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情分
“殺白朝跟白繪的時候，他就已經被我逼出去了。”
方天緩緩起身，看似漫不經心，實則殺機鼎盛的說道︰“如今的俗世中，人力所能夠達到的最高境界也不過是陸地神仙，到時候公平一戰，生死各論。”
“你知道？”白川肅然一驚，望向方天的目光中已經帶上了幾分其他的意味。
方天歪了歪脖子，說道︰“自命不凡的人，總是喜歡改變世界而不是改變自己，這種人眼裏通常容不得一點沙子，隻要我反著來，他就會忍不住的，對嗎？”
“白家一百零八名暗衛，或許不止這個數量，不止這點實力，他們是你白川的人也好，他們是遠東商會的人也好，或者是真武劍仙的人也好，對我來說，都沒什麽區別。”
方天擺正了腦袋，目光深邃的接了一句︰“就算是仙人又如何？連他自己，都是一個回不到仙界的可憐蟲，你還指望他能幫你飛升？”
白川也從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來，陰著臉問道︰“你說的這些事，是齊玄虎告訴你的？”
“嗬嗬。”
方天邪性的笑了笑，說道︰“漏洞太多了，我懶得跟你一一解釋，隻能說，你表現得實在是不像一個不打算飛升的人，再結合一下某些事，就很容易得出結論。”
“方天！”白川一根根頭發豎起，宛若一頭炸毛的獅子一般，看起來猙獰可怖。
這是白川第一次在方天麵前，露出這般凶狠的一麵。然而，方天的臉上卻沒有絲毫的慌亂，隻是笑容收斂，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悲憫。
“白川，仙門已關，若無滔天功德，上界仙人可不會放你上去，你指望一條喪家犬，未免是有些走火入魔了，我勸你好好考慮考慮，再決定要不要做某些事。”
話音落下，方天轉身背對白川邁步而行，淡然道︰“你若願意斬斷執念，我也願意助你早日羽化飛仙，並且保證你留在俗世時，安享榮華富貴。”
“是嗎？”
白川的眉頭一挑，雙腿微微彎曲，問道︰“我很想知道，我若不願，你能如何？”
“轟隆隆——轟隆隆——”
伴隨著兩道震耳欲聾的雷鳴之聲，原本寂靜的夜色忽然被打破，幾片不知道從何而來的烏雲籠罩在白川的頭頂，似乎隨時都會降下一場雷劫。
方天將雙手背負在身後，解釋道︰“帝都之中，有一位修儒的前輩，之前被真武劍仙借著他那點同情心擺了一道，讀書人嘛，都比較好麵子，這幾天脾氣不好著呢！”
白川的雙腿緩緩伸直，收斂起了自己的殺心，臉上依然是無悲無喜的表情，天空之中的烏雲同樣隨著白川的動作，緩緩消散在了天空。
“我無意與你為敵，也無意與真武劍仙為敵，隻是……”
方天閉上了雙眼，渾身顫抖的說道︰“你們都想要我死，而我，隻想做方天，不想做那什麽超出三界六道的聖人！”
“好。”輕輕的一個字，卻仿佛抽空了白川一身的力道。
他忽然發現，自己從年輕時到現在的謀劃，竟然全部都功虧一簣，沒了原本可以指點江山的白家勢力，沒了一個兒子，沒了一個孫子，還失去了飛升的希望。
此刻的白川忽然覺得，無論是其他人還是他自己，都有些小覷方天了，而身為一頭笑麵虎的方天，什麽時候跟你撕破臉皮的時候，也就意味著，你再也沒有翻身機會了。
就算兩人現在撕破了臉麵，但是彼此之間也還是有些情分，相互利用也好，但就算你是養了一條阿貓阿狗，時間長了也會有感情的。
如果按照真武劍仙原本的意思來說，方天就應該死在與楊顯煜的一戰之中，但是，白川到底還是帶著同樣修習了九轉玄功的齊玄虎來了。
如果不是白川自作主張的救下了方天，或許此刻的真武劍仙，已經恢複了部分力量，有資格重新打開如今巔峰武者們求而不得的仙門了！
現在可倒好，在自己拿手領域被真武劍仙擺了一道的李翰林，已經徹底被這幫不知道死活的家夥氣到了，現在甚至都會直接出手保護方天了！
別說他一個陸地神仙境的武者，就算是真武劍仙達到了人世間堪稱最強的力量，都未必敢說自己能夠輕而易舉的收拾掉方天！
同樣的，白逃讜於白川也有些情分，他曾經發自內心的尊敬過這個老者，換作是他人，或許已經請李翰林出手，直接將其轟殺掉了。
剛剛來到這處別院的左旭，怔怔地看了一眼仿佛蒼老了好幾十歲的義父，以及忽然之間變得有些陌生起來的方天。
“爺爺說，他有一位故人離世了。”
方天無悲無喜的解釋了一句，旋即，提醒道︰“老人家正傷心呢，我們這些做小輩的，不懂他們之前的交情，還是別添亂了，免得畫蛇添足。”
“哦哦！”
左旭應了兩聲，親昵的摟住了方天的肩膀，說道︰“我這趟過來，主要是想告訴你，那一幫來自東瀛的忍者，算是全都招了，就是……”
意料之中的事情，卻沒想到還有小插曲。
方天緩緩抬起了眼眸，笑問道︰“嗯？就是什麽？既然全都招了，怎麽五叔看起來卻是更加心事重重了呢？難道還有別的情況？”
左旭咬了咬牙，回應道︰“特麽的，別提這事了，這些東瀛忍者都是按二哥的建議，被我們分開拘禁而且還是單獨審問，原本是想鑒別真假，結果……”
“結果，每個人給出的答案，都是不同的版本。”方天搶先一步，說出了左旭難以啟齒的後話，臉上卻是沒什麽揶揄的意思。
如果那幫東瀛忍者沒有打算招供，說出不同的故事版本基本都是情理之中，畢竟，被人分開拘禁起來，並沒有任何辦法串供，唯一能做的就是——都說假話！
“其實也好問……”
方天似乎是忽然想起來了什麽，淡然道︰“其他人那裏可以先放放，你跟袁二叔，主要準備著手熬熬那個率先坐起來的女忍者，那丫頭，倒是個不可多得厚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