墩子上,小心翼翼的在頭上插著絹花,乍一瞧見蘇清來了,手一抖,便連花也插歪了。
當即便將所有怨氣都朝著蘇清發去,“醜八怪,你不是走了嗎?還回來做什麽?蘇家不歡迎你,快滾!”
蘇清停下了腳步,似笑非笑的凝視著蘇秋。
下一瞬,隻聽得“啪”的一聲脆響,隨之便響起蘇秋鬼哭狼嚎的痛呼聲。
“醜八怪,你居然敢打我?!”蘇秋一手捂著臉,痛的齜牙咧嘴,另一隻手卻狠狠的朝著蘇清的臉上抓去,口中還大吼著,“我要撕了你這張臉!”
“啪!”
又是一道清脆的巴掌聲響起,蘇清躲過了爪子,反手一巴掌就又扇在了蘇秋的另一邊臉上,聲音漸冷,“從今往後,你叫一次醜八怪,我就打你一次,既然不會說話,那嘴也不用要了。”
靠著蘇秋怔愣著不敢還手的模樣,蘇清表麵凶狠冷漠,實則心裏爽翻了。
原身從小就被蘇秋欺淩,現在背上都還有個傷疤,那是被蘇秋用尖銳的石頭砸的。
蘇清早就想動手了,隻不過礙於初來乍到,身子又沒恢複,不便動手。
繞過蘇秋,徑直便往蘇家院子裏去。
蘇秋回過神來,卻晚了一步,隻得哭著跑去找張氏做主。
門外的動靜不小,蘇老爺子和老太太也從正屋出來了。
今日難得蘇家人都沒去做工,倒是鮮有的齊全。
就連蘇清那個便宜爹蘇長山也從屋裏出來,神色複雜的看著蘇清,遲疑良久,才低聲喊道,“清兒……”
蘇清抬眸看了他一眼,不做言語。
張氏看著女兒臉上兩個對應的巴掌印,恨恨的怒視著蘇清,就要衝上去,卻被蘇長山拉住。
“你拉著老娘做什麽?你看看這死丫頭把我的秋兒打成什麽樣了?今兒老娘不收拾她,我咽不下這口氣!”
“這……真是清兒打的?”蘇長山有些不敢直視張氏,卻還是不敢相信他怯弱的女兒真的敢對秋兒動手。
就連蘇清離開蘇家,他都認為一定是蘇家將她趕出去的,不然一個尚未及笄的小丫頭,怎麽敢獨門立戶的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