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試探
堂堂天子身邊竟無可用之人,而攝政王府倒是人才濟濟,這其中的意思,不得不讓人深思。
“微臣府中的人再如何能幹,也是皇上的人,皇上若是喜歡,看中了誰,盡管帶走。”
南宮鈺福身作揖,南宮離嘴角扯出一絲絕美的笑容。
“朕方才不過是說笑罷了,皇弟還當真了,不過是朕一路上偶爾聽見有人議論皇叔的不是,有些不平罷了,整個攝政王府的忠心,朕如何不知道,那些人不過是趁機挑撥朕和皇叔的關係,從中獲利罷了。”
“皇上對攝政王府的信任,微臣感激不盡,往後……”
“皇弟,還是將那棵樹砍了吧,朕不喜歡它,其他事,以後再說。”
“微臣遵命。”
南宮鈺抱拳,斜眼看著屋外的那棵樹,那是他年幼時,與南宮拓一塊種下的,如今僅僅因為眼前這位的一句礙眼,就要砍了它,南宮鈺心底難免有些不平。
這些年,他自認為比南宮離要出色,辦過的差事從未出錯過,然而為了不將攝政王府架在火上烤,他至今也隻是領了一個虛職。
這些都不重要,因為往後的那些都會屬於他,包括這個人的一切。
南宮離掃了一眼南宮鈺,麵上波瀾不驚,而他的手卻微微握著。南宮離借著喝茶,嘴角輕輕扯出一絲笑容,隻是笑意不達眼底。
“微臣這就去辦。”
比起那些,一棵樹又算得了什麽,今日他砍他的樹,明日他就奪他的位。
“讓你的人都下去吧,朕想清淨一會兒。”
南宮離似乎有些累了,擺擺手,讓跪著的人都起來了,不過一會兒,屋子裏就隻剩下他一人了。
南宮離環顧了一下四周,起身坐在了軟榻上,隨手拿了一本桌子上的書看著,都是他喜歡看的一些野史和雜記。
“還是皇弟知我心。”
南宮離半靠著軟榻看書,不過一會兒,他就哈欠連天,將手裏頭的書往旁邊一扔,側著頭就睡著了。
“世子爺,皇上已經歇下了。”清風說道。
“嗯,讓下麵的人盯緊點,皇上的安危關係到王府,切記不可大意。”
南宮鈺正在書房看折子,他似乎比南宮離這個天子還要忙。
這些折子都是各地官員直接送到攝政王府的,由南宮拓過目了,再挑一些‘重要’的折子送到南宮離的桌子上。
“世子爺,要不要去查查,是何人膽敢私自將皇上帶離皇宮,甚至是避開了王府的視線。”
“不用了,還能有誰,除了他,誰能這麽做。”南宮鈺放下手裏的折子,“不愧是定遠侯府的人,做事從來是大膽又敢為。清風,南方最近是不是鬧水患?”
“世子爺,正是,屬下聽說已經有不少百姓流離失所了。”
“這一桌子的折子,居然無人提起此事,他們以為自己能瞞得住天下人的眼睛,你派人去查查,南方到底有多少地方受災了,越快越好,父王那邊應該也收到了消息,這些人該換換了。”
南宮鈺有些不解,若是南宮拓那邊收到了消息,為何遲遲不處理此事,任由底下的人瞞報。
“世子爺,此次是個大好機會,為何不等等,等此事鬧大了,百姓對上麵不滿了,世子爺再出手,如此一來,既辦了差事,又贏得了人心,而且此事本就是底下的官員瞞報,錯不在世子爺。”
南宮鈺一怔,他似乎明白了南宮拓的用心,此事鬧得越大,百姓就會對南宮離愈加不滿,而攝政王府隻要在合適的時候出手,就會贏得人心,將來再發生了什麽事,攝政王府也不會背上千古罵名,反倒是眾心所向。
南宮鈺有些猶豫了,這幾日他已經見過不少老百姓衣衫襤褸,拖家帶口出現在福州,若是置水患一事不顧,就是置百姓不顧,置天下人不顧,苦的仍舊是老百姓,這與他常學的天子之道相悖。
“世子爺,王爺常說做大事者,不拘小節,您這回狠狠心,以後事成了,再補償給他們也是一樣的,屬下以為,老百姓如今過得也不算好,他們缺的不是水患帶給他們一時的痛苦,而是一個能給他們一輩子安穩日子的明君。”
南宮鈺心裏稍稍掙紮了一下,點點頭,同意了。方才南宮離試探他時,他就已經起了不少心思,想著自己不過是借水患做文章,他心底也算是好受了一些。
“等此事忙完後,回頭從我庫房裏撥十萬銀兩給南方受災的老百姓。”
南宮鈺給自己的狠心找了一點慰籍,十萬銀兩的確是多,他做這些不過是為了讓自己的心好受一些罷了,至於老百姓,那些活下來的人才有命去花。
“屬下遵命。”
南宮鈺一直看折子看到天黑了才走出書房,而南宮離則是一覺睡到了天黑,入夜後,他反而睡不著了,大搖大擺就想往外走,隻是才走出屋子,就被門口守著的人攔下了。
“皇上,這陣子福州不太平,連世子爺也遭遇過刺殺,還請皇上不要走出山莊。”
“難道朕要一直呆在福州?”南宮離把玩著腰間的玉佩,環顧了一下四周,“這地方不錯,就是太無趣了,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朕睡不著了,想四處走走。”
“皇上請回……”
守門的人跪了下來,不停地重複這幾個字,南宮離將手中的玉佩一扔,有些不高興了。
“朕好不容易出一趟遠門,難道就在這裏看著你們?去把南宮鈺給朕叫過來。”
“微臣遠遠就聽見皇上生氣了,是不是府中的下人伺候得不夠盡心?”
南宮鈺突然出現了,出現得剛剛好,南宮離側頭看著突然出現的南宮鈺,似乎絲毫都不驚奇。
“朕睡了一下午,這會兒悶得慌,就想出去走走。”
“皇上,外麵的天色已晚,城中又亂,皇上最好是呆山莊,哪兒都不要去。”
“這天底下還有你覺得不安全的地方,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福州,難道還有人想在老虎嘴上拔毛,光是攝政王府的名號就能嚇跑他們了。你若是不放心,派人很緊朕就好了。”
“皇上,這是想去哪兒?好讓微臣前去安排。”
“不用了朕就是想出去散散心,你看這些人,一個個跟木頭似的,看著就心口堵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