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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將軍被殺案(三)

  吩咐董小青留下來招呼郭鏡心之後,戰冰與顏非謹一起出來,她顯得有些心不在焉,同樣的,顏非謹也如此,故而兩人一路都未曾說話。

  待走到書房,王管家將門打開之後,兩人的思緒才回來。

  各自心裡都有事,無一人開口說話。

  看到顏非謹和郭鏡心的相處,戰冰就一直心緒不寧,她希望事情不是她想的那樣,曾經那句「她彈琴極好」卻在耳邊來回回蕩。

  這世界可真小,戰冰抬著頭,無奈想到。

  吳家當年被打下勾結前朝餘孽的罪名,一夕之間吳府幾百號人全部下獄,後來未成年的族中男子皆流放至邊陲之地,女子直接賣進青樓。

  郭新飛當年因為仗劍天涯且自小離家闖蕩江湖而幸免於難,后輾轉進了軍營,之後找到流落風塵的郭鏡心,托著戰冰的關係才贖了身。

  這些年兄妹倆相互扶持,吃了不少苦。

  書房裡看起來很寬大,正中間是一張桌子,桌子上堆著一些紙張,牆上掛滿了各式各樣的兵器,一眼便能看到裡面都放了些什麼,這樣的地方的確不適合藏人。

  也就是說,兇手若想藏在房裡,伺機從正面殺人,這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戰冰在莫府之時得王管家照顧良多,大晚上的便讓他回去休息,王管家應了,眼睛卻還是看著戰冰,似乎有什麼話要說。

  只是戰冰這會兒心神不寧,沒注意到王管家的異常。

  「今日去問莫夫人可有收穫?」想了想,戰冰還是先開口。

  「未曾。」顏非謹道:「莫夫人與莫將軍可是感情不合?」

  戰冰抬眼看一下顏非謹,隨後淡淡移開眼,只是點頭「嗯」一聲,便低下頭翻看桌子上的文書。

  顏非謹對她的反應有些奇怪,他試探性地問道:「你怎麼了?」

  戰冰只是搖頭:「無事,我們必須儘快找到莫叔叔被害的真相,我覺得城中現在的情況跟莫叔叔被害有關。」

  戰冰指著椅子,「當時莫叔叔就是坐在這裡被殺死的。」

  顏非謹抿唇,道:「你放心,我一定會找出兇手,還莫將軍一個公道。」

  恰在這時,門外的王管家聲音響起:「少爺。」

  莫安走來,他匆匆向顏非謹行禮:「見過顏大人,」問戰冰:「爹的書房可是有什麼不妥,我聽說你們來了書房便趕來,若是有什麼線索一定要記得告訴我。」

  莫安的手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捏得緊緊的,目光堅定,「我一定要找出殺害我爹的兇手。」

  戰冰微微蹙眉,隨即還是什麼都沒說,只是道:「我只是過來陪顏大人的,並不會查案,若有了結果亦或是要知道什麼他會找你們。」

  顏非謹跟著安撫道:「少將軍放心,有什麼結果我一定第一時間通知你。」

  根據房中的布置,莫安又仔細說了一遍當時莫將軍被害現場。

  可說來說去,事情聽起立卻很簡單,就是莫老將軍吃過晚飯之後,坐在這張椅子上被人殺了,王管家說他送完飯出去時並沒有看見房中有別人。

  所以,這算是一樁密室殺人案,可人總不可能自己殺自己,顏非謹看過傷口,他殺和自殺的傷口很容易區分,莫將軍身上的傷口分明是他殺形成的。

  三人討論許久,眼看也沒有什麼結果,戰冰便道:「我看暫時也不能發現別的線索,我又對探案一竅不通,便先回去了。」

  等人走了,莫安看一眼戰冰離開的方向,問顏非謹:「這是怎麼了?」隨後又自言自語:「什麼時候戰冰還學會搞憂鬱了?從進門以來我就覺得不對勁。」

  顏非謹被他這話說得一愣,遲半拍地問:「她心情不好?」

  莫安抬頭,詫異地看一眼顏非謹,隨即緩緩笑道:「戰冰是一個很好的人,值得人認真對待。」

  天空中飄著鵝毛大雪,雪花簌簌落在雪白的地上,一腳踩下去,只聽「撲哧」一聲,地上留下一個深深的腳印。

  一時之間,整個天地間似乎只剩下了自己。

  站在原地思索了一會兒,戰冰抬起腳朝許輕舟的房間走去。

  許輕舟的房間在顏非謹房間的東南角,想著顏非謹一時半會兒應該不會回來,她現在還不知道如何面對顏非謹,或者說還不知道要如何處理他們之間的感情。

  但凡顏非謹表現出一點點對她的喜歡,她便不會因為任何人而心生怯意。

  可悲的是,顏非謹不喜歡她。

  她一腔柔情蜜意,最後感動的不過是自己。

  這樣的感情是自己想要的嗎?戰冰不由得產生疑問。

  戰冰對莫府熟悉,去取了兩壇酒,敲開許輕舟的門。

  不一會兒,許輕舟便來開了門,戰冰遞給他一壇酒,問:「許兄可要喝酒?」

  許輕舟將酒放在鼻子前問了問,一臉陶醉地道:「好久啊,戰兄,你這是從何處尋來的,至少得有三十年了吧。」

  「不告訴你,」戰冰晃著手中的酒進了屋,屋子裡面極暖和。

  戰冰揭開蓋子與許輕舟碰了一下,便準備豪飲,被許輕舟一把奪去酒壺。

  「冬日飲酒你知道最講究什麼嗎?」也不等戰冰回答,,許輕舟便自顧自地道:「那就是須得細細將酒溫熱,若是能夠在冰天雪地的涼亭里溫酒,再有幾枝梅花那就最好不過了。」

  戰冰白他一眼:「就你們這些酸腐的讀書人屁事多。」

  許輕舟嗤笑一聲:「也不知是誰時常為某個酸腐的讀書人而傷透了心,現在還來我這裡借酒澆愁。」

  「阿鳴,準備溫酒。」許輕舟朝外喊道。

  只聽外面應了一聲:「是,公子。」

  不過片刻,阿鳴便招呼莫府的小廝拿來兩個小火爐,之後又拿來一堆東西,戰冰不知道喝個酒搞這麼麻煩幹嘛。

  莫府可不像是有這些小玩意兒的地方。

  許輕舟:「之前在路上沒辦法只能湊合著喝,現在都安安穩穩地坐下來了,我可不願意再繼續陪你喝冷酒。」

  戰冰看他磨磨唧唧的,這酒也不知要到幾時才能喝,乾脆先倒一杯在杯中,隨在許輕舟還來不及阻止便一口悶了。

  「哎,你這是幹嘛?」許輕舟立刻將酒壺抱走,「我記得你是來找我喝酒的吧,怎的還一個人喝上了。」

  戰冰白他一眼,「想找你問個事情。」

  許輕舟立刻抬手制止她往後的話,微仰著頭道:「讓我先來猜猜你要問什麼。」

  戰冰:「無聊。」

  許輕舟可不管,自信滿滿道:「你一定是來問你家顏非謹和吳七小姐的事情吧。」

  戰冰直接點頭:「還請徐公子賜教。」

  戰冰深信,最了解你的人除了你自己,就是你的敵人。

  為了能更深入了解顏非謹,她才想到接近許輕舟的,之後相處的過程中,確實也有兩人志趣相投的成分,不然戰冰也不會跑來這讓別人看笑話。

  許輕舟滿意地笑了,遞給戰冰一個糕點,才道:「當年不知情的人只知道顏二公子與吳七小姐有過那麼一段,以琴會友,之後暗生情愫的故事,但只有極少數人知道他們是如何暗生情愫的。」

  戰冰認真聽著,將那糕點一口酒吞了。

  許輕舟停下來直搖頭,又道:「雖然不想承認,但也不得不承認,顏非謹確實於琴之一道上有極高的天賦,在學堂時常被太傅誇,學堂中除了個別太傅,根本無人琴技能與他媲美,後來他聽說吳七小姐琴技高超,打聽到那天吳七小姐要去文華寺祈福,便帶著琴去拜訪吳七小姐。」

  「後來顏非謹以一手高山流水見到了吳七小姐,當時吳七小姐只有十四歲,顏非謹十七歲,兩人相談甚歡,便結成了琴友,之後顏非謹又去結交吳府的公子們,時常出入吳府,與吳七小姐彈琴論琴。」

  許輕舟補充道:「你也知道,彈琴亦是談情,自然而然的,兩人之間的事便這麼傳開了。」

  這也是戰冰第一次從別人嘴裡知道關於顏非謹風流成性的名聲從何而來。

  吳家後來因為勾結前朝餘孽的罪名被滿門抄斬,舉報之人是顏非謹書院的學生。

  那天那群學生是顏非謹拉著一起去吳府的,那人偷偷去了吳府的書房,隨後找到了所謂的謀逆證據,便大聲喊了起來,當時的學生都是京中各大家族子弟,很快這件事便被立了案。

  吳府眾人入獄以後,由於吳鏡心未到及笄之年,她才貌之名遠揚,也有不少人為她求情,最後的結果是流放青樓。

  顏非謹便將吳府發生的事情當作自己的過錯。

  當時顏非謹想盡辦法幫助吳家,奈何勢單力薄,剛開始還能收到吳鏡心的消息,幾經輾轉,卻還是將吳鏡心的消息弄丟了。

  之後顏非謹開始出入各地大小青樓,打聽吳鏡心的消息,又將自己寫的詩詞在各大青樓傳唱,希望能夠得到吳鏡心的迴音。

  再之後,顏非謹卯足了勁進入刑部,希望藉此查當年吳府之案,他辦的案子從無一個出錯,甚至李識寒還當眾表揚過顏非謹的探案能力。

  聽了這些,戰冰久久無言,但奇異的,心情卻尤為平靜。

  原來,顏非謹說欠了一個女孩一輩子,是這樣的。

  戰冰腦海中除了自己所愛之人不僅好看聰明,琴藝了得,還是一個有擔當、重情重義之人之外,暫時也裝不下其他的。

  「其實我跟你說啊,」許輕舟神神秘秘地,特意確認沒人才小聲道:「你別看顏非謹有個什麼風流成性的名聲,但我敢打賭,在情場上這人就是一個白痴,所以你只要慢慢感化,我覺得你還有戲。」

  說完還賤兮兮地朝著戰冰擠眉弄眼。

  戰冰扯著嘴角笑了笑:「或許吧。」

  許輕舟詫異地看著戰冰,像是在研究什麼東西一樣,隨後點頭:「算了,隨你們吧。」

  趁許輕舟不注意,戰冰仰頭喝掉一杯冷酒,問:「聽說你自小喜歡與他作對,他愛逛青樓,你便也開始了逛青樓?」

  「放屁。」許輕舟突然站起來,「你看看顏非謹,上青樓除了寫詩詞外加和姑娘們彈彈琴,什麼都不會,現如今還是個感情白痴,我可不一樣,我可是真正閱女無數的人,別拿他跟我比。」

  許輕舟挺在意此事。

  此時酒已經溫好,戰冰反倒不著急喝了,甚至還有心思開玩笑:「若非你一直對我家謹謹惡言相對,我都懷疑你是否喜歡他。」

  許輕舟被她這驚天言論嚇得手抖,一不小心滾燙的酒就灑下來,卻沒顧得上手上的疼痛,反而掏耳朵,「是你瘋了還是我瘋了?」他咆哮道:「我申明,我只喜歡女人,更對顏非謹那樣的完全沒興趣。」

  戰冰趕緊順毛,連忙道歉,喚來外間的阿鳴給他處理傷口。

  等阿鳴拿來藥膏的時候,許輕舟才後知後覺地感到火辣辣的疼,開始嗷嗷亂叫。

  戰冰不得不捂緊耳朵,將頭往後仰。

  待將傷口處理好,許輕舟義正言辭指著戰冰說道:「說好了,以後這樣的玩笑可不能再說了,不然連朋友都沒得做。」他抖著身子:「現在想想就令人直哆嗦。」

  戰冰被他的樣子逗笑了,說:「至於嗎?」

  許輕舟卻是一臉嚴肅,將拳頭抵在戰冰肩膀前,認真道:「我還不想晚上做惡夢。」

  「我更不想謹謹跑去別人夢裡。」戰冰坐直身體,同樣一本正經。

  許輕舟毫不留情地嘲諷:「你堂堂三品大將,人稱戰場修羅,談個戀愛卻跟要了你的命,至於嗎?俗話說'天涯何處無芳草',更何況顏非謹還不是什麼好草。」

  戰冰嘆了口氣,放柔了眉角,目光繾綣,道:「你不懂。」此時的她,如一股和暖的風,自由自在,自帶溫暖。

  許輕舟對她這模樣嗤之以鼻,覺得「戰場修羅」不該是這為情所困的模樣,這與他印象中的「戰場修羅」可差遠了。

  可是愛情這種東西又豈是三言兩語能夠說清楚的,「戰場修羅」的稱號能夠用性命去換來,可愛情誰又敢保證一定能換來。戰冰將一口酒喝掉,緩緩吐出一口氣。

  原來在不知不覺中,我的思想境界竟然提高了這麼多,戰冰有些好笑,這也算是另一種方式的成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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