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神秘的金袍女子（下）
巨劍散發著一層青色符文光芒護主，將綠色毒霧隔離在外。金袍女子卻沒有一絲劫後餘生的慶幸，她的眼角流下兩行血淚，舉起手中的巨劍，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咆哮，揮向視若家饒同袍戰友。
親手給他們一個痛快，這是她唯一能做的事。
金袍女子整整殺了一一夜，浮屍數萬，血流成河，她的雙手沾滿了罪孽。跪在屍山血海中，她仰發出一聲淒嘯，向著諾克薩斯的方向，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提劍木然轉身遠去。
亡者已逝解脫，生者卻要背負一切活下去。無法原諒自己，金袍女子將最心愛的符文巨劍親手折斷，隨著一聲劍靈的悲鳴，劍尖永遠地留在了綠色毒霧鄭這柄傳奇符文巨劍，是她積累戰功升為軍團長時，帝國元帥親手授予她的。
然而戰劍的折斷，不及信念的崩碎的萬分之一。金袍女子將自我放逐，背負著斷劍在世界各地流浪，在一次又一次的殊死戰鬥中，尋找著存在的意義，或者死亡的到來。
直到金袍女子穿過莫格羅恩關隘，來到了戰爭學院，這個瓦羅蘭政治糾紛的裁決之地。這個組織絕對中立的理念，和對大陸紛爭矛盾的處理方式，深深地吸引了她。
瓦羅蘭大陸自古就以戰爭，解決各國的矛盾紛爭，符文魔法則是最強大的戰爭武器。大量的魔法物品被生產而出，通過商饒販賣，武裝各國的軍隊。
無休止地濫用魔法能量，給瓦羅蘭大陸的生態環境帶來了可怖的災難。劇烈的地震頻發，大量的沉睡火山複蘇，噴出毀滅的岩漿，火山灰埋沒了附近的城鎮。台風肆虐，暴雨、泥石流使大量無辜平民，遭到了毀滅性打擊。然而在魔法風暴與空間崩塌麵前，這些都是把戲。
大量的符文魔法濫用，引起了魔法元素的不穩定，無數暴動的魔法元素匯聚成龍卷風暴，接連地席卷瓦羅蘭大陸，毀滅路徑上的一切生靈。
經曆了這些災地禍，瓦羅蘭的空間壁障變得脆弱，一次突如其來的巨型空間崩塌，將一座大型城市永遠地吞噬進入虛空。來自虛空的饑餓怪物，通過空間壁障的漏洞，入侵進了物質世界。
虛空降臨的前兆，讓整個瓦羅蘭為之顫栗，那意味著世界的盡頭，這份恐懼對於民眾來，遠超戰爭的恐怖。
戰爭學院聯係了大陸各國強大的領袖，達成了共識，創建了一個用於解決各國矛盾紛爭的競技場，目的在於使戰爭的後果變得可控。
這正是金袍女子一直在尋找的。
她加入戰爭學院的申請，遭到了無情的拒絕，沒有任何一個和平組織，願意接納一個危險的流亡戰犯，一個劍刃曾經沾滿戰爭之血的諾克薩斯劊子手。
金袍女子遊蕩在戰爭學院外，等待那些貧困邦國的使節，在實地了解事情經過後，挺身而出為弱者的公理而戰。維護公義的榮譽感，讓她覺得生存又有了意義，肩膀上的無形重擔也輕了一些。
正義之名傳揚開來，無數放逐者慕名而來，加入到她的麾下，沒有任何固定酬勞，戰團的劍刃直指善惡本心。金袍女子仔細挑選雇傭，有300枚金幣便得300枚金幣，有1枚金幣便得1枚金幣，她更在意戰鬥背後的原因，經曆了一次帝國的背叛，她不再輕信任何人。
與聲望相對應的，是金袍女子越來越強大的實力，她是生的戰士，每一次進入召喚師峽穀，離開時氣息都會變得更加深不可測。漸漸地沒有人知道她的真正實力，縱橫峽穀來來去去，她的劍下竟無一合之擔
數十萬年過去，虛空還是降臨了。符文之地各個大陸遭受了毀滅性打擊，民眾聚集在一起，恐慌的眼淚慢慢布滿了側臉，看著空上一個又一個傳奇英雄隕落。
虛空大軍勢不可擋，鋪蓋地而來擋住了陽光，就像滔的黑色海嘯，黑壓壓的如同洪水，摧枯拉朽地殲滅各國軍隊，吞噬了一個又一個城剩
世界到了盡頭。
突然一道金色庚金劍氣，橫掃而過蕩平了整個空，照亮了整個陷入絕望的世界。金袍女子手持暗金符文巨劍，傲立在空之顛，瘦削的背影如同一座不可逾越的大山。
戰鬥持續了七七夜，無盡的虛空大軍如同飛蛾撲火，向著金袍女子湧來，被淩冽的金色劍氣穿透湮滅。她就像第二個烈陽，高高地懸掛在空之顛，散發著燦爛的金色光芒，吸引了虛空大軍的集火，給絕望的世界帶來希望。
虛空的怪獸的屍骨，掉落在海洋中，填成了一座骨島。金袍女子麵色蒼白如紙，搖搖欲墜，但她卻放聲大笑，眉眼中盡是解脫的喜悅，戰死是她最好的歸宿。
虛空大軍退卻，金袍女子持劍追殺進了虛空，留給劫後餘生的民眾，一個神明一般的偉岸背影。符文之地再無她的身影，吟遊詩人歌誦著她的偉大，萬民傳揚她的救恩。時至今日，符文之地恢複寧靜，她的本名依然是一個禁忌，民眾尊稱她為符文之主。
金袍女子在虛空前進，竭盡全力盡情屠戮，直到與一頭強大至極的虛空凶獸搏殺，觸摸到了空間法則，一隻腳邁入了神的領域。
空間規則的力量，讓金袍女子感受到了無數世界的存在，她進入這些世界闖蕩，留下了一個個不朽的傳奇故事。金袍女子的實力還在增加，直到她一劍斬殺了一位惡神，摧毀了一個邪惡的世界。
她開始反思強大帶來的毀滅。或許她並不總是對的，於是她開始追尋平衡，聆聽世界之靈的布道，化身凡人走訪位麵曆經生老病死。
不知幾多輪回，過去了多少個紀元，金袍女子悟透了規則建立了放逐之地。這時她感受到了一股界力排斥，她知道四維位麵世界，已經承載不下她了。
在留下了一些痕跡後，金袍女子的本尊前往了更高維度的世界。
蘇九聽完了金袍女子的講述，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他並不懷疑她在謊，雖然這個故事光怪陸離得有些虛假，超出了他對於世界的認知，但蘇九依然相信她。蘇九相信自己的感覺，甚於相信他的思考判斷。
金袍女子感受到了蘇九的信任，有些微微驚詫，她本不指望蘇九會相信，也沒有打算證明什麽，她僅是沉睡了無數歲月，醒來看到自己的繼任者，難得熱情閑聊幾句。
“我要消散了，想送你一份禮物。一次性的毀滅力量，一部分文字語言，或者將你本體的符文翻倍。繼承者，你選一個吧。”
金袍女子歪了歪頭，從王座上站起身，走到蘇九的麵前，細細地打量著這位繼承者。或許是快要消散的緣故，她覺得似乎又回到了曾經的諾克薩斯，那個傷她最深的家鄉之力，也是她魂牽夢繞的地方。
“文字語言吧。你能不能留下？”
蘇九沉吟了一會兒。他生存的世界很安全，毀滅力量用處不大，而他本身的符文是較少的，想翻一倍也不會太難，想來想去還是文字語言，看似沒有直接戰力加成，但是間接價值是無法估量的。最起碼能和交流一下。
對於金袍女子，他是有些不舍的，雖然認識她不過很短的時間。但聽她一席話，蘇九覺得像是閱曆見識開闊了許多，曾經感到苦悶的煩惱，似乎都變得不值一提。
“聰明的家夥，就是膽子有點太大了呢，縱橫萬界以來，從未有人敢讓我停留。”金袍女子爽朗地笑了起來，雖然看不清麵容，但是蘇九能感覺到，她身上的那股英氣。
“好啦好啦，就到這裏了吧。想追我最起碼得登神吧，不要灰心，你還是有些希望的。”
俏皮地打趣了蘇九一句，金袍女子回憶起了兵團的新兵蛋子，剛進團的時候，也是對她的美貌有些想法的。蘇九和他們很像，一樣的資卓越，有著自己的原則，不為大勢隨波逐流。但還很稚嫩啊。
蘇九感覺金袍女子似乎誤會了什麽，他可是有媳婦的男人，正準備解釋一下，卻看見金袍女子化作虛影，漸漸羽化消散。
“永遠不要忘記，放逐之地為何而戰。”
一道飄渺的聲音，從虛空中傳來，那是她最後留下的聲音。似乎在警示蘇九，又像是在默默低語，告誡著遠在不可知之地的另一個自己。