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天意難測
就在方天即將迷失自我的時候,忽然聽到耳邊傳來一聲咋喝︰“回來!”
四周的景色陡然消散,方天再度睜開雙眼的時候,隻看到一張寫滿了疲憊的蒼白麵孔,但是這樣蒼白的麵孔,卻是不禁讓他的眼眶都濕潤了起來。
曾幾何時,自己陷入絕望之中,幾度都想過自殺,如果不是遇見這張麵孔的主人,或許如今方天已經化作一捧黃土了!
剛剛了卻了當年出賣自己一行人的楊顯煜,又遇上了自己的恩師,若是能夠報恩,方天感覺自己就算直接死去,這一輩子也算是圓滿了。
“恩師!”
輕若蚊嗡的聲音,有些艱難地從方天的喉嚨之中吐出。
齊玄虎輕輕地擺了擺手,淡然道︰“不必如此多禮,我時間不多,有些事情,我想也是時候告訴你了,你不必說話,隻管傾聽就是。”
三日後,帝都。
換上一身白色長袖襯衫與一套黑色的西裝,方天的臉上雖然還有幾分病色,但是比起之前連一點生機都察覺不到的狀態,已經好上太多了。
楊家老祖宗穿著一件褐色的馬褂,四平八穩的坐在一張太師椅上,看著麵前這個被他人稱作華夏百年來最出色的後生,目光中充滿了複雜的意味。
“方天,你斬了三位楊家高層,見到老夫,沒有絲毫慌亂嗎?”楊家老祖宗抬了抬眼皮,似乎有些驚訝方天的反應,於是率先打破僵局,開口問了一句。
方天晃了晃脖頸,似乎是感覺襯衫有些緊,漫不經心的回應道︰“楊老爺子,你跟我都不算蠢人,你若是因為幾個後生就要與我拚命,那小子我可見不到你。”
“哦?”
楊家老祖宗輕輕地挑起了眉頭,笑道︰“你既然覺得老夫不是來殺你的,那你猜猜老夫今天來找你,是抱著什麽目的來的?”
“不感興趣。”方天麵無表情地搖了搖頭,就連半分的配合都是欠奉。
楊顯煜當眾化魔,斬殺諸多帝都古武世家的子弟,這都是眾目睽睽下發生的事情,還有一尊實力約莫在半步先天級別的方天坐鎮。
就算楊家人再怎麽夾緊了尾巴做人,這段時間以來的麻煩事,讓這位名義上頤養天年,實則暗中執掌楊家大權的老者揪心。
就算沒有半分的示弱,方天也知道,楊家老祖宗今天來找他,無非就是想讓他抬抬手,然後再給一個楊家喘息的機會,在此期間,他們可以談談利益之間的劃分。
“好。”
楊家老祖宗恬不知恥的應了一聲,說道︰“既然你小子不想猜,那老夫就開門見山……”
“也不想聽。”方天輕輕地搖了搖頭,直接打斷了楊家老祖宗接下來天花亂墜的開場白。
雖然他是攜恨而來,然而更多的還是要滿足那位的意思,如今楊家雖然窘迫,但是根本元氣還是沒有被傷到,喘息一段時間,別人吃進去多少,就得再吐出來多少。
如今那位雖然悄無聲息,但是方天之前鬧出來的動靜可不小,事後沒有任何輿論,甚至沒有得到方天任何承諾的帝都家族,都開始聯手打壓起楊家了。
一切都是順水而行的事情,盡管很多人認為,這就是方天的意思,隻要方天點頭,楊家就能獲得喘息之機,但是,那位不點頭,方天點了頭,也是無濟於事。
楊家老祖宗一巴掌拍在了身邊的桌子上,低吼道︰“方天小兒,你不要以為,你的實力堪比半步先天強者,就能在老子麵前放肆,我勸你收手,免得大家都難看。”
“是挺難看的,這麽大年紀了,一點氣都沉不住。”方天回應了一句,斷氣了桌子上的茶杯輕抿了一口,旋即,整張桌子都直接化作齏粉,唯獨方天捧在手中的茶杯毫發無損。
“好,好,好。”
楊家老祖宗怒極反笑,一連說了三個‘好’字,旋即,陰著臉接道︰“老夫原本以為,你並不是一個愚蠢的人,現在看來,是老夫看走了眼。”
話音落下,楊家老祖宗從太師椅上起身,寒聲道︰“方天,你既然想玩玩,老夫就陪著你們這幫年嗆筢生玩玩,也讓你看看帝都第一家族的底蘊如何!”
“咕咚,咕咚。”
方天兩口喝光了杯中的茶水,同樣從座位上起身,輕輕將茶杯放在了椅子上,霎時,剛才被楊家老祖宗坐過的太師椅,亦是化作了一灘齏粉。
“看在您年紀這麽大,還為家族勞心勞力的份上,作為晚輩的奉勸你一句。”
方天嘴角咧開,露出了一抹嘲諷的笑容,說道︰“挨打的時候乖乖站穩,說不定楊家還能夠剩點血脈,以後龍盤虎臥的過日子就行了。”
說到這裏,方天的話鋒又是一轉︰“當然,您也可以選擇跟我死磕到底,我倒要看看,所為帝都第一世家,到底是不是一塊難啃的骨頭。”
“會讓你見識到的。”楊家老祖宗陰著一張臉,快步走出了兩人會麵的房間。
楊家老祖宗在剛才暗中比拚內勁的時候,眼神中就掠過了一抹忌憚之意,隻不過,棧鏍忌憚並不是來自於方天,而是來自於房間內另外兩個隱匿著的武者。
“全宰了,還是……”方天抬頭望了一眼蔚藍的天空,一雙深邃的黑眸愈發的深沉。
直到現在,他都還沒有接到任何來自那位的命令,隻能從蛛絲馬跡中看出,那位已經在暗中布置好了一個陷阱,就等著楊家人傻嗬嗬的還手了。
“天意難測啊。”
方天苦笑著搖了搖頭,順便砸吧了一下嘴巴,嘀咕道︰“我還是研究一下,我今天晚上應該吃什麽比較好,揣測那位的意思,還真是嫌自己命長了。”
躺在另外一個別院的屋簷上曬太陽的白川,微微虛起了一雙閃爍著精芒的眼眸。
他感覺自己愈發的看不懂自己這個厲害的孫兒了,甚至三天前,武當齊真人為方天治好身上致命的內傷之後,便是匆匆告辭離開,再也沒有任何音訊。
除了兩個當事人,沒有人知道那天胡家大院裏,齊真人到底跟方天說了些什麽,就算是白川也隻能察覺到兩人在交流,卻未聽到任何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