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分歧

  帝蘇雨躺在床上，雙目無神，隻是呆呆地望著房頂，傲人雙峰隨著呼吸慢慢起伏。


  金麟自從遇到帝蘇雨以來，從未見過帝蘇雨這樣，莫名心疼，不願再像以前一樣使用流氓手段，讓帝蘇雨強顏歡笑，也隨意躺到了帝蘇雨身邊，說道：“怎麽聽說要去秘境，心情就這麽差？”


  帝蘇雨道：“又要死人了。”


  修行之人竟會因為有人要死而失落，金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之前你的那些隨從在在隨你對付神犼後代的時候，因你而死，也沒見你有多傷心。”


  “那能一樣嗎？”帝蘇雨用手將身體撐了起來，看著金麟道，“這次要死的可是我的親人，之前那些隻不過是我培養的侍者。”


  金麟冷笑，“你的親人是人，那些侍者同樣也是人，有什麽不一樣。”


  “我不知道在你的家鄉是怎樣，但我所在這個世界，人族所處的環境並不安穩，雖然當年的盤古大帝犧牲自己創造了這方世界，給了人族與妖族棲身之所，並用自身精血化作十二祖巫，傳授人妖二族修行之法，讓人妖二族可以強大起來，但隨著實力的增強，人妖二族的野心也越來越大，都想成為這個世界的絕對王者。”


  “人族的人口基數要明顯多於妖族，但能夠修行巫術並一步步強大起來的並不多，能夠修行到巫王境界的人就更加少了。也許你並不清楚巫王境，那我換句話來說，巫王境就是你們界外之人口中的太乙天仙，巫皇、巫帝、巫君、巫祖也與你們的太乙真仙、太乙玄仙、太乙金仙、大羅金仙一一對應。”


  “在與妖族，與外界入侵者對抗的時候，巫王境才是主力，巫王境界的人每死去一個，我們自保的能力就會弱一分。”


  “每次探索秘境，進入的人死亡率都有一半。這些死去的人多數不是死於秘境中的危險之地，也不時是死於妖族手中，而是死在了自己所謂的朋友手中，所以我不喜歡秘境，更討厭看到這種事情發生。”


  帝蘇雨的聲音越說越大，神情也越來越激動，她討厭金麟將他人的生死看的那麽淡，“你以為當日我的那些侍從死的時候，我心裏就好受嗎，我告訴你，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別人在我麵前死亡，第一次看到別人連屍骨都沒有留下。”


  “我承認我當時很自私，隻想著自己能夠活下來，可是，我不那樣做，他們一樣要死，與其那樣，還不如犧牲他們，來保全我自己，我還能照顧他們的親人。”


  “可這秘境之行卻完全不一樣，他們都是為了自己的利益，為了自己家族的利益來殺害別人。我，我沒有辦法阻止。”


  “對不起，我失態了。”


  帝蘇雨重新躺在床上，雙眼通紅。


  金麟突然發現，自己在和帝蘇雨相處的這段時間，自己沒有考慮過帝蘇雨的感受，一直都是對方來順從自己。


  金麟將帝蘇雨摟在自己的懷裏，帝蘇雨的眼淚很快就打濕了金麟的衣襟。


  金麟有些愧疚，想要安慰帝蘇雨，道：“你修行是為了什麽？”


  “為了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帝蘇雨哽咽道。


  “我也和你一樣，我也討厭殺戮，但我無法忍受自己在乎的人遭受欺淩，所以我才要向那些冒犯我及我的親友的人舉起屠刀。”金麟輕拍著帝蘇雨的後背，“你有沒有想過，這些事情在我們變強的過程中，無法避免，我們遲早有一天要麵對。一將功成萬骨枯，弱者死亡，強者生存，才是這個世界上的定則。”


  “我們要想製定新的規則，總要有人犧牲，這些人如果不能是我們，那麽，隻能是我們的敵人，你明白嗎？”


  帝蘇雨停止哭泣，道：“嗯，我知道，可是，我還是……”


  “殺人，不殺人，並沒有對錯之分，我們所能做的就是在不違背自己底線的情況下，為自己謀得最大利益，讓自己以最快的速度成長起來，隻有這樣，才能犧牲更少的人。”說罷，金麟沉默，帝蘇雨也沉默。


  金麟不知道這能不能說服帝蘇雨，但他說出了他的真實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