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 不需要花瓶
換位思考的話，青木義盛又何嚐想給一些人當走狗？
當初若不是因為甲賀眾勢大，剛剛接手伊賀眾的青木義盛也不至於做出那個決定，其實這跟服部鹿丸現在跟方天勾結在一起的行為，從本質來說本就沒有任何區別。
或許，隻有晉身陸地神仙那一流的人物，才能相對而言的享受到部分的自由吧？
真正自由的人，隻有那些與古武界無緣的普通人，但是普通人卻又羨慕那些能夠飛簷走壁的武者生活，或許這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吧？
最起碼，青木義盛從來都不覺得，這種把腦袋掛在褲腰帶上，每天刀口舔血的日子，到底是有什麽地方好羨慕的。
“醒了？”
方天扭頭看了一眼睡眼惺忪的武田梨繪子，嘴角保持著微微勾起的弧度，似乎是帶著笑容。
武田梨繪子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語氣疲軟的問道︰“我到底是睡了多久，為什麽我一覺醒來還是晚上？而且……”
說到這裏的時候，武田梨繪子輕輕抽動了一下自己的鼻翼，呢喃道︰“我睡著的時候，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麽？為什麽會有這麽重的血腥味？”
“伊賀眾的服部鹿丸，青木八雲還有甲賀眾的瀧川上羽，今天登門拜訪了一下。”
方天漫不經心的聳了聳肩膀，說道︰“不過結果不怎麽好就是了，阪田荒木死了，鬆下普信死了，就連青木八雲都死在了這裏，而我們，還能安穩的在這裏住幾天。”
方天用輕描淡寫的語氣描繪出了一幕武田梨繪子在夢裏都沒見過的畫麵，作為伊賀眾出身的忍者，三位暗忍的大名可以說是如雷貫耳，就算不提那三位暗忍，光是青木八雲，這位伊賀眾中最為出色的年輕忍者，當主青木八雲將來的接班人，也是她這輩子都可能見不到的存在。
但是，自己到底錯過了什麽？青木八雲死在這裏了？
武田梨繪子隻感覺自己的人生觀與世界觀，在方天輕描淡寫的描繪出這些畫麵的時候，已經在瞬間支離破碎，她過去所堅信的那些事情，仿佛隻是一些笑話而已。
方天麵無表情的點了點頭，說道︰“嚴格來說，青木義盛現在應該已經開始著手研究起如何神不知鬼不覺的解決在東瀛這個地方了。”
“神不知鬼不覺？”
武田梨繪子怔了怔，有些茫然的說道︰“白先生，您抵達東瀛這件事已經是眾所周知，一旦您死在東瀛，您背後的勢力無論如何都會對付伊賀眾吧？”
在武田梨繪子的眼裏，方天隻要死在了東瀛，伊賀眾就一定難逃幹係，所以，方天死在那些賞金獵人的手裏跟死在伊賀眾忍者手裏，壓根就沒有什麽區別。
方天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解釋道︰“怎麽說呢，就好像你殺了人，又收養了別人的孩子並且將其撫養長大，接下來的幾十年裏你都讓那個孩子活在了謊言之中，那個孩子不會將你當成不共戴天的仇人，或許還會將你當作最親近的人。”
說到這裏的時候，方天微笑著補充了一句︰“當然，如果有一天這個孩子知道了真相，他會活在更加恐怖的痛苦與仇恨之中，甚至內心充滿了糾結，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報仇。”
“聽起來好像更殘忍了，比起做這樣的事情，我更希望能給那孩子一個痛快。”
武田梨繪子目光複雜的看了一眼坐在床邊的方天，雖然沒有直言，但是方天卻看得出，這個性格略微有些呆萌的女忍者，其實是一個有故事的女同學。
“其實也沒有這麽殘忍，但是青木義盛的確想要編造一個謊言，應該有人給他透露了華夏的白家現在雖然稱得上輝煌，但也是四麵楚歌的情況，他在賭，賭我死在這裏以後，白家下一任的掌權者會選擇接受這個謊言，給大家一個緩衝期。”
方天的目光中帶著幾分陰霾，聲音也仿佛刮骨的寒風一般冷冽。
方天擁有一個陰謀者的特質與能力，許多事情即使不需要別人多做解釋，他也能讀懂自己的對手內心深處最真實的想法，這也是方天許多時候都會直接產生殺意的原因。
“懂了，又沒懂，不過那不重要，青木當主會成功嗎？”武田梨繪子摸了摸自己的臉頰，顯然，她並不能理解方天話中具體的意思。
“叩，叩，叩。”
方天的手指輕輕地在床沿邊敲擊了幾下，淡然道︰“不會，白家如今一半的輝煌，都是因為我的存在，就算下一任白家之主上位，想要徹底掌握白家的權力，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放棄目前白家大部分所得利益，第二件事情，就是為我報仇。”
就像服部鹿丸不希望掌控一個日漸衰弱的伊賀眾，下一任的白家之主，也不希望白家在自己再度變成以前的模樣，甚至在方天締造輝煌之後，變得更加破敗蕭索，如果方天真的死了，那麽下一任白家之主，無疑就是最痛恨伊賀眾的人了！
“哦。”武田梨繪子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時候不早了，我也該休息了。”
方天躺在床上緩緩閉上了眼睛，壓低了聲音說道︰“而且，外麵那幾個等你的人，不是已經等得不耐煩了嗎，這些事情，躲不掉的。”
武田梨繪子的臉色一寒，伸手從床單下取出了一柄肋差。
例如武田梨繪子這種一身本劣詡是從某個忍者裏學到的忍者，一輩子都不可能換東家，除非伊賀眾被其他勢力毀滅或是吞並，她才有可能恢複自由身，否則的話，她就是一柄隸屬於伊賀眾當主的兵器。
如今伊賀眾沒有毀滅，但是武田梨繪子卻留在了方天的身邊，名義上來說是一個叛忍，若是一個忍者達到了實力的界限，就要出手獵殺一個叛忍，才有資格升級稱謂並得到相應的待遇。
叛忍，並不是稀少的物種，正相反，大部分人的思想都是自由的，沒有誰願意給別人當一個隨時都會被殺掉的死士。
武田梨繪子伸手拉開房門的時候，方天閉著眼睛用平淡的語氣說道︰“以後對付你的忍者們會越來越厲害，我不會出手幫你的，要知道，我身邊不需要花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