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八章 告別
沒有道便是蘇子的道。
時光匆匆，不管修真界如何，蘇子道生後又過了半載。
如今的蘇子，那些被祭掉一切的痕跡雖然還在，但頭發半白半黑，臉上的皺紋也熨平了許多，身軀愈來愈挺拔，仿佛青春重現。
這是喵九、白素素都樂意看到的。
再一次證明，喵九的各種努力沒有白費。
蘇子似乎完全歸於平淡，處身在紅塵裏，返璞歸真，至簡至極。
但眉宇間的神霞越來越燦爛，卻恍似一舉一動，都有道與法在演繹，帶著風光旖旎，帶著雲霧縹緲。
喵九可太吃驚了，蘇子對道的理解，到達了難以想象的境地，那幾乎是古來少有，千古難尋。
沒有道，他即是道。
他沒有道，道可道，道亦無道。
想想也是，蘇子可是書寫了《起始道經》的，便似那開道之祖的人物。
喵九也受益匪淺，浮塵境完全夯實，在九道宮完全豎起了本我，也漸漸有誦經聲傳出來，蒙上了一層神聖的色彩。
那些經文完全是自我的共振，與天地共鳴而發出的聲響。
“我若是踏入本我境，無需在登台，通天門，於道宮中豎立的，便是我悟得的自己，甚至能蘊育出神祗，盤坐在靈台，一舉踏入神道領域！”
喵九非常清楚自己現在需要的是什麽，不是單純的追求修為的突破或是戰力的強大。
現在的他，根基太牢固了，幾乎可以跨越本我境界，一步入神。
遍尋古今未來，喵九都是極其特殊的。
哪怕同代其他生靈的境界都超過他，他也不懼，因為那些差距，簡簡單單就能跨越甚至超過。
真的，對於喵九而言，就算是偽神，他拿肉身淦就是淦的過。
而且，他強大的不單單隻有體魄。
當少年大帝不再局限於同境無敵後。
打得過就打得過，打不過也能耗。
反正他有兩套打法，挺靈活。
喵九觸道，他自己的道已經有了雛形，甚至早就在之前就迸濺而出。
那一道先天之氣化生的三十三瓣蓮花，已然生成一部分經文，來自九竅石胎的先天道經，或是刻寫了下來，又或是那便是他的道，甚至是他日後登臨帝道，獨屬於自己的經文。
自山河城一事，他幾乎一直待在這個遠離修真界的凡俗小鎮裏。
他已經沉澱到了某種極限。
他要需求某種變化。
這樣的感覺，在近一個月愈演愈烈。
喵九知道，他該出去走走了，不是被抓去楊家參加渡劫大會似的，而是真正領悟山水，體會人間百態。
不管是哪片天地。
他都需要去走走。
喵九很快有了計劃。
將第一站定在了斷劍城。
或是半載，或是一年兩年。
“此去斷劍城，我將走過去。”
不僅僅是問心，問道，更是要問劍。
何為劍？
從練劍開始，他便被問到這個問題，明悟後，他才是真正的劍者！
這一日清晨，清風徐來。
喵九發絲烏亮，皮膚如羊脂玉，唇紅齒白，眸如青碧蒼穹，五官清秀，一身道韻蓬勃。
同蘇子待久了，喵九的氣質也愈發貼近，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春風得意。
他向蘇子與白素素說出自己的意願，將不會與兩人同行。
蘇子與白素素也將要離開，將去催生自己的道，重走神聖的旅途。
《起始道經》的功德，來自世間一寸一土，一人一物。
明確自己的道後，蘇子的前路已經明了。
也該是要分別了。
“如此甚好，出去看一看，你也該入世了。”
蘇子摸著喵九的腦袋，站在桃樹下，白素素攤手，大道之力奔湧而去，將整棵桃包裹，縮小並收入了衣袖之中。
能帶的東西都已經帶上。
這一日的朝霞，多了些離別的韻味。
蘇子要走了。
學堂裏也隻剩一些和喵九同齡，甚至比他小一點孩童了。
寥寥無幾。
蘇子將自己能教的都已經教了。
這一年的科舉，狀元，榜眼，探花，竟出在同一鄉中。
之後，連續數年，前三甲都在同一鄉。
又是發現，全都是來自同一學堂，經由同一先生之手。
這幾乎是一個科舉神話！
小鎮被譽為狀元之鄉。
蘇子被譽為蘇聖賢！
可這都已經後話。
小鎮中已經有了新的學堂，比蘇子的更大，設施更為齊全，先生也是專業的。
但蘇子要走，小鎮的居民都很舍不得。
喵九也要走了。
老村長這幾天每天拉著他說了好多的話。
給了好多糖，以後就吃不到了。
同窗也是舍不得。
最後一堂課，拉著喵九的小手哇哇的哭了。
喵九笑著笑著，鼻頭就酸了，視線也模糊了。
他知道，這一別，便是永遠了。
兩人一貓站在空曠的小院裏，看著桃樹留下來的坑洞，停駐了許久。
“走吧。”
“嗯。”
打開門，來相送的人群，站在了朝霞上。
“蘇子，再見。”
似乎整個小鎮，都沒什麽多餘的聲音。
喵九再也繃不住了，眼淚哇哇的掉啊。
他看到好多熟悉的身影。
全都被朝霞普照！
這一刻，他將運字震顫出了道音，小鎮裏的守靈都被他激活了，白日，自那霞光布滿的天邊，一顆顆華光掠過。
蘇子站在小院門口，會麵人聲相送，清風灌袖袍，黑白相間的發，拱手輕笑：“蘇子，告退！”
至此，緣分已了。
小鎮還是那個小鎮。
正如蘇子來之前，又如蘇子走後。
那走在陽光裏的三道模糊身影，愈行愈遠。
小鎮外的山巒，喵九和蘇子與白素素告別，獨自向著中域的斷劍城走去。
他沒有橫穿虛空，以蘇懷瑾的身份，邁步在大地上。
方向，路途，已明確在腦海裏。
“小牙……”
喵九將別在發髻裏的牙簽劍拿了下來，迎風增漲，變得與喵九現在的體型尤為契合。
喵九摸了摸劍身，感受著劍上麵的悸動：“很激動吧？”
“之前把你壓抑太久了，我們去鬧一鬧！”
召出一團金光，包住了劍身，就當劍鞘。
將牙簽劍光明正大的背在身後。
轟~！
他的氣勢瞬變！
將樣貌按照小師姐的模樣進行微調，換了一身白衣，俊美到近乎妖孽。
整個人就是一柄出鞘的劍！
“天不生我喵財喜，劍道萬古如長夜啊！”
喵九很滿意自己這一身長發飄飄，白衣如雪的瀟灑打扮。
“走吧走吧……”
“啊對，我叫蘇懷瑾！”
……
化賢地，風起山巒。
年輕一代在此聚集，舉行一場論道盛會，甚至有獲得鬥字令的天縱奇才到來。
現在的修真界，年輕一代被一條線完全切割。
有鬥字令的在一邊，沒有鬥字令的在另一邊。
半年裏，鬥字令的爭搶簡直到了讓人窒息的地步。
不少驚才豔豔的天驕因此而隕落。
白千丈，來自淩天教。
他很強，不少人要奪取他的鬥字令，都被他斬於刀下。
盛宴很快進行到了日暮。
又斃掉幾位想來借他出名，甚至奪取他鬥字令的天驕，便覺得索然無味。
“那……是誰？”
有人發出驚呼。
在那夕陽下，有一白衣的俊美少年正一步一步走過來，晚霞灑在他身上，為他彰顯了超塵脫俗的氣度。
喵九的出現霎時間牽動了所有人的心。
此人很強！
一身白衣隨風飄動，踏著夕陽的落幕，簡直如夢似幻。
“你也是來取我鬥字令嗎？”白千丈騰空起來，喵九很快臨近。
“鬥字令？這玩意。”
喵九隨手就掏出了三塊。
白千丈目光微縮，隨後火熱。
三塊……
此人至少打敗了兩個同級別的天縱奇才！
見獵欣喜，白千丈身體都在顫抖。
“打敗了我，我的鬥字令便是你的，當然，我勝，你的便是我的了！”
白千丈掀起狂風，握起了自己的刀。
狂飆的刀意，衝破了高空的白雲。
“也好……”
喵九無意義，有人主動相應，他樂得如此。
“來試試我的劍……”
“嗆~！”
喵九抽出牙簽劍，劍鳴滔天，劃破了當下的天地。
這一日，一白衣少年，三劍敗淩天教白千丈！
劍！
再一次重現世間！
化賢地沸騰！
這個名為蘇懷瑾的少年，提劍一路敗敵！
摧枯拉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