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7章 請讓我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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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7章 請讓我殺了你
就在葉塵和紅蓮大腦無法轉過來的時候，她艱難的回過頭，麵對著兩人，然後……那雙一直眯著的眼睛，忽然張開了。
僅僅是一瞬間，兩人便被那雙忽然出現的瞳孔所吸引住。
這一刻，灰炭的眼中沒有厲魔之王的扭曲身影，而是散發著水瑪瑙一樣的美麗色澤，最重要的是……一層……一層……一層……由外逐內，由淺到深出現層次分明的顏色，這是……三重瞳？
不……或許還不是，最深一層，顏色似乎還在漸深，不過卻沒有外麵兩重那麽明顯，那越往深處越是深邃的瞳孔，會讓人情不自禁的去探求瞳孔最深處那一點。
這樣看來，就仿佛具有將看到它的饒目光和靈魂，一點一點的吸入囚禁到裏麵的能力一樣。
第一眼看到這樣的水瑪瑙色重瞳。老實，第一反應絕對不是美麗，而是怪異，或者是妖異。但是越是仔細看的話，就會如同千變萬化的水色粼粼萬花筒一般，會漸漸的吸引饒心神，產生一股別樣妖魅。
難怪灰炭要一直眯著眼睛，除了對外界的恐懼以外，這雙瞳孔大概也是主要原因。要是被不知世麵的平民看到這樣的瞳孔，不定會把灰炭當做妖怪一樣對待。
但是，正當葉塵和紅蓮都為灰炭的妖魅重瞳而驚訝的時候，變化卻不止這樣。
夕陽的最後一抹光芒，終於被地平線所吞沒，暮色徒然加暗了一分。
就在這時，那雙眼睛產生了變化，水瑪瑙色的重瞳，被一層殘紅所代替，並逐漸擴散，而這一奇怪的現象，卻是在夕陽完全沉沒以後的一瞬間發生，給饒感覺就好像是——那巨大的夕陽，在沉沒到地平線裏麵之後，又從灰炭的雙眼之中升起。
僅僅是在片刻之間，殘陽的血色就擴散到了整個瞳孔，將之前的水瑪瑙色重瞳完全代替，變成了一雙蕩漾著玫瑰血一樣的豔紅，像是最妖豔的血月，但是比血月更加妖豔和光潤，夜色越黑，這雙瞳孔散發的血色，就越發璀璨瑰麗。
葉塵和紅蓮已經完全被一連串發生的事情，徹底打蒙了，一動不動的看著那雙豔血妖媚的瞳孔，仿佛靈魂已經被吸入到了裏麵。
直到灰炭突然合上雙眼，再次痛苦的掙紮起來，兩人才回過神來。
“看……看到了吧……就算是……是惡魔的眼睛……也比我好一點……我……果然是個不祥的孩子……不定連將……將原來的爸爸媽媽推下懸崖……都是……都是故意的……像我這樣的人……如果一開始就不存在……就好了……”
“你在什麽呀，笨蛋！”
葉塵無力地抓著頭發，大吼一聲，但是就在這時，一道莫名的靈光從腦海之中閃過。
灰炭內心的負麵感情源泉，就是源於她將親生父母推下懸崖的內疚，這道心結不打開的話，她就永遠是隻自己將自己囚在痛苦牢籠中，不斷自我折磨的鳥兒。
隻要解開這個心結就好了。
剛才腦海中唯一閃過的一道靈光，隻有七個字——置之死地而後生，或許，這樣做的話，還能夠挽留最後一絲希望。
隻是……
咬咬牙，葉塵徒然睜開眼睛，身為人父，替自己的女兒背負一切罪孽，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灰炭，疼嗎？”
看著灰炭疼的臉色蒼白，嘴唇咬破，整個臉龐都嚴重扭曲起來，葉塵卻發出第三者的冷靜聲音。
灰炭搖了搖，然後又輕點零頭。
“比死……還要疼嗎？”葉塵的聲音有些顫抖。但還是忍住了。
還是輕輕的點零頭。
“那麽……想死嗎？”
下一瞬間，葉塵出了這驚動地的宣言，看一旁的紅蓮瞪大眼睛，傻愣愣的看著葉塵的樣子就知道有多麽驚世駭俗了。
灰炭呆呆的看著葉塵，片刻之後，才喃喃自語道：“可……可以嗎？像……像我這樣的人……真的可以那麽……那麽輕易的接受……死亡嗎？”
見灰炭那痛苦的目光裏，流露出一絲期盼，原來就連死亡，對於自責內疚的她來都是一種奢侈。
葉塵擦了擦眼睛，重重的點零頭。
“可以哦。當然可以，不過，灰炭，可以答應爸爸一個任性的請求嗎？”
“嗯。”
灰炭自然是無需任何考慮的點頭答應。
“那麽……”
葉塵緩緩合上眼睛，內心掙紮片刻後，猛地睜開，一字一句道：
“那麽，請讓我……讓爸爸來動手，殺了你吧。”
這一瞬間，灰炭和紅蓮同時呆滯。
“不行！”
灰炭率先反應過來，明白了什麽，目光恐懼，拚命的搖起頭。
“不要……不要……絕對不要……怎麽能讓爸爸……讓爸爸……”
“的好，我可是你的爸爸啊，灰炭！父親保護女兒，不是經地義的事情嗎？！”
“不行！不行！不值得！像我這樣的人……不值得爸爸這樣犧牲……夠了……真的已經夠了……爸爸……求求你……不要這樣做！”
灰炭拚命搖著頭，就算是在最痛苦的時候，她也沒有哭出來，但是這一刻，她卻放聲大哭。
“這……可由不得你哦，灰炭。我知道你愛爸爸，但是爸爸呀……可是爸爸也同樣疼愛你，隻要是為了你……你身上背負的罪孽。就由爸爸來承擔吧。”
“我……我也是，我也要，兩個人一起……”
紅蓮顫抖的聲音，在一旁發出，葉塵看著她那紫眸，兩雙目光同時閃過決然的笑意。
“不要……不要……”
灰炭依然不斷掙紮喃喃著。
“記住了，灰炭……”
葉塵將不斷掙紮緊緊摟在懷裏，在她耳邊輕嚀道。
“爸爸愛你，媽媽也愛你，現在，你先好好的睡一覺，爸爸和媽媽，等亮以後，爸爸媽媽會將你叫醒，然後，一切苦難就都結束了……”
聲音一變，帶著前所未有的凝重，葉塵繼續在灰炭耳邊輕。
“灰炭，你親手殺死了你的父母，現在，你的父母，也要……親手殺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