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九十二章賞月
“小主,儲秀宮再過去一些是禦花園,宮中每年都會有賞花宴,一回是二月初二,一回是臘八節,都在禦花園舉行,誰養的花,摘了頭彩,都會有獎勵。”江姑姑說道。
蘇無憂看著不遠處的禦花園,有不少嬪妃正在賞花,邊走邊說笑,瞧著十分融洽,宮中的人從來不會在明麵上與對方徹底撕破臉的,這會兒能笑著坐下來,並不算稀奇事。
“著紫色宮裝的是淑妃娘娘,是宮裏位分最高的嬪妃,也是太後娘娘的親侄女,二人都出自江東蕭家。”江姑姑說道。
蘇無憂還記得這個蕭淑妃,她有兩個梨窩,笑起來的時候,添了幾分嬌俏。
“站在淑妃娘娘邊上的是麗貴人,麗貴人的父親是文淵閣的韓大學士,兩朝元老。”
麗貴人,蘇無憂她記起來了,就是那個前凸後翹的嬪妃。
江姑姑把禦花園的幾位嬪妃都仔細說了一遍,蘇無憂點點頭,隻是遠遠地看了一眼後,就回了儲秀宮。
這個時候去禦花園,難免會被人笑話急功近利,加上整個儲秀宮就她一人,南宮離給她的這份得天獨厚的‘寵愛’,讓她受寵若驚,更要避其鋒芒。
蘇無憂有一堆問題想要問南宮離,結果進宮好幾日了,硬是連他的影子都沒見著,若不是瞧見宮裏人人仍舊是穿紅戴綠,歡聲笑語,她還以為他死了。
是夜,蘇無憂坐在桌子旁看書,她坐了好一會兒了,手中的書卻一頁都未曾翻過,手邊卻多了一堆瓜子殼。
“冬珠,元寶回來了沒?”
自從上回元寶離家出走後,蘇無憂就再也沒有見過它的蹤影。
“回小主的話,沒有。”
冬珠還有點擔心元寶在外頭是否會吃不飽,尤其是元寶還挑食。
“嗬……沒良心的,真當我這裏是菜園子,想進就進,想出就出,你別擔心它,興許在外頭吃幾日苦就回來了。”
蘇無憂嘴上說著不擔心元寶,實際上她心裏的擔憂不比冬珠少,她倒是不擔心元寶會餓死,她是擔心它會把自己玩死。
別看元寶是隻老鼠,論貪玩,蘇無憂等人都比不上它,哪裏有熱鬧,它就往哪裏湊,還能搶到頭等座,它再如何聰明,也隻是一隻老鼠,人心深不可測,它如何鬥得過。
蘇無憂把書放一旁,幹脆不看了,宮裏實在是太無聊了,就這麽幾日,她都已經把儲秀宮的各個角落都走了一遍,哪處種了什麽花,哪處的柱子掉了塊朱漆,她都清楚,再過幾日,她都能勝任儲秀宮的管事了。
後宮的日子是重複的,不過才短短幾日,蘇無憂便覺得過了許久,剩下日子的等待更是讓她覺得無比漫長。
儲秀宮的宮人都已經歇下了,整個儲秀宮就她一個秀女,於是連守夜的宮人也不必安排,踏著淡淡的月色,蘇無憂出了宮殿,站在屋簷下,看著被夜色籠罩著的皇宮。
皇宮裏除了一些人跡罕至的地方,其他地兒入夜後,都留了一盞宮燈,每隔一會兒,都會有巡邏的侍衛經過,整個皇宮看起來的確是安全極了。
儲秀宮在皇宮的最東邊,宮內的景色雖不多,但勝在雅致,每一處都有恰到好處的美,唯獨沒有池塘一類的,據說是為了防止秀女們晚上出來溜達時,掉進去,這才把原有的池塘填了,種上了花花草草,改成了花園。
這種官方消息,蘇無憂聽聽就過了,齊媽媽私底下跟她說過,說是曾經有幾個秀女,為了被選上,大打出手,甚至是陷害對方,其中就有人掉在水池裏淹死了,為了不讓悲劇重演,先帝便讓人把水池填了,種上了花花草草。
競爭的確是殘酷,這還在初選,就已經鬥上了。
入夜後的儲秀宮格外寂靜,靜得連聲蟬鳴都沒有,在暗處行走時,偶爾還有有一絲陰冷的感覺。
這個儲秀宮曾經到底有多少女子香消玉損過,蘇無憂不得而知,但她知道後宮每一個站在高處的人,都是踩著白骨一步一步走上去的。
她仰頭看著潑了黑墨的夜空,無邊無際的夜色中,皇宮顯得格外渺小,偏偏這個渺小的皇宮困住了她。
“愛妃,在看什麽?”
一抹獨有的清香,伴隨著一道熟悉的嗓音自她的身後想起。
蘇無憂連頭也懶得回,似乎沒聽見一般,繼續看著夜空,似乎那裏更有趣。
“今晚的月色真美。”南宮離站在她的身旁,學著她的樣子,望著夜空。
“適合擼串。”蘇無憂沒好氣地說道。
一見麵就肉麻兮兮的,之前上哪兒去了。
“愛妃這是生氣了?”
“南宮離,好好說話,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哦,來,朕給你揉揉。”南宮離作勢要拉蘇無憂的手,蘇無憂嚇得急忙避開了。
“我知道要演戲,但我還沒做好心理準備再說這裏沒其他人,你不必這麽敬業。”
“這裏的月色不好看,我帶你去一個賞月的好地方。”
南宮離笑了笑,忽然又一把拉住了蘇無憂的手,這一回蘇無憂沒來得及避開,任由南宮離牽著頭。
“去哪兒?被人瞧見了,我豈不是成了公敵?你快放開我。”
“你不是要當奸妃助我一臂之力,今夜就開始。”
南宮離忽然一把抱住蘇無憂,飛上了儲秀宮的屋頂,嚇得蘇無憂死死抱住他的身子。
“南宮離,大晚上了,你還要演昏君,是不是演上癮了?”
“昏君與奸妃,天造地設的一對,我喜歡。一會兒就到了,你抓緊了。”
南宮離說著話,人卻沒停下來,抱著蘇無憂一路飛了過去,兩人越走越偏僻,最後在一處廢棄的宮殿屋頂上停了下來。
“到了。”南宮離待蘇無憂站穩後,放開了抱著她的手。“如何?”
蘇無憂環顧了一下四周,的確是最好的賞月之處,因為是廢棄的宮殿,十分清淨,底下黑漆漆的一片,除了這處宮殿,四周都亮著燈,顯得此處格外寂寥,隱隱約約有一絲悲殤。
“這是何處?”
蘇無憂不信南宮離會無緣無故帶她來這裏,隨著與南宮離越來越多次的接觸,她也開始了解他了,他並非是一個一無是處的皇帝,做每件事,都有自己獨特的見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