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二人進入杏林中,果見通天教主和元始天尊在鴻蒙陣中打坐,雙眼緊閉,衣襟冽冽翻飛,頂上護體金蓮徐徐出現,他們周遭法陣在不斷地變化著,隱隱有鬼哭狼嚎之聲,陣中戾氣縱橫如刀似劍不斷侵蝕著兩人,元神被鎮住,法力無法運轉,隻能靠護體金蓮勉強護體,但金蓮的光芒已經暗淡了許多……
玉珊瑚一見師尊如此情形,眼中一熱,激動地就要衝進去,菩提法師拉住她,“別急,待我先把鴻蒙陣破了。”
菩提法師取下腰裏的破汗巾淩空一抖,變成一把蒲扇,上麵繪有三星和半月。
“三星斜月,破!”
蒲扇輕輕一扇,白光驟長,如風卷殘雲一般,霧氣被卷了個幹淨,法陣異位,鴻蒙陣破了!
兩位仙祖跌落塵埃,玉珊瑚撲上去扶住師父,大喊:“師父,師父……”
通天教主閉目不語,菩提法師把元始天尊往肩上一扛,飛身而起,“走吧,他的五感都被封了,聽不見你說話,回去再說。”
玉珊瑚含淚把師父背上,飛身躍入雲層。
軒轅袖剛走出家門,就被萬頃田堵了個正著,哥哥不過壽也用不著送禮物,她也就理所當然地忘了跟萬頃田之約,看到他氣憤的樣子才想起來了,
“哦,是萬公子,你是專門來找我的?怎麽不進去?”
萬頃田把畫卷遞給她,“看看滿意嗎?不滿意我可以重畫。”語氣冷淡之極。
軒轅袖趕緊推辭道:“這個.……不好意思我現在不需要了,家兄出遠門了,不準備過壽誕,軒轅劍也被他帶走了,我沒什麽能跟你交換的,所以我不能白拿你的畫。”
“你耍我?為什麽?”
“我們素昧平生的我幹嘛要耍你?這幅畫不會讓你白畫,多少銀子你說個數吧。”軒轅袖喏喏道。
萬頃田不發一語,把畫卷往她懷裏一推,轉身離去……
“萬公子,萬公子,你等一下.……”
萬頃田頭也不回地走了。
“還挺倔!”望著他的背影,軒轅袖有些歉然,抱著畫卷回家了。
萬頃田走到街拐角,一個頭戴鬥笠的黑衣人攔住了去路,“那女人是誰?什麽時候認識的?”
萬頃田嚇得一哆嗦,“你……你回來了。”
“好啊,學會玩女人了?我們都淪落到這種地步了,你還有這心情?”
黑衣人聲色俱厲跨上一步,萬頃田忍不住後退,“我沒有……”
黑衣人一把抓住他胸襟拽到自己麵前,近到鼻息相聞,“我們現在如喪家之犬,有一大堆的麻煩,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你比我清楚,你不是小孩子,該長大了……”
最後一句話帶著輕不可聞的歎息,放開萬頃田的衣襟,又輕輕幫他撫平剛剛抓扯的褶皺。
萬頃田聽到了那一聲歎息,心裏一陣酸澀,“我懂.……”
菩提法師像個陀螺一樣轉來轉去半天了,元神被鎮住也就算了,連五感也被封了,這真不是他能解除的封印啊,在晚輩麵前忒沒麵子了,眼見玉珊瑚那期盼的小眼神,他轉得更歡了.……
“前輩,你別轉了,我頭暈死了,我師父師伯什麽時候能恢複正常?”
“這個嘛,你聽我說,我跟你師父所學不同,一時半會兒的還找不到這個封印的法門。”
“那眼下怎麽辦呢?要是大師伯在就好了。”
提起太上老君,菩提法師頗有意見,他始終認為師兄弟三人中最滑頭的就是他了!永遠把硬骨頭留給別人!這一點連他都自愧不如!
“指望他幫忙,還不如祈禱他們自己衝破封印呢!老滑頭,見事就躲。”
“不要這樣說嘛,大師伯還是很慷慨的。”玉珊瑚忘不了大師伯把所有的金丹都給了自己。
“慷慨?以我對他的了解,他跟慷慨這倆字最不沾邊兒,慷慨,哈哈哈,笑死我了……”
菩提法師好像聽到了最好笑的笑話,笑得停不下來。
沒辦法,隻好把兩位仙祖妥善安置在三星斜月洞,菩提法師安慰玉珊瑚不用擔心,鴻鈞老祖一旦醒來這些都不是問題了,現在這樣對他們來說也是修行。
玉珊瑚已經陪著菩提法師打坐三天了,菩提法師看出了她的魂不守舍,隻好把一根紅繩交給她,“去找齊天吧,帶著這根紅繩,隻要你身體有異樣,我就會通過它為你續真氣,自己多加注意,凡事不可勉強。”
玉珊瑚知道續真氣極其耗損仙元,雖不至於道消身亡,但法力肯定受損,這樣的恩德自己萬萬承受不起!
“前輩恩德玉兒感激不盡,但萬萬不能接受。”
“叫你拿著你就拿著,我不是為你,是為三界眾生,所以你不必推辭,我好不容易想做點造福大眾的事,你就成全我吧。”
玉珊瑚再三推辭不過,隻好接過紅繩係在手腕上。
“齊天手上也有一根一模一樣的,跟你這根是一對兒,所以你千萬不要弄丟哦。”
菩提法師說完衝玉珊瑚眨了下眼睛,玉珊瑚俏臉立刻紅成一片!她忽然想起了什麽,“噢,我明白了,難怪齊天上次受傷那麽嚴重卻很快好了,原來是前輩暗中續真氣給他了,無論他在哪裏你都能保護他,所以才那麽放心他,我說的沒錯吧?”
“哈哈哈,算你聰明,不過別告訴他,不然他更無法無天,那我早晚會被他坑死。”
玉珊瑚拜別師父師伯,又鄭重跪謝菩提法師,方才離去。
萬頃田對著牆上的畫發呆,黑衣人端著餐盤推門而入,“在想什麽?”
萬頃田收回目光,“在想萬老師,到底是我把他連累死的……”
黑衣人安慰地拍了拍他的後背,“話不能這麽說,萬頃田是心甘情願為你死的,當初他失意落魄一身麻風病,差點餓死街頭,是你救了他。涼卿,別想那麽多,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來,這是你喜歡的甜湯,趁熱喝吧。“
被喚作涼卿的人乖乖接過湯碗喝了一口,展顏一笑,“還是當初的味道,浣哥,還記得那時我被父王責罰跪在雨裏一天一夜,後來發燒了,什麽都吃不下,就是你親手給我做了一碗甜湯,我很喜歡,後來又央著你做,可是父王說你的手是用來拿劍的,不是做飯的,然後就再也沒喝過了.……”
“是我沒用,沒保護好你,辜負了你父王的臨終囑托,害你流落他鄉……”
“怎麽能怪你呢?都是王兄太過狠毒,手足相殘,可是浣哥你知道的,我真的無意跟他爭王位,我隻想過平凡快樂的生活,真的沒那麽大的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