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1 可怕的猜測
碧桃聽她將話說的這般直白,眼中的那縷怨恨,終於壓製不住,甚至在聽到這話的時候,心中不由得一喜。
她這喜色,都還沒有蔓延上眉梢,就被潘楠接下來的話給打斷了。
“那怎麽可以?”潘楠大驚失色,說道:“二姑娘,我這心裏麵隻有你啊!這丫鬟,不過是個丫鬟,如何能夠與你相比?你這樣子說,算是什麽意思?卻是要我將一腔情誼,都錯付嗎?我這錯付倒也沒有什麽,可婚姻大事,父母之言,媒妁之命,是兩個家族的大事,卻不是你我兩個人,幾句輕飄飄的話,你說不算數,就不算數的!”
王夢妮難以置信的看著他,心中想的,卻是自己那小妾娘和父親,給自己找了那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啊!竟然能夠說出這樣子的話,事到如今,竟然還在睜著眼睛說瞎話,一門心思的狡辯。
他既然看上了自己身邊的大丫鬟,那麽自己便當作是忍痛割愛好了,就成全了他和丫鬟,讓他們兩個雙宿雙飛,自己過好日子去。
三人各得其所,又有什麽不好的呢?
可是這潘楠到底是吃的什麽藥,喝了什麽迷魂湯,喪失了心神不成?
為什麽偏偏就不肯,還在這裏和自己惺惺作態。
而他這惺惺作態,到底是發乎真心,還是說另有所圖?
他到底是為什麽要裝出這樣子的一副樣子來?
碧桃同樣也是不敢置信的看著潘楠。
她原本以為,潘楠對自己如此,當真是因為自己魅力無邊,所以真正的愛上了她。
畢竟像她這樣子的丫鬟,也隻是在名義上不如家裏麵的小姐們好聽罷了,可是小姐又如何?
那也不過是一個庶出的女子而已。
便是比她們這些當丫鬟,做奴婢,服侍人的,又能夠好到哪裏去?
無論是容貌還是性情,碧桃自問,比起王夢妮來,都是不差上多少的。
如今,王夢妮都已經將話說到了這個份上,也可見是鐵了心思,要與潘楠斷絕關係的,那潘楠不是正好借坡下驢,與她斷了婚事,正是可以求娶自己呀!
他這時候卻不情願,這又算是什麽意思?
一時間,兩個女子都氣憤地瞪向潘楠。
潘楠的視線卻自始至終沒有看碧桃一眼,而是專注的落在了王夢妮的身上。
這一刻,碧桃心裏麵浮現出了一個可怕的猜測。
潘楠一直都隻不過是在玩玩自己而已,根本就不像他往日裏說的甜言蜜語那樣好聽,什麽眼裏心裏麵隻有自己一人,等到過門了也是會寵著自己,而把王夢妮踩在腳底下的。
如今看來,那都是他騙她的話罷了。
可笑自己卻一門心思地相信了,竟然真的信了這登徒子在床上時候說的那樣好聽的話,此刻再要後悔卻也來不及了,也隻能夠閉著眼睛硬著頭皮,直接將一條道走到黑。
可是在潘楠的心裏麵,又哪裏會將這丫鬟如何想當一回事。
要娶王家的姑娘,確實不是他自己一個人的事情,而是他們整個家族為了利益相關,而與王家的政治聯姻,若是真的將這門婚事給搞沒了……
往日裏,他爹娘不如何管束他,便也是因為他知道輕重,在一些不該做的事情上麵,雖然也是去做了,可是卻將之瞞得非常幹淨,並不曾鬧出什麽真的大事出來。
可是,如果就這麽黃了這一門婚事,那在家中是無論如何都交代不過去的。
這對於潘楠來說,才是真真正正的大事。
“還愣著幹什麽,還不快點過來,幫我勸勸你們姑娘?”潘楠瞪著碧桃,說道。
碧桃被他瞧了這一眼,原本有的滿腔心事,卻是一下化為了灰燼。
她也是一個沒有主見的,哪怕是心中在怨恨,此刻也不得不咬著牙上前來,對王夢妮說道:“姑娘,您就聽一聽勸吧,準姑爺說這麽多,也全是為了您好,您可不要不識好歹,再寒了別人的心!”
她這一番話,說的老實不客氣,卻是不得不出於當下的情境考慮,而說出來的違心之言。
可是,這話裏麵的意思,那般的不堪,以及不願意,卻盡都已經表露於畫中了。
“你們兩個不要過來,再過來,我就要喊人了!”王夢妮瞪著這兩人,疾言厲色的說道。
她此時更是後悔,自己這一趟出來,實在是太過莽撞了一些,也沒有支會旁人一聲,若是真的在這角門處的小花園裏發生了什麽事情,那才真的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往日自己最為信任的大丫鬟,此刻卻是司馬昭之心,打的什麽樣的心思,自己是已經完完全全知曉了的。
若是真發生什麽事,她必然是會站在潘楠那一邊。
如今她也算是看出來了,這丫鬟到底打的是什麽主意,自己是再使喚她不動。
潘楠便說是想要殺她,碧桃也隻會在邊上,給潘楠遞刀而已!
潘楠自然還不至於要殺了王夢妮。
隻不過,他見王夢妮退婚的心思如此決絕,若是壞了這一門婚事,卻是他無論如何都不願意看到的。
若是與王家的二姑娘婚事告吹,那麽王家必然也不可能再許給他們另外一個女兒。
那麽,此時此刻,他也便隻能剩下最後的一條路可以走,那麽就是將生米直接煮成熟飯了。
古來女子最為注重的就是名節,自己若是直接將她的清白、貞操給奪了去,那麽退婚什麽的,便是王夢妮提出來了,王家人也是頭一個不答應的。
“二姑娘,你別怕,別怕,好好的聽我說。”潘楠說著,還在嚐試著要用話語來放鬆王夢妮的警惕。
王夢妮整個人的身子,都緊繃成了一張弓,卻還是冷不防的,就被潘楠一把給抱到了懷裏。
“你幹什麽?!”她陡然尖叫出聲,再也無法自製的高聲驚叫了起來。
潘楠連忙把她的嘴給捂住,可是女子的嗚咽之聲,卻還是隔著院牆,飄到了更遠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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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綰綰的耳朵尖動了一動,微微皺了一皺眉。
心思敏銳,有意要討好她的王夫人,立時就察覺了,卻是笑著問道:“紀姑娘,怎麽了嘛?可是府上的點心不可口,還是這茶水你不喜歡?可要我命人去換一些過來?”
紀綰綰道:“不是,夫人誤會了。”
她心中有些遲疑,因為不知道這王府之中,到底是如何。
若是別人家裏的家務事,此刻鬧出來自然是不好看,自己耳朵尖,恰好聽到了,卻也不方便就直接說出來。
可是,那風中傳來的女子聲音,卻是如此的淒厲。
紀綰綰實在不能夠假裝作自己沒有聽到一般。
若是自己就此不管,那很可能害去的,便是一條活生生的女子性命。
紀綰綰便試探的看向王夫人說道:“剛才來的時候,便覺得您家中的景致極好,不知道這附近,是什麽地方?”
王夫人一愣,卻是沒有想到這女孩子會說這樣子的話。
雖然未免有一些不符合規矩,可到底也還算得上是平常,便很快的掩蓋去了自己心中的那一抹異樣,說道:“此處離角門極近,那角門附近,倒也沒有什麽別的地方,隻是有一個有專人打理的花房,往日裏,家中人雖不常去,可到底是有人在管著的。紀姑娘可想到那裏去賞玩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