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3 魏決明（五）

  在魏南星他們還在屋子裏的時候林墨陽和無歸站在屋外的滋味不好受，或者說隻是林墨陽有些不好受，被豹子和鱷魚當獵物盯著的感覺就像自己是一塊肉正處於菜板和鐵鍋之間的距離，林墨陽使勁的往無歸的旁邊躲，好在這家夥很久以前開始就一直維持成人狀態，夠高夠壯能遮住他。


  無歸當然知道這兩個那麽熱切看著林墨陽的理由，他們不過是對小林子好奇而已，將近二十幾年魏家沒有接收過新的門徒了，好不容易來一個，要不是老板一直攔著這群人還不想把他扒光了仔細研究一番？越想到這無歸更加堅定被讓他離開自己視線這個決定。


  其它的事情都決定好了，魏二叔打算帶魏決明回主宅，他就這麽多嘴地說了句：“血液的防護措施你做了吧”


  魏決明把頭一撇：“沒有。”


  剩下一旁的倆叔侄眉頭一跳，這死小孩！


  魏家的血液很奇特，它兼具妖和人的特性，要是暴露在空氣裏十個小時內都會散發強烈的妖氣，這些氣息非但不會讓妖懼怕還會特別吸引他們，但這種吸引對人類而言是致命的，古往今來都知道人和妖不能和平共處，妖對人而言有非常大的毒性，這些毒性會透過呼吸的空氣和妖氣向四周散發，妖的血液就更毒，目前沒有任何記載和流言有說人喝下妖的血液還存活的個例，在李家還沒有發明出妖類日常用的丹藥之前人妖結合人類那方不會活過一年，那麽魏家的血液對人有多毒？他們從存在開始李家還是人類的時候就非常好奇的研究過，結果那個研究的人差點就掛了，好在他最後把自己救了回來也因此發現了魏家血液對人的毒性，並以此製作出一些藥物，這些藥是在魏家要參加戰鬥前吃的，怕的是誤傷友方和防止妖發狂，因為藥物本身具備毒性所以絕不是日常用藥，魏決明不止沒有在給出血液前吃下藥，還對剩下的血液進行妖力催化，估計現在想要研究的人已經一隻腳踏入鬼門關還不自知。


  魏二叔說：“我先去趟歐家吧。”


  “不，我去。”魏南星反對說：“歐家在上海，正好我有空不如我去。”魏二叔想了想也沒什麽不對就同意了，正打算走魏南星又說：“我想和決明說幾句話，兩分鍾就好。”


  魏二叔不反對讓騰州和他一起出去，結果魏南星就在門口揪住騰州直愣愣地瞪著他的眼睛，這一刻魏南星的表情讓林墨陽看見絕對是心理陰影的回顧，他以很低的聲音說：“不管蛇族有沒有回歸魏家你都不能做王，你的孩子在你還活著的時候也不能做王，否則我就殺了你，若我死了，魏家有的是妖替我完成這個任務，記住，我魏南星說的話一定會履行到底。”


  聽到這句話的人隻有他們兩個，至於其中的深意興許魏二叔早已知曉，甚至他還會把原話原封不動的再說一遍。


  門關上後魏南星頭沒有回頭，他背對著魏決明說：“你說過，騰州是你的契妖，隻有你死後才會改變。”


  魏決明回答：“路是我自己選的，與旁人無關。”


  “其他人知道嗎？”


  “怎麽會知道呢？”魏決明笑著說：“整個家裏，最關心我的人是你，其他人怎麽會知道呢？”


  “決明。”魏南星悲傷地叫著他的名字，他的幼弟從什麽時候開始變得這麽默然生死的？

  魏決明悲然的說：“我不恨你的，哥，我隻是嫉妒，對你，我恨不起來，我隻是想試試看能不能和你比肩而已，看來我是做不到了。”


  “是我的錯。”魏南星是真的覺得要不是自己他的哥哥和幼弟都不會這樣。


  “怎麽會是你的錯呢？你天生就耀眼比太陽還要明媚，我隻不過是想追逐一下光明而已，隻不過我的方法太愚蠢了，我是真的沒有別的方法，我沒有你聰明也沒有你有天賦，你得到狐族之後幾年內就將狐族的族群擴大了一倍，而我連安定蛇族都做不到，雖說魏家不能幹涉妖族內政，但是我連震懾都不行，這一切我如何跟你相比？我隻是想離你近一些不至於那麽沒用，還有，我不是因為這件事才快死的。”他掀開自己的衣領說：“我在兩個月前發現的，原來我們也會生病。”


  那是一塊棕色的斑塊，魏南星還不明白這是什麽，魏決明解釋說：“是急性的黑色素瘤，我們家的人連感冒都很少，我在這之前都還不知道有這個病，所以當我明白魏家逆轉異界的代價也是生命的時候我才義無反顧的這麽做。”


  魏南星顫動的手想要撫摸那塊痕跡卻被魏決明握住了手，他說：“哥，你能幫我照顧騰州嗎？我很擔心他。”


  “他利用了你，我沒有殺他已經是極限了。”


  “我知道他利用了我，可那是我自己甘願的，我選擇的路我不會後悔，可是他，他都不知道自己選了什麽，未來的道路對他而言肯定很艱難，哥，你幫我照顧……不，你救救他好不好？哥！”


  “一次。”魏南星終於妥協了：“他要是向我求救我會救他一次，但是隻有一次，而且我隻負責救他。”


  “謝謝。”魏決明這次是真的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