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菜刀的比喻
她閃電般地一個躍身，右手一拉一帶將口罩少年從窗台扯下，兩人齊齊向著樓外跌去，就在口罩少年大腦一片空白，以為他美好的人生就毀在一個瘋女人手裏的時候。皮衣長腿女子兩腳在牆上踢了數下，抓著口罩少年就像母鷹抓著小雞仔，穩穩降落在窗台斜下方三米處的空調鋼架上。
最騷的是這裏還有一箱啤酒，已經喝空了一大半，皮衣長腿女子也沒有去看口罩少年的表情，她已經失去了調戲男生的心情。她從啤酒箱中抽出一瓶啤酒扔給麵前的口罩少年，自己也拿起一瓶，張嘴咬開啤酒瓶蓋吐到樓下，紅唇印在啤酒瓶口，咕嚕咕嚕地大口吞咽起來。
淚水混雜著酒水從她光潔的下巴滑落，啤酒的苦澀口感，混雜麥芽的香氣，通過她的咽喉灌入她的胃腸。一瓶飲盡再喝一瓶，摯友病重的這些日子裏，她心中的苦無人訴說，隻有夜深人靜的時候，來這裏吹吹冷風喝喝啤酒，任憑淚水無聲滴落在風中，在酒精的輕微麻醉下，尋求片刻的短暫安寧。
想到粉色病號服女子死後的日子，皮衣長腿女子也不知道該怎麽過了，她原本以為自己是一個很獨立的現代女性，與門派裏那些守舊的師門姐妹是兩個世界的人，現在看來她們其實都是一類人。隻是皮衣長腿女子有粉色病號服女子這個知心的摯友，不過這段友誼很快就要到期了，她才知道原來自己心中那麽依賴粉色病號服女子，所謂的獨立強勢都隻是欺騙自己的偽裝。
人活著豈是為了自己麽？怎樣赤條條地從母胎而來，也要怎樣回到塵土中，門派亦是這樣。沒有人能真正留下什麽，也沒有門派能夠永恒存在於世。皮衣長腿女子不喜歡自己的門派，因為她的門派已經到了盡頭，全派上上下下都是終日暮氣沉沉的，哪怕是年輕的弟子身上，也看不到少年人的朝氣，那是一個正在走向末路的門派。
所以她很少回去，除非是交接門派任務，她喜歡外麵都市的喧囂，喜歡那個溫柔的女孩，這樣就很好呀。但是現在她有些心灰意冷，想要帶著卡通外套小姑娘回門派隱居，或許過著隱居深山的生活也不錯，至少那裏不會有高速公路。
悲催的口罩少年下意識接住啤酒後，就感覺雙腿在打顫，他拿著啤酒的手控製不住的顫抖，不知道是因為興奮還是恐懼！誠然，他曾經玩過極限跳傘，也是蹦極俱樂部的資深會員，但是他更清清楚楚的知道，無論是參加極限跳傘還是蹦極，他的身上都至少有三道保險。所以看著很危險的行為，實際上沒有任何真正的危險，也基本不會出現事故。
但是他剛才經曆了什麽？從頭頂斜上方三米處的窗台突然被人拉下來，然後不知道為什麽，出現在了這處空調架上；最重要的是他身上沒綁安全繩，這真的是在賭命啊！要是這妹子手滑腳滑一下下，他就得在幾十米的高處，做自由落體運動，然後在一聲脆響中，落地全身骨頭斷裂，倒在血泊之中。然後，明天早報就會有一條灰色的頭版頭條，某集團董事長唯一的兒子意外墜樓。
口罩少年雙手緊緊抓著固定鋼架，看著上麵淡淡的鏽痕，祈求著裝空調架的工人千萬別搞豆腐渣工程，他現在再看皮衣長腿女子的時候，心中已經沒有一點渴望，如果上天再給他一次機會，他一定會離這個漂亮姑娘遠遠的。
“他們兩個在幹什麽？”卡通外套小姑娘伸著嬌嫩的食指，指向口罩少年和皮衣長腿女子所在的那處空調架，臉上露出疑惑之色。她被蘇九抱在懷裏，也在這裏看了一會兒了，皮衣長腿女子就是悶心喝酒，口罩少年就是抱著固定鋼架不鬆手，就像抱著桉樹的大隻考拉，這可把她弄迷糊了。
蘇九愣了一下，沒想到小姑娘會問這個問題，笑了笑隨口答道：“不知道啊！大概是在談情說愛吧，看著挺浪漫的，不要打擾他們。”蘇九的意念感知可沒有刻意監聽聲音，他一向尊重朋友個人隱私的，自然不會知道他們間的對話。
他略微知道一點口罩少年的為人，大概這家夥是想要借著安慰的機會趁虛而入，男未婚女未嫁談談戀愛也正常，隻是他下次得提醒一下口罩少年，這個姑娘可是很不簡單，如果他打算隨隨便便玩玩就分手，那可千萬別去招惹她才是。
卡通外套小姑娘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她才七八歲大的年紀，男女之事對於她而言，還是太過遙遠了一些。談戀愛處男女朋友什麽的，至少要到讀大學才會被家裏允許，而她現在才上小學呢！
“大人，治療方案已經出來了，需要通知穎小姐麽？”黑色身影大步走了過來，在蘇九兩米外站定，臉色恭敬地彎腰行了一禮，向蘇九匯報道。
蘇九挑了挑眉頭，抱著卡通外套小姑娘轉過身來，有些疑惑地問道：“為何醫生們討論得這麽快？治療方案穩妥的話，就去通知她吧，她有最終簽字的權力。”
“回大人的話，您未來之前，治療方案就一直在討論了，隻是很多老毛子開口要天價手術費，屬下並沒有答應他們。”
黑色身影一直用眼角餘光在觀察著蘇九的臉色，見他挑眉頓時嚇得背後溢出冷汗，蘇九可是影穀最高首領影霸的老大，放逐之地的界主級人物，捏死他就跟拍死一隻蚊子一樣輕鬆。伴君如伴虎的道理，他還是懂的。
“這樣啊，你跟他們說錢管夠，不過如果老毛子太貪心了的話，就幫幫他們消化一下。”蘇九如此吩咐道。花錢治病天經地義，他也不會刻意為難這些厲害的醫生，畢竟這些人能在醫療行業取得成就，蘇九也打心底佩服他們；但是，他也不是冤大頭，沒有人可以把他當作砧板上的魚肉。
“屬下明白。”
黑色身影露出一個了然的微笑，頭顱放得更低了一些，看來這位大人物絕對不是怕事的主，這樣一來，他更加不敢敷衍蘇九了。他隻有有些好奇蘇九的身份，他這樣站在世界頂端的大人物，怎麽會去當職業選手呢？為了錢財麽？必然不是！他想了半天也不能明白，或許這就是他無法更進一步的原因，終究是眼界太窄了，沒辦法和上級領導們想到一塊。
“你退去吧！我稍後過去看看術前準備。”蘇九摸了摸卡通外套小姑娘的腦袋，換了隻手抱著她，免得抱久了嬌嫩的皮膚勒出紅印來。蘇九都想幫助她把腿傷立時治好了，不然她這幾周必然行走不便，她雖然是車禍中受傷最輕的，但是腿部的骨折也蠻嚴重的；不過，有蘇九留在她心髒部位的那縷靈氣，骨傷在靈氣的滋養下加快愈合，估記用不了一個月就能恢複如初了，還不會留下任何疤痕。
當然他也就隨便一想，因為卡通外套小姑娘劍道資質不夠，他也就不打算收她為弟子了，免得小姑娘在凶險的修行界曆練時難以生存。既然不收作弟子，還是少讓她沾染因果的好，就像他給她姐姐治傷，必須要借助醫生的手，然後在暗中助醫生一臂之力。
這就是直接和間接的區別，舉個例子來說，蘇九造了一把上好的菜刀，然後張三買去把李四砍死了，這和蘇九有什麽關係呢？救人的關係也大概如此。莫以為救人是善事，修行界的修士就可以以此為借口，光明正大地插手凡俗之事，這個缺口一但打開，就像掀起了潘多拉魔盒的蓋子，會有很多別有用心的惡人，假冒偽善行界靈眼中看為惡的事情。
值得一提的是，界靈對於善惡的標準更加趨向於無情的天道法則，它與虛空之地是天生的敵人，因為它是秩序的化身，而虛空之地代表的是混亂。嚴格意義上來講，放逐之地也算是混亂陣營，但是它創世時的立界基礎法則偏向中立，即知白守黑，陰陽均衡。所以放逐之地的界靈才能與大世界的界靈合作，共同研發出了《放逐》這款虛擬網遊，不過這兩界的界靈，可能還有一些別的什麽想法，不過界靈的思慮又豈是尋常下界修士所能猜透呢？唯一人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