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蘇醒
盛康十一年。福州謝府癡癡傻傻的謝三小姐上吊了,一不留神,成功領了盒飯,緩緩下線後,沉睡在她身體內多年的蘇無憂被迫上線營業。
前世作為一名熱愛健身、狂愛工作的女警察,蘇醒後的蘇無憂,成功的繼承了原主的傻和胖,以及一團糟的處境。
哦,奈斯!天降大任於斯人也,比鈕祜祿氏還要勵誌,人家能跳驚鴻舞,蘇無憂摸了摸自己的胳膊肘子,自己能當相撲。還有這身材,嘖嘖,凹凸有致,比起前世她全身最貴的飛機場,老天爺的拿出了足夠的誠意。
蘇無憂感覺自己的良心都麻木了,隱隱中還有絲絲作痛。
若是鈕祜祿氏是標準版本的貌美如花,她就是懷舊低配版的如花,成功了,就是鈕祜祿氏升級版。
蘇無憂在下線和上線間徘徊,最後大腿一拍,上線,死去的成本太高了,富貴險中求,沒準活得比鈕祜祿氏還要精彩。
屬於原主的記憶在蘇無憂的腦子裏飛快地旋轉,轉得蘇無憂腦瓜子都快暈了,不過一會兒,蘇無憂的腦子裏就裝滿了原主的記憶。
嘖嘖,蘇無憂看著花花綠綠的屋子,奢華中透著一絲絲俗氣。
不巧,她拿了一本淒淒慘慘的劇本,親娘早早去見了菩薩,親爹跟死了沒什麽區別,甚至是一年到頭都見不著一回,這不,比死了爹還淒慘。
親爹當年一怒為紅顏,把親娘從外頭帶回府後,抬為了平妻,可見是真愛。
蘇無憂撇撇嘴,這些話,鬼才會信這些,這些年,謝成也沒閑著,府裏的孩子一個接一個的往外蹦。
原主的親娘屍骨未寒,親爹就把剛出生的她扔給了奶娘和一個六歲的丫頭,從此揮揮衣袖,不聞不問,任由她人欺負,這幾年更是蹤跡難尋,可不就是渣爹嘛,連洗都洗不白。
這就是渣爹跟親娘的愛的代價,而她就是那個代價。
然而這些坎坷身世,並不能打倒蘇無憂,畢竟她可是吃得苦,霸得蠻,耐得煩的女漢子,讓她差點崩潰的是原主居然是為了一個男人上吊。
男人是啥?是大豬蹄子呀,前世的她雖是一個莫得感情的工作狂,但也處理過不少大小案件,遇到道德淪喪與人性扭曲的案件也不少,其中不乏大豬蹄子事件。
原主看中誰不好,偏偏看中了南宮鈺,那可是攝政王府的世子爺,喬氏嫡姐的親兒子,原主上演了無數次的女追男戲碼後,決定以死相逼,
蘇無憂這回不止良心痛了,她感覺腦瓜子快要爆炸了,緩緩從腦海中抽出鍵盤,按下shift鍵。
“小姐,你醒了。”一個丫頭端著碗,從外頭走了進來,見蘇無憂坐在床上,原本皺著的眉頭舒展了幾分,臉上也換上了驚喜,“小姐,奴婢喂你吃藥。”
小丫頭叫冬珠,是謝錦墨院子裏唯一的丫頭,十二年是她一直在照顧謝錦墨,然而她並不是謝府的下人,是原主母親當初從外頭帶過來的。
蘇無憂一時不知如何回話,於是不說話,悶著頭,端著碗,欲一口悶,瞧著比水滸英雄們還要豪爽,幹了這碗中藥水,來世不做謝家人。
啊嗚……蘇無憂感覺這碗藥比原主的命還要苦,另一段燦爛文化即將從她腦子裏輸出。
冬珠見蘇無憂的一張臉都擰成了疙瘩,急忙拿出準備好的蜜餞,“小姐,吃一點蜜餞。”
蘇無憂咬著牙,搖搖頭,不,不,她還想跳驚鴻舞呢。蘇無憂繼續顫巍巍地重新端起了碗,鼓著勇氣,一口氣喝了個底朝天。
冬珠何時見過這樣的蘇無憂,以為自家小姐又傻了,邊收碗,邊抹眼淚,“小姐,是奴婢不好,奴婢沒有照顧好小姐,讓那些賊人得逞了。”
謝錦墨上吊的背後,離不開謝府那些人盡心盡力的算計。當然,在這個府裏,道德淪喪與人性扭曲的事情也不是獨一份了。
“小姐,奴婢在廚房裏熬了些稀飯,這會兒應該快好了,奴婢去廚房看看,小姐先躺下。”冬珠抹了抹眼淚,扶著蘇無憂躺下後,端著空碗出去了。
蘇無憂的嘴裏泛著苦澀,心裏卻更苦澀,一個大字不識幾個的丫頭,帶著一個傻子,守著這個院子過了十二年,謝錦墨的死對她而言,或許也是種解脫。
蘇無憂從腦子裏抽出淒淒慘慘的劇本,重新梳理一下原主坎坎坷坷的身世,最後她定了定神,做了一個最後的總結,這是一段鳳凰男與富貴女的愛恨情仇,這是一個無辜孩子的悲慘童年。
沉浸在回憶中的蘇無憂,忽然聽見外麵傳來了細微的腳步聲,這個腳步聲與方才出去那個丫頭的腳步聲不一樣,作為職業的警覺性,她繼續在床上挺屍。
蘇無憂閉著眼睛,支起耳朵,隻見來人推開屋子門直接進來後,在她的床邊站了一會兒,見她並未醒,漫不經心地喚了幾聲,“三小姐,三小姐……”
來人連喚了好幾聲後,見床上的蘇無憂仍舊是閉著眼睛,她先是輕笑一聲,接著又譏諷了幾句,“嘖嘖,一個傻子也敢癡想妄想,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麽樣,又蠢又醜,還敢惦記不該惦記的人。”
來人是謝家大小姐謝錦繡的貼身丫頭柳兒。謝錦繡是謝成的第一個孩子,自然是受盡了寵愛,連帶她身邊的丫頭也跟著水漲船高,在謝府裏都被人高看了幾分,就連謝錦墨都沒她身邊的丫頭威風。
謝錦墨上吊這事,跟眼前的柳兒脫不了幹係,是柳兒故意哄騙謝錦墨,南宮鈺即將與她人成親一事,謝錦墨本就腦子不太好,這回就像得了失心瘋一般,用一根腰帶把自個兒給勒死了。
謝錦繡在謝府過得順風順水,連帶她身邊的丫頭柳兒也是個沉不住氣的,謝錦墨昏迷的這幾日,她幾乎日日都會過來看看,今日見謝錦墨仍舊要死不活的躺床上,才有了幾絲小得意。
“你雖是謝家的三小姐,卻還不如我一個下人過得體麵,不過是個傻子,模樣也沒有我好看,居然住得比我還好。”柳兒的看著一屋子的奢華,眼中滿是妒忌,她見床上的人還未醒,忽然端起桌子上的一杯熱茶,“三小姐,你是不是渴了?我喂你喝水。”
柳兒不懷好意地去端熱茶了,若是這一杯熱茶下去,蘇無憂的嘴裏立馬會起滿嘴的燎泡,而謝錦墨本就是傻子,這會兒又沒人在屋子裏,再加之本就沒人疼,就算柳兒灌她喝下了這杯熱茶,事後也不會有人替她作主,想到這,蘇無憂的內心微微歎息,替原主感到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