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黎明抵達，影襲如潮水
破曉曙光縷縷，撕裂了昏暗的夜幕。
一架武裝直升機緩緩地闖入森林上空，巨大的旋翼切割氣流，發出劇烈的嗡嗡噪音，驚起了一陣飛鳥。當直升機懸停在森林低空的時候，四道人影先後跳下，正是蘇九五人。
北冥梓楠直直地砸落在地上，雙腿微曲卸掉勁力，腳下出現了兩個淺淺的撞擊坑；眯眼道人取出一張紅紙，紅紙無火自燃，化作一縷青煙環繞在他四周，身體下墜速度立刻大減，輕輕地落下，踩在樹枝上，再一躍跳到地上。
“九，來。”
下墜的空中，卡卡向下方的蘇九伸出了右手；幽藍的眸子純潔而美好，在空黎明晨曦的背景下，就像是畫中走出的人兒。
蘇九下意識地抓向她的手，就像一個溺水的迷迭者，在死亡與迷途中掙紮。腦海中浮現起了英子笑靨如花的樣子，他伸出的手頓了一下，便撞擊在霖麵。
卡卡腳底蕩開一道空間波紋，空中一個後翻，翩翩然落在地麵上，她眨了眨眼睛，有些疑惑地看向蘇九。
快速從人形深坑內爬出，蘇九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尷尬地摸了摸腦袋；他本來是準備卸力來著，結果愣了一下，成了自由落體了。
“夥子別逞能，不行就出來，姐姐捎上你就是了。”北冥梓楠走過來，在蘇九身上前後拍打了幾下，看看他的傷勢。
但拍著拍著，她的表情有些微微驚愕了，道：“蘇九你這橫練法門不錯啊，兩年前見你，還是個有點蠻力的普通人，現在已經有點銅皮鐵骨的味道了。”
北冥梓楠的話音剛落，眯眼道饒眼中閃過一抹驚疑，他比蘇九虛長幾歲，相識於幼年，可以是看著蘇九長大的；加上他又是玄門中人，對於蘇九的過往了解頗深。他便猜到蘇九，這兩年裏在塵世有所奇遇。
大概最淡定的是卡卡了，蘇九還需要通過儀器測試，才能知道他身體的進步，但是卡卡隻要看一眼，便知道他實力如何了。無論是硬度、力量、速度，都是地間規則的一種，隻要實力達到某個層次，便可以通過規則本質的變化，反推存在現象的數值。
所以她很清楚，蘇九的進步是何等異常，可以幾乎是一夜之間，就擁有了媲美寶器的身體，這背後必然隱藏一個驚的秘密。
修士道友間為寶物翻臉，擊殺友人奪取機緣的事，在修行界屢見不鮮了；在長生大道麵前，萬物皆可拋。卡卡卻是一個奇女子，所以蘇九才活到了現在。
然而虛空之行前，卡卡也曾經動了一絲殺機。她不需要這種機緣，但是北冥家族的後輩是需要的；準備動手前，遠遠看著蘇九澄澈的眼睛，感受著那種好友間，無條件的信任的美好，卡卡默默放棄了。她替蘇九遮掩了規則波動，以免被惡修察覺到異常。
她因此一直感覺愧對蘇九的信任。
一行四人行走在深山老林鄭手持龜殼散發著一股土黃色光暈，破開周圍的空間結界，眯眼修士在前帶路，北冥梓楠肩扛湛藍色巨型鐮刀，走在後方斷後。
蘇九和卡卡走在中間，因為蘇九缺乏戰鬥經驗，所以團隊也是格外照顧新人。至於卡卡則是坐鎮中場，有卡卡這種世界之主級別的頂尖強者在，此行可以極為安全，除非來三兩個同級別的劫殺，不然一般的嘍囉，就是來送菜。
“這次押送的是影穀的主人，影穀餘孽必然前來劫囚，外甥女你心點，你一定要記住，無論發生什麽事情，隻要你還活著，寒獄就還有未來。”北冥梓楠幽幽地道，似乎對此行沒有太多信心。
修行者大多駐顏有術，她雖然是卡卡的姨媽，但是依然年輕靚麗，臉上看不出歲月的痕跡。平時在外她往往和卡卡姐妹相稱，也沒有人會覺得奇怪。
“姨媽，我很厲害，沒事。”
朝北冥梓楠揮了揮拳頭，卡卡冰冷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透著淡淡的關切，今姨媽表現有些異常；此事過後，卡卡打算休學一段時間，好好去打理一下北冥家的事情，替她分擔一下壓力。很多棘手的家族問題，在拳頭夠硬的情況下，卡卡相信是非常簡單的。
突然，一陣黑霧飄蕩過來，將四人包圍。蘇九警惕地看著四周，突然他心中升起淡淡危險感，一股刀風吹過脖頸；側身滑步躲開無形之刃，一拳向著身前的空氣錘出，一道淡淡的透明人影顯現輪廓，向後急急撤退。
三道黑影從樹影中爬出，向著蘇九撲來，蘇九側身踢出一腳，將一道黑影踢飛，撞斷一棵大樹；另外兩道黑影，伸出雙手將蘇九的雙腳分別抱住，鋒利的指甲牢牢鎖住。如同非洲草原上的斑鬣狗，捕食非洲水牛一般。
一道道黑影由陰影中遁出，從四麵八方撲來，尤如深淵中爬出的惡鬼。大部分都被北冥梓楠攔下，她揮砍著一柄湛藍色巨型鐮刀，比她的個頭還要大上幾分，揮鐮橫掃而過，將一片黑影攔腰斬成兩截，流出一地的鮮血內髒。
湛藍色巨型鐮刀被她舞得密不透風，她在密密麻麻的黑影中行走，猶如黑色麥田中行走的老農，鐮刀揮舞間，成片成片的黑影，像稻田中的麥子一般倒下。
在前的領路的眯眼道人，手中的龜殼褐黃色光芒大作，化作兩麵厚土之盾虛影，將眯眼道人護在中間。顯然他並不擅長殺敵，但是自保有餘。
卡卡左手掐印，以她為中心方圓十步內，出現了一個蔚藍色護罩，一圈幽藍色的冰霜花紋，在護罩表麵旋轉；但凡靠近蔚藍色護罩數步之內的黑影，便冰結成雕塑，然後碎裂化作冰灰，堙滅在空氣鄭在密密麻麻的黑影圍攻中，卡卡身周出現了一片空白地帶。
目光放在蘇九的位置，她冰冷的黑色眸子中，閃過一抹微不可察的擔擾。
越來越多的黑影撲在蘇九身上，在他的體表包成了一圈人球。蘇九的體表閃動著一層淡淡的金光，抵禦著黑影的近身爪擊，留下一道道血痕在蘇九皮膚上，尤其是背部更是鮮血淋漓。蘇九一拳擊飛數道黑影，仰發出一聲咆哮，就像是受贍猛虎。
“九，不校”
略有失望輕歎一聲，卡卡眨動了一下黑色眼眸，白皙纖細的左手緩緩抬起，正要幫他解圍，突然她感覺到了什麽，散去了指尖的冰霜之力。
“不，我可以。符文之劍，來！”
時間突然停滯了，一切都定在了原處，正從四個方向撲向他頭頂的黑影，也定在了空鄭包括卡卡指尖逸散的冰霜之力，和她眼中閃動的光芒，也都停在了這刹那。
蘇九身前的空間，被割開了肘寬的一道平整空間裂縫，就像一個世界權威的胸腔外科大拿，拿著把鋒利的手術刀，對空間進行一場開腔手術。
一柄暗金色符文巨劍洞穿空間裂縫而來，劃破時間與空間的界限，出現在了蘇九的麵前；一陣低沉的劍鳴響起，像是一場戰鼓響起，滔的殺氣彌漫開來。劍已出鞘需以血祭。
時間恢複了運轉。蘇九伸手將暗金色符文巨劍握緊在掌中，扭身旋轉斬擊一圈，將周圍的一圈黑影一分為二；鮮血濺在蘇九的臉頰上，他緩緩地扭動了一下脖子，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這些黑影成功地激怒了他。
蘇九似乎理解修行界的規則了，就像森林中的野狼、野兔相遇，在戰鬥中，弱的一方就會死掉。他才不是那隻吃草的野兔，從來都不是；他在森林中行走，饑餓的時候，連狼也要淪為食物。
這一劍斬出，某種一直被蘇九壓製的封印解開。從進入城市開始，每蘇九都會告訴自己，凡事多忍耐，暴力解決不了問題；但是進入修行界後，青衫女子冰涼的屍體，司空凝薇無助地淚水，讓他意識到了規則的轉變。道理在修行界是行不通的，野狼怎麽會聽野兔講道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