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腐爛的屍體
短辮女兵和蘇九一同看向冷麵女隊長的嘴巴,隻見她唇瓣張合間,以一種確定的語氣說道:“沒有,但是他能改裝出來,而且他攜帶了試作型陣地矩鏈爆彈。”
“試作型陣地矩鏈爆彈,就是那個瘋狂自爆跳跳機?!”短辮女兵驚呼出聲,然後吐了吐舌頭,她接著說道:“那玩意好像是我老爸研製的,他以前在家吹牛皮說能把月亮炸個窟窿,不會真有這麽恐怖吧?”
冷麵女隊長搖了搖頭,看著短辮女兵凝重地說道:“不可能的,雪博士說的應該是終型,但是軍部領導不可能允許千麵狼王攜帶終型,那是和核武器一樣的禁忌戰略武器,試作型爆彈的威力頂多炸平一座山頭。”
蘇九在旁邊聽完鬆了口氣,這可是他的老家,要是炸了什麽恐怖玩意,蘇九第一個手刃了千麵狼王,管它是什麽偵察兵王還是特種兵王!見到短辮女兵和冷麵女隊長都看向了自己,蘇九擺手打了個出發的手勢。
對於老家山裏的地形,蘇九這個人就是一張活地圖,哪怕是惡人村常年駐紮的那一塊,他暑假得空的時候,也經常去那邊逛逛。撇開那地方的罪惡不談,對於本地人來說,那是一個豐富的交易市場,可以換到很多稀罕的東西。
不過惡人村一帶極其混亂,雖然惡人村的村長嚴令禁止惡人村村民對本地居民動手,但是進入了這片混亂區域,這條鐵律就不是那麽管用了,因為惡人村村民之間,是允許互相掠奪殺戮的,而且收容其它村子的惡人。
暴死在惡人村一帶的本地村民,往往很難找到凶手,而且惡人村的村長很大概率也不會去管。歸根到底,惡人村之所以有這條禁令,是因為不想和本地村民魚死網破,但並不代表惡人村的村長是什麽好東西,他是最大的惡人頭子,來曆和行蹤都非常神秘,隻知道他的武力高超,擅長赤手空拳對敵,拳勁剛猛無雙,無論是麵對什麽敵人,打到身軀上都是一拳轟碎。
蘇九沒有考慮帶上長衫大胖子,他雖然打鬥本事尚可,但是遇到到惡人村的窮凶極惡之輩也隻能勉強支撐,蘇九心裏還是不希望他冒這個險的,不然出事了沒法跟先生交待。何況長衫大胖子的腳踝還扭了,蘇九想到這裏歎了一口氣,他過去的朋友不算多,他希望每一個都能好好的活著。
其實蘇九連冷麵女隊長也不想帶的,但是考慮到她的身份和性格,蘇九覺得勸了也沒用,幹脆不開口了。而且她掌握的情報量豐富,對於這次行動會有很大的幫助,他考慮到可能會與第二偵察小組進行會師,冷麵女隊長的行動經驗有利於兩隊之間的配合。
“我發現第二偵察小組留下的痕跡了!”
行路過程中,短辮女兵突然壓低嗓音興奮地喊道。蘇九和冷麵女隊長趕到她站的位置,順著她手指所指的方向看去,一排結構特殊的符號印入蘇九的眼簾,他上前撫摩著樹皮上利器鑿刻留下的粗糙符號,看著短辮女兵問道:“這符號是什麽意思?我能感受到鑿刻之人的迫切心情。”
“啊?這個啊——我倒是認識這些符號,但是這些符號不認識我!”短辮女兵訕笑兩聲,尷尬地回道。
冷麵女隊長抬手就拍在短辮女兵的腦殼上,彈了一個響兒,恨鐵不成鋼地斥責道:“嚴肅點,我們的每個決定,都可能影響戰友的生死存亡。”
說著她走到鑿刻著符號的大樹前,伸手摩挲著符號邊的鑿刻痕跡,對著蘇九鄭重地說道:“這些符號是三天前留下的,友軍朝七點鍾方向撤退了,追擊敵軍預估戰力為4萬,相當於一個加強團的總戰鬥力。千麵狼王果然分兵了,不然以他的手段和攜帶的裝備,在山裏中完全可以坑殺這點兵力。”
蘇九看著她眼中的擔憂,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手指指著七點鍾方向說道:“加速行進,抄了敵人的後路,把這些戰友救下來。”
第七小隊的三人開始加速前進,如同矯健的美洲豹一般,化作三道幻影飛掠過山林,蘇九漸漸展露出他真正的速度,短辮女兵就算開啟了裝甲飛行,也追趕得很艱難。
隻是讓蘇九驚訝的是,冷麵女隊長居然穩穩地跟在他的身後,在山林間穿梭如同靈貓一般,體表隱隱有風雷作響。蘇九很確定冷麵女隊長沒有任何的修為,所以猜測她可能是另一種修煉體係,不過現在也不是發問的時候,他靈魂中的神念向外擴散,以自身為中心覆蓋向方圓百裏。
很快他在正前方五十裏處,找到了追敵和友軍的戰鬥痕跡,一截斷肢一地的鮮血,山林間還有大量黃澄澄的彈殼,蘇九的神念感覺到了濃鬱的巫術氣息,順著氣息的方向延伸過去,神念發現了一具腐爛的士兵屍體。腐爛的屍體上麵沒有一塊完整的好肉,隻剩下骨頭架子纏著碎布片,散發了惡息的氣味,這殘忍的一幕讓蘇九內心震怒。
“前麵有一具戰友的遺軀,看樣子戰鬥不久,提高警惕!我們接近敵人了。”蘇九神念傳音示警道,然後再次提高行進速度,五十裏的路程飛馳而過,他持劍出現在那具腐爛的屍體旁邊站定。
腐爛的屍體散發著巫毒特有的惡息,就像下水道裏麵的死老鼠味,但是蘇九卻仿若未聞,因為死在這裏的這位無名士兵,他是陣亡在執行軍務的過程中,而且是戰鬥至死的。
“窩草特麽的!這些雜種都該死。”冷麵女隊長率先趕來,見到這一幕的時候,罕見地爆了粗口。她是一個自小受到古老家族禮儀教育的女子,有著良好的自控力和文化修養,通常情況下不會說髒話,除非是動了真火實在忍受不住。
蘇九看著她額頭暴起的青筋,又看了看她通紅的紅眼和握緊刀柄的小手,沉默地用手中的暗金色符文巨劍刨起坑來,一個勇敢的戰士犧牲後,不應該暴屍荒野,任由野獸啃食糟賤。
稍後趕來的短辮女兵,更是氣得發辮都豎了起來,直接喚出了米黃色裝甲,徒手和蘇九、冷麵女隊長一起刨坑。短辮女兵抱著麵目全非的腐爛屍體,將其輕輕地放在新刨的土坑內,屍體傳來的惡臭她仿若未知,她已經辨認不出這具屍體生前是誰,但是短辮女兵知道這是自己犧牲的戰友。
短辮女兵想起了曾經讀到過的一句話:哪有什麽歲月靜好,隻不過有人替你負重前行。以前她不是很明白,但是連接看到戰友的屍體,她才逐漸懂得了這句話的真諦,如果說以前她是因為熱血才來到部隊,那麽現在她感覺到了肩膀上沉甸甸的責任,如果她能夠像蘇先生一樣強大,那就不會有戰友再遭受苦難。
她摸了摸身上的米黃色裝甲,想起了父親曾經說過的話,這是一台完全形態可以弑神戮魔的遺跡文明裝甲。弱的一直都是她這個使用者麽?她臉上苦澀。
蘇九向著這座簡陋的墳墓深深地鞠了一躬,這隻是一個小土包,上麵插著一塊嶄新的木牌,木牌上寫著:第二小偵察組無名烈士。
相較於墳墓中躺著的戰士遺軀來說,這座臨時墳墓實在微不足道,短辮女兵采來一朵白色的小野花,彎腰插在墳頭上麵。蘇九三人再次啟程趕路,此時隊伍中肅殺的氣氛格外濃烈,蘇九回頭最後看了那處臨時墳墓一眼,那朵白色的小野花在風中微微顫動著,就像戰士死前最後的微弱掙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