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蘇九老家的看門狗

  蘇九感覺已經遠行的教書先生所言極是，他家的老黃狗已經成精了，欠缺的可能隻是一點小小的幫助；畢竟在這個末法時代，天地靈氣實在是太稀薄了，沒有靈氣拿頭修煉？這也是大量修士都集中居住在異界的原因之一，在大世界裏修行太難了。


  老黃狗有氣無力地趴伏在大石頭上，這便是他的一個寶座，忠心當了一輩子蘇家的看門狗，它也想臨死前過把皇帝癮。本來它是想死在蘇家的祖峰，但是又擔心主人看不上自己，把他的屍體撿起來拋在荒山野嶺，索性它就稍微遠離祖峰選了一處墳地，這樣死後也能替蘇家祖峰看墳地，這便是它獻上最後的忠誠。


  教書先生常說，狗族是人族的忠誠夥伴。以老黃狗的所思所想，倒也配得上先生的讚譽。


  “哞~”


  一聲悠長的牛叫響起，居然是蘇九家的那頭老黃牛，不知道這牛是怎麽跑到這裏來的，但是它確實在這裏。它的智慧顯然比不上老黃狗，但是這聲牛叫中，也蘊含著一種生死離別的傷感，老黃牛的牛眼中滑落下幾滴渾濁的淚來。


  遠在深山老林中，遠離都市的喧囂吵鬧，誰能想到會有一場這樣特殊的葬禮。


  給老黃狗送別的儀式繼續進行著，各種山裏麵的野生動物，都乖巧地舞動著四肢，發出各種獨特的獸叫聲。天上的各類飛鳥也在鳴叫著，這些天空歌唱家，像是自發來給老黃狗唱曲。


  然而，這並不可能，因為大部分都是靈智低下的普通動物，它們可能都不知道自己的行為代表了什麽。


  “原來是白大王你啊！”蘇九解除暗中觀察，一躍跳到一頭白色猛虎的頭頂，騎在它的頭上。這老虎極為雄壯，虎軀有十肘之長，皮毛柔韌雪白有著道道黑色條紋，碩大的虎頭上，額心的一個王字已經近乎成形。


  白色猛虎發出一聲低沉的嘶吼，在這片山林中，它才是真正的王者，特別是那個山中小霸王去往人族城市後，它還沒有遭受過敢於挑恤它的生物。它決定無論是哪隻猴子冒犯了它，它都必然殺死這隻猴子，作為老友死後的血祭。


  “我擦咧，幾天不打上房揭瓦，本來還琢磨著給你一個驚喜，看樣子得先揍一頓再說，揍的時候再把問題問遍。”蘇九騎在碩大的虎頭上挑了挑眉，他這才離開多少時日，怎麽這大老虎就忘了他的聲音，看樣子是挨的打太少了。


  蘇九說著就掄起了沙包大的拳頭，一拳重重砸在虎頭上，當即就皮開肉綻了，疼得坐下的白色猛虎嗷嗷直叫。白色猛虎這才想起，曾經騎在它背上的那個少年，這熟悉的巨大怪力，簡直讓它一下子就找回了當初的記憶，早知道他也來的話，白色猛虎說什麽也不來給老黃狗送行。


  老黃狗看著白色猛虎流下了悔恨的淚水，虛弱地吠叫了幾聲，雖然說曾經白色猛虎挨打的時候，叫得最歡實的就是它了。但是它如今死期已近，白色猛虎的趕來相伴，讓它還是有些感動的，所以才出聲試圖轉移蘇九的注意力。


  “行吧，看在老黃的份上饒你這一次。”蘇九拍了拍座下的白色猛虎，雙手抱臂一個翻身跳了下來。


  短辮女兵駕駛著米黃色機甲，手中托著長衫大胖子肥碩的身軀，白色猛虎起先是一驚，看到長衫大胖子猥瑣的表情後，便露出懶散的神情，伸出布滿倒鉤的寬大虎舌，舔了舔滲出鮮血的皮毛，對於一頭野生猛虎來說，這點小傷算是家常便飯了，根本不礙事的。


  長衫大胖子被短辮女兵托在手上，表情迷醉地抱著她的胳膊，雖然隔著一層金屬裝甲，但是看短辮女兵嫌棄的眼神，顯然還是被他隔應到了。其實她本來是抱著這個家夥的，但是這個死胖子的鹹豬手實在不規矩，就算隔著金屬裝甲，短辮女兵當時還是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差點沒控製住體外裝甲，把長衫大胖子活撕成兩半。


  老黃狗張口一吠叫，肉骨頭便掉落到了地上，小黃狗跑過來低頭銜起肉骨頭，麻溜地跳到大石頭上，鬆口將肉骨頭放在老黃狗嘴邊。蘇九看著吐著舌頭搖著尾巴的小黃狗，長歎了一聲道：“賞！我不得不大大地賞賜你們，因為你們來給我家的老狗送終。”


  蘇九甩袖一揮，大量的烤肉、烤魚、野果便從天而降，這本來是他為自己準備的食物，如今全部送給了這些野外生物。他看著野生動物們開始爭奪食物，不禁搖頭失笑，抬手變出一隻香噴噴的烤雞緩緩放到老黃狗麵前。


  “這個歸你了，吃吧。”蘇九笑著說道。


  老黃狗自從看到蘇九拿出這隻烤雞的時候，就眼巴巴地一直看著，涎水順著咧開的狗嘴流到地麵，直到蘇九將烤雞放在它身前的地麵上，它才吠叫了兩聲囫圇地吞吃了起來。


  蘇九是知道老黃狗喜歡吃雞的，從它趴在院子裏，盯著雞群一動不動的狗眼就能看得出來，但是直到要死的時候，老黃狗都沒有偷吃過家裏的雞。


  看著異常興奮的老黃狗，蘇九的表情凝重了幾分，他並不覺得老黃狗是看到他回來，狀態恢複了健康，相反老黃狗這是因為情緒激動在回光返照，它身上的死氣反而更重了幾分。


  老黃狗其實偷吃過別人家的雞，而且還栽贓給了一條同村的大狼狗，並且在和白色猛虎混熟之後，犬假虎威的事情也沒少幹，所以在山林裏吃了不少野雞。但所謂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是期待，對於老黃狗也是一樣的，從它還是一隻小狗仔的時候，就看著小時候的蘇九，大口吃著燉得金黃色的雞腿。


  最可惡的是，蘇九小時候特別調皮，總喜歡拿著雞腿去逗小黃狗，勾引得它上躥下跳，最後丟給它一根雞骨頭。不過它心裏其實很感激蘇九，若不是蘇九選中了它，它可能就淪落為野狗死在野外，或者被送去了屠夫手裏。


  看門狗再低賤，那也是家中的一員。看看和它同一窩小狗的下場吧，除了一隻被送到村民家的兩年前老死，其它的小狗都已經沒了蹤跡。要知道母狗一產就是一窩，而村民們養狗的需求是有限的，多餘的狗狗就被送到了屠夫手裏，或者任其流落到了村外。


  老黃狗回憶著狗生過往，揮爪抹了抹眼角的淚痕，向小黃狗的方向拍了拍坐下的大石頭。這隻小狗仔是它最喜愛的，因為看到它就像看到了年幼時的自己，小黃狗也很有靈性，在這一窩裏打架雖然不是最厲害，但是卻是最凶狠的，而且打架凶歸凶，下嘴懂得分寸。


  “別在這裏演傷情了，你這老滑頭啊！這顆靈果你拿著吃掉，你替我們蘇家看了這麽多年門，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蘇九在一旁早已經看透了一切，這隻老黃狗忠誠是不假，但是戰後邀功和找存在感的能力也不弱，它這明顯是看他得了仙緣，想要得點好處延長壽命。


  老黃狗看到蘇九扔下靈果的一瞬間，立即兩隻狗眼放光，來了一個惡狗撲食，張嘴哢吧哢吧就將靈果嚼碎了吞入肚中，看得白色猛虎一臉羨慕，老黃狗這是要發達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